《重生之意外爱上你》作者:皇后爱煲汤 文案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 我从来没想过死,可是我死了 我从来没想要穿,可是我穿了 爹不疼娘不爱,活了大半辈子又回到了六岁 大刀阔斧重新改过自己的人生 弟弟不乖那就打 身无分文那就赚 二十一世纪的中文系博士现在的季家神童 其实…… 我不过是打酱油的!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欢喜冤家 重生 平步青云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初七,韶墨涵 ┃ 配角:季书礼,赵文衫,沈然,关于飞 ┃ 其它: 1、所谓穿越 ...   2011年2月14号,这是季初七这辈子以来最倒霉的一天了,即使是死了,她也不会忘记。   这天的天空很蓝,透着一股清新样儿,就连阳光也泛着粉红色,空气里都弥漫着暧昧的味道,时不时就看到有人捧着一大捧的玫瑰满脸的幸福样儿,季初七嗤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瞧那样儿,跟没见过玫瑰花似的。”   “季大博士这是羡慕嫉妒恨吧,你家那位社会精英呢,咋没看到他给你来一束,难不成还留着晚上直接上主题了?”隔壁宿舍的刘巧巧暧昧的碰了碰初七,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笑得好不猥琐。   初七鄙视的看了眼这个都数学都读到博士级别的好友,“就你的脑袋成天没见想好的,还是赶紧找个人嫁了得了,省得祸害社会,他今天加班,没空过什么西方人才过的节日,就算要过,我们也等七夕过了。”   刘巧巧哼了一声,“要我说,你还是加把劲儿吧,就你这样成天埋到书里头,研究那些之乎者也,小心有人后来居上了!”说着,顺手将初七手中的线装书抽出。   “诶!”初七一惊,“小心……”   话都还没说完呢,就听到一声悲催的撕拉生,哗的一声,一本书就分作了两半。   “咋……咋办呢?”刘巧巧一哆嗦,看向了初七。   初七那叫欲哭无泪啊,她翻过手中的一半书,就看到那绿色的书皮上黑色的大字《观堂集林》,手也颤抖了起来,声音都跟着哆嗦,“这是我从图书馆四楼借的,23年的书册……”   “要不……要不我们粘粘?”   “粘?你要怎么粘!”初七恨得双手卡住了刘巧巧,“你个祸害啊!你给我赔!”   “咳咳……住……住手!不就一书吗,我……我赔就是了,你……你再不放手,我就死了,你……你上哪儿找人赔……”   闻言,季初七急忙松手,伸出手来,“先拿出20万。”   “20万?!你敲诈啊你!这书是金子做的?金子做的也没那么贵!”   初七冷笑了下,“如果是金子做的那就好办了,至少还可以融了重新打,可惜了,没听过知识财产是无价的吗?知道23年的书是什么概念吗?比你爸爸的爸爸的爸爸还大,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那你借这书是干嘛!”刘巧巧急了,一咬牙,“谁知道你说20万是真是假,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初七干笑了两声,伸出手来,作势要掐上去,刘巧巧一急,急忙跳开,“10万!再多就没了,你借出来不好好爱惜你也有一半责任。”   最后两人讨价还价,敲定了刘巧巧付15万,剩下的不管是多少都由初七支付,初七泪眼汪汪的看着那分成两半的书,心瓦凉瓦凉的,拖着沉重的步伐朝新地酒店去。   说实话,若是在之前,这一二十万的初七也不是拿不出手,她是X大中文系的在读博士二年级,每个月学校补贴2000块钱,平时代人写点论文,写点稿,撰点书,代点课,一个月或多或少也是逼近万元的高收入人群,奈何从三个月前,她交往了5年的男友赵文昀向她求婚了,在她迈入28岁的当儿,她觉得也是时候结婚了,就答应了。   赵文昀在X市是知名外企干了快6年了,从一开始的小职员到现在的销售经理,也算是风光,长得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按刘巧巧的话来说,整的就一白面书生,和她这个成天咬文嚼字的中文系博士正合适。   赵文昀和初七都处在同一村,是村长的儿子,由于当时他到城里念书,初七也没见过他几面,却没想到最后两人竟然在X市碰面了,就这么谈起了感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起伏,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水到渠成。   赵文昀想在X市发展,初七没有反对,两人商量下就决定在X市买了房,奈何这房价实在是高居不下,就算是分期付款,初七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急促了。   早知道当时就不逞强,说什么房子我来养,你的钱就留着养老婆孩子吧。   要不和赵文昀说说?   刚起了这个念头,初七立刻就打消掉了,要知道在X市的开销很大,赵文昀还是销售部经理,平时还不得多些应酬,再让他替她还债务,他估计会不高兴吧。   到新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钟了,介于这个特殊的日子,新地酒店的装扮都格外的风骚,到处了粉色的心形气球和鲜花,初七闷闷的走进去,心想着还是赶紧去干活吧,省得把这兼职给搞没了,今天初七本来是不用来的,因为经理请了一个乐队来演奏了,根本就派不上她这个钢琴师,好吧,她其实也就是打酱油的,她承认她的琴艺并不是很高,顶多就三流,可是经理不在意,因为客人根本就不会太注意那背景音乐,而且,专业钢琴师太费钱了,跟重要的是,初七和他家老板的儿子是校友,老板的儿子推荐的,他敢不要吗?   后来因为乐队在来的路上发生了个小车祸,集体被法出场了,经理只好赶紧叫初七来救场,要是平时初七肯定会就地起价,把价格太高了,否则是不去的,可是现在身负债务,她哪里敢多说什么,给钱就是爹妈,立即就答应了。   其实新地酒店的待遇很好,毕竟是大饭店嘛,初七每天的上班时间是起点到晚上九点,一天100块,主要是弹弹琴调节气氛,工作量不大而且收入高,初七还算满意,也就忽视也堂堂一个博士在这里弹琴“不务正业”。   这日新地酒店的生意果然不错,人不算太多,但是很多都是舍得花钱的主儿,一对一对的结伴同行,就在初七对第十三对老少搭配嗤之以鼻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对难得出现年龄阶层相差不是太大的男女,或者可以说是男才女貌,男的斯文的伸出手,女的娇羞的搭上去,两人就这么双双入座。   那时候初七弹的是非常优美的“梦中的婚礼”,在他们两个出现的那一刹那,竟然弹出了黄河大合唱的味道!   那重重的音顿时吓坏了在场的男女老少,都诧异的看向那三角钢琴处。   赵文昀也回了头,却没有看到初七的样子,只是有些意外,“这酒店真新鲜,这曲子用着力度来弹,还真别有一番味道。”   一旁的美女娇笑了下,双手杵着下巴,美目流转。   好你个赵文昀!你这是在加哪门子的班!老娘我为了我们的房屋贷款还在这里打工,你竟然厚颜无耻的就上这儿来逍遥!   初七是那样的委屈啊,从认识赵文昀那天起,她没有一天对赵文昀大声说过话,什么时候不是轻声细语的,生怕他一个不开心,跟前跟后跟伺候老太爷似的,委屈得跟小媳妇一般,什么事都以他为先,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   再加上今天被迫赔钱的事儿,初七越想越气愤,无数的委屈都涌上了心头,这调儿也越来越快,就差没飞起来了。   “初七!初七!”耳边传来了经理咬牙切齿的喊叫。   初七一愣,回过头,看到经理一脸铁青的看着她。   “你怎么回事!不想干了吗?!”   初七啊的一声,立马站了起来,愤恨的看着赵文昀指腹划过美女的嘴角,然后暧昧的亲吻了下。   好你哥赵文昀!你!你连牵个手都嫌麻烦!现在又在做什么!   怒火直冲脑门,初七根本就听不到任何人的话,就连经理的斥骂都忽略了,迈着沉重的步伐,直接走了过去。   “初……初七?你怎么会在这里?”赵文昀抬起头诧异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赵文昀声音的时候,初七的心又习惯性的软了下来。   “她就是初七?那个读书读到博士的无趣女人?”美女的声音果然很好听啊,娇滴滴的,听得人心都痒痒的,她挑了下腮边的发丝,娇媚的说道:“你不是说她什么都听你的吗?可是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不高兴啊。”   “初七你先回去,有事等我回去再说。”赵文昀皱皱眉,压着声音说道。   “哎呀,赵经理今晚还打算回去吗?你不是说……”   “她是谁?”初七原本是打算用很愤怒的口气问出这句话的,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才一出口,竟然哽咽了,那口气是那般的委屈。   “都说了回去再说,你先走。”赵文昀的声音沉了下来,多年来的相处初七大概也知道了他的脾气,知道再不走的话他就该生气了。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尽管初七很不想动,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挪动步伐,在外人看来是那般的无可奈何。   突然,初七的手一扬,啪的一声响,直接打在了赵文昀的脸上。   就连初七自己也不相信,更不要说赵文昀了,他就这么愣在了那里。   “呵呵,赵文昀你算个什么东西啊,你以为老娘是什么东西,你钩钩手指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我告诉你,我老早就对你厌烦了,毛病多得很,爱抠鼻屎就算了还偏要尝尝看,每天不洗澡就算了,你也洗洗脚行不,你不知道你的香港脚会害死人啊,把你的袜子晾在阳台的仙人球上边,没想到仙人球都烂了,内裤也不懂得洗,这几星期换一次,老远都闻到你的人渣味了,长得还算可以吧,谁知道内在却那么龌龊,你不举就算了,埋怨别人不够性感,天天对着那些充气娃娃望洋兴叹,也就我当年傻,摊上了你,想摆脱都摆脱不了,说分手就天天被人跟踪,说什么再说这两个字就泼我汽油,让你去看心理医生,你还非得说我有病,你说我容易吗我,我就这么成天想着怎么摆脱你,终于,今天你找到了新猎物,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自由了?”   所有的人都傻了,愣楞的看着赵文昀。   初七眼睛一眨,泛出点点泪光,仿佛喜极而泣,她一把拉住美女的手:“美女,到现在,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你千万要记住啊,不要轻易的反驳他,他有病,一忤逆他的话,他就会六亲不认,拿了菜刀就要砍,你千万要挺住啊,不要看他现在人模人样的,跟你说,好戏要从午夜开始啊~”   却见美女傻眼了,一脸怪异的看向一脸土灰的赵文昀,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变态,猛的站起来,抓起包包,拔腿就跑,“我……那个……下次。啊!不!我们就这样,别见了!”   “美女啊!美女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你快回来啊!”初七在美女身后撕心裂肺的尖叫着,仿佛对美女落荒而逃感到悲剧不已。   餐厅里的人顿时砸开锅了,全都带着怜悯的眼神扫视着两人。   “季初七!”赵文昀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初七看着赵文昀,突然一个冷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   还没说完,初七一步跳开,紧跟着美女的身后,跟兔子一般慌忙跑了出去。   “季初七!你还没下班!你快回来!你你你!你被解雇了!”身后留下经理气急败坏的怒喊。   可是初七哪里还顾得上这什么破工作,男人都跟人家跑了,她还有那个心思替人家买房子!   初七一向性子温顺,至少不熟识的人是这么认为的,其实说白了就是胆小怕事,可是骨子里却野得很,容不得半点的背叛。   从小到大,初七发脾气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而那几次全都用在刘巧巧身上了,因为刘巧巧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   对于其他人,甚至是她的父母亲人,她一向是沉默的,她都想不起她几年没回家了,想着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初七无不渴望着有一个温馨的小窝,可是就在她以为快实现的时候,就这么晴天霹雳,那个给了她希望的人竟然活生生的又把它给摧毁了。   初七哭得稀里哗啦的,哭得气都喘不过来了,是真的,就字面上的意思,她真的气都喘不过来了,于是乎,华丽丽的,她哭死了。    2、又见幼弟(修) ...   不知道过了多久,初七突然觉得膝盖处传来隐隐的刺痛,浆糊一般的脑袋也浑浊得很,她尝试着动动手,却发现身体不听使唤。   鬼压床?初七眉头一皱,费尽所有力气才睁开了眼睛,紧接着,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一双圆溜溜的牛眼正瞪着自己!   初七顿时觉得诡异,脑海一阵空白,张口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疼,自己一口气喘不过来,而肇事者,就是坐在她身上的那位!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慢,反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掐得又要再死一次了,初七眼睛瞪得极大,觉得耳边嗡嗡直响,勉强听到清脆的童音:“你要是再敢告密,我就掐死你!”   这……是什么话!   人到了极限的时候总能爆发出一股超乎极限的力量,却见初七几乎费劲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用力的一推,出乎意料的竟然将那人推开了?!   初七大大的忙着喘气,看被推倒的人一时没翻译过来,一个翻身,也扑了上去,压在了他的身上,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一跳,这个人,竟然是个不足五六岁般大小的男孩。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有小毛头想害她?等等!   初七又意识到一个大问题,为什么一个半大的小孩子能那么嚣张的压倒她,然后掐得她喘不过气来?   想到这里,初七也不难想到另外一方面的,视线往自己的手一看,果不其然的小手小短腿,摸摸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寒风阵阵,觉得狗血至极啊狗血至极!   在那个穿越横行的年代,什么样的穿越没有,五花八门的穿越被穿越,初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时髦的被穿越了。   不知道这是在什么年代,还是只是重生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初七回忆了几种穿越类型,看看被她坐在屁股下面的人。   小孩儿很脏,全身都是泥土,衣服也是土黄色的,裤脚折起,甚至打着补丁,一脸惊恐的看着初七,好似完全不相信她都做了些什么。   初七摸了摸下巴,心想看穿着应该不会是古代,看他板寸头,古代估计也没这玩意儿吧,看样子穿的不是很远,可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熟呢?   就在初七思索的当儿,小孩儿突然回了神,大声的怒喊道:“季初七!你给老子死起来!你要压死我吗?我跟你说,你死定了,他妈的我不会放过你,你给我记住!我要杀死你,你个白痴笨蛋!”   初七半笑思索的表情突然僵硬了,整个人楞在了原地。   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叫季初七?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人也姓季,大名季书礼!小了她一岁,却害了她一辈子的亲弟弟!   看样子不是穿到什么自己未知的世界过着年代,非常巧的,初七穿回了小时候,穿回到了自己身上。   初七苦笑,听到这些话竟然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可悲,看季书礼的样子绝对不会超过六岁,可是呢?他都说出了些什么?那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会说的话吗?满口粗话,动不动就是杀人,他娘的!季温文教了一辈子书,为什么就教出季书礼这个混蛋?!   季家只有初七的父亲季温文和大伯季军民两兄弟,在奶奶他们那个年代是极少见的,要知道,那时候可是号召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年代,哪个不是跟着大潮流,争当英雄母亲。   大伯是跟着祖母长大的,而季温文则是由奶奶一把手带大的,按照奶奶的说法,季温文小时候太皮了,搞得她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哪里还敢再要一个魔头来折磨自己,所以也就不敢再要孩子了,也因为这样,季家是当年村里少有的少人口家庭。   大伯有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最大的大了初七三岁,唤作季瑶,另一个则小初七一岁,和季书礼一般大,叫季言,两个丫头都像极了大伯母,长得伶俐又会哄人开心,所以即使是女孩儿,还是深得奶奶喜爱。   而季书礼,则是整个家族的心肝宝贝儿,因为他是唯一的一个男孩儿,在奶奶看来,那就是季家的香火。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初七无疑的多余的,初七初七,从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她有多不受重视,顾名思义,她出生在七月初七,那时候奶奶早就想好了无数的名字,却没有想过女孩儿的名字,所以在看到是女孩儿的时候,失望之极,随口说道“初七生的,就叫初七吧。”   初七就是一个从出生起就不受喜爱的孩子,而在季书礼出生后,更越发的突显出来。这也导致了初七在家的时候从来都不爱说话,寡言寡语的越发的阴沉,很容易就让人忽视掉。   相反的,季书礼就是一个发光体,他也因为集所有的人于一身的溺爱变得无法无天,从小就不知天高地厚,而不管他做什么,只要躲到奶奶的怀里,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关他的事了。   正所谓“小时偷针,长大偷金”,季书礼从小没学好,偷蒙拐骗样样干,长大了变本加厉,不管家里怎么说也不管,把母亲准备给初七上大学的学费偷出去和那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气得父亲抓起扫帚就打,季书礼却不知是不是醉疯了,反过来抓起凳子就甩过去,正中了父亲的头,也因为这样,父亲在初七19岁那年成了植物人。   季书礼因为这件事被关进了少年劳改所,她妈不知道为此流了多少泪,求了多少人,却无济于事。   更可笑的是初七的亲奶奶竟然让初七替季书礼去劳改所,让初七承认凳子是她扔的,初七只是冷笑,就此离开了那个地方,到了X市,不分日夜的打工兼职上大学,没再问家里要过一分钱。   她妈曾经来找过初七几次,却都被初七不冷不热的话赶了回去,尔后初七对季书礼也有少许的听闻,说是从劳改所出来后,也没见得更好,继续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直到最后,失手杀了人,被判了死刑。   也因为这些事,让初七无不渴望有一个家庭,这个家庭会为一点小事争吵,但是第二天又会忘得一干二净,一家和和睦睦的,过着平凡又温馨的日子,只可惜,她看走了眼。   “给我死起来!你快给我起来!”季书礼毕竟人小,被初七压在这么折腾都翻不过身,气得满嘴跑火车,从小就是这副模样,也怪不得长大会那样不学好!   初七一想就一脑子的火气,从来没有尽头这般的愤怒,也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不不想想起的往事,还是因为穿越前发生的种种事迹,亦或者真的被季书礼的话惹恼了,更可能是这么多的事都让她生气,她瞪着季书礼,咬着唇,仿佛隐忍着什么。   可能从来没看过这个样子的初七,季书礼楞了一下。   初七冷笑着,一把扯过季书礼的领口,吓得季书礼一声尖叫。   “给我闭嘴!”初七一声呵斥,季书礼立即噤声。   “你知道你刚才都在做什么吗?你想掐死我?”初七的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一种飘渺的怒气,隐藏在眯起的眼睛中,季书礼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不敢说,满脸的害怕,不断的摇头。   “谁让你这么说的?嗯?你不说,我等会儿也掐死你,你要不要试试看,反正谁都不在乎我,你死了,我不过赔上一条命,现在先搞死你,省得以后你祸害人间,让所有的人都不省心!”原本只是说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初七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竟然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想法,如此一来,她本人也吓了一跳。   看着屁股下面这个根本还不懂世事,被人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孩子,初七的手一颤,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可怕想法给吓到了。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初七当年有多恨季书礼,恨他白白糟蹋了所有人对他的爱与期待,恨他的出现让她成了这个家多余的东西,恨他不学好,害得这个家支离破碎,害得她远走他乡,从此自生自灭。   初七敢说,她的一辈子都毁在了季书礼的身上!如果没有她,或许她的人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完美,但是绝对不会如上辈子那么可悲。   也许是感受到了初七的恨意,季书礼眼眶一红,刚开始还只是怕得小声抽泣,被初七一瞪,顿时大声狼嚎起来。   震耳欲聋的哭喊立刻让初七震撼到了,心中不由跑题的想到,季书礼的中气真足,肺活量该有多大啊。   哭声越来越大,吵得初七头痛,不由得怒喊道:“哭!哭什么哭!你还是不是男的!再哭我把你的JJ剪掉!让你以后当女孩子!”   果然,季书礼立刻噤声,想哭却不敢哭,不断的哽咽着,甚是可怜。   或许真的是血浓于水,尽管初七恨死了季书礼,可是在看到他一脸无辜的挂着泪水的模样,心就莫名的一阵心软,半晌,她深深的吐了口气,如果上辈子的悲剧真的要找一个人来承担,那该找谁呢?找季书礼?如果理智的来想,初七觉得,季书礼也是受害人之一。   现在想这些也是做无用功了,初七想,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让她这个看清了未来走向的人又回到了悲剧是最初,是想让她用自己的双手来改变这一切?   想了好一会儿,初七才从季书礼身上爬起来,此时季书礼已经忘了哭,傻傻的看着初七,一动不动。   初七叹了口气,将他拉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动作好不细致轻柔,一边轻声说道:“小礼,以后听姐姐的话,好吗?”   季书礼有些犯傻。   初七不在意,擦干他脏兮兮的脸色的泪痕,拉着他的手,好像说给自己听又好像说给他听,声音很轻,“不会重演的,你是我弟弟,我的亲弟弟。”   磕磕碰碰之后,初七勉强找回了家的路,还好季书礼还小,没看出什么猫腻,一反常态的跟着初七,难得的温顺。   “小礼,告诉我,是谁让你掐死我的?”初七对季书礼在这么小的时候就拥有这么暴力的想法感到诧异,说什么也要将可能造成他将来越走越歪的诱因全部掐断。   “昨天电视上看的。”季书礼说得很不在意,好像掐死人对他来说还没有概念,更或许,他还不是很了解“死”是一个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那还是非常遥远的字眼。   “电视?你哪里看的电视?”   “小胖家,初七,我们让妈也买台电视好不好,以后就可以天天看电视了。”   “请叫我姐,谢谢。”初七习惯性的摸摸下巴,眼睛一眯,“想看电视?想都别想了。”   回到家的时候初七还是不由得感慨了一下,说不上怀念,反倒有点伤感。   说起来,初七家不算穷,在这个小村庄里面,也算得上小康之家了,父亲在村里的小学当老师,工资不高,但是还算德高望重,母亲在一间鞋厂里打工,月收入有一百来块,那时候在村里那整的就一现代的白领,而奶奶虽然不待见初七,可是初七却也不得不佩服她,在村里的,哪个看到奶奶不喊声阿婶,就是村里的干部,各个也都对她毕恭毕敬,至于为什么,初七也不清楚,只记得小时候,每当村大队要是有什么好的,都不忘给奶奶一份。   现在大约不过三点左右,家里并没什么人,初七踮起脚尖才打开了院子铁门的门栓,她记得家里的钥匙是藏在院子里一个花盆下边的,过去翻了下,果然找到了。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初七打发季书礼去洗澡,这个折磨人的混小子从来都是关琳给洗的,都五岁了还不懂得自己脱衣服,初七看他一副理所应当的看着她,举高双手示意她帮他脱衣服,一脸纠结。   “季书礼,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几岁了?”   季书礼一脸骄傲,“五岁了,再过几个月就六岁了。”   “是吗?那我怎么觉得你还像三岁小孩?还要别人帮你洗澡,你是残疾还是怎么着,不会自己脱吗?”   “我不会。”   “不会那就学!别给我瞎扯淡!”初七有些按捺不住了,“马上给我自己去洗澡,否则,让我看到你的JJ我就真的拿剪刀……”   还没说完,就听到季书礼一声尖叫,跑到了浴室里,半晌,又传出了尖叫。   初七头疼的急忙跑过去,却看到他站在水龙头前面,全身发抖。   “你不会去倒热水吗?你是笨蛋吗?!”   季书礼委屈的红了眼,看着初七想哭又不敢哭。   无可奈何的继续叹气,初七转身去提热水,心里想,这个时候真麻烦,洗个澡还要烧水。   到最后,还是初七帮季书礼给洗的澡,想她不过大了她一岁的小孩子模样容易吗?又当爹又当妈的,给他洗完的时候,四周已经狼藉成一片了,季书礼太会闹了,初七全身也湿透了,便自己也洗洗刷刷的洗干净,把浴室整理好,抱着衣服出去。   洗衣服完全是出于习惯性的,那么多年来初七都是自己洗的衣服,所以当她想起了自己现在不过六岁并不需要做这些的时候,她已经在晾衣服了。   就在这时听到有人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边喊道:“初七!初七!你这个死丫头!快点出来!”    3、老爸老妈(修) ...   初七一愣,急忙跑了出来,原来是她的母亲关琳。   她气喘吁吁的将手中的凤凰牌自行车放好,那是她拿到第一笔工资的时候买的,一直很爱惜,看到初七,一脸的怒气,“小礼呢!你把小礼带哪里去了!”   “小礼?小礼怎么了?”初七不解,这季书礼刚才还在自己的旁边呢,难道又出去闯了什么祸?   “你还敢说!你奶奶说他一直没回去,刚才有人说你对小礼又打又骂的!你都把他带哪去了!”关琳在去季奶奶,也就是季敏那里接季书礼的时候,才发现季书礼不见了,后来又听到有人说季书礼被初七带走了,看去的方向是家里的方向,就匆忙赶了回来,这下倒好,这初七一脸疑惑,还问她怎么了?!   “妈!妈!我在这里!”说着,就听到季书礼跑了出来,手里抓着一把椅子,一脸的兴奋。   看到季书礼没事,关琳总算松了口气,可是又想起了初七的“恶行”,害得她吓得心都快蹦出来了,就不由得一阵气,“死丫头,给我进来。”   初七不由得翻翻白眼,心里立刻嘀咕道,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小礼,把椅子放下,拿椅子做什么,等下别摔着了。”   “可是我姐要晾衣服,她够不着,我拿椅子给她。”季书礼一脸的骄傲,扯着关琳的衣角兴奋的邀功。   “你们晾什么衣服?”关琳疑惑道,上下打量了季书礼,发现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似每次看到的脏兮兮,“你洗完澡了?”   季书礼点点头,“洗了洗了,衣服也顺便洗了呢!”   “你洗的?”关琳不敢相信。   季书礼摇摇头,“我姐洗的,我姐洗的,我有要帮忙晾衣服!”   “初七洗的衣服?!”   “难不成还是田螺姑娘。”初七走了进来,看着傻眼的关琳,“妈,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关琳回过头,打量起这个一直被她忽视掉的女儿,突然觉得她不大一样了,不再像以前一般,看到她就吓得低下头,好像她不是她妈,而是会吃了她的豺狼虎豹,也因为这样,她才会越发的不招人待见。   “小礼,你去把椅子放好,等会儿好晾衣服。”初七打发季书礼出去,季书礼也没多想,立刻跑去了。   诧异的看着初七,若不是这样子还是六岁样,关琳都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别人假扮来玩她的呢。   “妈,我觉得呢,小礼的教育应该要重视了。”初七坐到椅子上,关琳也坐了下来,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摸不着头脑。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怎么跟个大人似的,关琳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丢人了,不由得咳了咳,然后拿出大人的样子,严肃的说道:“这小礼才五岁,你也不过六岁,说什么教育。这读书的年龄都还没到呢。”   “我说的不是书面教育,而是说他的人生教育,都说父母是孩子的启蒙老师,你们这么纵容小礼,最后是要害了他的!不都说慈母多败儿吗,你们什么都向着他,不管他做什么,你们都轻而易举的就原谅了,导致了他没有什么是非观念,在他的世界观里面,没有对错,只有他想不想要和要不要得到,所谓三岁看老,你们看他现在就这么无法无天,那长大了还得了,谁治得了他!”   “可是他才五岁,男孩子皮点……”   “什么皮不皮的,这个和偷摸拐骗可差远了,你知道今天他说要去偷奶奶藏在柜子上面的梨吗?今天是偷梨,梨是小,大家就说小孩子不懂事,想吃了也没办法,都原谅了他,可是以后呢,他不知道偷是不对的,看到什么想要的,就又顺手牵羊的拿走了,那又是怎么回事?你难道要让小礼变成一个人见人恶的小偷吗?更甚者直接用抢的,那是什么,是强盗!”   仿佛被初七的话吓到了,关琳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琢磨着初七的话,越发的觉得她这话很是道理,小礼从小就备受宠爱,从来没有吃过苦,更没被骂过打过,顶多就是埋怨的说了几句,在家里那是一个霸道,说什么要什么,本以为小孩子还小,做什么事也都是些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如今听初七这么说,倒还真是那么回事。   “那按你说……”关琳自己都没意识到,她都顺着初七的想法在走了,顺口就问了下,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这教育孩子的问题,她反倒问起了自己还仅仅六岁的女儿!   初七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那就是一把棍子一把枣。孩子是惯不得的,适当的时候要有威信,要舍得下手,但是却也不能尽打骂,常言道,常骂不怕,常打不疼,这棍棒教育很容易适得其反,所以尽量要从道理下手,做错了,要指出来,做好了,要奖励,让小礼有一个明确的是非观,这些都要从小做起,现在小礼五岁,正是时候,我觉得小礼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最久,我是最能影响他的一个人,所以我希望妈妈你能支持我,有时候我若是打了他,那也是为他好,这说明了他做错了,他若是来找你告状了,你可千万的狠得下心啊。”   听到这里,关琳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小丫头你自己才几岁啊,哪里知道什么对错,说了这么多,还不就是想让我不去管你打你弟弟。”   “我这不是在申请吗,申请了官方认证,将体罚合理化,我也是能不动粗就不动粗,小礼再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我也希望他好是不是。”   这话谈下来,关琳也觉得初七说得有条有理的,想了想,“你若是要打你弟弟,我们又不在,哪里拦得住,也不知道是谁教你说的这些大道理,算了,只是你弟弟你也知道,你以前不还挺怕他的吗,这会儿怎么就不怕了。”   “哪里,小礼可是很乖的。”说着,就看到季书礼跑了过来,一边喊着:“姐,姐!你快过来啊!”   “这就来了,别跑那么快,小心摔了。”初七喊了下,季书礼乖乖的放慢了脚步。   关琳有些目瞪口呆了,这才多长的时间,怎么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是自己太久没去关注自己的女儿了吗?   毕竟是自己生的,哪有哪个母亲真的嫌弃自己的孩子,关琳打量了下初七,决定以后多多关心一下初七。   晚上的时候季温文回来了,将一堆作业本放到了桌上,就看到关琳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   “怎么坐在这里?在想什么呢?”   “想你女儿。”   “我女儿?”季温文不解。   “你忘了你有个女儿叫季初七吗,那个初七生的,被你妈说什么女孩没用,就叫做初七好了的季初七!”说起这件事,关琳又是一阵心酸,那时候初七不知道怎么了,一天到晚老是哭,哭得没日没夜的,关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心疼极了,季敏过来瞧见了,却什么也没表示,只是冷冷的说道:“这要是男孩儿,医生都不知道看了几百个了。”   季温文知道关琳一直对当年的那些事耿耿于怀,内心也觉得愧疚,不由得放轻声音,“今天怎么会说起初七呢?这孩子是怎么了吗?”   “也怪我们从来不关心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这么懂事了,你知道她今天下午都跟我说什么了?”   说着,关琳递了碗粥给季温文,把下午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季温文,然后一脸疑惑的说道:“你说初七这丫头不会是撞了什么邪了吧,怎么突然会讲了那么一堆的大道理出来?要不,明天带她上庙里给庙祝瞧瞧。”   身为作者的我倒是很想知道庙祝是不是能和穿越小说里的那些高僧一样,一眼就看出女主并不是那个世界的人。   “看什么庙祝,难道让初七去喝那些香灰泡的水?”季温文对这些东西都很反对,作为一个学者,他非常明白迷信害死人的道理。   关琳知道季温文不喜欢这些,也不好多说什么,就不再提这事了,可是心里却有自己的另一套想法。   “不过我觉得初七讲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管怎样,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太溺爱小礼了,这个小子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关琳瞪了他一眼,“你就这一个儿子,不爱他还能爱谁。”   “你自己不是也说了吗,还有一个女儿。”季温文好笑的喝了口粥。   商量了一晚,夫妇两人便决定让初七照顾季书礼一段时间,若是有什么问题了,再制止。    4、孔融让梨 ...   第二天,关琳在要上班前把初七两姐弟一如往常送到季敏那里,然后就去上班了。   季敏昨天因为找不到季书礼吓得半死,一直到关琳过来告诉她他们都在家里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并吩咐了别太宠季书礼了。   可季敏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儿,她不宠他还能宠谁,这话听一听也就过了。   “奶奶。”初七看到季敏出于礼貌喊了一句,尽管知道她从小就不待见她。   季敏回过头,才发现是初七,有些诧异她竟然会主动打招呼,而被喊了下奶奶,季敏不由得心软了下,点点头,“乖孙儿,听你妈说你昨天回去还把家里打扫得干净,还会做饭呢。”   “都是乱做的,平时看奶奶在做,不知不觉间就学会了,要我说,还得感谢奶奶呢。”这话说的季敏那叫一个舒畅,从来没想过一个小孩子这么会说话。   拉着初七的手,走进屋,将一块桂花糕拿了出来,“肚子饿了吧,这桂花糕是村长送过来了,说是城里才有得卖,你们乖乖在屋里玩,奶奶去喂鸡。”   说着,便走了出去。   季书礼流着口水看向那块桂花糕,初七其实也没那么想吃,这东西很甜很腻,她自长大后就不怎么爱了,便那在手上,“想吃吗?”   “嗯。”   “这桂花糕可以全部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嗯。”季书礼的注意力可全部在这桂花糕上面啊,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不管初七说什么,都直点头。   “以后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得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你是男子汉,必须说到做到,这样可以吗。”   “嗯。”季书礼依旧点头。   初七无奈的笑笑,还是把桂花糕给了季书礼。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两声脆生生的喊声:“奶奶!奶奶!我们来了!”   紧接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女孩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   初七眼睛一眯,算是认出了来人,那正是她的堂姐季瑶和堂妹季言,跟在身后的,就是大伯母张淑娟。   张淑娟娘家在省城里,算是小家碧玉,读过几年书,在那个年代算得上文化青年了,后来下嫁给了大伯,一直觉得是屈身了,从来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看不起那些乡下人,向来都是嘴里不饶人,不肯输半点儿。   大伯家其实就在初七家后面,两家就一墙之隔,可是因为妯娌不和,经常闹矛盾,所以两家也很少来往,而最让大伯母见不得的是季书礼,因为他是男的,虽然中央一直说男女平等,可是看来还未普及到这个小村庄。   “哟!这是吃什么呢,我说书礼啊,你该不会又去翻你奶奶的东西了吧,你妈没让你吃饱吗,怎么净翻别人的东西呢。”   “妈,妈,我也要吃!”季瑶和季言看着季书礼手里的桂花糕,吞了吞口水,拉着张淑娟的手喊道。   张淑娟脸一沉,“吃什么吃!早上不是才吃过了吗?!”   “可是……可是那饼又干又硬……”季言嘟嘟嘴,眼睛不离季书礼手中的桂花糕,那桂花糕的香气仿佛都传了过来,又甜又软的,一定很好吃。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你不知道人家那是自己有本事翻到的,我们可没本事,成天没事就想着翻别人的东西。”张淑娟一脸鄙夷的看着季书礼。   这季书礼哪里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只是呵呵的傻笑着,然后一口咬了下,满脸的幸福。   “妈,我也要……”   “哎,我说大伯母啊,你早上是没让瑶姐和小言吃饱吗?怎么一来就喊着吃,奶奶平时看我们几个就够辛苦了,还时不时的管吃管喝,不过也没事,我记得我妈每个月都要给奶奶一百块钱的伙食费呢,吃点什么的奶奶也不会介意,是不是?想必大伯母您一个月也给了奶奶不少伙食费吧,毕竟您两个女儿也在奶奶这里吃奶奶的。”初七天真无邪的笑着,问得好似无辜。   张淑娟一愣,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直以来,她可都是觉得奶奶照顾孙女那是天经地义的,而且这关琳赚的好,多交点钱也无可厚非,哪里给过什么钱啊,被初七这么一问,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妈,我也要……”季言还在那里喊着。   张淑娟一怒,呵斥道:“作死啊,你妈我还活得好好的,别哭丧了,吃吃吃,你饿死鬼投胎啊,没听到别人说你白吃白喝吗?!”   季言一惊,眼泪立刻滚了出来,紧接着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在屋后的奶奶一听,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心肝儿是怎么了?”   季言哇的靠在季敏的怀里,不断的抽泣着,都说不出话来了。   “没多大的事,就是刚才小七说了她几句,这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张淑娟拉过季言,轻抚了下脑袋,“小言不哭啊,姐姐也不是故意说你的,今天妈妈给你买苹果好不好?”   季言抽泣了几下,才缓缓的点了头。   “妈你也真是的,以后别把桂花糕随便放了,你看书礼都吃得满嘴都是,他还小,吃这么多甜的,到时候蛀了牙,关琳还不说你害了她家儿子。”张淑娟一脸苦口婆心样儿,说得很是好听,顺便提醒季敏,这季书礼又偷她东西去吃了。   季敏看了眼季书礼,“这小孩子不是爱吃甜吗,我就拿了一块给小七,小七怕是心疼弟弟,就让了弟弟。”   这话听得张淑娟心里很不高兴,就舍得把东西给关琳家的孩子,怎么不见你关心瑶瑶和小言了。   虽然这么想,可是张淑娟脸上还是一脸的了解,“还是小七懂事啊。我上班快来不及了,得走了。”   “去吧。”季敏摆摆手,看着张淑娟离开。   “奶奶,我也要吃。”季言显然还没有对桂花糕死心,死死的盯着季书礼。   初七想了想,看着吃了一半的桂花糕,便说道:“小礼,掰一半给小言。”   季书礼一听,立刻急了,“我才不要,这是我的!”   “什么你的,你忘了那是谁给你的!还有,你都忘了你刚才答应过我什么吗?”初七眉一挑,看向季书礼。   “奶奶,我不要给她!”季书礼知道跟初七说没用,立刻转向季敏。   季敏立刻说道:“不给就不给,奶奶再去拿一块就好了。”   “不行!”初七立刻反驳,“奶奶你不能这么惯着他,我妈说了,今后小礼由我来教,奶奶你们不要太心软了,他从小就这么不守信怎么行,人无信则不立,难道奶奶你希望小礼今后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吗?男子汉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小礼刚才答应了我,以后都听我的话,这才过这么一会儿,他就给忘了,那怎么成!”   听着初七一本正经不容分说的口气,季敏也被唬得一愣一愣,想起了一早关琳说初七长大了,懂事了,却没想到这才一天不见,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也是她说得有理,季敏便决定听初七说的,不再去理会季书礼。   向来他说什么,奶奶就是什么的事儿今天突然不灵了,季书礼一脸疑惑,看着初七一脸的怒气,不由得缩缩脖子,想起昨天被揍的屁股,怎么突然觉得隐隐作痛呢?   “小礼你刚才跟我说了,什么都听我的,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呢?有句话叫做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这么做还配当男子汉吗?那还配得到我们大家的宠爱吗?”   “我……可是我还想吃……”季书礼难以抉择,很显然,在五岁的孩子眼里,那些有的没的道理都比不上一块桂花糕。   初七有些挫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挫折感,可是又不能不管,便拉起坐在地上的季言,坐在椅子上,然后叫了季书礼过来,刚想叫季瑶,却见她一脸“我的大人才不跟你们这些小屁孩儿玩”的模样,便不去费力喊她了。   “跟你们讲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呢,叫做孔融让梨。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朋友,和你们一样大,叫做孔融,有一天,他们家里来了客人,孔融的父亲就让孔融把……”   这个故事很短,几句话就可以说完了,也多亏了初七是文学系的博士,硬是把故事说得无比的生动,引得季书礼都忘记吃桂花糕了,直问然后呢?难后呢?   “孔融那么小就懂得这个道理,可是小礼呢?小言是小礼的妹妹,个个是不是要让妹妹?你这样以后别人有吃的都不愿意让你了,我以后也不会给小礼做好吃的东西了,因为小礼是个不懂得分享,不懂得守信的人。”   季书礼犹豫了下,便掰下了一大块递给季言,“小言,这块给你。”   季言摆摆手,“你是哥哥,大块的应该给你。”   “我刚才已经吃了,所以大块的是你的。”季书礼一脸小大人的模样,看得初七好笑,却也欣慰,有种自己的努力总算起了点效果的满足感。   季瑶是四个人中最大的,已经上了小学一年级了,一直以来,在他们当中她都处于一直领导众人的位置,这下被初七抢去了风头,立刻拉下了脸,满脸的不高兴,好像初七抢去了她的光环一般。 5、我的表妹 ...   她坐了一会儿又起来了,说道:“今天姐姐教你们上学好不好,我是老师,小言了班长,小礼是副班长。”   季言一听,高举手,“好啊好啊!我是班长,你们都得听我的!”   “我也要当班长。”季书礼一听,立刻提议道。   “小礼你最小,当副班长也是班长啊。”季瑶说道。   初七哭笑不得的看着三人来到那灰白的墙边,季瑶拿出一个小纸盒,宝贝似的,打开里面放满了彩色的粉笔头,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道:“坐下坐下,都上课了!”   季言、季书礼一听,呼啦的就坐在了小板凳上,一脸的认真。   初七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再过不久她也该到了上学的年龄了,而书礼小了她一岁,按理来说是不可以上的,可是到时候把季书礼带在身边亲自教育的想法不就立马破灭了吗?   虽然对初七来说,上学这件事没什么,就算是让她先走直接高考那也不是什么问题,所以迟一年的话她是不在意,但是她那个当老师的爸爸能答应吗?   想了想,初七决定不管怎么样也要让季书礼跟着入学,至于过程如何操作,那就容她再想对策了。   “初七!季初七同学!上课了,还不快坐下!再这么恍惚就让你去走廊罚站。”季瑶煞有其事的喊道。   季书礼很紧张的看着初七,“姐,快坐下,老师要生气了。”   初七哭笑不得的看了下他们,想了想还是搬了快凳子过来,说道:“老师快上课吧。”   对于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对上学有一种莫名的渴望,看着别人背着书包,在学校学校,不管读书了之后有多不喜欢,至少现在是想要的,真应了那句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季瑶在墙上写了几道数学题,然后就开始算了,喊了季言,问她:“季言同学,这道题答案是多少?”   季言紧张的数着手指,问题是8+5=?手指显然是数不过来的,然后她就乱了,“我……报告老师,我不知道……”   “都教多少次了!怎么还是不会,季书礼同学你回答。”   书礼立刻跳起来,“等于3”。   初七立刻傻眼,她不知道这3的答案是怎么来的,也开始沉思,她小时候也是这么笨的吗?   季瑶老成的叹了口气,“叫你们要好好学习,怎么就不懂得预习复习!季初七同学你来回来。”   初七被点了,可是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回答13,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回答了这个问题不管对错,都有点弱智了……   “老师叫你都不懂得站起来啦吗?你妈没教你礼貌吗?真是个野孩子,难怪没人疼!”季瑶咧着嘴不悦的说道,这话或许是她从哪里听来的,也许她也不是很清楚这是说的什么难听话,当就这熟练程度,估计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   很可惜,她初七又不是之前那个只有六岁,又傻又自卑的初七,她一听这话,立刻拉下了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被初七这么一问,季瑶一顿,却觉得不能示弱,立刻喊道:“谁不知道你没人疼没人爱,我妈说你是个傻子!你这个白痴!”   初七冷笑了下,果然是大伯母,一直以来她不招待见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却不知道这么让人嫌弃,或许是怒极反笑,她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生气,只是幽幽的问道:“那请问老师知道134×431=多少?”   季瑶语塞。   初七笑笑,“我倒觉得挺简单的啊,不就是57754吗?还是说你觉得简单了,不屑回答,那我们再来点有难度的,123456789×987654321又是等于多少?”   “你……你……”   “我?我还真知道呢,12193263111263269。看来老师可能是语文老师吧,这数学貌似还极不上我这个傻子白痴呢,不知道比傻子白痴更笨的叫什么?”   季瑶一听气极了,一跺脚,“你才傻子,你才傻子!”说着一把推了过去,初七一个不备,就跌倒了,那时候的地板都是粗砂石,一震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刻从掌心传了过来。   季瑶瞪着初七,不知道是自己也吓到了,“是你自己跌倒的!不……不关我的事!”说完,转身就跑了。   初七也有些晃神,直到季书礼喊了声才回过神,才讪讪的爬了起来,觉得自己怎么越活越过去了,对一个小孩子也较真,还这么狼狈,若是让人瞧见了,这人可就丢大了。   “瑶姐姐呢?”初七看了眼四周,眉头皱起,又想起这村子也就那么大,季瑶也那么大了,不至于出什么事,才松了口气。   季言一直都是站在季瑶那一边的,看着季瑶跑了,也跟着跑了,留下了季书礼和初七两人。   “季瑶往村头去了,姐要去找她吗?”季书礼问道。   初七沉吟了一会儿,拉过凳子,问道:“书礼想不想学写字?像大人一样,写满满的一页的字。”   季书礼眼睛一亮,立即点头。   “那姐姐教你好不好,但是你要答应姐姐,一旦开始学了,不管多不愿意,都要坚持下来。”   “好。”季书礼应道,心里立刻想着要是学会了写字,到时候就可以在胖子他们面前炫耀一番,那多威风啊,他们可是连数数都还没学全呢,可是,姐姐什么时候学会写字了?   初七笑了,“小礼,姐姐再跟你说个事儿,这个‘好’呢很容易说出来,但是要做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做人要懂得诚信,一旦你答应了别人的话,那就一定要做到,如果你没有一定的把握,那就不要轻易允诺,这个身为一个男子汉该做到的,明白吗?”   季书礼似懂非懂,“那是不是我跟姐你说好了,那就一定要听姐的话?”   初七勉强点了点头,知道欲速则不达,季书礼不过五岁,还没办法深入理解一些人生的大道理,初七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在潜移默化中懂得大道理。   说起教季书礼学习,说实话,这对中文系博士的初七来说,还真是一个大难题。   初七能面对着一众大学生胡天乱坠侃侃而谈,在研讨会上顺带发表自己的想法,再往小点说,带些高中生也不成什么问题,可是让她教一个小孩子入门可真就是个大问题了。   貌似是先从拼音开始教的,可是拼音又是哪几个呢?虽然会拼会看,可初七哪里还记得那个什么拼音啊,顶多26个英文字母而已,这又该怎么下手?   想了想,初七还是决定先教季书礼数学,明天再开始学语文,今晚一回去就去老爸的书房把一年级的教科书翻出来,对照着教,在适当的时候穿插进英文课,要知道这英语在未来可是吃得开的,想当年自己为了英语六级也是费尽苦心,后来又被刘巧巧那个疯子报了八级,为了不浪费那报名费,初七硬是把整本的英语词典背了下来。   说实话,季书礼还是很聪明的,在上一世的时候初七就知道,他一向不怎么爱读书,但是成绩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如今这么面对面的教他,他基本很快的就掌握了,而且反映非常的迅速,这让初七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要知道,自己若不是多活了二十多年,估计会被季书礼压得死死的,难怪她会这么没自信,这么没存在感,敢情除了季书礼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除了占了一个重要位置,关键是他够聪明。   或许是第一次接触比较全面的数学课程,季书礼的反应还是比较让人可喜的,也表现出了他的求知欲,这个魔头竟然就这么乖乖的坐在位置上学了将近一个小时。   就在初七打算让他休息一下的时候,就听到有人不断的喊:“奶奶!奶奶!”   初七一侧头,就看到季言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脸的害怕。   “怎么了?”初七拉住气喘吁吁的季言问道。   季言一直摇头,都快哭出来了,看得初七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出什么事了吗?瑶姐姐呢?怎么没跟你回来?”   “姐姐她……姐姐她跟人家打架!”季言喘着气儿回答。   初七一愣,这季瑶从小就极高傲,说话也都是一番官腔,所以到了后来季瑶考上公务员,然后进入政府机关,游刃有余圆滑得很,却想不到小时候还那么泼辣。   不由得笑笑,“在哪里打,我们去助威。”   季言诧异的看看初七,想了想,人多点也比较有底气,拉着初七的手就直冲。   季书礼看着姐姐走了,也跟了上去。   说是掐架,不如说是撕扯衣服和头发,季瑶那小蹄子也够狠的,扬起爪子就往对方脸上抓,而对方也不甘示弱,伸手就抓住季瑶的辫子,两人在树林里打得不可开交。   一旁围了好几个同龄的孩子,男男女女的都吓傻了,也不敢上前去,生怕被波及到了。   “姐!姐!我们来帮你了!”季言冲着季瑶喊道。   季瑶一听,回过头,看见是初七他们,顿时觉得季言很没用,喊谁也不能喊他们,要是打输了,那以后还怎么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   就在这恍惚的时候,对方顺手用力一拉,季瑶头皮吃疼,立刻顺着她的力到过去,然后就摔倒在了地上,手压在了地上的枯枝上,扎出了个口,血立刻就流了出来,她一愣,疼痛感让她的眼里控制不住的涌出了泪水。   跟她对打的是个同龄的小女孩,穿着一件花裙子,扎着两个可爱的辫子,当然,因为打架的缘故,都乱得跟鸟窝一般了,看见季瑶哭了,可能也感觉到自己被抓伤的地方疼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莫名其妙的开始哭,而且越哭越大声,大有谁哭得厉害谁就赢的趋势。   初七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了,特别是,哭闹的小孩子,吵得她头皮发疼,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不由得喊了一句:“闭嘴!”   这声下去,两人吓了一跳,都挂着泪珠看向初七。    6、哭笑不得 ...   “哭什么哭,丢不丢人啊,都几岁的人了,你们自己看看这里谁比你们大,都不害臊,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掐架是你们的事,被打疼了也是自找的,哭给谁看呢,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怕丢人的在这里打架吗?”   一听初七的话,两人都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哼的一声别过头,在一旁的另一个女孩儿走过去,扶起打架的小丫头,帮她整理了下衣服头发,说道:“都是季瑶的错,海燕不过是说了句实话,她就打人了,什么家教啊。”   一听到海燕这个名字,初七立刻想起了些什么。   貌似在小时候,就经常听到海燕这个名字,当时关琳还经常说,于家的孩子真是聪明,班里的班长,年纪的中队长,还代表学校去参加什么演讲比赛呢。   是的,就是那个于海燕了,于家在村里是比较有名的,因为于父是第一个出国到新加坡的人,回来的时候也带回来了一笔财富,这在其他地方或许不算多,但是在这个小村庄里那个是不得了,盖了村里的第一间洋房,买了村里的第一辆四轮小轿车,还经常从国外带一些七的八的给他女儿于海燕,羡慕死村里的小孩了,恨不得自己就是于父的孩子。   而于海燕也争气,不知道是因为于父打点的关系呢,还是真的有点本事,小学六年,年年是班里的班长,年纪中队长,手臂上那两条杠杠一直都是她的,长得又可爱,穿着打扮也像城里的孩子一般,一直都是众星捧月的公主,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和季瑶打起来了。   “你叫什么?”初七很是冷静的问道。   扶起于海燕的那个女生看着初七,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悸,这初七不过一六岁的孩子,怎么眼神跟个大人似的,却还是挺着腰,倔强的说道:“你想干嘛,要打小报告吗?我跟你说,我什么也没做,你打小报告的话,我就说你诬陷我!”   初七哭笑不得,其实她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却料不到她这么紧张,又想到这时候大家可都是害怕老师家长的年龄呢,生怕初七打小报告,也就不再多问什么,只是说道:“这海燕是说什么了,瑶姐姐怎么会和她打起来了。”   这声瑶姐姐才让众人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季瑶的妹妹。   “我不过是说实话,这次的考试,季瑶她偷看书!我亲眼看到的!”海燕尖着嗓子喊道。   “我没有!”季瑶急忙反驳,“我才没有!书从抽屉里滑出来了,我不过是推回去,我没有看!”   “你没有才怪!你就是看了!”   “我没有,我说没看就没看!”季瑶急了,爬起来就是要扑过去。   初七觉得两人有些夸张了,就为了这么点小事都能打起架来。   事后她才了解到,于海燕一直都是班里的第一名,这次的考试却以一分之差输给了季瑶,老师在班上大肆表扬季瑶,让大家都跟她学习。   而于海燕一直以来都是位居榜首的,这次输给季瑶让她觉得很丢人,而且刚好她爸这周回来了,第二名的成绩更让她觉得丢人,碰巧又看到季瑶把书放回抽屉,便说季瑶翻书了,季瑶自然是不肯承认了,两人之前就相看两相厌,因为季瑶的成绩很好,却也高傲,两个人都患有公主病,自然是看不起对方,而这件事让两人的矛盾激化了,这次季瑶跑出来的心情又不好,碰上了于海燕,一来二去之下,便打起了架。   这事在外人看来或许只是小事,但是在小孩子看来却是天大的事,两人谁也不认输,相互瞪着对方。   初七无奈,想了想,便说道:“你说瑶姐姐作弊了,你有什么证据?”   于海燕脖子一粗,“我就是看到了啊!我亲眼看到的!”   “你亲眼看到的,那可不行,你不能作为人证,因为你是这件案子的受益者,你当然想要坐实对方的罪证,你必须拿出确切的实证过来,比如你有拍照啊视频什么的。”   这当然是不可能有的东西了,要知道,现在了1989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上课都有监控。   于海燕对初七说的话并不是很能理解,却也知道她是在替季瑶开脱,便说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说她没偷看书了呢?”   “是啊,你有证据吗?你连学校都没去呢,你拼什么在这里说她没抄了。”陈飞燕应和道。   初七冷笑了下,“我何时说她没抄了,就你们所言,我并不是当事人,我甚至不在案发现场,我没有一点权力判断你们谁是谁非,我想所有的人也没办法,至于到底真相如何,也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了,可是你们又不愿意示弱,那就更没办法了,事到如今,你们架也打了,我看事情就这么算了。”   于海燕一听不乐意了,“怎么能算了,那她岂不是就是第一名了,我要去跟老师说。”   “我说了我没有!你自己没有第一名,你就想陷害我是不是!”季瑶大喊起来,情绪很是激动。   初七无奈,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小孩子间的矛盾,如今想来,要是以后季书礼也给她这种难题,她岂不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要不这样吧,你们就再考一次,这次大家都看着怎么写,这样总没人作弊了吧,至于结果谁第一名,谁也怨不得谁,可以不?”初七提议道。   于海燕眉头一皱,“这试都考过了,我们都知道题目了,有什么好考的。”   真是麻烦,初七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闲事,可是管了也不好就这么撒手,便说道:“你们把你们的书借给我吧,我来出张试卷,这下你们就不知道考题了吧。”   “你?你会出试卷?”于海燕那叫一个怀疑,又看看季瑶,却见季瑶也不相信。   初七郁闷,说道:“我爸知道吗?季温文,你们小学老师,我让他出可以不,这样就没意见了吧。”   “我有个问题。”陈飞燕说道,“你是季瑶的妹妹,那她要是……”   “我们家和他们家不和,这个村谁不知道啊,别跟我瞎扯淡了。你们爱考不考,不想比的话就算了,我懒得理你们,要打架就继续打,别哭哭啼啼的吵死了。”初七的耐心都被磨完了,转身就要走,就被于海燕喊住了。   “考就考,就明天,在我们班,今天在场的人都作证,明天谁不来谁是小狗。”   季瑶想了想也就答应了。   问了下她们上到哪里,初七拉着季书礼就回了家,又想到没跟奶奶说,不得已又跑回奶奶那里,还好奶奶家离他们家并不是太远。   季敏平时都在村里的蔡大头那里打些零工,主要是做些手工花儿,中午的时候就回去做做饭给孙子们吃,吩咐他们不要跑太远就继续去蔡大头那里了。   初七回去的时候正好是午饭,季敏正找不到两人要发火,看到他们回来了,没好气的让他们赶紧洗手吃饭。   季敏他们那一代人都是出了名的省吃俭用,所以做饭也舍不得放油,饭菜都跟水煮的一般,初七实在是没什么胃口,随便扒了几下,就不想吃了,却被迫又添了一碗。   季瑶看了初七一眼,好像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扒拉了两下饭,也没有了胃口。   季言眨眨眼睛,天真的问道:“小七,你可不可以把试卷给我姐。”   “什么小七,我大你一岁呢,叫姐姐。”   “才不呢。”季言嘟嘟嘴,“你才不是我姐姐,我姐姐是她。”   初七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文章,转头对着季瑶说道:“你也不想有人说你是作弊是不是,所以就不要问我什么试卷了,明天就知道,要是还想赢的话,今晚回去就多看看书,把老师教的多看几遍,我不会出太难的。”   季瑶咬咬牙,便不多说了。   吃过饭,初七跟季敏说今天想先早点回去,季敏也忙着去蔡大头那里赶货,便答应了。   回家的路上,季书礼跑到初七旁边,夸张的说道:“姐你今天好厉害啊!你让季瑶和于海燕都听你的话呢!”   初七伸手拉过季书礼的手,“呐,这就叫做以德服人,不是什么事情打架就可以解决的,很多时候说道理更有用,打架呢,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所以小礼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打架。”   “嗯!我知道!”季书礼拍拍胸脯说道。   季言一回家就离开躲进了书房,翻了好久才找出了一套的教科书,那是她老爹的,一年级到六年级都齐全,季言先抽出一年级的语文课本,翻了几页,因为太过浅显,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初七又翻出了一年级上册的书,大概看了下,不用二十分钟就看完了,琢磨了下考题的难度,决定还是简单点,毕竟主要不是要考她们,而是让她们公平竞争,最好的结局是两人平手,所以越简单越容易满分,都满分的话,事情就完美了。   想好了之后,初七找了几张小学试卷,对照着题型,拿出两张纸,大概出了些组词、造句、填空、标点符号标示、课文片段理解和小作文几个题目,题量说大不大,说小了也不小。   刚开始写字的时候,因为手指太短,写出来的字初七真的是不敢恭维,扭扭曲曲的,让她欲哭无泪,她的字可是从小描红练到大的啊,那叫一个漂亮,教授还经常让初七帮忙誊写一些文章呢,可才多长时间的功夫,怎么变得这么的不堪入目。   初七的小心肝那是一个疼啊,急忙抽了张纸在旁边练起来,试图找回手感,一直到季书礼因为无聊到四处蹦跶,把初七出好的题目给不小心弄脏了之后,初七火了。    7、多管闲事 ...   “季书礼!你给我过来!”   季书礼眼睛一瞪,“你叫那么大声干嘛?!”   “小兔崽子!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早上不还挺好的,现在怎么就蛮横起来了!初七因为自己美丽的字一去不复返心疼不已,被季书礼没大没小的这么一叫就更过大了。   一脚迈过去,抓起放在桌上的戒尺,说打就打。   季书礼哇的一声,没想到初七会真打,还那么凶神恶煞的,四处乱蹦,把他家老爹平时没事就写写书法的砚台给翻到了地上,哗的一声响,两人顿时傻了眼。   那砚台破成了好几块儿!   “季书礼!你死定了!”初七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脑海里顿时蹦出了好几个零,这个砚台,在今后可是升值到数万的啊!虽然现在他老爹不知道,可把他最心爱的砚台打碎了,那还得了!   他平时千交待万交待,说两个人千万不要在书房里闹,这下子出了事,还不有一顿苦头吃!   “姐……”季书礼这下知道害怕了,也不管刚才初七打他打得厉害,他害怕的看了眼砚台,“怎么办。”   “现在知道叫你姐了?”初七冷笑的晃了两下戒尺,“刚才怎么就不把我当你姐看了?自己打碎的,自己想办法。”   “我……要不是你打我,我……”季书礼现在怕得很,眼泪直打转,看得初七不由得一阵心软。   “叫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蹦,去把扫帚拿来,先把东西整理好。”   季书礼眨眨眼,“你是要把东西丢了,让爸爸找不到?”   “那到时候还不一样怪罪到我们脑袋上,过来,等一下爸爸一回来就负荆请罪懂不懂,态度要诚恳端正,表情要追悔莫及,嗯……再做一些让爸爸开心的事好了,等他心情好了,就不会去想那么多了。”初七一边喃喃,一边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季书礼乖乖的站在一旁,一副任凭初七差遣的样子。   这日是周六,学校本来是没有课的,季温文不用上课,却因为先进教师的评估去了校长伯伯那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初七做了晚饭,就看到季温文走了进来。   “爸,回来啦。”初七放下手里的抹布,走了过去。   季温文看着干净整齐的家,心情不由一阵舒畅,看着初七一脸的懂事,心里不由得欢喜,这个女儿可真了不得,没想到才多大就这么的懂事。   “小七真乖。”他赞扬道。   “爸,能跟你商量件事不?”   季温文一听,乐了,原来是有事求他,却也让他身为一个家长被自己的孩子信任得到满足,笑道:“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初七摇摇头,“是这样的,我考虑了下,想让小礼能不能明年跟我一块儿去上学,这小礼皮,我怕这一没注意就又乱来了,你和妈又都忙,我想说跟在我身边,也有个照应。”   那时候农村里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八岁读一年级的,也不是没有早些读书的,一般都是想方设法把孩子送到学校,让老师来管教,可是这都是有要求的,比如有足够的实力,再比如有足够的财力,初七自认为自己一定是有这个实力了,早点上学早点让季书礼受教育,省得天天调皮捣蛋。   初七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老成,听得季温文哭笑不得,她自己不过一六岁的孩子,说着要教育她弟弟本来就让人不可思议了,现在又说出这番话,让季温文不知道怎么反应,想了想才说道:“这件事我跟你妈商量看看吧,到时候再说,小礼还小,那么早上学也没什么好处,对了,小礼呢?”   “在书房呢。”   “书房?!他在书房做什么?”可能是想起了之前季书礼把书房搞得乌烟瘴气,季温文眉头一挑,急忙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进去后却吓了一挑,只见季书礼正趴在桌上,手里拿着笔一比一划的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看到初七他们进来,抬起头,一脸的可怜兮兮,对着季温文喊道:“爸……”   “小礼你这是在画什么呢?”季温文走了过去。   “我看小礼每天不是吃就是玩,琢磨着教他点入门知识,让他先学点拼音,之后上学也比较容易跟得上,到时候要真的不行,大不了再留一年级,我想也没什么坏处是不是,在学校,爸爸你也比较照顾得到,而且也比较安全,小礼才定得下心,看看能不能稳稳性子。”   季温文诧异的看着那满满一页的都是拼音字母,没想到季书礼竟然会这么乖乖听话,要知道他就跟泼猴似的,就是吃饭也不正经,一刻都安生不得,哪里想到会坐在椅子上一比一划的写拼音,看他可怜的,季温文说道:“我看今天写这么多了,就让他休息一下吧。”   “好耶!”   “咳!”初七咳了一声,季书礼刚跳起来,立刻就又回到座位上,低下头,拉过一张纸又开始写了。   “我姐说今天我要把这些单韵母都学会了。”季书礼低声说道,好不可怜。   初七眼睛一瞪,好你个季书礼,还告状了,哭笑不得的说道:“我这不是罚他写点吗,今天他犯错了,把爸你的砚台给打碎了。”   一听砚台,季温文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侧过头,果然发现了放在一块布上的砚台碎片,“怎么回事!”   初七也不敢隐瞒,便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包括了自己揍了季书礼的事也一并说了,至于为什么打他,初七则是避重就轻。   季温文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初七的身上了,碰着那被打碎的砚台,整个的都失魂落魄的,好似看到人生的尽头一般。   初七不忍,开口劝道:“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事情发生了,老爸你就不要太伤感了,大不了我将来有了钱买个更好的给你。”当然,初七不敢担保将来买的会比这个将来的价值高。   季温文那叫有哭说不出,一气之下,便将两人禁足了,没他的允许,不准出门,而且以后不准再到书房来!   第一条初七勉强答应了,不出去乱晃,季书礼遇到些乱七八糟的事就越少,她还乐得如此,可第二条初七就不乐意了,她一本正经的反驳道:“爸你不能这么不讲理,你说我们也有学习的权利是不,这书房是我们家最具文化底蕴的地方了,你还不让我们进来,这要是导致了我们今后对学习提不起热情来,你负责吗?我们需要一个环境来渲染,从小生活在这么一个具有文化气息的地方,就算是头驴,那也是有文化的驴。再说了,你不知道,难得小礼聪明,我一教他什么,他就立刻接受,我们也不能保证他今后都有这么厉害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所以还是趁他现在这个时候多教他一点。那古代不是有个方仲永吗?人家可是铁铮铮的天才啊,五岁就能书诗命其名,却因其父‘不使学’而最终‘泯然众人’,爸你不会也想让小礼步上这方仲永的后尘吧。”   初七款款而谈,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步,季书礼在一旁不敢插嘴,虽然他更希望他爹能让他不用再进书房了,那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学那些什么声母韵母了。   季温文一听初七的话,却是一惊,这哪里是六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随便一举例,也算是引经据典,都及得上初中生了,他又惊又喜,以为初七还真是天纵英才,自小在自己的耳濡目染之下,竟然自学成才了,以为还真出了一个方仲永,顾不上什么砚台不砚台了,这砚台再重要,哪里比得上自己女儿重要啊,当即答应以后他们想在书房待多久就待多久,前提是不能擅自去动他的资料。   初七一听自家老爹金口玉言,直呼“吾爹英明。”然后一脸得意的看着季书礼。   晚点的时候关琳回家,看到两个小家伙一本正经的在书房写写画画,因为本人没有读过多少书,压根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也没兴趣,却被季温文叫住了。   “我看初七这孩子不简单啊。”季温文如是说道。   关琳好笑,“怎么不简单,来来去去还是你女儿。”   季温文想想也是,便没再多想了,揣了酒瓶子,打算上校长那儿跟他说说关于让季书礼跟初七一块儿上学的事儿。   次日,季温文因为没上班就没将两孩子送到季敏那里去了,却因为砚台碎了没办法每日一练,到了下午根本就按捺不住了,浑身不自在,最后受不了了,揣了点钱打算去镇上去买个新的。   初七乐得他出门,因为昨天被禁足了,她还担心今天没办法出去和于海燕她们碰面呢。   大概在三点的时候,和于海燕一块儿的陈飞燕就找了上门,问初七有没有让季老师出了题。   初七急忙点头,抽出昨夜重新誊写的两张试卷就跟她们过去。   考试的地点就在小学里面,因为教室门锁着,她们进不去,便在升旗台比试了。   “时间就半个小时吧,在场的所有人监考,半个小时后我来收卷,这样公平吧,题目不难,你们仔细点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初七一副老师模样的说道,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以我个人的名誉担保,这份试卷除了我之外就没有再经过第二个人的手了,所以不存在泄题的可能,因此,这场考试是公平公正了,到底接过如果,任何人不得以此为借口,好了,考试开始吧。”   听说两个人要重新比赛,班里和两人较好的几个同学都来了,全都瞪大了眼睛盯着另一方,企图找出对方作弊的罪证。   初七嫌无聊,便开始在学校里面晃悠。    8、观堂集林 ...   这小学还是当年印象中的模样,记得她上高中的时候有回来过一次,但是觉得学校变得极为破旧,因为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到隔壁村开的一间小学去了,那里的师源设备都比这里好多了,可是如今看来却也算是欣欣向荣的一副模样。   学校实在是不大,顶多也就一公顷,饶是初七人小腿短的,没一会儿也就晃了一圈,看到办公室的门开着,便看了一眼,这一看还真吓了一跳,这办公室里就一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她小学六年的班主任!   小学里的班主任一般都是从一年级跟起的,初七对他的印象很深,因为这个人很怪异,至少在当年她是这么认为的,他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很有文化的样子,却老是生病,身上总是带着药味,所以初七从小就不爱接近他,他买东西都喜欢买旧的,而且好像越旧越开心,初七记得当年在村里收破烂的那个大娘那里,看到他在一堆的书中乱翻,翻出一本破旧的书册,笑得跟疯子一样。   他总是讲些歪理,班里的两个同学打架了,他不劝解,反问两人谁打赢了,还说什么伤口是男人的勋章,接过那一段时间,全班的男孩子各个伤痕累累,搞得家长都告到校长那里去了。   他是教他们语文的,可是老是爱穿插一些有的没的,讲些莫名其妙的故事,当年还是小豆丁的初七他们哪里知道他说的是些什么啊,于是乎,在初七的心目中,这个班主任,实在是怪异得很。   不过如今想来倒也算是理解了,他估计没有教小孩子的经验吧,也不懂得小孩子的理解能力有限,才会闹出那么多的笑话。   初七寻思着是不是进去打个招呼,又想起现在她才六岁,也就是还没正式上学,他都还没认识自己呢,贸然去打招呼,估计他也会莫名其妙吧,于是便打算离开。   可就在他站起来打算去拿水的时候,初七看到了他放在桌上的那本绿册子,不由得啊的一声大喊,韶向阳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还不及桌子高的女孩儿瞪大了眼睛走了进来,仿佛看不到他一般,直奔过去。   “你是……”才开口想问,就被她的声音压了过去,就听到她惊喊道:“23年的《观堂集林》!”听她的声音,韶向阳觉得她激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能不哭吗?能不哭吗?!这本书,在上一辈子,她可是为它都快愁白了头,看到它,它就忍不住回想起上一世的种种,刘巧巧的可恨,赵文昀的不忠,要不是因为这本书,她也许就不会在那天去新地酒店打工兼职了,也就不会撞见赵文昀出轨,更不会这么悲剧的穿越过来,或许到那种她还生活在那个自欺欺人的幸福里呢。   她激动的拿起书,现在熟悉的线装本,内心那叫一个汹涌澎湃,颤抖着翻了下书页,竟然真是23年的书!   初七立刻打起了小算盘,这书在21世纪或许已经是身价百倍了,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1988年啊,这时候人们哪里会想到这书在之后会那么值钱,若是低价收入了,然后收集到以后,自己岂不是要发一笔横财?   不对不对,这还不算什么,现在很多人都没有存在文化遗产保护意识,这些旧书那都是论斤卖的,有的甚至有人愿意去清他们就高兴了,如果自己能抓住这个商机,那未来岂不是了不得了?   初七越想越觉得是个机会,便开始思考今后的路了,完全忽视了韶向阳。   “小朋友?小朋友?!”韶向阳见初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而且一眼就看出了书名,这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说显然是不可思议的,看她一脸狂喜的样子,难道是看出了这书的价值?   初七完全忘记了自己不过还是一个小孩子,转过头,眨着双眼,“朋友,这书怎么卖?”   “什么?”韶向阳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这书转给我,成不?”初七的表情那叫一个诚恳,她知道,对于学术上的东西,态度越好,身为一个学者也越容易心软,否则的话,她倒是想拿出当年在学生街杀价姐的气势来,要知道,当年X大哪个不知道到中文系有个季初七,杀价老厉害了,硬是让商家都举手投降了。   “不是……我……”   “你要多少钱?”初七直接问道。   韶向阳无奈,“这书不是我的。”   “啊?不是你的,那是谁的?我还以为又是你在在收破烂的那里翻出来的呢,你不喜欢老在那里找……”是啊,还有收破烂的大娘那里,那里铁定也有不少的宝贝,这等会儿立马就过去,说什么也要淘出几本绝本。   韶向阳叹了口气“我说,你到底是谁啊?!”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季,叫初七,就是那个初一初二的初七。”初七笑着扬起头,看向韶向阳,在看到他嘴角抖了一下的那一刹那,立刻想起了自己处境,顿时风中凌乱了。   “季初七?好像在哪里听过?”   “额……那啥,我爸不就是季温文吗?你们学校的老师?他可能说过我,所以韶老师可能有过耳闻,那书……我是听我爸提起过,想送给他当生日礼物,给个惊喜,所以……”   “你是季老师的女儿?”韶向阳好像听过耳闻,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没有刚才的风风火火,反倒变得拘谨,好像被抓到了干什么坏事小孩,紧张的回看了他一眼。   初七点点头,“那个……生日礼物吗,就是惊喜,韶老师你看能不能……”   韶向阳眉一扬,“能不能怎么样?”   “就是能不能先不跟我爸说这件事儿。”   “当然,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难得你那么懂事,可是……你知道我是谁?”   初七一惊,没想到自己这一出口就是错,补救道:“我听我爸说的,我看你也戴眼镜,你是那个韶老师吗?”初七一副天真的模样。   韶向阳琢磨不透这个小鬼到底在想什么,觉得她有问题,又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想不出什么头绪就没再去追究了,只是说道:“这书真不是我的,所以你想送你爸爸的话我恐怕做不了主,这是我向钟老借的,你要是真想要的话,可以问钟老看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经常去收废品的那里翻书?”   “前次经过看到了。”初七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心里立刻想着韶向阳口里的钟老,想来想去,这个村姓钟的又是老人的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住在季敏隔壁的老裁缝了,具体老裁缝叫什么,初七不清楚,只知道大家都喊她“裁缝钟”,孤身寡人一个,一直帮人缝缝补补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老学者啊,初七一想,立刻肃然起敬。   韶向阳哦了一声,问她今天这么会在学校,初七才想起了正是,急忙告辞了韶向阳,匆匆的往升旗台跑。   过去的时候两人还在做题,初七奇怪,按道理时间是到了,她出的题量应该早完了,亏她昨天还怕他们写不完,把小作文给删掉了,因为这个题目很不好判断,分数可以说是见仁见智的,为了让成绩更加合理化,初七就干脆不要那题了。   “时间该到了吧。”初七走上前,以为两人是在检查,却见都空了好多,疑惑的看着众人,陈飞燕看了眼表,“时间到了。”   两人不甘心的继续写,初七没办法,只好再宽限了十分钟,可是十分钟之后,两人依旧抓耳朵想半天也写不出来,初七便让两人交了卷子。   “再写下去也没意思了,反正都写不出来,没必要浪费大家时间,那个瑶姐姐,你有红笔吗?”   季瑶好像在沉浸在刚才的试卷打击中,有些恍惚的拿了红笔给她,都忘了问初七要做什么。   初七也因为刚才和韶向阳那件事,忘了自己此刻是个六岁的小孩,哪里识字,拿起红笔,没两分钟就把试卷改完了,分数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季瑶是67,于海燕是71。   在小学阶段,一般学生的成绩都有八九十分,满分也是经常见的,六七十分那都是差生才会拿的,所以两人拿到这么低的分数都有些诧异。   “这卷子太难了,我刚才看了一眼,要是我做的话,我可能都不及格呢。”陈飞燕说道,“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海燕多了季瑶4分呢,说明我们海燕比季瑶厉害!”   季瑶一听,立刻低下了头,一直站在她这一边的几个女生也动摇了,看着于海燕又看看季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对不对,初七改的试卷不算数,她肯定哪里算错了,怎么可能这一下子就改好了,她又不知道答案。”季言见姐姐输了,一急便喊道。   这是众人才回了神,是啊,怎么会是初七改的卷子。   于是乎,几个人一合计,就重新审了卷子,因为题目对他们来说比较刁钻了,而且出得比较偏,大家都拿起出翻得哗哗响,搞了半个小时才得出最后的分数,其中季瑶69,于海燕72。   当然,其中几个空他们错了,初七也懒得指出来,因为结果并没有改变太多。   于海燕得意洋洋的说道:“看吧,我就知道我是对的。”   季瑶咬着牙,瞪着于海燕,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都蓄满了泪水。    9、季家神童 ...   初七无力,面对这种小孩子只见无厘头的纷争,她一向没兴趣的,但都撞见了,也不好意思不理,而且季书礼在这里,一脸初七又什么办法似的望着她,初七想,这也不失一个教育机会,说道:“我想就算是你赢了瑶姐姐,那也不能证明你是对的,是不是?”   “可是我明明就是赢了她,我可比她厉害!”于海燕不服气。   初七笑道:“你是这次赢了她的,这也证明了她的确没有偷看过试卷,说明在诚信这个问题上她是值得信任的,毕竟我们家就一墙之隔,如果她真的想知道考题的话,大可直接跑过来,或者直接偷偷问我爸是不,可是她没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说她作弊不诚信这件问题可能是出什么纰漏了。或许这次你侥幸赢了她几分,可是下次呢,要是我们现在再做一份试卷,你觉得你还能百分百的保证自己还是能超过她?”   “我……”   “老师考试的目的是什么?除了让我们了解自己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外,很大的原因是让你们明白如果你不努力的话,迟早是要让人追上的,今天你赢过她了,或许她回去就加倍的努力,明天她又赢了你,一个考试成绩并不能说明什么,这不过是对自己的测试罢了,你们也没必要看得那么重,错的越多那证明自己的升值空间越大,只要事后改过学会了,那就是你的收获了,怎么不知不觉就说道这里来了……”初七自嘲了下。   “说得好,小同学说得真好啊,小同学你几班的啊?”身后传来了一声话语,初七一回头,竟是校长!   这个时候的校长远没有初七记忆中的那样老,大约四五十岁左右,一脸意气风发,他看这里聚了不少人便过来看看情况,却没有想到听到这么一番有趣的言论。   季书礼曾经和季温文去过校长家,一眼就认出了校长,便跳了起来,“校长伯伯!校长伯伯!那是我姐姐说的哦!”   校长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昨日听了季温文讲了不少初七的事,说着初七很是了不起,以为是他爱女儿所以自己在那里吹嘘,没放在心上,这回一见,倒真信了那么几分。   只见初七的脸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和关琳很是相似,大大的很是招人喜爱,更意外的是,校长发现她也在打量他,而且还带着一丝诧异以及感慨,仿佛又有千万种的情绪在里头,不似一般小孩子,看到自己都恭敬的喊了句校长,便害羞的低了下头。   “哎,初七啊,怎么今天会到学校来?”   “我来看看学校,明年我就该来上学了。”初七笑着答道,校长在她的印象里一直很慈祥,虽然小时候她看到他都会害羞得不敢说话,可是还是觉得他人很好,只是有了后世的二十多年历练,说实话,她很难再找到当年害羞的感觉。   见初七落落大方的回答,校长啧啧称奇,便走了过来,“你们都是玩些什么呢?跟老师说说好吗?”   在场的几个大孩子都吓得地下了头,校长不由得摸摸下巴,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慈祥呢。   “姐姐她们比赛考试!”季书礼是所有人中最大胆的,一点也不认生,确切的说,校长也不算生,他跑过去,校长便笑着将他抱起来,季书礼也不客气,双手挂在校长的脖子上,把事情说了七七八八,顺带着把初七昨天在家出试卷的事情给泄露了。   “哦,初七还会出试卷了。”校长诧异,走过去看了眼试卷,不由得大惊,倒也不是说试卷出得多有文采,相反的,这卷子出得也不是很合理,分配不当,而且对一年级的学生来说是有些难度了,可是问题就处在这里,一个还没入学的小孩子,怎么会出这么有难度的卷子?而且看着卷子上的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人写的,那一比一划熟练有力,带着一点娟秀,又有一股英气,怎么看怎么不像一个小孩子写的!   初七也急了,当然明白了骗不过校长,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看着书随便抄了点题目下来,我哪里懂得什么出试卷啊。”说完,再瞪向了季书礼,看得季书礼一阵心慌,他又没说她不好的,他可是在替她宣扬啊。   “不愧是温文的孩子,这字你都练多长时间了?”   “啊?”初七一楞,又想到校长估计是认为她是因为季温文的关系学的,虽然不可思议,却也只有这点说得清,她懊恼昨天就不应该练字,硬是把那狗爬的字练回原来的娟秀,虽然没以前的好,却也是找回了七八成的手感,如今却因这事落了话头,初七是那个追悔莫及啊,急忙说道:“我爸他们不是忙吗,我自己一个人闲着没事就和小礼扎在书房里,没事就写下东西,临摹临摹,哪里知道些什么啊。”   在一旁的人却听懂了,原来这卷子可不是季老师出的啊,是初七自己擅自出的试卷,虽然生气,但是人家倒真出了两张试卷,而且那字可比他们好太多了,于是众人又羡慕又嫉妒的看着她。   初七一个头两个大,觉得今天露出太多马脚了,又傻笑了两声,拉着季书礼,急忙拜别。   “姐?你不高兴?”季书礼跟在初七身后,歪着脑袋无辜的问道。   也说不上是不高兴,这是觉得要说自己是如何识字的初七觉得很麻烦,想来想去,难不成真就当自己是天才,也合了她老爹的心愿?可问题是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头衔,就算是天才,那也是童年天才,长大后,人们就会发现她压根就没有什么变化,或许不久之后她也会被当成一个反例,然后有人写作文写文章的都要说上“伤初七”的例子。   初七的担忧也不是没有的,没过几日,村里果然就传开了,季家的孩子是神童,这都还没上学呢,就写得一手好字,为人懂事有礼貌,经常摸索家里,照顾弟弟,而且还教弟弟学习呢。   一瞬间,初七成了热门人物,原本没什么人来访的家里,一天最少都要有五个以上过来找季温文“喝茶”的,顺便看看初七怎么个天才法,更主要是向季温文取经,这都是要怎么做才能让孩子变成“神童”。   不止是初七,就是季温文也是哭笑不得,他哪里知道怎么培养神童,难不成说放任教育?不要管她了,这就是挫折教育?   想了想,季温文越觉得有道理,便出了一个“季氏理论”,主要讲的是对于孩子,要懂得适当的放手,给孩子营造一个好的学习氛围,让孩子在潜移默化中自己去摸索,有了兴趣,学得就快了,然后要鼓励孩子面对未知事物,学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巴拉巴拉……   一时之间,全村的孩子都乐坏了,因为家长都不再管束自己,说是放任教育,给他们一个宽松的自由的环境,各个都变得无法无天,于是乎,学校都乱了套,很快的,家长们都意识到这并不合适他们家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他们家的孩子没有那个慧根呢,还是因为实在是初七本身就是个天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不过季温文倒是有问过初七,怎么一下就变得这么厉害。   初七眨眨眼,做出很忧伤的表情,轻声道:“你和妈一直没空,我和小礼没人管,只好每天在这里度日,看多了,就学了点,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我们了……”   季温文一听,立刻惭愧万分,一直以来都太疏忽初七了,觉得自己不是个合格的爸爸,也不敢多问什么,生怕初七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只是愧疚的说道:“是是是,是爸爸不对,以后爸爸会好好的关心你们姐弟的。”   初七干笑了两声,总不能说,要天才,穿出来。   不过要是季温文知道初七的学究可是比他深入得要多得多,不知道又是一副怎么样的景象。   话说这初七神童的流言一传开,这家里变得门庭若市实在是让初七伤透了脑筋,既不能把人家赶出去,还要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模样,那些村民们跟看动物园里的猩猩一般打量着她,顺带拼命的把自家的孩子往她身边塞,好似多在她身边一会儿就能多沾点灵气,变得聪明一些,搞得初七这三天的脑袋都大了。   无可奈何之下,关琳便将她和季书礼送到娘家去,算是避难吧。   关琳娘家所在的村落离季家并不是太远,如果在交通发达的21世纪,那也不过是一小时的车程,可是在这个八十年代,这趟路途实在是颠簸得很。    10、公交闹事 ...   这次只有初七和季书礼两个人去,当然,家长们自然不会让两个小孩就这么出远门,而是托了顺路的刘大伯送他们到关家村村口,他们已经通知了他们姥爷这事儿了。   坐上公交之后,初七基本上都处于一种昏迷状态,车子的环境很差,车身小,人又挤,还好她们上的站早,三个人挤在两个座位上勉强可以。   车内的空气很差,弥漫着一股极其怪异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味道初七根本就无法形容,只是觉得很压抑,很恶心,一早上明明也没吃多少东西,胃却翻滚得难受,直犯恶心,她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心里想,以后说什么也不要坐这东西了。   每次停车,对初七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每到一个站点,车身就晃荡得特别厉害,若不是刘大伯抓住她,初七估计是要扑到前面去了,而且人来人往,不断的传出咒骂声,为了一个空了的座位争吵的那是屡见不鲜,售票员的态度很不好,爱理不理的态度极为嚣张,车厢内兼职成了菜市场,吵得初七脑袋都要爆炸了,恨不得立马下车,用走的过去。   相反的季书礼活跃得很,这个混小子可是看什么都新鲜,连坐也不安分,一会儿爬起来观看四周,一会儿这儿摸摸那儿看看,也不知道是在兴奋什么劲儿,看到什么新奇的,就非摇着初七看,初七实在被烦的受不了了,揍了他一顿才安静下来。   大约过了半小时,初七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她觉得再过没多久,她肯定是要吐的,看看那个凶神恶煞的售票员,初七估计自己要是吐在车上,还不让她给活活说死,便想找个袋子。   忽然闻得耳边一阵哭啼,初七抬头,见一个年轻妈妈正抱着一个小孩,一脸无奈的被挤在人群里,扶手都没办法抓。   “不好意思,能让下吗?”年轻妈妈喊了一句,却被一个拼命挤上来的人撞了过去,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差点没摔下去,怀里的婴儿哭得更大声了。   “快点快点!车子要开了,没买票的买票啊!”售货员不耐烦的喊着,看了眼年轻妈妈,喊道:“别堵在门口,这样人怎么进来!”   “我……我……”年轻妈妈也很无奈,车上太挤了,她手里还抱着小孩子,后面的人又费力的把她往上推,孩子又闹得厉害,急得她都快跟着哭了。   “磨磨蹭蹭的作死哦!小嫂子抱着小孩就别来挤车了!”一个黄牙大汉在他身后,一双大手拍在她的臀部,看似要把她往上推,实则吃了她的豆腐,旁边的人心领神会的笑笑,笑得好不猥琐。   年轻妈妈啊的一声尖叫,听得售票员更加不耐烦了,“快点!再磨蹭就下去!”   初七那个气愤啊,怎么会没有人想到要让座这回事呢?胃里的不适被这边的吵闹压了下去,初七看不下去了,便站了起来,大声喊道:“小嫂子!过来这里!”   可当初七站起来的时候,初七就后悔了,她没想到会有人那么厚颜无耻!她的屁股才刚离开座位一点,立马有人就坐了上去,速度之快让一旁的刘大伯和季书礼都吓了一跳。   靠!初七二十几年的素养就在这个乱糟糟的环境里都喂狗去了,她甚至忘了自己现在才六岁,看着那个一脸坦荡荡一点愧疚感都没有的大叔,初七跳起来一巴掌就朝他的脑袋煽过去,或许是因为跳跃的关系,那巴掌加上自身的重量,这六岁小孩子的巴掌竟然煽得那叫一个响,楞是让吵得不可开交的公车都静了下来。   “给老娘滚起来!”初七咬着牙说道,全身散发着冷气。   那个大叔估计是没有想到这种状况,整个人也呆掉了,压根就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不只是大叔,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你他妈的还懂不懂得害臊啊,老娘站起来是让你坐的吗?!没看到那里有人抱着小孩吗?你多大岁数的人啦,是笑得站不稳还是老得两腿发颤啊!还是你有什么隐疾让你站立无能吗?连小孩子的座位你也抢?你爹妈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你孩子老婆都要没脸见人了,什么素质啊你!”   “你……”   “我什么我!你想做什么?还想打人吗?做了这种让祖上蒙羞的事情还想打人?你的祖宗要是知道非得活过来掐死你!”   大叔恼羞成怒,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小孩子讲得这么无地自容,刚想反驳,就又听到这个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小女孩继续尖声道:“孔融岁小尚知让梨,你等都多大了却不懂礼让之礼?管宁礼让移于海表,张英退让三尺赢美名,而你就连这么一点的小事都抢,更可笑的是抢一个小孩子的位置,而这个位置是一个比你小了数倍的小孩子要让给另一个需要座位的人的位置,你扪心自问,你到底羞不羞?!”   众人哗然,看着那个脸红脖子粗的大叔,指指点点,大叔怒急,失了理智,伸手就要打过去。   却见季书礼那个机灵,立刻跳起来,顺手抓住大叔扬起的手,一口咬了下去,大叔一声尖叫,诧异的回了头。   “谁让你打我姐!不准打我姐!”季书礼一脸的正气凛然,刘大伯一惊,没想到这两个小鬼这么会惹事,之前村里就不断的说着这初七是天才,本来看她文文静静的以为是大家夸大其词了,可是听她刚才夸夸其谈,说着不知道什么宁什么英的,倒真像是这么回事,可是问题是他们都惹恼了人,这可怎么让他收拾残局?   出门在外,能不出头就不出头一向是刘大伯的座右铭,可事情都闯出来了,况且他也看不惯这人的行为,不由得说道:“我说大兄弟,我家初七说话没大没小你没太在意了,只是他看你不知情也急了,您看您现在是不是……”   大叔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站了显得自己心虚了,丢人,坐着,大家伙都看着呢,那眼神,更丢人。   “还坐着呢,怎么脸皮那么厚啊!”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旁边的人也紧接着开始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难听。   “大妹子啊,我看你还是到我这儿来坐吧,人家不怕丢人,把小孩子的位置都给占了,我可怕丢人,小孩子都懂得让位,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是过来吧,抱着孩子辛苦!”   “是啊是啊,过来吧,不行我这让你,靠窗,正通风呢。”   车内七嘴八舌的,顺带鄙视的看了眼大叔,大叔丢脸丢尽了,也顾不上被季书礼咬了一口,怒喊道:“不就是个破位置吗?老子还不想坐呢?!”说着,不顾人群,拼命的往车外挤去。   “小嫂子!开过来吧,大家好心点都让让。”初七站到位置上招招手,年轻妈妈急忙往前挤去,生怕刚才的猥琐大汉也跟上来。   大家伙也都心知肚明的让了道儿就又立刻赌起来,将年轻妈妈和那个大汉隔开来,大汉骂骂咧咧的不知道讲些什么,被挤在车门口。   车子呼啦的一下又来个大晃才开动,初七一个没抓牢就倒到了后边的人去了,撞得她的后脑勺一阵发疼,急忙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旁边的人一阵发笑,看她刚才彪悍的样子,没想到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   “姐!你过来,我让你坐,我站得比你稳!”季书礼在座位上蹦跶着,刘大伯抓都抓不住他,整个额头都是汗,急忙喊道:“小礼啊!你可轻点,大伯的腿都要让你跳断喽!”   年轻妈妈一脸歉意,“我看小妹妹还是你过来坐吧,我有个地方扶着就好。”   初七摸摸后脑勺,嘿嘿的笑了两声,“没事,我刚才不是没站稳吗?车子一开,惯性太大了。还有季书礼,乖乖坐好,路途还远着呢,不许胡闹,等会儿又跟我喊腿酸什么的我可不理你。”   “不会不会!”季书礼拍拍胸脯,一脸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模样。   旁边的人看着都乐了,前面的大婶回过头笑道:“小妹啊,让大婶抱着你可好?”   就这样,初七在大婶的腿上渡过了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其实坐在大婶的身上并不怎么舒服,虽然大婶胖胖的肉多,挺软的,可是初七不敢乱动,怕人家难受,可是不让人家难受,难受的就是她自己了,再加上晕车,没过多久就吐得稀里哗啦的,搞得大婶一脸的铁青,却发不出脾气来。   下车的时候初七一脸愧疚,道了好几个歉,顺便把关琳让她带给娘家的礼物挑了一部分送给她当赔礼。   可是大婶却怎么也不愿意收,两人推辞之间,又被售票员白眼了几次,只好下了车,下车后才发现还真巧了,原来都是同一站下的,两人相视一会儿,便哈哈大笑。   大婶名叫关云红,据说是出生的时候红霞满天,云都是火烧一般的红,所以便取了这名字,他爹还自认为很有文化人的气息。   初七笑笑,“我看是看出了大婶的大将之风才是,古来真义士关云长,五关六将寻兄义,大水七军克敌强。今有热心肠关云红,公交之上抱初七,感激涕零难言语。”   关云红笑了起来,“小妹妹你说的都是什么,怪好听的,知道你在夸我,这城里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说话都特别溜。”   “什么城里来的哟,大妹子你就别笑话了,我这不是托人送这两孩子会姥姥家吗?这正打算送他们去了关家村。”刘大伯听着也觉得骄傲,却也不好意思承这名。   关云红一听,“咋就这么巧了,我就说我们有缘吧,我正要回关家村呢,你没听到我姓啥吗?”   关云红不说初七还真没注意到,一听关云红这么说,也觉得巧了,四个人便结伴去了关家村。   在路上闲聊的时候,初七也算是认识了关云红,原来关云红是关家村村长的媳妇,关家村的人关系近,沾亲带故的,初七还要叫关云红一声表姨婆呢。   回到关家村,刘大伯确定是初七两姐弟的姥爷之后,便道别离开了,姥爷想留他下来吃顿饭都没能留住。    11、回到关家 ...   姥姥有四个儿女,两男两女,除了关琳嫁得远了,剩下都留在了关家村,一听初七两姐弟来了,大伙儿陆陆续续过来了。   关云红跟着两姐弟在姥爷家待了好一会儿,中气十足的把公交上发生的事情都抖了出来,只是交代得不是很清楚,特别是说道初七引经据典的时候,想了半天,就说了什么修水管的怎么了,还有人玩老鹰,反正就是把那人骂了下车。   初七无奈,也不想去解释管宁礼让,张英退让三尺的典故。   众人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初七,虽然不清楚修水管的和玩老鹰的跟让位有什么关系。   “咱们初七就是厉害啊,没想到才一年没见,就变得这么伶俐了。”大舅听着感慨了一声,“回头让于飞那小子也听听,看人家懂事的,这小子成天就知道玩。”   初七尴尬的笑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季书礼一脸骄傲的说:“那是,我姐可厉害了,她还出试卷呢,比季瑶还厉害,季瑶都上小学一年级了。”   大姨妈一听乐了,便问怎么回事,初七来不及阻止季书礼,就听到季书礼把那件事抖得干干净净,她气急,这下子要是又传出去的话,那在关家村岂不是和在自己家里一样?!   幸运的是大姨妈他们根本就不信,当是季书礼在说笑,初七才算松了口气,顺着应道:“是啊是啊,小礼这是盲目崇拜,大家可别被他糊弄了。”   可能是坐车坐累了,季书礼也没平时那么会跳,在姥姥那里捞到了两块饼,吃了之后就累得睡着了,初七一直到现在那也是硬撑着,要知道她可是晕车晕过来的,洗了洗脸,便跟季书礼睡了过去。   这一睡可是睡到了晚上姥姥过来叫的时候才醒来,初七一起来就发现耳边传来让人极为讨厌的嗡嗡声,她顿时觉得全身发痒,一抓,果然发现了手上好多的包包。   “都忘了点蚊香了。”姥姥急忙拿了万金油过来,在初七的手上和脸上涂着,说道:“这蚊子闻着你们的味道不一样,尽咬你们了。”   季书礼醒着的时候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睡着了又是雷打不醒的,初七伸出脚去踢了踢,看得姥姥吓了跳,急忙制止道:“怎么可以这样踹你弟啊!”   初七这才想起了姥姥在这里,急忙收回脚,知道姥姥可是宝贝季书礼得很,干笑了两声,“姥姥你不知道,小礼不这样是喊不醒的。”   姥姥不醒,就喊了几次,果真没反应,初七伸出脚嚷嚷道:“季书礼!起来了!”   季书礼模模糊糊的睁开眼,接着昏暗的灯光看清是初七,嘟嚷了几句,也没反应出多大的脾气,这倒让他姥姥奇怪,想说这姐弟的相处方式还真特别。   交代两人整理一下,便去准备晚饭了。   睡觉的时候季书礼根本就不知道痒,这一醒来就立刻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直呼痒死了。   也不知道是季书礼的血比较好喝还是怎么的,季书礼身上的红点可比初七多了一倍以上,万金油根本就没多大的用处,初七看他难受,就让他去洗澡,这肥皂是碱性的,可以中和蚊子叮的时候带上的蚁酸。   洗好澡的时候,姥姥还在准备晚饭,大姨妈的两个双胞胎也过来了,趴在桌子上,皱着眉头写作业,却心不在焉,见初七他们过来,立刻将注意力放在了两人身上。   “书礼!”关回芝欢快了喊了一句。   季书礼呼啦的跑了过去,“回芝姐,你们在做什么啊。”   关回芝哭丧着一张脸,“你们就好了,不用写作业,你知道吗?我们老师有病!每天都让我们写好多好多好多的作业,我和哥哥每天都写到好晚好晚好晚都写不完,然后被老师罚站。”   关回雄轻轻哼了一声,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初七走了过来,看了眼一旁教科书的树皮,发现他们和季瑶一样是一年级的,两人正在写数学题,看起来好像很纠结一样。   关回雄的速度比较快,已经写到最后一大题了,总共有三道的应用题,他在第二题停了很久,貌似也很毛躁了,越算越没头绪,索性扔下笔玩一旁的尺子。   初七探过头看了一眼,虽然她学的是文科的,但是小学生的题说什么也难不倒她,再怎么说,她隔壁住的可是读数学读到硕士的主儿,虽说这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说是应用题,其实是因为那些文字说得够技巧,看得关回雄一时转不过弯来,初七想了想,然后指着其中的一句话解释道:“这句话其实就是说巴拉巴拉……”   话说经初七这么一解释,关回雄果然反应了过来,拿起笔刷刷的直演算,大有柳暗花明的错觉。   “哇!初七你会数学啊!”一旁的关回芝惊讶的喊道,一直以来初七都是那种一个人自闭的待在一旁,跟她说个话半天也听不到一句回的,所以每次初七来的时候,关家的孩子都不喜欢和她玩,相反的季书礼就活跃得厉害,不管是上树摸蛋下水摸鱼,他什么都干,一群孩子疯在一起,建立起的那是革命的友谊。   听关回芝这么一说,关回雄也看了初七一眼,好像也不敢相信。   季书礼好似自己被夸奖了一般,得意洋洋的说道:“这算什么,我姐还会出试……”   “季书礼,你以后要是再说这件事,你就好好的照顾你的屁股吧。”初七意味深长的说道。   季书礼一吓,急忙噤声。   “出什么?”关回芝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小礼爱开玩笑。”   “对哦,你爸爸好像是老师,老师都很厉害,他都教你们功课了吗?”关回芝心想肯定是这样了,初七也懒得说她爸是教语文的。   “给老子进来!”说着,外面传来了大舅的怒喊,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的,就看到大舅一脸怒气的拉扯着一个人进来,那人一言不发,任由大舅拉着,跟在大舅的后面,脚步有些踉跄。   “怎么回事?”听到声音的姥爷跑了出来,一看自己的大孙子关于飞一脸的土灰加狼狈。   “给我跪下!”说着,大舅随手拎起屋角的扫帚,大手一挥就要揍过去,毫不留情。   初七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暴力的场面,吓得都跳了起来,尖叫道:“大舅你要做什么!”   此刻她的脑海里立刻回想起了当年季书礼被季温文打,后来失手用凳子砸到了季温文,导致了一个又一个的悲剧,她很清楚暴力根本就不能解决什么,就算她现在有时候会恐吓季书礼,却没有一次是真的那么往死里打的。   “阿城你快住手!你是要打死他吗?到底怎么你让你这么生气?!”姥姥也跑了出来,看到大舅的手,吓得差点没昏倒。   “你们知道他在做什么混蛋事吗?这个臭小子,好好的学不去上,跟人家去偷地瓜,跑到人家的瓜藤地里生火烤地瓜!”   “那是多大的事啊,有这么打孩子的吗?打死了看你怎么办!”姥爷本以为是多大的事,一听不过是逃课偷地瓜烤罢了,这在村里也是常见的事,用得着这么大动肝火的吗?   初七当然不同意姥爷的想法,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孩子是不能纵容的,就算是一点点小事,若是小时候没有引导好,到最终都将会酿成大祸,就好比季书礼就是个鲜活的例子,而且关于飞这个人,初七也是有耳闻的。   在上一世,初七与关家这边的亲戚并没有多大的来往,甚至到了后期她离开了家就更没有关注了,只有关琳来看她的时候来带的只言片语。据说关于飞是个暴躁的主儿,和季书礼一个德性,从小就没学好,小学的时候逃课,初中的时候敲诈,高中没有读,和镇上的混混一块儿胡天酒地,专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怎么打怎么骂也没用,只是这个人虽然坏,还算有人性,自小就怕大舅,被大舅不知道打了多少回了,也或许是大舅的暴力才使得他安分了一段时间,再加上出了季书礼这件事,那时他也二十好几了,性子稳了下来,在别人的介绍下相了一个一般的大姑娘,凑合着过日子。   初七依稀记得关于飞其实长得不赖,这也是为什么那么碌碌无为还有人愿意嫁给他的原因,只可惜这个孩子太没出息了,那姑娘最后受不了,两人便离了婚,草草的分开了。   关于飞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12、表哥于飞 ...   大舅气得全身发抖,指着他道:“你说逃课偷瓜也就算了,他还跑人家地里生火,这下倒好,这把火把村尾邱大的瓜藤架子给烧了起来,要不是邱大发现得早,这小子非得把整片土地给烧了!”   “什么?!”姥姥吓了一跳,“小飞你没烧伤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妈你还关心他烧没烧到,我恨不得这个这个孽障直接让一把火给烧没了!”大舅正在气头上,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刚下了班的大舅妈听了风声急忙赶回来,正看到大舅那副快气昏的样子,急忙道:“别吓坏了孩子!”   “就是你们这么由着他,才会让他变得这么无法无天!我今天要是不打死这个孽子,我就不姓关!”大舅说着扫帚就用力的甩了下去。   关于飞跪得挺直,被大舅这十成十的力给打下去,他也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哪里受得住,整个人就这么被扫了出去。   “关城!你要是把我儿子打坏了,我跟你没完!”大舅妈火了,跑到关于飞旁边,急忙扶起他,却见他鼻梁撞到了地板,都流了鼻血,看起来整张脸都是血迹,好不吓人。   姥姥也吓坏了,急忙跑进屋去拿毛巾。   本来大舅也对自己的出手太重反悔了下,可是看到大舅妈和姥姥两人紧张宠溺的样子,火气就又大了起来。   “你走开,打死了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孽障!”   初七眉一挑,扬声道:“说得对,要我说这种没做过一件对得起家人的事,尽做些偷鸡摸狗,还要让人帮忙擦屁股的混球,就该打得他认不得爹娘,把他打死了,大家一了百了,皆大欢喜是不是。”   大舅被她这么一说,手就维持着要打下去的姿势,一动不动。   初七看到一直低着头的关于飞抬起来瞪了她一眼,她裂开嘴对他笑了笑,好似很无辜。   “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啊!”大舅妈也瞪了初七一眼,还在想这孩子是谁,怎么就会火上浇油。   “那我也是实话实说啊,你说他尽给家人添麻烦,没做什么对得起社会对得起人民的事,就是白费粮食!从小不学好,长大了也不会是什么善类,我看啊,干脆就现在解决了,反正大舅你们还年轻,大不了你离下再生一个是不是。”   “初七丫头你就少说两句吧!”闻言的姨妈急忙制止,一旁的关回芝关回雄也都对初七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出头觉得很是了不起,只是……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季书礼觉得关于飞很可怜,也可能是同病相怜,急忙拉着初七。   眼看着情况更加混乱了,初七哎呀的一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关于飞不是把人家的瓜藤架子给烧了吗?情况都咋样了,严重吗?瓜藤主人可说了怎么解决,我说大舅啊,这孩子是要打,但是我看你还是先把事情解决了再来解决关于飞吧,要不然拖久了,人家还以为你不重视他,越想越来气呢。”   大舅一听有理,可又在气头上,扫帚晃了几下,就愤怒的甩在一边。   “爸,屋里的茅台我拿一瓶去邱大那里坐坐吧。”   姥爷点头答应了,“早点回来。”   大舅瞪了关于飞一眼,“还不快起来,跟我去邱大那里道歉!回来再收拾你!”   初七看了眼季书礼,叹了口气,知道大舅就是这么个冲动的人,一旦犯了脾气,九头牛那也是拉不回来的,那时候给他讲什么大道理,他可都听不进去,只好先让顺着他,把他的注意力从教训关于飞身上引开。   姥姥和大舅妈急忙帮关于飞的止血,大舅哼了一声,手里拎着酒,眼神示意他跟上。   关于飞站起来,把毛巾用力的砸在了初七前面的桌子上,眼神带着凶狠,大舅回过头,怒斥道:“混小子!你在做什么?!”   关于飞飞快的走到大舅后面,默默的跟出去,不敢说一句话。   这顿晚饭大家吃得不是很开心,或许是被关于飞的事情给困扰着,心里也着急这大舅那边的情况,另一方面,又对初七刚才的一番话表示震惊,心里想,这小丫头可真是大胆怪异啊。   大约九点左右,关回芝关回雄都被赶回了被窝里去了,初七和季书礼也躺在床上,久久的听到季书礼翻身的声音,初七问道:“怎么了?是蚊子吗?”   季书礼摸摸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要不要摸点药油?很痒吗?”初七轻声问道,都说蚊子喜欢新鲜血液的味道,这初来乍到的初七和季书礼估计是他们眼中的香馍馍,虽然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是没蚊子,当毕竟家里的蚊子也都咬习惯了,来这里却反倒娇贵了起来。   季书礼又翻了个身,仍旧沉默。   初七隐隐能感觉到季书礼不开心,以为是想家了,便伸手过去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想安慰一下他,却没想到被他一下子给挥开了,初七郁闷,压着火气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你什么都不说,我哪里知道你在想什么?”   季书礼哼哼了两声,他的无声抗议让初七的火气也大了起来,她费心费力的想引他走向正道,可是他却不领情,现在还摆脸色给她看?可是到底怎么了也不说,他也不想想,她一个才六岁大的孩子,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天天跟前跟后,怕他被宠溺过头了,又怕他被欺负了,打他骂他从来都是迫不得已,如果他不是她弟弟,难道她还会去管他的死活?!   初七一翻下床,也不说话就走了出去。   季书礼翻过身看向初七的背影,眼里写满了委屈与落寞。   才走出去,就听到大舅妈在客厅里骂大舅,说他下手没个轻重,大舅哼了两声,默默的喝了口酒。   初七走出去,看到关于飞还跪在地上,姥姥心疼他,一直劝着大舅,大舅的脾气倔,哪里肯就这么罢休,一想到刚才在邱大那里又是鞠躬又是道歉的,就越发的觉得这个儿子没出息,最后还是姥爷下了命令让关于飞回房间去睡觉。   关于飞立刻的时候经过初七的面前,瞪着她,那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杀了她一般。   初七耸耸肩,无辜的走了出来,碰巧听到姥爷正低声怒斥着大舅。   “初七啊,怎么起来了?”姥姥最先看到初七,开口问道。   初七走过来,笑笑:“没有,就是想跟大舅说说关于今天发生的事。”   大舅妈看着初七,对她今天的火上浇油可是怀恨在心,却又不能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只好口气不佳的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插嘴了。”   这大舅妈一向就尖酸刻薄的,初七也不是太在意,兀自在大舅对面坐下,说道:“你们觉得小礼这趟来有什么变化?”   “变化?还不是一样……”大舅妈刚开口,就听到大舅哼了一声,就没再说下去了。   “其实第一天才来你们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少能感觉到小礼的性子比以前稳了一点了吧,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可还是霸道到无法无天,我奶奶,我妈都不敢动他,他想要什么,他想做什么,全家都得围着他转,就是我爸也管不了,因为他是我们家唯一一个男孩儿,后来,我狠心揍了他一顿。”   在场的人一楞,没想到这看起来瘦小的初七会打人,更没想到会打她弟,因为在这之前,大家的印象里,初七都是跟在季书礼身后转的小丫头,说来这次小礼的确是懂事多了,见到人也懂得问好,吃饭也不会挑三拣四,原来是这个丫头的功劳?   初七也没想过要炫耀什么,只是语重心长的说道:“大舅啊,虽然说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小孩子犯了错,的确是要教训,可是你不觉得你真的太不理智了,话上都说要打死这个孽障,但如果真的打死了,那还不是你哭得最伤心?孩子是要教育,可是怎么教育,那都得是科学的,你看看小礼,他不就是个例子,小礼一向被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一向胡作非为,我妈跟我奶奶可都不敢动他分毫,我爸就是连动他一下都会被批斗半天,这情况可比你们糟糕吧,于是我就狠了心,也是揍了他一顿,可是要揍得有技巧,男孩子那个不是义气方钢的,你要是打过了,这孩子就会出现两个极端,一个是被打得没了勇气,男子汉,做什么事都畏畏缩缩的,这是你想要的吗?再来就是变本加厉,哪里有压迫哪里就又反抗,打多了,孩子也不怕你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他还会忌讳你吗?看得更远点,你老了之后,难不成还要和他打一场?”   大舅若有所思,看着初七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初七笑了,“今天傍晚的时候,我说的话是重了点,但是当时大舅你整个人跟吃了火药一般,说什么求情的话,你肯定是听不进去的,我只能先让你把注意力离开关于飞的身上,现在你冷静了下来,自己想想你打的到底对不对?”   “按照大舅你的打法实在是不合适教育孩子的,我们暂且不说你会不会失手把孩子打伤了,打残了,亦或者真打死了,你每次打完之后,你可曾好好的跟关于飞说过什么?你们有真正坐下来,好好的聊过吗?或许你自己知道你有多爱你儿子,可是你的儿子不知道,他从小的记忆里,你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噩梦,动不动就打他,骂他,不关心他,每次一见面都是一脸凶神恶煞的问‘有没有闯什么祸’!或许你得到了他对你的敬,而且是因恐惧而生的敬,却得不到半点的爱,这是你想要的吗?”    13、关于教育 ...   “我……我哪里不关心他,我……”大舅想反驳,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语言苍白,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的确如初七所言,他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和他谈过一次话,动不动就打骂,责备,难怪这个孩子一看到他就跟看到什么仇人似的,对他一向避而远之,他还以为他又是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这么怕看到他呢。   “没有一个孩子愿意当坏孩子的,每个孩子都希望自己是父母心目中最好的,最大的骄傲,可是我们中国人却有个弊病,那就是总喜欢把自己孩子的缺点和别人孩子的优点比,看那谁谁谁家的孩子多懂事啊,自己家的孩子却这么调皮,看某某某的孩子多厉害了,成绩回回第一,怎么自己家的孩子都不行!就这么一比下来,看自己的孩子就什么都不是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任何人都有优点,任何一个人都想得到肯定,就算是到了大舅你们这个年龄,难道还是不想希望别人说你能干顾家什么的吗?更何况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呢?!你一看到就马上否定他,这在他心里将造下多大的创伤,或许将来的有一天,他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在看到你的实话,你还是那句,‘又做什么坏事了’!你猜,他会愿意跟你好好说话吗?”   “孩子的错都是大人的错,关于飞会变成这样,你们占了很大的一部分责任,到底是谁,让他变得这么叛逆,我想大舅你们是该反省反省了,多去听听关于飞的心,听他到底都想些什么,为什么会厌学,为什么会爱打架,你们男人之间建立友谊的方式一向不都是很随意的吗?不要把他当成一个孩子,试着把他当成兄弟,把你想的告诉他,他自然会把他想的告诉你,不要一直去提醒他犯过的错误,而是要尽量的让他认识到错误,引导他如何走向正确的道路,我讲了这么多,大舅应该都明白吧。”   初七洋洋洒洒的,喝了口水,眼睛仿佛在发亮,看着大舅、大舅妈两人的沉思,也明白他们在回味她的话。   姥姥听不太懂初七说什么,却也知道初七说的话有道理,便也不打断了。   “同样是教育孩子,你说我妹夫怎么就教得那么好,初七你真是懂事啊。”大舅感慨道。   初七微微一笑,“我哪里懂什么教育孩子,不过是感同身受罢了,我也不过是个孩子,我把我自己想要的告诉你们,就看你们怎么做了。”   小孩子的身体比较容易疲倦,初七和大舅他们谈完之后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几乎是一沾床就睡,也忘了去想季书礼到底又是在闹什么别扭。   第二天一大早,初七就被屋外的吆喝声给吵醒了,她揉揉眼爬起来,发现季书礼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叹了口气,怎么就往了还有这小家伙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头痛的揉揉脑袋,走出去,就看到姥姥一脸的笑意,唤着初七赶紧去洗把脸吃早饭了。   初七走出去,这时候的条件很差,洗脸的水是从井里打起来的,冰凉得很,还好正直夏初,一把冰凉的水让初七的精神为之一振。   晃了一圈,才发现吆喝声原来是杀猪声啊。   初七吓了一跳,以为姥姥是看他们来了,打算杀猪款待他们,要知道,这一头猪在那时候的意义和上一世可是天差地别啊!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一句话让大舅茅塞顿开,为了报答她,杀猪报恩?   初七越想越觉得可能,也觉得他们太大题小做了,匆匆忙忙跑进屋,就撞到了刚好走出来的关于飞,撞得鼻梁一阵发疼。   初七闷哼一声,抬起头,一看是关于飞就暗自叫苦,这关于飞可是看她不顺眼了,在他眼里,他就是个落井下石的混蛋,说不定会借机揍她两下吧!初七吓得眼睛都快闭起来了,下意识的想找地方逃跑。   意外的是关于飞只是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沉声道:“看好路。”说着便走开了。   没有意料中的怒火,初七松了口气,想着这关于飞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恶劣,至少不是个小人心肠。   又想起了杀猪的事,初七急急忙忙又往里面冲,这次她不敢太急了,一看到姥姥就问道:“姥姥啊,怎么杀起猪了,这猪养得不容易啊。”   谁知道姥姥眉开眼笑好似很开心,乐呵呵的直摆手:“一头猪算什么,等会儿你姥爷还打算去买头羊呢!”   这么大费铺张的让初七咂舌,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大舅进屋,急忙喊着:“妈,妈,热水还没好吗?鸡都抓好了,可都得赶快啊,阿源下午可就到了。”   初七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要宴请他们姐弟两的,毕竟两姐弟过来不过是看看老人家,大家吃顿好的,也没必要铺张成这样,一切都是因为她的二舅关品源回来了。   说起这个二舅,那个算是个传奇人物了,二舅在关家村可是出了名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也让姥爷家出尽了风头,整个关家村甚至是整个镇都知道,关家村出了个状元郎,在上海念大学哩!   那时候念头的大学是什么概念呢?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二舅就是那独木桥上的一人,据关琳说,二舅小时候可不爱读书了,也关于飞一个德行,逃课摸瓜,那时候大家对上学也不怎么热情,家长更多的是让自己的孩子在家帮忙干活,所以也没太在意,二舅有点小聪明,也上了初中,可惜初中的课较重,不是他凭借着那点小聪明就可以混过关的,所以中考的时候他并没有考上,而同班的有个女生考上了,二舅很伤心,因为他很喜欢那个女生,可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于是自己一个人躲在村里的草垛里哭。   后来是关琳找到的,他向关琳坦白了一切,说自己没有去上学,关琳就问了一句,还想读书吗?二舅点点头。   当时家里穷,哪里还供得起二舅继续读书,姥爷本意是让二舅回村帮忙干点活,说是一亩薄田就饿不死,书也读了那么多,识字就够了。   全家就关琳一个人支持二舅继续读书,最后不顾家人的反对,关琳便承担起了二舅读书所有的费用,她一个人干两份活,自己省吃俭用硬是要匀出一份钱给读书的弟弟,好在二舅也算争气,真的就凭借着一股不能让人看不起的心态,没日没夜的读书,终于在这千万人中脱颖而出,被上海一所著名高校录取了,那时候,就连镇上的人都震惊了。   关琳回忆这些事的时候,经常笑着说那时候她送给了二舅一双凉鞋,那个年代的人大部分都是光着脚的,哪里有鞋子可以穿啊,二舅都一直舍不得穿,到了上海,慈祥的老校长看到二舅大冬天的都穿着一双凉鞋,最后送了一双皮鞋给他,那算皮鞋到现在还收藏姥姥的陪嫁箱里。   后来大舅毕业了,找了份收入颇丰的工作,主要是在一家国企当经理,那个是极为了不起的,如今说要回乡了,姥姥一知道这个消息,蒙提多高兴了,这不一大家子一早杀猪宰羊的,欢迎这个厉害的二舅回来。   初七在关家也算是客人,所以并不需要帮什么忙,况且她一个六岁大的孩子也干不了什么,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初七!顺便叫小礼记得回来吃午饭,别又跑得没影了!”身后姥姥喊了一声。   初七哪里知道季书礼在哪里,只是姥姥都说了,就哦了一声跑了出去。   问了几个人,都说没看到季书礼的影子,初七倒不怕他会出什么事,这关家村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大,他既然不在村里,那很可能就是到村尾的小山坡上去了。   初七很少一个人进这种山林,走了好一会儿,觉得有些发愣,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到季书礼,有些心灰意冷。   突然听到一声小小的抽泣声,初七头皮发麻,脑海里那些深山老林里面,总是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虽然这小山倒算不是什么深山老林,但是初七还是忍不住发颤,拔腿就想跑,却听到声音有些熟悉了。   压不住好奇心,初七探过头,原来竟是季书礼!   初七大惊,喊了句:“季书礼!”   谁知他身体一僵,回过头看了初七一眼,立刻拔腿就跑。   “季书礼!你给我站住!”初七急忙大喊,却没有什么效果,她匆匆忙忙的跟了过去。   山路毕竟不好走,初七追了好一会儿,哪里跟得上那个成天不是跑就是跳的季书礼,一个不小心,钩到了树藤,啪的一下摔到了地上,手都磨出血了。   前面的季书礼好似听到了什么声响,回过头,见初七摔得好不凄惨,脚步也停了下来,盯着她,见她突然一动不动,喊了两声,却也不见答话,整个人吓傻了,急忙跑了过来。   “姐?姐?!”季书礼摇了继续,初七没有动静。   初七当然不可能摔一下就摔昏了,虽然她倒是想,说不定这么一摔还摔回去了呢,只可惜她现在清醒得很,不过是赌季书礼会害怕自己跑过来,还好,季书礼这个小子还算有良心。   听他哭得伤心,初七有些郁闷,这要是真出事了,难道他就只会待在这里哭,也不懂得喊人过来,初七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有了意识,在季书礼的哭声中转醒。   “小礼啊,你怎么看到我就跑呢?我这都是做了什么让你讨厌我的事了吗?”   季书礼嘴巴一张,又是沉默。   初七很气季书礼有事没事就喜欢不说话,这哪里像个正常的小孩子啊,有事他就说,难不成她还会打他……   难道……    14、竟是舅妈 ...   “小礼你是怕我打你?我不打你,你说什么我都不打你,我又不是喜欢随便打人的人,你既然没做坏事,姐姐做什么要揍你。”   季书礼眼睛眨了眨,初七给了他足够的时间不打扰他,让他自己想,半晌,他才开口道:“我没做坏事,我也不怕姐你打我。”   “那你哭什么,你昨天晚上又是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有什么事你可以找姐姐商量,放着姐姐这么好的资源都不用,自己一个人瞎想,这不是浪费了吗?”   季书礼摇摇头,“我怕姐姐不要我了。”   初七讶异!这话可怎么说?   “以前老是有人说我调皮捣蛋,大家都不喜欢我,说爸和妈会扔了我,我就打了他们,然后他们就哭了,爸妈知道了,也没有不要我,我觉得他们是骗我的,可是昨天于飞哥哥才偷了瓜,大舅就好凶好凶,好像要打死于飞哥哥一样,那时候你却让大舅打死于飞哥哥,我觉得姐你好可怕,要是有天我也做了不好的事,你是不是也和大舅一样,要打死我,然后让爸妈再生一个弟弟给你……”   季初七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这个结果是初七万万没有想到了,她压根就不知道季书礼会这么想,或许是她不是真正的六岁小孩的缘故,她根本就不知道小孩子心里到底是敏感到什么程度,一个小小的举动对他们来说却是另外一番想法,她如何和他解释,不可能真的出现打死他的事呢?   初七想,季书礼以前这么淘气霸道或许也不止是家里人宠溺的结果,也很有可能是因为想引起其他的人注意,才会这么爱闯祸,这算是一个渴望爱的小孩吗?可是他不是一个被沉溺在爱的海洋里的人吗?   初七叹了口气,一把拉过他的手,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脑袋,他别扭的甩了下头,初七笑笑:“对不起啊,姐不知道你会这么想,昨天晚上的事我已经和大舅他们解释过了,不是真的让大舅要打死关于飞,那时候大舅正在气头上,我不这么说的话,大舅根本就不会听我的,你没看到关于飞今天早上好好的吗?大舅不是一样没打他了,我和大舅说了,以后不动不动就打关于飞了,有事情要好好说不是吗?”   季书礼突然瘪起嘴,闷闷的说道:“姐你说话都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了,姐说话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做人要厚道啊,我还要给你做个榜样不是。”   “可是你明明说什么事不能动不动就动手,拳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可是你就经常打我。”   初七不由得大笑,“那是对讲道理有用的人,对于你这个牛一样暴躁脾气的人,讲道理哪里有用,只能靠拳头了,而且在这之前你可没少欺负我,你不让我欺负回来那哪行!”   季书礼郁卒。   之后初七又说了几个故事,顺带讲些道理,然后还答应他回去给他做拔丝地瓜才哄得他眉开眼笑,回到关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姥姥因为还在忙着早上的事,也没注意到两家伙出去了很久才回来,关回芝和关回雄两人也下了课回来了,一看到初七,两人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好似初七是什么洪水猛兽。   初七不由苦笑,看到昨天她的“火上浇油”可是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放学啦,吃饭了吗?”初七问道。   两人摇摇头,然后就是沉默,初七尴尬……   的确,初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小孩子沟通,因为他们的语言和她的基本上都在两个世界,所以初七也就放弃了,远远的坐在一旁看季书礼和关回雄极不情愿的当柱子给关回芝拉皮绳,让她在那里跳。   初七看得直打哈欠,也许是一个人跳太没挑战性了,关回芝想了想,最后还是大胆的让初七跟她玩,初七当然不想玩了,但是想难得关回芝下定决心要和她做朋友,她也不好泼冷水,只好硬着头皮上,却没漏洞百出,跳没几下就腌菜了。   可能是见多了初七彪悍的样子,突然看初七这么狼狈,季书礼竟然很开心,笑得极为没心没肺,气得初七牙痒痒。   关回芝却心情很好,因为和初七玩,她每次都是赢家。   可能是一上午消耗的体力太大了,初七中午的时候胃口很好,难得的吃了两碗饭,要知道她平时一碗都觉得多,不过要特别声明的是,那时候的碗实在是有够大,搁现在估计是要叫盘子了。   午睡也睡得香,一直睡到三点的时候她才起来,那时候村里一阵嘈杂的鞭炮声,初七猜想,二舅估计是回来了。   季书礼早就不见踪影了,初七暗叹这季书礼整的就一泼猴,怎么都不知道累,她爬下床,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听到门外人声鼎沸,出去一看,果然是二舅回来了,而且这次二舅是开着辆丰田皇冠回来的,这可是村里的第一辆四个轮子的机动车啊,所有的人都跑过来观摩了,看着那黑色得发亮的车身,所有人啧啧称奇,直夸姥爷他们生的好。   二舅就跟古代的状元衣锦还乡一般,下了车,让人意外的是,他的身后是一个漂亮的女孩。   初七远远的一看,立刻吓了一跳,控制不住的喊了一声:“二舅妈!”   呀,这一声可真是够大的,在场的包括二舅都听到了,那女孩闻声,脸立刻红得跟煮熟的虾一般。   初七一看就知道自己太冲动了,跳下刚才探风的石桌,急忙往屋里冲。   “这孩子就是你说的小芝?”女孩看着初七问道,声音极小,只有二舅听到,她不好意思的说道:“怎么这么说话啊……”   二舅心情不由一阵好,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那句二舅妈还是因为女孩害羞的模样,哈哈大笑了几声,“难得有人这么火眼金睛,不过那孩子倒不是小芝。”   大舅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将两人引进屋,同时心里想着,这女孩难不成真的是二舅谈的对象?长得还真是漂亮,一看就知道是城里的娃儿。   说起二舅妈,那又是一个传奇人物,和二舅这个传奇人物还真是够搭的,据说二舅妈曾经是G大医学院的护理系的系花呢,长得甜美可爱,对人又善良和蔼,基本上算得上G大男生中的女神,追她的人多得可以筑长城了,可是她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单纯到少根筋,对于每个追她的男生都恍若无视。   更重要的是,她是天生的天然呆!也许和她从小到大被呵护长大有关,不管做什么事,她从来都是……说得好听叫慢条斯理,说得难听就是拖泥带水,慢得跟乌龟似的,记得当年二舅妈因为长相可人,立马就被一家医院收了,可是没干一个月就被开除了,因为她做事实在是够慢,别人一分钟的事她可以十分钟甚至是半小时!   二舅妈不仅天然呆,还同情心泛滥,看到路边的野猫野狗都要捡回去,最夸张的一次是把一个人捡了回去,而这个人,就是二舅,当然,被捡回去的二舅是故意的,为了追她,他待在她租的楼下三天,最后不得已将自己搞得狼狈不堪,窝在垃圾袋里,跟要死了似的直哼哼。   关于二舅妈和二舅相识的故事还是很有趣的,据说二舅妈还在一家医院当个小护士的时候,有次二舅病了,去医院挂水,那时候就是二舅妈过去给他扎针的,按二舅的回忆,那时候二舅妈在他手上足足扎了十三下还是没有插对位置,这二舅都还没发火呢,二舅妈就先哭了,看得二舅都慌了,也许是美女比较让人心软,二舅反倒轻言细语的让二舅妈别太紧张了,让她随便扎,扎坏了换一手,听得二舅妈破涕为笑。   若真的说起二舅妈这个人的秩事还真的是多得好,大多是让人哭笑不得的,但是她却是和初七在这个家相处得最好的一个人,所以初七在一看到她的时候,就忍不住叫了出来。   回了屋,二舅向大家介绍了二舅妈于冉静,二舅妈很是不好意思,脸上都是害羞的微笑,二舅的事一向是他自己做主的,家里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他要带她去看看关琳,毕竟若不是当年的关琳拼死拼活,哪里有今天这么风光的关品源。   二舅自然是点头,看到初七,也笑了出来,觉得初七的性子竟然和关琳有点像。   初七倒不觉得,她觉得她应该是含蓄点,而且,她貌似没她妈勤劳。   那一天晚饭极为的丰盛,尽管这样,初七倒是没有了中午的胃口,吃了点饭菜就没再多吃了,大人都在和二舅说话也不在意。   初七无聊就跑到了屋外,将满天的繁星,突然心中一阵感慨,她可是记得再过十来年,这天空都是灰色的,哪里还看得到什么星星啊。   “姐,这天空有什么好看的啊,我们要玩躲猫猫,你要不要玩?”季书礼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关家的俩双胞胎。   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初七摇摇头表示不玩,可季书礼哪里依,三个人的躲猫猫扣掉一个抓的,还有什么好玩的,非让初七也跟着玩,初七无奈,便加入了这个游戏,却每次都被第一个抓到,因为她老是躲在同一个地方。    15、有人闯祸 ...   可能是初七的不上道让三个人也兴趣乏乏,初七有点过意不去,便招呼三人坐在屋外的小石板凳上,看着这意境那么好,便咳了几下,说道:“我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关回芝一撇嘴,“故事有什么好听的啊,我们还是来玩跳绳吧。”   这一建议立刻被季书礼反对了,“还是听故事吧,我姐说的故事可好听了。”   可能是关回雄上午拉皮绳的回忆让他不是很开心,也赞同听故事,关回芝有些不高兴,但是自己一个人也不能玩,只好也坐下来,“我要听白雪公主的故事。”   初七楞了一下,脑海里立刻跳出了后来被人们恶搞的白雪公主各个版本的故事,反倒把最原始的故事给淡忘了。   初七想了想,决定当做没听到关回芝的话,开始说自己的故事。   从前有位秀才第三次进京赶考,住在一个经常住的店里。考试前两天他做了三个梦,第一个梦是梦到自己在墙上种白菜,第二个梦是下雨天,他戴了斗笠还打伞,第三个梦是梦到跟心爱的表妹脱光了衣服躺在一起,但是背靠着背。   这三个梦似乎有些深意,秀才第二天就赶紧去找算命的解梦。算命的一听,连拍大腿说:“你还是回家吧。你想想,高墙上种菜不是白费劲吗?戴斗笠打雨伞不是多此一举吗?跟表妹都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了,却背靠背,不是没戏吗?”   秀才一听,心灰意冷,回店收拾包袱准备回家。店老板非常奇怪,问:“不是明天才考试吗,今天你怎么就回乡了?”   秀才如此这般说了一番,店老板乐了:“哟,我也会解梦的。我倒觉得,你这次一定要留下来。你想想,墙上种菜不是高种吗?戴斗笠打伞不是说明你这次有备无患吗?跟你表妹脱光了背靠靠躺在床上,不是说明你翻身的时候就要到了吗?”   秀才一听,更有道理,于是精神振奋地参加考试,居然中了个探花。   季书礼眼睛一眨,“秀才和他表妹脱光了背靠背,为什么说是翻身的时候要到了?”   初七囧!重心貌似抓错了,她看着季书礼,心里直冒冷汗,总不能这么小就开始性教育吧,这小子毛都还没长全呢。   关回雄嗯了一声,好像要说什么,吓得初七急忙说道:“我是问你们觉得这个告诉我们什么!过程不重要,要的是结果!”   关回雄被初七抢去了话头,沉默了一下,他不过是想问探花是什么,初七貌似很紧张。   关回芝对这个故事貌似不是很感兴趣,还在想初七不给她说白雪公主的故事而感到闷闷不乐。   初七郁卒,对小孩子实在是不能抱太大的期望,也不再想方设法的引导他们去发现这其中蕴含的道理,只是自己大概说:“积极的人,象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消极的人,象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想法决定我们的生活,有什么样的想法,就有什么样的未来。”   季书礼他们兴趣乏乏。   好吧,初七觉得自己挺失败的,想了想,最终把水浒给搬上了台面。   《水浒传》作为中国四大名著之一,初七身为一个中文系的博士自然是读得都快能背了,就算是让她用文言文来描述她也是应付自如的,更何况是简单的白话文呢?   这次季书礼和关回雄倒是很给面子,很快的就陷入了故事当中无法自拔,果然男孩子还是比较喜欢这些刀枪剑影的,而关回芝却更不感兴趣了,一个人趴在那里,然后又站起来,走了两圈,又坐下去。   在讲到第六回“花和尚倒拔垂杨柳,豹子头误入白虎堂”的时候,初七听到关回芝喊了一声:“二舅!”   初七回过头,看到二舅和二舅妈正走过来。   二舅喝了点酒,脸红红的,一脸的意气风发,屋内还在劝酒,想必是两人趁机溜出来的,不过身为主角的二舅都不在了,咋里面还那么热闹。   “几个小鬼头,待在这里不怕啊。”二舅打趣道。   关家两兄妹见到二舅的时候也很少,并不是很熟,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二舅,感觉有点怕生,初七有些好笑,却不去看二舅,兀自打量起了二舅妈。   二舅妈于冉静是标准的南方小家碧玉型美女,身材是小鸟依人一般的娇小,再加上整个人白白净净的,经常给人一种需要保护的感觉,所以对男人非常受用,因为冉静满足了他们的大男人主义,不过二舅最终能娶得美人归却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因为冉静单纯到甚至不知道喜欢和爱的差别,一直到很多年后,冉静还在说二舅当年的种种事迹,而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感受到初七的视线,冉静低下头去,立刻认出了初七就是早上喊她二舅妈的那个女孩儿,夜色里,她的眼睛似乎会发亮,看着她,好像两人已经认识了好久,她不由得微微一笑,友好的说道:“你就是初七啊,好可爱啊。”   初七尴尬的笑笑,她觉得自己并不能说是可爱,那时候农村里的丫头哪个算是可爱的,都是又小又黑的,不过初七自从穿过来之后可是都有在注意的,美女都是要从小培养起的嘛,她早睡早起,每天坚持八杯水以上,甚至缠着季温文订了牛奶,逼着季书礼和她每天都喝,季书礼不喜欢那个味道,可是初七在这点上却不罢休,说什么,她都要把季书礼往绝世大美男的道路上拼杀出一条血路来。   季家的基因其实都不错,就是都是苦了一辈子的人了,满脸的风沙,所以看不出太多的优良,初七说什么也不能白白浪费了机会。   “初七啊,你妈最近还好吗?”二舅看到初七也不由自主的喜欢,这个孩子不似一般的农村丫头,一眼就能看出那股灵气。   她眨眨眼睛,“还可以,就是忙了些,过段时间估计也就闲了,二舅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我妈,她看到你会很开心的,到现在她还经常在说你小时候不读书的事呢!”   二舅妈一听,头一侧,“什么不读书?”   看着二舅窘迫的样子,初七忍不住哈哈大笑,狡黠的看看二舅,意味深长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我要是说了,估计我二舅就饶不了我了,说不定过年的红包都要少了呢。”   二舅一听也乐了,想不到这丫头那般好玩,也跟着坐了下来,“你们都在做什么?”   季书礼举起手,“我们听姐姐讲鲁智深大闹五台山!”   “哦——是在说水浒啊,初七有看过?”   “就随便说说,哪里能当真,我爸书房里不是有几本连环画吗,我没事的时候就看看,瞎说的呢。”   “姐夫书房还放连环画?”二舅有些好笑,也不多说什么,和他们说了一会儿,看关家两兄妹和开始热络起来,屋里就有人出来喊他们回屋。   看时间也快九点了,小孩子容易累,初七便打发季书礼会房睡觉,因为充足的睡眠才能保证健壮的身体。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初七又睡迟了,如果按上一世的生物钟来说,其实还算早的,不过八点钟,可是在这个天不亮就开始干活的小村庄里,这个时候起来可以说是太阳晒屁股了。   初七庆幸没有人来喊她,因为她的起床气很大,经常不受控制,睡觉的时候被吵醒通常都要闹好一会儿别扭,所以季书礼每次起床的时候都要蹑手蹑脚的,生怕把初七这个低血糖恶魔吵醒。   刷牙洗脸,到厨房摸了个馒头,初七慢悠悠的走出屋外,大部分的人都上田里干活了,二舅和二舅妈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她走了几步,就看到季书礼鬼鬼祟祟的从屋后跑出来,看到初七,啊的一声喊,连忙跑开。   初七一看有猫腻,大喊一声“站住!”然后紧跟着追了过去。   “季书礼!你再不站住你就死定了,我喊三声,一!二!三!”果然,第三声的时候,季书礼就下意识的立住,苦着一张脸转过来。   “你做什么要跑那么快!”   “没……”   初七冷笑了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不说,要是让我发现了,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   季书礼好像想到什么不愉快的回忆,身体颤抖了下,支支吾吾的,说得如蚊子一般细小,初七眉一挑,他又给吓得噤声了。   初七不由得叹了口气,是不是自己把他逼得太紧了,怎么变得这么妞妞捏捏的,跟娘们似的,她心目中想培养的是一个真正的MAN啊!怎么会变成小白脸?初七咳了一声,对自己之前的做法表示反省,并打算以后改变一下自己的教育方针,但是现在最主要的是,套出季书礼的秘密。   在初七的注视下,季书礼果然很快的就败下阵来了,要知道,初七在她还没穿过来之前,可是X大的博士生,经常性的要给那些大一大二的新生代课,有时候老板想偷懒了,还不是她去顶的活儿,面对那些都老大不小的高智商动物,初七也算是拿捏上手了,眼睛一瞪,再淡淡的一看,带着一丝似是而非的冷笑,那般就爱吵闹的家伙立刻噤声,把这活儿用在季书礼身上,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季书礼有些紧张,说了老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   原来今儿一早,二舅和冉静两人去了镇上二舅的中学,关家双胞胎因为周末也没去上学,一大早就来找季书礼了,关回芝毕竟是女孩子,看到昨天冉静带过来的裙子放在房间的椅子上,说什么也想去看看,两人拗不过她只好跟了过去。    16、改装设计 ...   也许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裙子,关回芝让两人把风,硬是要试试看,事情就出在她换好了之后,在镜子前面晃了好一会儿,裙摆钩到了椅上的一角,哗啦的一声,竟然裂开了好大一道的口子!   关回芝急急忙忙换下衣服,三人不知所措,扔下了衣服就跑了,季书礼想去门口看看二舅他们回来了没有,却碰到了初七,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初七,季书礼也急了,做贼心虚的就想跑,反倒引起了初七的疑虑。   季书礼悄悄的看了眼初七,发现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暗暗有些发愣,带着初七到了屋后,关回芝正害怕的坐在石头上,都快哭出来了。   看到她这样,初七又不好责备她的,而且实际上,关回芝可是大了她3岁,要真论起来,她的确是没资格说她的。   小女孩哪个不爱漂亮啊,看到漂亮的东西总是要神往的,初七觉得也怪不得关回芝,走过去安慰了她一下,“不过是划破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先带我去看看。”   关回芝不敢去,怕被发现,关回雄看了初七一眼,沉默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最后四人又回了屋,这时候屋里还没人。   关回芝指着那件裙子,初七看了一眼,对她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吸引力,那是一条色彩很鲜艳的黄色长裙,大大的裙摆,下面是小花边,犹如荷叶一般,松紧带的腰,有一排的白色的小蝴蝶结从左边斜斜的往右下边缝制,也让裙子看起来生动了许多,布料是棉质的,手感还不错,可惜裙子从下边开始被撕拉开了一道口子,不算太大,大概二十公分,却非常的显眼。   初七记得这个时候黄色的裙子非常的流行,那时候报纸上刊登了一篇名为《北京流行黄裙子》的报道,导致黄裙子红了起来,这裙子估计也是这篇文章导致的产物。   初七沉思了一回来,她记得姥姥这里有一台缝纫机,是大舅妈嫁过来的时候的嫁妆,那时候可是非常贵重的嫁妆了。   可是用缝纫机缝起来是可以,却会留下一道缝过的痕迹,裙子必定是大打折扣的,而且二舅妈必定是要发现,到时候小家伙也肯定要受罚,想来想去,不知什么时候,连冉静他们回来了都不知道。   冉静回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四个小萝卜头正蹲在她的裙子旁边,三个郑重又紧张的看着初七,初七一脸严肃的好似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由得好笑的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一句话,冉静怎么也想不到会让几个人吓成那样,只看到四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冉静,好像见鬼一般,冉静不由得想,难道过了一晚上就忘了她是谁?   还是初七最早反应过来,她被冉静无声无息的吓到了,咳了几声才正常过来,她指着裙子一脸歉意的说道:“二舅妈……”   也怪不得初七,这不是习惯吗?冉静一听脸一下就红了。   初七吐了吐舌头,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道:“静姐姐,真是不好意思了,刚才我们玩躲猫猫的时候,不小心把你的裙子给拉钩了一下,竟然划了道口子。”   冉静一听,仔细一看那件花了她一个月工资买的裙子,顿时一阵心疼,那可是她这次为了来见关品源的家人而买的,可又怪不得他们,她比划了下口子,想着是不是能补好。   初七当然知道冉静不会真的怪罪他们,所以就把事情直接说了出来,却也知道冉静心疼,毕竟这裙子在这个年代必定是不便宜的,也努力的想办法的弥补。   关回芝却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初七会把事情担下来,她本来以为自己偷穿冉静的裙子要被发现,到时候可是不止丢脸,还要被骂,见初七这么坦然,也不由得满脸歉意。   关回雄还是那样,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初七,又看看裙子。   反应最大的是季书礼,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又不管姐的事,你干嘛……”   初七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女孩子的脸薄,哪里经得起他们这般大肆宣扬的折腾。   “我说二……静姐姐啊,我倒是有个主意让这裙子变好,而且比原来的更漂亮,你要不要听一听?”一时改不过来,初七咬了咬牙,一脸歉意的说道。   冉静哪里敢说他们不是,就算再心疼,他们几个孩子而已,也不好说什么,听初七这么一说,也是死马当活马医,问道:“初七是想怎么做?”   初七跳到椅子上,“回芝姐姐,能拿份纸笔给我吗?”   关回芝不知道初七想做什么,但她帮自己担下罪名,便很快的去取了纸笔过来。   初七在穿过来是个中文系的博士,这个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是她同时也是21世纪那个信息爆炸年代里的生物,那个时候无论谁都在大喊着个性,时尚是什么?流行又是什么?无论什么时候,琳琅满目的商品服饰,就算初七再怎么迟钝,那对潮流的把握也绝对比这八十年代末的人强,所以她打算,把这件在这个年代流行可是在她眼里却有够俗气的黄色裙子改造一下,让它变得高档起来。   她手执铅笔,问道:“静姐姐对裙子的长度最大底线是到哪里?”   冉静疑惑的看着初七,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也不好打断,而且她对初七总是有莫名的熟悉感,想了想就说道:“膝盖。”   初七记得迷你裙是到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才火起来,现在的话如果做一件迷你裙的话估计是会让人说败坏风气的,虽然她很想把裙子给改短了,可是也得冉静愿意穿,想了一会儿,一个简单的构思在初七的脑海里形成。   初七可没学过绘画或者设计什么的,当然不指望她画得多标准漂亮,只是草草的画了一张设计图,还有些扭曲,说实话,看起来是很丑的,冉静皱着眉头,不知道初七画的是什么。   初七尴尬的笑笑,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画工会那么烂,索性把笔扔在一旁,拉着冉静走到裙子前面,将裙子平铺在床上,然后跳上去,指着裙子开始介绍:“这件裙子本来是长裙,到了脚踝这里,虽然被撕了一道口子,但是如果我们从这里剪下去,那么就可以把有口子的裙摆去掉了。”   冉静一下子知道了初七想做什么,大惊到:“怎么可以,那花边岂不是没有了。”   关回芝也点点头,那花边多漂亮啊,没了不是可惜了吗?   初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是看那荷叶边的裙摆越看越俗气,奈何这个年代人们的想法这个就是漂亮,便说道:“静姐姐你还是先听我说完吧,和荷叶边虽说好看,可是缝在了下摆,你不觉得稍显累赘了吗?夏天的裙子最重要的是给人一直清透感,最理想的就是飘逸,仙子一样的感觉,多了这到边,反倒显得厚重了,而且裙摆太长,除非身材够高,再加上细跟高跟鞋,否则穿出来的效果只会把人显得矮了,适当的剪短,还能拉长视觉效果,让整个人看起来高挑许多。”   “还有这一整排的蝴蝶结,实在是太多余了,让裙子变得花哨,这棉质的裙子,被这排蝴蝶结一压,整个都沉默了许多,而且蝴蝶结太多了,让人看不出重点,松紧带没有任何的装饰,太简陋,就跟地摊货一般,总结来说的话,那就是这是一件失败的作品,穿在静姐姐身上,完全是拉低了静姐姐你的档次。”   冉静一惊,听初七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难怪自己穿着裙子的时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总觉得哪里不好,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刚才画的是裙子的改造图。”   “改造图?我以为你是在画石头……”季书礼诧异道。   初七眼睛习惯性的一瞪,继续说道:“裙子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颜色还算清新艳丽,做工也扎实,只要稍稍改造还是非常出色的,你看,我们先把荷叶边拆下来,收好边,你如果舍不得剪下那么大断的裙子也没事,我们可以利用这道口子,把边收好,把口子像这样折叠的车上去……”   初七一边比划一边说,说的也是大概,冉静听得模模糊糊,却觉得初七讲得头头是道,一咬牙,便把裙子给了初七折腾,就当是来关家的见面礼好了。   二舅看冉静大半天没出来,进来看了下,见几个人在床上好似在商讨什么,也探过头来,就听到初七一个人在那里指指点点,大有指点江山的味道,不由得好笑的问道:“这都是在做什么?”   冉静一回头,发现二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的身后,吓了一跳,可是现在也没心思在二舅身上了,打发他出去,继续和初七商讨起来。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初七的想法实在是新颖奇特,而且对女人的打扮非常有一套,两人从这衣服说到了首饰又说到了化妆再到发型,越说越觉得投缘,顿时引为知己,完全给忘了裙子的事。   三个小萝卜头还待在原地,傻傻的听她们说着莫名其妙的事,直到最后季书礼按捺不住了,喊了初七好几次,初七才从和冉静的谈话中回了神,此刻她心里却有了另外一个想法。    17、进城游玩 ...   不一会儿姥姥就过来叫吃午饭了,冉静让初七下午再来研究裙子的改造方案,关回芝想这估计算是逃过一劫了,估计和他们也没什么事了,看初七和冉静两人聊得那么开心,心想着和季书礼他们下午上山抓鸟去。   因为上次的教育经让大舅和关于飞两人的关系变好了,关于飞的性子也稳了许多,大舅妈对初七越看越合眼,一听初七让她帮忙车裙子,又是二舅的女朋友,立马就答应了。   拆下荷叶边和蝴蝶结是由初七跟冉静两人完成的,大舅妈在一旁直说可惜,怎么那么糟蹋衣服,初七充耳不闻,甚至拿了剪刀,把那口子剪得更大些,看得大舅妈触目惊心,最后被初七先打发了,说等会儿再让她来帮忙。   冉静也有些怕,可是都答应了交给初七了,也不便多说什么,看她把裙子剪短了好一块,然后再把剪下来的剪成两条长条,又比划了好一会儿,再让大舅妈过来帮忙。   大舅妈看一地狼藉,心疼不已,却还是按初七说的,把裙子的裙摆边收好,然后把那口子也按着裂开的地方车了一遍,留下一个空,初七说是要放抽绳的。   初七把剪下来的长条交给大舅妈,让她车成两条线。   初七看大部分都准备好了,便拿了一个别针,把两条裙子车成的线分别穿入刚才裂开口子预留的洞里,再最上面固定好,然后笑道:“你看,裙子可以这样,往上一拉。”   初七把绳子一抽,左边的裙摆向上皱着起,整个裙摆由右向左做出一道斜向上的曲线,不规则的皱褶带着一种青春活泼感。   “可以在这里扎个蝴蝶结。”蝴蝶结很随意,长短不一的两条绳子垂下,做出一种潇洒的感觉。   整条裙子很简单,没有了刚才荷叶边和蝴蝶结的装饰,却看起来生动了许多,冉静也没想到初七这么简单的小改造,竟然让裙子更胜之前,也是喜出望外,拿起裙子刚想试,就被初七制止了。   “还没好呢,还缺点什么。”   “我看这裙子挺好的了啊。”大舅妈也没想到随便一改看起来就顺眼也许多,怕初七弄巧成拙了。   可是初七不满意,指着松紧带,“这里太劣质了。”   “没事,衣服一盖就看不到了。”冉静说道。   一听冉静的话,倒给初七提了个醒,初七想了下,把刚才拆下来的荷叶边比划了一下,让大舅妈把荷叶边缝到了腰口,然后把挑了三个蝴蝶结,缝到了中间一列。   果然,一看就顺眼多了。   冉静很开心,拿了裙子就要试,初七问她有没有白色的衬衫,冉静点点头,想不出她又有什么鬼主意,也听她摆布了。   纯白色的衬衫,是那个年代的特产,没有收腰,很大一件,初七满脸黑线,也不好说什么,还是让她把裙子套上去,并让她把衣服收到裙子里,再把裙子拉高点,做出高腰的效果,让荷叶边和蝴蝶结露出来。   抽绳抽上去,裙子最长处在膝盖下面一点,最高点在膝盖的十公分出,露出冉静白皙的腿,若隐若现,加上黄色这个特别挑人的颜色,把冉静衬得更加的白净甜美。   虽然衣服不尽人意,但是初七还是非常满意经过自己改造后衣服的效果的,冉静自然是不用说了,她还从来没这么满意过一件衣服,对初七从一开始的大胆表示吃惊到现在的惊喜。   一高兴,便答应明天带初七到城里去,这时候季书礼他们刚好进来,听到这件事,立刻跳了起来,顺带对冉静的新裙子表示了一番赞美。   晚上的时候,冉静和二舅说了去城里的事,二舅因为要去村长那里拜访,本来是不答应的,结果被初七偷偷一句:“是老婆重要还是村长重要?”给顶了回去,不由得笑这个丫头人小鬼大,便也答应了。   有了大人跟,而且二舅他们一直都是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姥爷也放心,只是吩咐了关家的双胞胎不能太淘气,顺带让关于飞也跟去。   关于飞对此表示兴趣不大,二舅却对他很感兴趣,说什么也要让他跟着去,说是让他帮忙带带这么帮折磨人的小鬼头。   就在一人一个心思中,几个人做了下准备,便早早入睡了,希望明天能有足够的体力。   这不天还没亮透呢,初七就被季书礼给叫醒了,季书礼好像忘记了初七低血压,被人吵起之后的脾气非常大,果然她辈子一蒙,冷冷道:“去跟二舅说,今儿不去了。”   季书礼一听,吓傻了,他当然知道今天能去城里完全是因为初七,要是她说不去了,那不就去不了了!大惊失色下想叫她别生气了,看她又睡了过去,又不敢去吵,便哭丧着一张脸出去,看到关家双胞胎正在吃早餐,便把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帮忙想办法,两人一听,也苦了脸,他们当然知道就凭他们两个说不动初七,别看初七小,这气势可是压在大了她三岁的关家双胞胎之上呢,连两个人都听她的话,说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所以当初七又睡了大约一个钟头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三人可怜兮兮的蹲在床边,吓了她好大一跳,听了愿意,让她哭笑不得,便趁机说道:“去吧,看你们都那么渴望,我也不好意思泼冷水,只是以后记得别吵我睡觉了,我低血压,被人突然吵醒,容易发脾气。”   三人急忙郑重的点点头。   出发去城里坐的是二舅的车,几个小鬼除了初七都没坐过小轿车,跟吃了兴奋剂一样上蹿下跳,让初七头痛不已,不得不说再这么闹不让他们去了才静下来。   关于飞倒是安静,一个人从上车之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一个人坐在旁边,静静的看车车窗外,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今天冉静把昨天改造的裙子穿出来了,二舅觉得裙子有些短了,却也叹冉静有眼光,直到冉静把裙子的来历说了之后,他才诧异的看向初七,不可思议。   初七被二舅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总觉得他好似看出了什么,干笑了两声,也把头看向窗外。   三个小鬼头蠢蠢欲动,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又敲敲那个,问着问那的,问得初七不耐烦,喊了句闭嘴!   前面传来二舅的笑声,初七有些尴尬。   “想不到初七还知道安全带手刹这些,我还以为你也是第一次坐私家车呢,看样子也是老手了。”   初七大惊,不知道二舅说的什么意思,一旁的季书礼撇撇嘴,“她最远就来姥姥这里,就来的时候坐的公交,哪里做过什么私家车。不过我姐看的书多,她什么都知道。”   初七对季书礼这盲目崇拜也恶寒了一把,想是不是平时在他面前表现得太万能了,才让他产生这样的错觉,又对二舅的话又惊又怕,可他不做什么表示初七也没道理说什么,便静静的坐在一旁假寐。   大约坐了一个半小时,几个人才到了城里的商业中心,车子才停下,就看到关于飞淡定的走下去,站稳,然后狂奔,在一棵大树下狂吐起来。   原来这小子晕车了……   我就说他怎么那么安静。初七心里暗笑道,虽然她也会晕车,但那也仅限那种又小又闷空气又差的公交。   冉静买了水给他漱口,他坐了好一会儿才回魂。   初七在一旁暗暗发笑,一转头,就看到他在看她,那表情很复杂,初七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应该是又气又恨吧,可是她好像没得罪他吧?难不成还在记恨那次的火上浇油?真是小心眼,想这,便也回了个眼神,他一愣,便转过头不理会了。   什么破小孩啊,看那脾气破的。   这个年代的商业街虽然人也不少,但是却也没21世纪那么热闹,他们所处的地方可以算是市中心了,人流量挺大的,店铺的种类也很全,甚至有不少的高档店铺,初七甚至看到了皮尔卡丹专卖店,站在门口好一阵子。   “想买?你个丫头还真是厉害,一眼看的就是品牌店,可是这里面的衣服你也穿不了。”二舅取笑到,初七倒是没怎么在意。   “静姐姐进去看看吧,我看里面的衣服你会合适的。”初七说道。   冉静笑笑,“这里的衣服我哪里买的起,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冉静虽然出身的家庭并不差,但是也不是好到能随便一买就是名牌,她也很坦然,并不以此为羞。   初七笑道:“既然来买东西了,哪里有女方付钱的道理,只要姐姐喜欢,二舅就是倾家荡产也会买给你的,人家周幽王为博得美人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今日为了姐姐,我看二舅也是舍得下血本的,此时不宰更待何时?我跟你说,到时候结了婚,男人哪里还会管你高不高兴啊,所以要趁恋爱的时候多撒娇啊。”   听了初七这番言语,就是二舅也吓了一跳,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还是如初七的要求,带着几个人进去了。    18、班门弄斧 ...   皮尔卡丹是最早进入中国的国际品牌,而皮尔?卡丹本人也是服装界的最高代表,里面的装潢高调典雅,衣服的摆设很符合国际品牌的身份,落地玻璃,人体模特,在这个年代绝对的走在最前端,并不像大部分的店面,里面的衣服挂得满满的,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都挤在那里,却不知道这样反倒让人没了购买的欲望。   “欢迎光临,请问是哪位要的衣服?”一个店员走了过来,看了眼二舅和冉静,态度友好。   二舅一直都是穿着西装的,再加上一表人才,天生的模特身材,一看就像贵人,而冉静小巧可人,穿着打扮也不低俗,意外的是两人身后跟着五个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孩子,虽然样貌都不错,可穿着实在是比不上城里的孩子。   这一下,店员也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哪一种人?想了想还是引着两人去看衣服,几个小孩子暂时不管了。   初七也乐得这样,打量起店里的装潢和服饰,把大师这个时候的设计理念悄悄的记下了,打算回去也回忆些未来的流行趋势。   几个孩子都是头一次来这种店里,新奇极了,四处看,还想摸,被初七喝止了,要知道随便搞脏了一件衣服,把他们卖了都赔不了。   几人觉得无趣,没一会儿就溜了出去,初七因为在观察店里的一切,压根就没注意到,关于飞看了眼初七又看看溜出去的三人,最后还是跟了出去。   初七站在橱窗前一个模特穿着一件连衣裙,清新淡雅的浅绿色,圆领,短袖,裙摆很大,刚好过膝,材质应该是非常昂贵的丝绸面料,亮点在裙摆出用白色的蕾丝勾勒出来,这在这年代算是先锋,裙子是收腰的,用白色蕾丝做的腰带,在左侧扎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初七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一直摇头,“缺了什么呢?”   “缺了什么呢?”她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初七一惊,转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学着她,一手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看初七再看他,笑着蹲了下来与她同高,“别怕,我看你在这里看着很久,是看出什么特别的吗?”   初七眨眨眼,又将视线看向模特,想了好一会儿,那人也不催他,静静的站在她旁边,半晌,就听到初七说道:“领口开得太高了,过于保守,胸口太空,上半身颜色太死板,让整件衣服变得很死气沉沉,设计者大胆的采用绿色应该是想制作出一件青春活泼的衣服,可是这样的设计却让衣服显得压抑了。”   那人一听,立刻收敛起脸上的笑,严肃了起来,饶有兴趣的看向初七,让她继续说。   初七指着衣服说道:“你看,这上半身的圆领的,又开得高,虽然符合现在人保守的审美观,可是难免让人觉得难受,夏天应该是个奔放的季节,我觉得要是把领口开大了,例如一字领,露出女性最性感的锁骨和肩,效果肯定比这好很多。再来,胸口纯粹得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单调乏味,不能突出女性妖娆的曲线,反倒让胸线变得难看,要我说,何不再用蕾丝装饰,两条这样缝上,突出褶皱感,也增添了生气,不过我觉得最失败的应该是用料,采用这么高档的绸缎,显然是非常不合适的,夏天的话,应该采用一些更为透气的布料,而做这类衣裙,我想的确良是个非常理想的材料,价格便宜,垂坠感好,还不皱着,只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会降低了衣服的档次。”   既要有档次又要合适的布料也不是没有,只是现在在中国并找不到,当然,这件事初七并没有说。   “那按你这么说,这件衣服就是个失败品?”年轻人说道。   初七一听,立刻想到自己在人家店里随便批评一件衣服,顿时觉得不妥,这不是妨碍别人的生意吗?说不定这位先生本来是要买的,听自己这么一胡扯,改变了主意,那她不是坏了人家的好事?   她急忙补救道:“也不是太失败,至少这衣服很难得的把腰线完全呈现了出来,出人意料的白色蕾丝花边底纹,让人眼前一亮,这位先生要是买去送人的话,相信对方还是会很欣喜的,而且这绸缎昂贵,用来送礼也是很有面子的。”   意思就是反正你是送人的,管人家穿着好看不好看,面子足了就好了。   青年人一听,笑了出来,“你真有趣。”   “谢谢。”初七不冷不热的说道。   这时候,就听到冉静在喊她,初七跑了过去,见冉静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想来是要买一件来配这件裙子,却挑错了款式,上衣太过宽松,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初七看了看架子上的衣服,翻了几件,最终定在了一件淡粉色的高领衬衣,衣服是复古的宫廷式,用了大量的荷叶边,袖口、领口以及整排的口子,做了收身效果。   冉静半信半疑,觉得这衣服太花哨了,却被初七催促着,便带着怀疑的态度换了下,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把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不少,给人一种笔挺的感觉,女子的娇柔中带着一丝英气,再加上扎高的马尾,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就这件吧。”二舅如是说道。   冉静也很满意,可是在看到价格的时候却吓了一跳,三百块钱的衣服啊!这件衣服要三百多块钱!这可是她将近三个月的工资!就为了一件衣服。   冉静犹豫了,这时那个青年人走了过来,“小姐,我看你身上的裙子非常漂亮,不知道您是哪里买的?”   冉静一看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这裙子本来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昨天因为破了道口子,我们便自己改了些许,市面上估计买不到。”   青年人有些吃惊,“你自己改的?”   冉静也不好意思邀功,“我哪里有那本事,是不过是帮忙拆线而已,真正在改的是初七。”   初七扬起一个纯洁到无辜的笑,说道:“你好。”   青年人不可思议的打量着初七,越看越吃惊,蹲下来,“你好,我是皮尔卡丹首席设计师助理,我叫顾思杰,我对你对流行服饰的眼力感到非常的佩服。”   这下子反倒是初七吃惊了,她万万没想到她刚才竟然对着这么一个大人物侃侃而谈,简直就是在班门弄斧!   万万没想到却是他竟然对她的想法感到佩服,当然,初七不敢自傲,她自然是明白,他佩服的不是她,而是她对将来流行趋势的预感,而这个预感则来自她是从未来而来的。   把衣服放好的店员走过来,感到顾思杰点了点头,看来他是经常来的。   “我看这样吧,这位小姐第一次来店里,给她一个折扣吧。”顾思杰说道,于是,最后他们以两百近三百的价格买下了这件衣服。   冉静心很不安,可是二舅却坚持着,初七笑着说这是二舅的求婚礼,你可要小心了。   直到走出了店,几个人才回过神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季书礼他们不见了!   二舅这下子也慌了,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他想不出季书礼他们会跑到哪里去。   “二舅你这边找,我和静姐姐往这边找,三十分钟后这里碰面,到时候再没找到,就报警。”   二舅点点头,三人便兵分两路。   初七本来是想好好的逛逛街,可是出了这事,让她原本的好心情都糟透了,一边骂着季书礼,一边又怕他让人欺负去了。   初七四处观望着,突然冉静拉了下她。   “怎么了?”   冉静脸色有些难看,她的脸有些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初七立即明白,点点头,站在公厕外面。   这个时候的公厕都是要钱的,冉静也就没让初七跟着进去,一个人匆匆的小跑进去。   初七四处看了看,突然在马路对面的一家店里看到了关回芝。   “大婶,等会儿看到一个穿黄裙子的姐姐出来的话,你帮我跟她说我到对面的那家店里去了。”   看厕所的大婶一看初七,刚想说你一小孩子别乱跑,就看到她飞奔的跑了过去。   这个年代马路上的车并不多,初七很快的就到了对面,一眼就看到了一家名叫“过客”的精品店,关回芝就站在门口,貌似在抽泣。   初七大惊,跑过去,“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礼他们呢?!”   关回芝一听初七的声音,抬起头,看到一脸气愤的初七,哽咽着,指着店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初七也急了,“小礼他们在里面?”   关回芝点点头。   这时候,店里传出了季书礼的大喊:“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初七大惊失色,急忙跑进去,就看到一个大叔死死的抓住了季书礼胳膊,季书礼拼命的想挣脱,一脸惊恐,关于飞也跑了过去,拉住大叔,想把季书礼拉回来,关回雄则急得不知所措,站在季书礼后面,拉住他的另一只手,跟拔河似的。   这又是在上演哪出戏?   “你们在干什么!”初七急得大喊。   大叔好像也生气了,一把扯过季书礼,被这么用力的一拉,季书礼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断了,疼得大叫了起来。   初七吓坏了,季书礼才多大了,哪里能这么拉扯,急忙让关于飞和关回雄松手,就这么一放,季书礼整个人被大叔拽在了手里。   “让你小子再跑!”大叔怒喊道。   季书礼疼得直哼哼,被大叔这么一呵斥,吓坏了,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家小礼到底做什么事了,老板你为何这么咄咄逼人!”初七也有些火大了,看大叔这么凶神恶煞,一股无名火就这么起了。   “大人呢?你们家的大人呢?!这小子是个偷儿,来我店里,把东西给顺走了!”大叔脸色看起来很差。   初七眼睛一瞪,看向季书礼,季书礼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   “老板你也听见了,我弟说他没有……”   “不是他会是谁!东西原本还在的,他们这群农村娃一来就丢了,我看就是他!我看他刚才还鬼鬼祟祟的摸着那胸针,一转眼就没了!”   说着,大叔就想去翻季书礼的口袋,季书礼身体不停的扭动,大喊着:“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看了一下而已,我没有偷!”说着说着都哽咽了。    19、彪悍初七 ...   初七虽然经常揍季书礼,可是看到他被人家这么欺负,哪里肯罢休,又听大叔话里都是对他们来自农村表示无限的鄙夷,脸色就越发的差,她冷笑了下,“老板你可想清楚了,你若是搜了我弟弟的身却没有发现赃物的话,到时候我们就告你侵犯我们的人身权。”   “小孩子懂什么!”大叔恼怒。   “懂什么?我倒是想问大叔你都懂什么,这胸针丢了,你凭什么就认定是我弟偷的,你有证据吗?就凭你一人之言,没有真凭实据,你就诬陷我弟弟,那在法律上,我们可以告你诽谤,损害我弟弟的名誉权。再则你一直拉住我弟弟不让他离开,那就是非法扣留,那就是犯罪,还有,你强行要搜我弟弟的身,请问你搜查证呢?你又是以一个什么身份来搜我弟的身?你这样做的话,我可以告你非法搜身!”   “做什么都得讲究真凭实据,你不觉得你这么做过分了吗?当然,你若是非要搜身那我们几个半大的小孩子也阻止不了你,但是在场的各位可都看着,若是没有搜任何的东西,老板你可想好了,到时候就是你侵犯了我们,别休想我们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虽然我们年纪小,但是该知道的也都不会含糊,现在你可以去搜搜看,到底,这东西在不在是弟身上!”   初七这么一个铿锵有力的反驳,让大叔也楞住了,没想到会遇到一个这么能说的主儿,而这人竟然是个不及他腿长的小女孩,长得略微瘦小,可是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看着他一点都不知道害怕,反倒有种临危不惧的魄力,这话说得他也心虚,一时之间竟也拿不定主意。   初七心里其实也有些惴惴不安的,因为很明显他们的处于下风的,他们几个不过是农村来的小孩子,在这城里,难免是要受到一些鄙视的眼光,因为在那些所谓的城里人的眼里,他们是低下的,没钱又手脚不干净,不管她说得再有理,也不会有人愿意站在他们这边的,初七突然有种悲哀的感觉,一种连自己的亲人朋友都没办法保护的无力感。   “你……你们家大人呢?怎么会让你们自己到处跑!让大人来说话!”大叔喊道。   初七挺挺胸,“大人又怎样?你看着我们几个年纪小就可以随意欺负吗?城里的人都这样吗?你们可以随意抓住一个人就把他当成小偷吗?!”   大叔气啊,被初七堵得哑口无言,却也气不过,季书礼挣扎得厉害,他用力的拉了一下,“你还想跑!他若不是做贼心虚何必这么反抗!”   “我们不过是在维护自身的合法权利!”初七声音一扬,“你店里丢了东西那是你管理不周,但是你诬陷我们,那就是你的不对,遇到这种事你第一反应是报警,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随便抓着一个人就喊贼!”   季书礼趁大叔出神的当儿,一口咬了下去,大叔吃疼,伸手用力一甩,一时没控制好力道,季书礼跟块破布似的就被甩了出去,整个人撞在了装饰台上,所有人都吓呆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季书礼,竟然都忘了动。   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季书礼大哭了起来,声音气势山洪,如雷贯耳。   “你竟然!打我弟弟!”初七觉得整个脑袋一片空白,她刚才连呼吸都给忘了,瞪大了双眼看着大叔,二话不说,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大叔被季书礼也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惊呆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初七已经扑了上来,他一时没站稳,被初七这么一冲撞,整个人也跌坐在了地上,可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初七一个拳头就打了过来。   “叫你打我弟弟!叫你打我弟弟!你他妈的不要命了,老娘都舍不得这么用力揍他,却被你这么不相干的人打了!”初七怒骂道,顺手拽起一旁的装饰竹条,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下,对着大叔就这么抽了下去。   大叔估计是惊呆了,面对着初七竟然忘记了反抗!   初七第一次这么失去理智,扔下竹条伸手就掐住了大叔的脖子,奈何手太小,根本就掐不住,就在这时冉静大喊道:“初七你在做什么!”   这一下,初七才醒了过来,看到自己骑在大叔的身上,大叔被她打得瞪大了眼睛。   她……她刚才都干什么了?!   初七连忙蹦开,看到大叔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根本不相信发生了什么。   在场的人也都吓呆了,因为没人会想到有这么彪悍的小孩子!一时之间,店里安静得可怕。   闻风而来的冉静扫视了一眼,也摸不着头脑,只是被初七刚才的行为吓到了,急忙跑过来扶起大叔,“这位老板,您没事吧?”   冉静这么一喊,大叔突然回了神,脸上被初七抽到的地方也开始刺疼起来,虽然初七力气小,可是竹条这么抽下来也不是开玩笑的,他站起来,脸色发黑。   第一次遇到这么不可理喻的小孩,更可怕的是被一个小孩揍了!   “你是他们的家长?!”大叔的口气很差。   冉静脸色也很不好,点点头,“是他们闯祸了吗?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碰坏了什么东西我们赔!”   “赔?!赔得起吗?她竟然还打人!她弟弟偷东西!”大叔怒喊,声音非常的大,大得店外的人都停下来直观望。   初七的脸沉了下来,季书礼还在哭,关回芝也哭,关于飞和关回雄两人站在初七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办,冉静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吓傻了,整个店里乱成了一团。   初七觉得头疼,听到季书礼哭得响亮也知道他没事了,也怪自己竟然会这么冲动,可是打也打了,她也不后悔,只是对留下来的残局表示无奈,看着冉静急得也快哭了,说来此时她也不过刚过二十的小姑娘,从来都是一帆风顺的,谁知道第一次跟几个小孩出来就出现这种事,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愿意带他们出去玩。   初七揉揉太阳穴,看着冉静不断的道歉以及老板满脸的怒气,再次确定自己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没钱没地位的农村娃,谁都看不起,她必须改变自己的命运。   “老板,我打了你是我个人的错误,请不要强加在他人的身上,关于失窃和打人那是两回事,我们必须分开说,你受伤了可以上医院验伤,我们愿意支付你所有的医疗费用,而关于失窃这件事,我弟竟然说没有,那必定是没有,我们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蒙冤,而老板你也不想就这么白白丢了东西,我看我们一人退一步吧,你丢的东西我们付一半的钱,你看怎么样?”   这已经是初七最大的让步了,再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老板虽然生气,却也知道初七是在给两方一个台阶,而且人家都说愿意支付医药费了,至于这点伤,压根就称不上伤,他沉默着,来回衡量着其中利益。   “老板,这个东西帮我包起来吧。”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冷清的声音从店的另一边走了过来。   初七回过头,这是她第一次遇到韶墨涵。   那时候店里有些暗,橱窗里透过点点的阳光只有一小片,他的下半身在阳光里,上半身却在阴影中,初七但是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只是觉得他的一双眼睛尤其特别,他慢慢的走近,初七看到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   这就是那个年代城市里的少年啊,初七想。   他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身材并不高,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吊带裤,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他的脸圆乎乎的,又白有嫩,双唇殷红,不过几岁,竟然长了一双桃花眼,眼里透露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情绪,有些冷,双眉英挺俊朗,看了初七一眼,眼睛眯了起来。   初七身体一颤,当时她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孩子是穿过来的吧!   没有一个小孩会有这样的眼神,身上带着一股邪气,这是一个本该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该有的吗?他浑身上下就是一个妖孽的存在,他看初七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小狗的一样,初七突然觉得自己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个玩具一般。   想她心里年龄都足够当他妈了,在气势上竟然输了一截,初七的怒火不由自主的又起来了,回瞪了过去。   他却仿佛没看到,将一个军彰样子的胸针递过去,“老板,包起来。”   老板回过头,看了一眼胸针,惊道:“怎么会在这里?!”说着,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季书礼。   “老板,该不会你找的就是这个胸针吧。”初七一看大叔的眼神不对,心想不会那么巧。   大叔的脸色变得苍白,“这……不是……”   “不是?那你倒是说说你丢的是什么样的,我们好帮你找。”初七一看大叔的样子,立刻明白了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想必这胸针季书礼看了之后,碰巧那个人也看到了,就想买,然后拿在手上,而老板没注意到,以为是丢了,然后又看到季书礼他们想立刻,便抓了人要搜身,之后才导致了事情越闹越大。   可其中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当时闹得那么大,把东西拿走的那人肯定是知道的,为什么不站出来澄清,反而等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才慢悠悠的把东西拿出来?   初七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无辜的看了眼初七,初七突然断定,他是故意的!   或许是事情实在是闹大了,初七也搞得筋疲力尽,不想在追究什么,冉静当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拉着初七他们匆匆忙忙的离开。   大叔也没有去追究初七打他的事,因为他也害季书礼撞了桌,而且还诬陷了他们,看他们没有再说什么,自然也不想去提,意识里,初七这个小孩子不简单,真追究起来,估计也不讨好。   那个小男孩将东西交给老板,让跟在身后的管家付了钱,才慢腾腾的走出去,看着初七他们离开的方向,突然笑了起来。   “易伯伯,你说农村里的小孩都这么厉害吗?”   易管家楞了一下,脑海里又浮现了初七尖牙利嘴的形象,也笑了出来,“不是,只不过她比较特别。”   韶墨涵眨眨眼,此刻的样子又极度的无辜,“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碰到这样有趣的人。”   “少爷,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夫人要着急了。”   韶墨涵撇撇嘴,坐到了车里。    20、我要创业 ...   因为出了这件事,大家也没有玩下去的欲望了,都闷声坐在车内,冉静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二舅说了,二舅只是冷笑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冉静看几个小孩都一脸的可怜兮兮便心软了,“你们都没事吧。”   初七冷笑连连,“能有什么事,说了不准乱跑还逞能,就是有事也要给我自己扛!”   季书礼被初七这一声吓得直缩脖子,知道初七这次是真的怒了,以前她生气的话不过是揍自己记下,现在却直放冷气,从头到尾不看他一眼,也不理他。   他一咬牙,伸出手,“姐你打我吧!”   初七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继续看着车窗外。   车内的气氛实在是有够低压的。   回到关家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几个小孩子远远没有一开始的兴奋劲,家里的大人都以为是玩累了,招呼他们去洗手吃饭,却又看二舅脸色不对,便问了下。   这不问还好,一问都大惊失色。   这城里人这么这样,怎么随便诬陷人呢?又急忙察看季书礼有没有摔伤,却见他没事才松了口气,后来又听初七打了人家老板,各个都吓得忘了呼吸。   初七沉默着吃了几口饭,然后就自己回房去了。   几个当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低下头。   季书礼觉得自己最倒霉,因为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关家的兄弟根本就不用再面对初七,而他则还要跟她坐同一辆车回去,住在同一间房子里。   大人们几个都暗叹初七不简单,却也对初七这么冲动表示反对,可是初七一看就是自己做主的模样,反倒让他们不知道怎么说了。   二舅看着几个小萝卜头丧气的样子,又让冉静劝说了一番,才不再继续释放压力给他们,所有人不知道当时他有多害怕,他身为这么一大帮人的领头,带了这么多孩子去城里,结果却找不到人了,那时候他一想到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怕,城里不比乡下,他怕他们被车撞了,被人骗了,迷路了,无数种情况都在他脑海里演变的无数次,直到后来冉静找到了他,人是找到了,可是却出了些事,当时听冉静在说的时候,他都吓傻了。   他没想到几个小孩那么会惹事,也没想到初七会那么冲动,可同时却又赞同初七的做法,他总觉得,当时要是他在场的话,他也会和初七同样的做法,说实话,关家的人都有护短,说什么也见不得自己人被欺负去了。   “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自己瞎跑!”二舅说了他们一下,几个人都低下头。   “二舅……我姐她……”季书礼还是比较担心初七。   二舅眉头也皱了起来,觉得初七不像个小孩,一般情况下,小孩子敢和一个大人干架吗?想想二舅又觉得好笑,脑海里浮现出初七怒气冲冲的扬起拳头打人,又看她沉默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说生气肯定是有点的,但更多的,却是另外一些事了,至于什么事,关品源暂时不知道。   其实他猜得也差不多,初七虽然生气,却还不至于这样,通过这件事,初七开始考虑到自己将来的发展问题。   她一直以为重生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惩罚,是老天爷看不惯她,可是穿过来之后她又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她,让她有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她比所有的人多了一辈子的时间,她不能这么白白浪费了。   她是中文系古文研究的博士生,如果穿越到古代的话,她想她应该会是一个多才多艺的才女,可惜了,她不过是回到了小时候,上辈子那么多的研究却派不上用处,总不能她在农村里面开个私塾吧,就算她开也没人愿意来,这时候人们对读书还不是那么看重,总认为会几个字,看得懂就可以了。   要知道她要穿到这个年代,她早就修商业管理之类的课程了。   如今没有这些管理知识,初七也得硬着头皮上了,虽然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她就胜在她有着超前的意识,她知道做什么最赚钱,做什么风险最大,她知道今后都流行些什么,她也知道哪只股票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涨到让人瞠目结舌!   是的,就是股票!说实话吧,初七从来都没有玩过股票,对这个也没兴趣,主要是那时候她压根就没有闲钱去搞这些,而且她对那些起起伏伏的线条数据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兴趣,可是为什么她会知道那只股票呢?只因为她曾经看过一部小说。   那部小说是初七第一本言情文,所以初七记得特别清楚,里面的女主曾经买了某只股最后发家致富了,当时初七直笑作者真会瞎掰,哪有那么巧的事,说发财就发财,也因此把这只股票记牢了,要是她知道她会穿,就是让她没日没夜的背,她也要把每期彩票的中奖号码背下来!   她现在只期望那本小说里面的那只股票不是作者瞎掰的,也希望自己的穿越不会产生蝴蝶效应。   距离那只股票上涨的时间还有十一年,初七还有大把的时间,她必须在这十一年内,凑足足够的钱来买这只股票,只有身价上去了,她才有能力保护好周围的人不受欺负,她才有底气,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的背叛而活活哭死!   因为一直在思考着未来的方向,初七也没有太在意季书礼,本来是想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去没想到季书礼却被她吓坏了。   他们是乘坐二舅的车回的家,关琳知道二舅要过来,也提早回了家,看到他们下车,还没说话呢,就看到季书礼跑着扑到她的怀里,然后大哭了起来。   本来以为他想家了,一直安抚他,季温文却也奇怪,没想到这小子几天没见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后来从二舅的口子才知道了他们去城里的事。   关琳担心儿子撞出什么毛病,以为是他是疼了才哭了,直到儿子断断续续说出去不理他了才明白,他是在担心初七真的不要他了。   上次初七骂关于飞的情景他可是历历在目,想这初七说到做到真的不要他了,吓得他都哭了。   初七也没想过季书礼会那么想,又想起他当时怕她怕得看到她就跑,才想到他其实很缺乏安全感,也不由得软下心来,朝他招招手,季书礼以为她要打他,却还是过去,紧紧的闭着双眼,伸出手去,好像抱着必死的决心,看得初七不由得发笑,说道:“好了,我不生气了,你也不要这么害怕,以后别再什么都不交代的跑了,你一跑,不知道有多少人担心受怕。”   季书礼郑重的点点头。   二舅在初七他们家一天就走了,说是年假完了,初七和季书礼又回到了平时的日子。   在关家村生活了一周,初七也怪想家的,回来和关琳他们撒娇了一会儿,就又赶着季书礼回书房学字。   季书礼因为刚犯错,也不敢反驳,乖乖的听初七的话,苦着脸又开始学拼音,而初七则自己拿了纸在一旁画了起来。   说起设计,初七连门外汉都算不上,她连设计图该画些什么都不清楚,而且,她的美术从小到大都没得过优,所以就算她的想法再怎么好也派不上用场,因为除了她自己外,根本就没人看得懂。   第二天去季敏那里的时候,关琳给了他们姐弟一人一毛钱,初七突然想起了自己要做生意,那都是需要本钱的,前天二舅回来的时候,曾经给了所有的孩子一个大红包,初七问过关家的双胞胎,知道每人都是五块钱,这对当时的孩子来说是极大的一笔数目,所以当关回芝他们拿到红包后都还没捂热呢,就被姨妈给没收了,而初七他们因为关琳不在逃过一劫。   之后去城里又发生了那件事,把这事儿又给忘了,所以钱还在初七这里,初七想了想,便对季书礼说道:“小礼,你那五块钱能借给姐不?”   不说起这事季书礼还真给忘了,一听有钱,里面拽这初七喊道:“快把钱还我,我要去买佳杰特的卡片!”   初七一听不乐意,沉下脸,“买什么卡片,那东西有什么用,你先把钱借给姐,我过段时间就还你,反正你也没什么地方需要花钱。”   “我才不要,你说话不算话。”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你说回来给我做拔丝地瓜的,你都给忘了!”   初七一敲脑袋,想起了在关家村的时候曾经答应过的事,一脸歉意:“好好好,今天回去就给你做,还有,你借我点钱,我肯定还你,到时候我还给你买小黄蜂。”   季书礼半信半疑,上下打量着初七,看初七一脸真诚,犹豫道:“今天妈给的钱给我。”   “好。”初七立即点头。   “今天不学拼音。”   初七一脸为难,“小礼啊,这学习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样前面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那算了。”季书礼很善解人意的说道,初七的脸一阵黑一阵白,最后还是咬咬牙,“好吧。”   季书礼还算满意,继续说道:“我等下要和小胖他们出去玩,你不能跟来。”   “为什么?”   “小胖他们不喜欢你。”   “怎么就不喜欢我了,我怎么了我!”初七不高兴,她没想到自己的人品差到让人讨厌,而且她压根就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啊,虽然她本来就没打算跟过去,可听季书礼这么一说还是有些不高兴。   季书礼瞥了她一眼,这让初七觉得才没一会儿季书礼的胆儿又肥了,或许是自己有求于他,让他自己优越了起来。   “他们说你每次都跟白痴一样,傻乎乎的在一旁,笑得跟傻子一样……”   初七忍不住敲了季书礼一下,“有你这么说姐姐的吗?”   季书礼又瞥了初七一眼,“我看我还是学拼音好了……”   听出画外音的初七忍不住笑了出来,“行了行了,别玩得太疯,要是让人来告状,你就死定了。”   季书礼点点头,然后呼啦的一下就跑得没影。    21、初见钟老 ...   初七摸出昨天熬夜画出来的几张设计图,挑了两张看起来还算清晰的图纸跟着季书礼的屁股后面也走了出去。   她去的地方不远,就在隔壁,那是村里仅剩的一个裁缝钟老家。   钟老这个人初七的影响不是很深刻,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姓钟,大家都叫他钟老,十五年前搬到永和村来,一直在这里当裁缝,手艺还不错。   听奶奶说,这钟老之前是个教书先生,后来因为文革的关系,一个人四处逃亡,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一个人搬到了永和村,据说曾经有个女儿,已经嫁出去了,但是初七没见过。   现在大家的生活也都在转好,对于吃穿的要求也开始有了高品质的追求,初七记得这个时候正是服装业的黄金时期,可是小村子里的裁缝却不吃香了,因为大家更趋向于直接买店里的成品衣,快速好看又实惠,而小作坊也越来越少,像钟老这样的裁缝已经濒临绝迹,他现在做的也只是帮一些垂老的老人做做寿衣,顺便帮一些服装厂里帮忙缝些扣子零活。   初七去的时候,钟老正一个人坐在石椅上喝茶,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初七一看,正是前段时间看到的《观堂集林》,原来韶向阳没说谎,这书真是钟老的。   初七有些激动,或许是因为看到和前世有关的东西都会让她激动一把,也或许是看出了这书的潜在价值,初七就忍不住要占为己有,她小跑过去,一脸天真的望着钟老:“钟爷爷,您看的是什么啊!”   钟老将视线从书上移开,看见初七整只眼睛发亮的盯着书籍,想起了韶向阳过来还书的时候跟他说的事,问道:“初七不是看过吗?”   初七正想点头,突然想起了自己只是个六岁大的小孩,立即摇头,“我哪里看过啊,就是看韶老师手里拿着觉得漂亮,钟爷爷是哪里买的书,我下次也去买。”   看初七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钟老便越发的觉得初七有问题,这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季家的天才,他哪里会不知道,又见初七不愿意多说,他活了这么多的岁数自然明白她有自己的苦衷,虽然诧异一个六岁大的孩子有这么多的心思,钟老也只是随口问道:“初七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钟老这么一提,初七立刻想起了正事,急忙把设计图拿出来,“钟爷爷啊,想请你帮忙做两件衣服。”   这年头还特地要订做衣服的人已经不多了,钟老小心的将书放好,问道:“做什么衣服?”   初七指着图纸说道:“就按着上面的做好了,具体怎么做我还不清楚,这就要靠钟老帮忙了,我只知道个样子,材料由我出,加工费的话钟老您就看该多少给多少吧。”   初七说得很自信,实际上底气却是不足的,她笼统也就10块钱,她还不清楚这布料这个时候是多少钱来着呢,为了解决一开始资金不足,她甚至打算做童装,因为童装的布料毕竟比成人的少,但这也是非常冒险的,在农村,一般的家庭在平时是不会花钱给孩子买新衣服的,除了春节的时候必须换新装,而有的甚至是几年才买一次,因为小孩子长得快,基本上今年买的第二年就小了,不实用。   所以初七在赌,赌现在的生活好了,有人舍得花钱。   钟老看了眼图纸,见线条都有些扭曲,花了不少的时间辨认,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晰,却也大概知道这两套衣服应该算是别致,因为还是童装,以为是给初七姐弟做的,想了下说道:“你妈有说要做多大的吗?”一般给孩子做衣服都是要做大的,因为这样来年还可以再穿。   初七没有否认钟老说的话,也没承认这衣服是她妈要给他们做的,只是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就做八岁左右孩子能穿的大小,至于多大钟老您是裁缝你看着做,比例大小什么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这么随便的答案钟老还是第一次听到,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初七跑进屋,“钟爷爷,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布料啊,我要做的衣服的布料比较特别。”   钟老跟着走进去,看初七已经在翻那些边角料了,摇头道:“我这里没有大块的布匹,你要的话可以去镇上的大兴服装厂看看,我今天刚好要去交货。”   初七一听,立即答应了,大兴服装厂的原料肯定是足的,今后如果要往服装业发展,肯定是要有自己的进货渠道,如今有了钟老的牵线,初七自然是乐意了。   约定了下午两点去,初七看着时间还早,便拉着钟老,跟她说她的设计理念。   这个时候流行的是蝙蝠袖长裙子,再过段时间还会流行踩脚的健美裤,初七记得当年她也是有一条的,踩脚健美裤在那个年代的流行程度是人们无法想象的,基本上人手一条以上,初七想到那条黑色的健美裤不由得恶寒了下。但是不管怎么流行,很少会涉及到童装,可是在21世纪,那琳琅满目的童装可以让人恨不得自己小上一点。   初七这次的设计是以韩风为主,她可万分记得未来这股潮流席卷了整个中华地区的场景,现在已经步入了夏天,所以她设计的是一款七分袖连衣裙。   裙子的主色调是大红色为主,高腰设计,从胸部下面开始是大大的裙摆,初七记得自己小时候莫名的对蓬蓬裙有一种极端的奢望,仿佛穿上它自己就是公主一般,所以超大的裙摆也算是满足了初七的一个公主梦。   袖子是非常可爱的七分泡泡袖,袖口初七做了调整,如果幸运的话,初七希望能买到乳白色的镂空钩花布料,用来收边用,而且衣服做的是圆领的,领子的处理初七也是打算用这种布料来做,领口有三颗扣子,由上而下排开,整套衣服看起来简单却也不失奢华,低调中还带着一种贵族气质,但这都仅仅存在于初七的脑海里,要知道这衣服的成功与否与原料有着极大的关系,找到合适的材料,初七想就算不能完美的复制出她脑海里的东西,但应该也不会相去甚远,而相反的,如果现在找到的材料实在是不行,那就相当于毁了这个设计。   初七想,如果到时候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原料,那她就把这套衣服放一放,先用当前的材料再做打算。   男士的衣服一直以来都是简单却不菲的,初七在穿越之前给赵文昀买过几次衣服,说实话,她实在是看不出那一整间的男装店里的衣服有什么差别,不管是款式还是色调,都是一个样的,而价格也不低,所以初七在设计男生的衣服的时候也费了好大的劲儿,一来她是女的,对男生的服饰不是很了解,二来她见过的貌似也只是停留在衣服裤子这两个概念。   最后,初七绞尽脑汁,还是设计出一套男童服饰,衣服是两件套,里面打底的是白色T恤衫,圆领,领口、袖口都是黑色的收边,如果条件允许,初七希望衣服的袖口能印上一个墨镜模样的图案,(钟老一直劝说换成某一动物,初七否决)外面加了一件灰色的马甲,黑色收边,作为装饰,初七在左边胸口处做了一个徽章模样的标志,上面有四个字母:MLBJ。   别说初七是商业菜鸟一个,但是商标意识还是有的,她都想好了,既然要做服装,那就要做好,那些地摊货的商品初七实在是看不上眼,虽然她现在连那些地摊货都买不起,可是她相信,只要她做得好,她的品牌一定会成为一线的牌子,主要是她现在占了先知这一高点,她想要把这个品牌做大做好,甚至往国外发展,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不管成功与否,初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第一炮打响。   不得不提的是这四个字母分别代表着“modest luxury by J”, modest luxury是初七想要做的品牌,既“低调的奢华”,而后“J”就是“季”的缩写,代表衣服是初七设计的。   裤子相对衣服来说简单了不少,初七用的是黑白格子花纹的布料,七分长度,灰白色的弹性布料收的边。   一套衣服看下来,即潮又不失优雅,初七相对还是比较满意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季书礼回来得晚了,看他貌似挺开心的也就没多说什么,见他吃了几口饭又要往外跑,还是放下了碗,沉声道:“季书礼,你现在要去哪里?”   季书礼看了眼初七,又看看屋外,好像在思考那五块钱能让初七让步到哪里,随后梗着脖子说道:“出去玩!”   初七皱皱眉头,“现在大中午的,日头正毒,别出去了,等会儿去睡一觉。”季书礼跟着初七一直有午睡的习惯,想着可能是今天难得初七放他这么玩,都节约时间了。   季书礼不愿意,“小胖他们还在等我。”   “等你做什么,你在吃饭,他们也要回去吃饭,等会儿他们一样要睡觉,你去跟谁玩。”   “才不会,他们就在树林等我!”说着,季书礼不等初七说话,两腿一溜就给跑了,初七连喊都来不及。   “男孩子就爱闹,你别管太严了。”季敏看初七管季书礼有模有样的样子也有些诧异,同时又觉得这个孙女还真懂事乖巧,而且每次有人一看到她就跟她称她的孙女了不起,是个神童,听得她越发的自豪。   季敏都这么说了,初七也不好再纠结什么,吃了饭,一个人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就又起来了,不过才一点半,她跟季敏说了下午跟钟老去大兴服装厂的事,季敏原本是不答应的,怕给人家钟老添麻烦,后来听钟老也同意了,便答应了,只是交代了初七千万不要麻烦人家,初七急忙点头。   这天的天气是难得的清爽天,不闷不热,微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钟老将打好扣子的衣服绑在车篮子里,然后将初七抱上自行车。   这时候男人骑的自行车可都是大块头,一看分量就不小,初七有些讪讪的问道:“钟爷爷啊,您车技怎么样啊?”   这一质疑的口气让钟老不高兴,他扬起下巴,吹嘘道:“我的车技在村里那叫数一数二的,你小丫头还怀疑是吗?”   “哪里的话,我这不是怕您今天多带了一个人不习惯吗?”   “我跟你说,就是多载只猪,那也是小问题,就你,我还当不存在呢。”   初七干笑了两声,心里腹诽道,你才是猪,你们全家都是猪!   仿佛为了表现出自己车技真的好,钟老上车的动作那叫一个潇洒非凡,行云流水,大腿一划就直接上了,与此同时,就听到“啊!”的一声尖叫,钟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回头一看,果然初七整个人趴在地上,一脸惊呆的样子。   原来,钟老因为习惯性直接脚蹬子一踩,另一条腿从后车座划过去,而今天初七正好坐在那里,被他一脚给扫了下去!   这下力道的确不小,不过还好初七掉在了一旁的草地上,倒没出什么大事,只是觉得手心有些疼,她看了一眼,前段时间去关家村摔的伤都还没好,这下子又擦破了皮,她干笑了两声,“钟爷爷您还真的没当我存在呢。”    22、不得安生 ...   钟老的老脸第一次在初七面前红了起来,一脸窘迫,对于自己刚才说的话又是尴尬又是歉意,却看到初七自己爬了起来,扭了扭胳膊仿佛在看别的地方有没有事,然后跑到水池旁边,把身上的脏东西冲洗了一下,又跑了过来,一脸好笑的说道:“钟爷爷您这次可得小心点,我再掉一次可能就要上医院了。”   钟老下意识的点点头,心里同时暗暗称奇,这初七神童的称号他也是略有所闻,本来以为只是村民夸大其词了,毕竟季温文本身就是教师,从小教孩子一点也是正常的,当年他还是先生的时候,他女儿不也比别人先识字,可如今看初七却又觉得这孩子真的特别,不怕生,或者说是眼神里带着一股难得的睿智灵气,看事情也看得比别人远,摔着了也不哭不闹,不似一般孩子就会用哭威胁。   到镇上的大兴服装厂的时候大约三点,这是初七第一次到服装工厂里,到的时候难免要多留个心眼,却有些失望,因为这工厂说好听点叫服装厂,说白了就一小作坊,场地并不大,做的东西繁杂,管理也有些松散。   钟老先去交了货,让初七一个人在门口等,初七跑进去走了两圈也没人管,因为空气太差,初七早早的就出来了,这时候钟老和一个三十来岁左右的大婶走了过来。   “就是她要买布头?”大婶有些诧异的问道。   钟老笑道:“大妹子你别看她小,主意大着呢,说不定她还看不上那些布头呢。”   听着钟老开玩笑的口气,大婶也笑了,“那敢情好啊,小丫头你就过去挑吧。”   说着,带初七去了一间成品房里,那里有不少样品,初七首先看了看颜色,然后又摸摸材质,却不尽满意。   首先是颜色,她看了几款,红色的不是太暗了就是太亮了,虽然布料的质量实在是不错,厚实又有手感,可是问题是她要做的是春装,太厚实的布不透气。   而做男装的布料更不好找,这个时候很少生产那种灰白颜色的布料,就算有也是民工布的那种布料,不是初七要的柔软的棉制,最后挑来挑去,竟然只找到作为装饰用的边角料,这让初七有些头疼。   “除了这些没有了吗?”初七问道。   大婶一听,还真没想到初七会这么问,“有是有,但是那些不便宜。”   初七一咬牙,“都在哪里,钱不是问题。”虽然她现在只有十块钱。   大婶半信半疑的拿出另外一份样品,初七一眼就看中了那块红色的布匹,手一摸,立刻说道:“就要这块,大小……看钟爷爷的,我没概念。”   初七这么痛快让大婶也吓了跳,然后看向钟老,显然她还是认为最后是钟老说的算,钟老看初七坚决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意外的是初七竟然找到了一块米黄色的蕾丝,而且材质的棉质的,看起来非常有质感,但与此同时价格也不菲,小小的一块竟然和那一大块的红布一个价,初七一咬牙,还是买了。   最后是男装的布料,初七算了下钱,除去买那些步,还剩下三块钱两毛七分,她一边惊叹这个时候的物价那么低,一边又开始犹豫要不要买男装的布,买的话,她可是连钟老的加工钱都付不起。   反正也没看到中意的,初七刚要打算放弃的时候,非常巧的就看到有人拿了块灰色的布进来,于是她哭笑不得的用最后的钱把那块布买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初七还顺道买了一些装饰用的小扣子,花得一分不剩的才回去。   初七不敢跟钟老提工资,钟老也因为今天把初七扫下去的事惭愧,觉得有些丢人,想着法子让初七不要说出去。   初七咯咯的笑了,比了个她什么都记不得的动作,然后又满腹心事的回去了。   等回了家,初七才想到她把季书礼给忘了,后来又想季书礼又不是不认得回家的路,就没再多想,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季书礼还没回来,关琳问初七,初七才开始有些不安。   “我去小胖他家看看吧,他说他今天都跟小胖在一块的。”初七放下碗筷就往外走。   小胖家离初七家不过五分钟的距离,初七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蹲在门口,初七走过去,“小胖子,我家小礼呢?”   小胖抬起头来,胖乎乎的脸蛋看起来很不高兴,嘟着嘴说道:“别叫我小胖子!怪难听的。”   初七一笑,小胖原名刘国成,因为长得胖,大家就都叫他小胖,可他本人却很不乐意,初七只好说道:“那刘国成同志,我家小礼呢?他今天不是一整天都和你在一块儿的吗?怎么这会儿还没回去?”   小胖的脸色稍微好点,“刚才他就回去了。”   初七大惊,“刚才?什么时候?”   “就刚才,他说要回去吃饭了,不然你会骂他。对了,书礼说你打人可厉害了,是真的吗?”   初七皮笑肉不笑的扬扬手,“你要试试看吗?”   小胖急忙摇头。   季书礼如果早就回去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到家?初七有些担心,问了小胖他们分开的地方,按道理这个时候季书礼早就在家了,不可能还没回去,不死心的初七又往回走,然后按原路回去,想着中途季书礼会跑到哪里去。   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喊,仔细一听竟然是季书礼的,初七闻声跑过去,就听到有狗吠,远远的,接着月光,初七看到一条比她人还大的狗正不停的对着树狂叫,而树上,不停的传来季书礼有气没力的哭喊。   怎么被狗给逼到树上了?   这狼狗初七一个小孩可处理不了,搞得不好还会被吃下去,她可记得以前看报纸的时候,看到有人就是没注意,门没关好,家里的狗把孩子吃下去的案例,据说这种狗野性很大,一旦发起狂来可是连成人的制止不了的。   “小礼!你是不是在那里!”初七朝那边喊了一句。   季书礼的抽泣声一顿,突然大喊:“姐!姐!我在这里!救我!”   这一声喊,把那条狼狗喊得更狂野了,它朝树绕了几圈,突然往上一扑!   季书礼啊的一声尖叫,吓得初七的心都快停掉了!   那条狗要做什么!初七几乎忘了自己一个小女孩的身份,也没时间去找人了,随手抓起一根木棍就跑了过去,走近一看,正好看到季书礼因为被狼狗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而那条狗顺势就这么扑了过去。   “给我滚开!”初七一声大喊,手中的木棍唰的一下甩了出去,木棍打着旋儿直接砸在了狼狗的脑袋上,狼狗啊呜的一声哀嚎,整个眼睛都红了起来。   初七大叫不好,这里可是偏僻得很,村里的人晚上基本上是不会到这里来的,她吓得冷汗潺潺,看到狼狗露出那尖锐可怕的獠牙,初七整个人都发毛了,她不敢动,狼狗也不动,把目光都放在了初七身上,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她就是它的猎物,反而忘了就在它一旁的季书礼。   季书礼也吓傻了,呆坐在地上竟然也不懂得逃,不过如果这时候他逃的话,估计狼狗又会追上他。   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初七的脑袋不知道转了几圈,依旧没有头绪,在这种动物世界里,什么办法都是白谈。   突然,那条狼狗走了几步,初七大喊:“跑!”   季书礼不愧是常年调皮捣蛋的主儿,说起行动那比谁都快,猛的一跳就跑,初七连忙抓住季书礼的手,飞快的往树林外跑,只要跑出树林遇到人就好了。   可是两个小孩哪里跑得过狗呢?才不过几秒,初七就听到了耳边仿佛传来了那狼狗的呼吸声,她吓得一猫腰,看见一洞口,也不管是什么东西就钻了进去。   洞口传来了狼狗及其凶狠的叫声,因为洞口太小,它根本就挤不进来,时不时的将脑袋伸进来看他们几眼,发亮的眼睛看的初七都想哭了。   洞并不深,仅够两人躲进来,而且还要提防时不时伸进来的狗头,初七的心蹦蹦的跳,在知道暂时不会被咬的时候,初七开始打量这个洞,脑海里又飘出了一些恶心的画面,心想这该不会是蛇洞老鼠洞什么的吧,等会儿要上人家回家,跑出来一堆的蛇虫鼠蚁的,那她还不如出去让那条该死的狗咬个痛快!   “姐……”被初七护在后面的季书礼轻声喊道,声音里透着哭腔,听起来好不可怜,可初七却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你惹那畜生做什么!想死也别拉我垫背!”   季书礼一哽咽,话都不敢说了。   初七又开始想,要是这狗耐心够好,一直呆在这里,他们岂不是要一直躲在洞里?这里没水没食物的,这也不是什么古龙金庸武侠小说,掉到个没人的地方往往都能绝处逢生,练就一身绝世武功,他们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被困在小破洞里,要是一直没人来,那岂不是要饿死在这里,而且还没人发现,说不得直到很久之后人们发现这里的两具小孩子的骸骨才想起了当年始终的两人,初七越想越可怕。   季书礼扯了扯初七的衣服,初七脸色很不好,不想理他,要不是他,她哪里会在这里喂蚊子,他难道就不能安分一天?让她休息一下啊! 23、傲慢少爷 ...   “姐……吃。”   “吃,还想这吃?季书礼你到现在竟然还敢跟我说……”突然碰到一包纸,初七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今天下午出来的时候,奶奶给的。”季书礼献宝似的把那包纸又往初七身上推了推。   初七一愣,小心的将纸拆开,便闻到了一股桂花糕的香味口水都忍不住吞了吞,要知道她从中午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呢,见季书礼讨好般的模样,初七突然又气不起来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容易心软,看到弟弟有东西也想着分自己一份,她承认,她有些小感动了,觉得自己的教育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要是之前的季书礼,哪里管你死活,自己开心是最好的。却不知道季书礼是因为闯了祸,还连累了初七,又见初七刚才舍命相救,犹豫了好久才把东西给献出来。   初七小心的掰下一块放到嘴里,这都还没咬呢就全化了,她吞了吞口水,把东西重新放到季书礼手上,“你吃吧,我不爱吃甜的,而且刚才来找你的时候我已经吃晚饭了。”   季书礼一听,也不客气的就吃了起来,还吃得啧啧有声,一直说着好吃,听得初七又吞了好几次口水,心里不断的骂着季书礼一点都不懂得察言观色。   虽然已经是初夏了,但是夜里树林还是冷得很,初七处在洞口,也忍不住抖了起来,心里直骂时代发展太慢,要是现在有手机的话,哪里还会在这里避难,也不知道关琳他们没找到人会担心成什么样,注定是个大家都没得睡的夜。   “姐?你冷吗?”   初七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还好。”   “你在发抖。”   “你没看到那只狗头又伸进来了吗?”才说完,那只狼狗又叫了一声,吓得初七哇的一声喊出来。   越想越气,初七怒喊道:“有没有人啊,死过来一个!”   其实她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过来的,所以当一道光线照进来的时候,初七整个人都傻了。   当初七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关琳整个人脸色发白的坐在椅子上,季温文一个劲儿的朝救了他们两人的人道谢。   初七觉得有人在看她,敏感的回过头,就看到他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由得腹诽道,什么人啊这都!   说起救她的这个人,那是出乎初七大大的意外,因为谁都有可能,唯独这位不可能,这位是谁?说起来他们还有过一面之缘,正是那日在城里的精品店,那个那了胸章可是却还是饶有兴趣的看初七他们因为那个胸章搞得鸡飞狗跳的男孩!   一脸的不可一世,不过才几岁大,就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眯起的眼睛让人觉得这个人整的不像一小孩子。   “季初七!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关琳对初七这种心不在焉的神情气急了,今天晚上差点没给他们两个二世祖吓死,一个个的就这么不见了,满村满村的找就是找不来人,急得关琳眼泪都出来了,生怕两人有什么三长两短,饭也没吃,和季温文两人从村头找到村尾,一家一家的问过去,连隔壁村都去了,走得两腿发软,可是这两个小鬼头一回来却一声不吭,一副没什么的样子,让她觉得她做母亲做得很失败。   的确,她一直忙工作,都来不及照顾两个小的,一直都是两个人自己吃自己玩,每晚回来的时候他俩还可能睡了,早上一起来他们又还没醒,难得这几天工作松点,她想好好带带孩子,却又发现两人主意大,初七也把季书礼带得好,根本没有她当妈妈的用武之地,虽然让她有些气馁,同时又自豪。   可是不管初七再怎么懂事聪明,她也是个孩子!她怎么会一个人那么傻去跟狼狗杠上?这季书礼又这么会惹上那条狗,他们存心是要吓死她吗!要是没碰巧遇上了人,这都是要到猴年马月才找的到人!而她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又是什么意思!她再怎么说也是她妈!   初七无辜的耸耸肩,“听到了,妈你先别气了,这不是有客人在吗?你要骂也等客人走了再骂是不,省得人家看笑话。”   “你还有理了你!”关琳声音一尖,伸手就想打。   初七一耸肩,看了季书礼一眼,使了个眼色给季书礼,季书礼立刻了然,一下子扑到关琳怀里,声泪俱下的开始哭诉:“妈~我好怕啊,我怕我差点见不到你了!那条狗太坏了,我不过扯了它一下尾巴,它就追着我跑了好久,我差点被它吃了!”   关琳一听,心惊肉跳的,那条狼狗是村长家的,前年人家给送的,凶得很,就是村长家的人都不大敢惹它,这季书礼倒好,还去扯人家尾巴,而那么巧的铁链没锁好,追着季书礼就跑了。   被季书礼这么一哭,关琳又舍不得骂了,知道错在季书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头,“乖,那畜生不在了,以后别那么皮了。”   季书礼在关琳的怀里哼哼了几句,偷偷的伸出手朝初七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初七撇撇嘴,就知道她妈偏心。   在一旁的韶墨涵看的清楚,觉得有些好笑,今天救下他们完全是个意外。   永和村韶墨涵是第一次来,当然,不是他本人自愿来的,而是被迫,在路过村口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外加狗吠,本来是没什么的,可是因为被迫过来,他便让司机停车,让管家和他过去看看。   本来只是想整整大人出出气的,韶墨涵这孩子别扭得很,自己不高兴也看不得别人好过,非要看着他们踩着草,狼狈不堪的走进去。   当然,真的救下初七时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初七回过头看韶墨涵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别过头去,直嚷嚷要吃饭。   季书礼呀的一声,“你不是说你吃过了吗?”   初七一脸鄙夷,“你姐我太伟大,把东西都留给你吃了,你倒好,也听不出我是骗你的,老娘的肚子都饿扁了!”   才说完,关琳就敲了她一下,“什么老娘,怎么说话呢这孩子!还不先谢谢人家韶少爷!”   韶墨涵优雅的坐在椅子上,硬是把那木头椅子做出了高档沙发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出身高贵的家庭,这不还有管家一直跟在身后吗?   初七看不惯一小破孩小小年纪就这么目中无人的样子,可是人家的确是救了他们,虽然上次的仇初七没忘记,但是她还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韶墨涵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连一句“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的客套话都不说,大爷一样的看着初七。   初七不悦,却也犯不着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啪啦着拖鞋就走进屋去吃饭,“季书礼,别哭了,要吃饭快过来!”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没看到客人还在吗?”季温文对初七这种态度很不高兴,对韶墨涵歉意道:“她平时不这样的,可能是今天吓坏了,韶少爷别太在意了。”   韶墨涵随口嗯了一声。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初七看到季书礼不在了,心里顿时又暗道,他又去哪里闯祸了,爬起来四处找,最后发现他正在书房写字,大惊道:“季书礼,你没发烧吧你!”   季书礼哭着一张脸,把本子递给她,“惩罚,我负荆请罪。”   初七一听,大笑起来,觉得季书礼其实可爱得很,拍拍他的脑袋,收拾了下就去了季敏那里。   因为初七神童的名声让张淑娟有些急了,便把才四岁的季言送到了她娘家,让她和正在上初中的侄女一起,顺便让她教教季言,生怕落后于初七他们,虽然对张淑娟的做法季敏颇有微词,但是张淑娟的嘴巴可会说了,真说什么到时候她也不见得讨好,便随她去了,所以现在每次去她那里的只有初七和季书礼俩人。   出于昨天季书礼犯错,初七罚他今天不准再出去玩了,带着他就往钟老那里跑,还没进门呢,就看到钟老家热闹得很。   初七跑进去,还没入到屋内,就被人拦住了,初七抬头一看,是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这个时候穿西服的人很少,他个头挺大的,带着个墨镜,头发全部梳到后面去,搞得油光滑亮的,一脸的煞气,初七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拉着季书礼的手紧了紧,一脸讨好的笑道:“这位大哥,可以让让不?我找钟爷爷。”   心里同时想着,这钟老怎么惹上这种人了,自己是要先撤了找人来帮忙呢,还是先搞清楚状况?   “是初七吗?快进来。”屋里传来了钟老的声音,初七眼睛一眯,看到墨镜哥看了初七一眼,推开一步示意她进去。   初七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然后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这让她忍不住以前看的港剧,总有一种身处另外一个遥远时空的错觉。   季书礼很感兴趣的盯着墨镜哥看,甚至回头问道:“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墨镜哥默然……    24、墨涵葛阁 ...   “初七啊,快过来,跟你介绍下我的外孙。”钟老好像很高兴,看见初七立刻就巴巴的跑过来,像是要炫耀什么似的。   初七一看,乐了,这不是那个碰巧救下她和季书礼的大少爷吗?!   大少爷看到初七,很熟练的哼了一声。   初七不由得冷笑,却恨得牙痒痒,不就一小破孩吗?家里有钱就了不起了吗?我以后说不定还比你有钱呢!   “钟爷爷。”初七不去理会韶墨涵,“我看你今天是没空了吧,那我还是来日再来打扰了。”   季书礼又是一脸好奇的盯着韶墨涵身后的管家爷爷一直看,然后拉拉初七的袖子,一脸无辜的问道:“那个老爷爷为什么要给他倒茶?”   初七看过去,见管家爷爷手里拿着漂亮的茶具,初七大概能猜出这套茶具应该价值不菲,漂亮的杯子里荡漾着清透诱人的红茶,韶墨涵优雅的拿起茶杯,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受过教育的,只是一个才半大的小孩子装出那种成熟优雅的神情,让初七觉得很恶心。   她撇撇嘴,“有钱人家的玩意儿,没什么了不起的,以后姐也给你找位英式管家,早晨用熨斗熨报纸、晨起三声敲门,如果你喜欢的话。”   管家爷爷一听也有些好笑,良好的教养却让他在主人没有说话前没做任何表态,韶墨涵则咳了一声,却没回答。   初七突然奇怪,韶墨涵貌似很不喜欢说话,只是见了几次,就听到他说过一句,剩下的基本上都是用冷笑和鼻音回答。   钟老也看着韶墨涵,又看看初七,直觉两个小家伙貌似不和,“今天也没什么事,不用改日了。”   “那不是你的外孙吗?外孙来了我怎么好意思占着你。”初七笑道。   “哪里的话,墨涵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哪天不是见,以后初七要多多关照我们家墨涵,他从小在香港,第一次到农村来,可能还不习惯。”   “墨涵?”   “啊,都忘了介绍,他叫韶墨涵,初七和书礼可以喊他墨涵哥,他今年已经八岁了。”   墨涵哥……初七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却见韶墨涵竟然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总算有点小孩子的模样,好似被喊哥哥很了不起似的,可惜初七也见不得他如意,况且这声哥她实在喊不出口。   季书礼却没那么多弯弯肠子,而且这个小哥哥昨天可是救了他们,便乖乖的喊了声哥。   钟老很高兴,拉着初七就要她带韶墨涵去村里逛逛,初七有求与钟老,而且这工钱可还没有着落,不敢拂了他的意,便答应了。   说是带韶墨涵去熟悉一下环境,奈何带的人没心思,被带的人没意思,一行人就这么走过去,初七懒得介绍,说实话,也没什么好介绍的,一路上遇到大叔大婶都要跟初七哈拉一下,初七也是友好的笑笑,声音都是甜的,韶墨涵有些鄙视的看着她。   也因为无聊了,季书礼一会儿就耍脾气,说什么也不愿意走,看见小胖他们在河边摸鱼,说什么也要跟过去,初七不许,这下河多危险啊,虽然那根本就算不上河,顶多就一小水沟,还不到初七的大腿呢,但是没把季书礼拴在身边,初七总觉得要出事。   季书礼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个赖在地上就不起来了,跟个泼猴似的,看得一旁的韶墨涵目瞪口呆,想来从没看过这么会耍的小孩子。   初七无奈,秉着家丑不可外扬,要打要骂也要关起门来的心理,再三警告季书礼不要惹事,才放他离开。   韶墨涵抿着唇,这小破孩脾气是不好,但是长得还真是不错,白白的皮肤红红的唇,小脸蛋苹果似的可爱,穿着一套规规矩矩的小西装,整个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农村里那些整天就懂得偷瓜摸鱼的混小子,可惜一副“大爷我今天不爽”的表情实在是让人看得难受。   初七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看起天真无邪,“墨涵葛阁~你怎么老是不说话呢,是小七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这话一出,不止韶墨涵,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墨镜哥和涵养极高的管家爷爷都忍不住颤抖了下,其中就属韶墨涵为甚,不管怎么装,他小子也不过一八岁大的小孩,一听到初七突然发病似的样子,立刻跳得三步远,一手指着她,眼睛瞪得老大,“你……你……你……”   “我……我……我……”初七学着韶墨涵的口气惊喊道。   韶墨涵气急,立刻明白她在逗他,顿时觉得颜面扫地,怒道:“你什么意思!”   初七突然沉默了下来,看着韶墨涵,看得韶墨涵全身不自在,“你想做什么!真是有病!”说着一甩手就要走了。   刚转身,就听到初七悠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哎呦,墨涵葛阁一直不说话,难道是因为你的声音听起来像女生的吗?”   韶墨涵全身僵住。   说实话,韶墨涵的声音真的挺好听的,清脆漂亮,声线里一点杂质都没有,听起来干净剔透,一听就是当童星的料,可是却漂亮过了头,让人分不出男女,有种雌雄莫辨的感觉,上次在城里的时候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再加上初七的注意力都在季书礼身上了,没有多注意,这次留了下心,果然发现了这个说不上缺点的问题,男孩子在变声期前的声音本来就比较清脆,长大后不管怎么没变化,多少会变得低沉,可是貌似韶墨涵很在意的样子。   在一旁的管家爷爷看向初七,诧异她的心细,韶墨涵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女气了让他懊恼很久,甚至故意感冒要搞沙哑自己的嗓子。在陌生人面前他一般都是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要说话的时候就压低声音,这次因为被初七那么一惊吓就没有防备了,却没想到初七虽然不过六岁,却异常的敏感,一双眼睛看透世故的模样,让他都有些不可思议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说话像女生吗?我不会嘲笑你的,反正你长得也像女生,说不定穿上裙子别人的认不出来,这整个村的男孩子说不定各个都会喜欢你呢!”初七好不无辜的说道,听着像是在安慰,却让人恨得牙痒痒。   韶墨涵黑着脸转过来,几乎是用要杀人的眼神瞪着初七,看得初七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又想到他才多大啊,还能怎么她着!于是又挺了挺胸膛,侧着头,扬起一个白痴到不行的微笑,天真到让人作恶的说道:“墨涵葛阁你看起来好凶哦,是小七做错什么了吗?你不喜欢别人说你漂亮得像女孩子吗?”初七把“女孩子”三个字咬得极重。   “别这样叫我!”韶墨涵喊道。   “不这样叫?那怎么叫?钟爷爷叫我这样喊你的,墨涵葛阁不喜欢吗?”   “季初七你……”   “别这么生分,叫我小七妹妹就好了。”   韶墨涵的脸色很难看,咬着牙瞪着眼,初七突然想起了他身边可是带着墨镜哥啊,这要真怒了,让墨镜哥揍她一顿,那她不是太吃亏了,然后小心的看向墨镜哥,却见他处于错愕状态,嘴角一直抽啊抽的。   虽然看他不喜欢,但初七玩人也是有分寸的,自己都快三十的人了不能跟这么一小孩真闹脾气,便眨眨眼,“你要是不喜欢这么叫我就算了。”   “你……别那样叫我。”韶墨涵说道。   “哪样叫你?”初七又装出一脸“我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看着韶墨涵。   “就……就……”   看着他踌躇不定的表情,初七就忍不住要欺负他,咯咯的笑起来,“墨涵葛阁心情不好啊。”   “说了不要这样叫!”   初七耸耸肩,“那要叫你什么?”   韶墨涵的眼神飘忽,看向远处,他也纠结,之前听到有人要喊他哥他觉得挺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初七这么一叫,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就在这时,一团东西跑了过去。   “季初七!”那团东西喊了一句,初七一愣,定睛一看,原来那团肉正是小胖刘国成。   小胖跑得挺慢的,身上的一团肉一颤一颤的让人看的都累,初七看他费力的跑过来,一边喊着季初七三个字,虽然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初七就是忍不住想笑。   她的脸色一正,喊道:“刘国成同志!”   小胖跑了过来,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吐着粗气,听初七这么一叫,全身一激灵,“到!”   初七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该减肥了啊~”   刘国成……    25、书礼被打 ...   等到刘国成喘过气来的时候,初七突然想到他不是应该跟季书礼在一起的吗?这会儿怎么突然跑过来找她?难道……   “季书礼呢?”初七脸色一沉。   小胖好像也想起了重事,啊的一声,“季初七啊,你弟被人打了!”   初七全身一抖,季书礼被打了?!   季书礼是谁,全村出了名的捣蛋鬼,会有谁敢打他?在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里,那个不是跟着他转的,这会儿还被人揍了?初七觉得挺闷的,虽然她也常打他,但并不意味着她不在意别人打他,总觉得季书礼是自己家的,她爱怎么打他骂他那也是她的事,况且她没几次真打重了,这会儿他被人打了,初七的小宇宙又开始爆发了。   初七护短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的,上次在精品店里的时候就看得出来,这小丫头狠起来跟不要命似的,管对方是谁,二话不说上前就揍。   初七拉着小胖,急忙往季书礼所在地赶,一路上小胖磕磕碰碰的说了个大概,打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称作村里第一恶霸的小孩赵文衫。   赵文衫是谁?听着这个名字也熟悉,可不就是赵文昀的小弟!村长的二儿子!今年九岁了上村里小学一年级,留级过一年,不是因为他笨,而是他太坏了,坏得村长都懒得理了,不过才九岁大的孩子,就敢天天和老师对着干,上课捣乱,下课撒泼,时常带着一帮不爱学习的同学学着电视里的古惑仔逃课,打架,就算是大人看到了,也都要躲开,村长曾经揍过他几次,不管用,这个孩子和赵文昀一比就是个失败品,两人天差地别。   “怎么会打起来!”听到赵文衫这个名的时候初七也吓了一跳,她见过赵文衫一次,当时他去X市见他哥,赵文衫虽然被人嫌弃得很,却和赵文昀出乎意料的好,因为爱打架找事,他初中的时候就被学校辞退了,后来就在外面混,竟然还混得不错,据说是为人够义气又大胆,竟然混了个地区的老大。   可是看到他的时候却不觉得他像是不良少年,反倒觉得是个学生仔,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牛仔裤,头发也是干净利落,一双眼睛更是清透,他笑起来的时候很清新,初七还记得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露出他的白牙齿,笑道:“我是我哥的弟弟,你好。”   小胖被初七拉着有些难受,眼睛却盯着跟着的韶墨涵一旁的管家爷爷和墨镜哥,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墨镜哥,“季初七,他们是谁?”   “先回答我的话。”初七怒道。   “好酷啊,我也想要一个墨镜,原来书礼说的墨镜酷哥是这样的。”   “刘国成同志,你想死吗?”   “什么?”   “季书礼为什么会被打!”   “哦!赵文衫好像说什么小偷什么的,然后两人莫名其妙的就打起来了。”   初七眉头一皱,依旧没有头绪。   打架的地方很熟悉,初七想起了前次遇到张海燕和季瑶打架的地方可不就是这里,她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七拐八拐的就跑了进去,一入眼就看到赵文衫正压在季书礼身上,一拳头朝他的脸揍下去,旁边几个同他一般大小的人不停的起哄着,而和季书礼一起的几个小孩子却吓得都忘了哭,只是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   这要是揍下去那还得了!初七几乎是尖叫出来的!她大喊道:“赵文衫你他妈的给我住手!你要是敢动小礼一根毫毛,我就把你小学一年级了还尿床,把你哥的饼干吃掉还诬陷是咪咪偷吃的,上床睡觉从来不洗脚,早上起床不刷牙的事情统统捅出去!”   然后,树林里静了好一会儿。   赵文衫的手的确是停在了那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办。   季书礼挣扎了下,翻身过去压在了赵文衫身上,一拳就揍了下去,赵文衫顿时回神,两眼瞪大,挥着拳头也打了过去,这力气哪里是季书礼那破小孩比得上的,这一下去,他鼻子差点没歪掉,鼻血奔腾而出。   初七大步迈过,一下就到了抱成一团的两人跟前,季书礼被鼻血吓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突然就哭了起来,吓的赵文衫都冷不丁的一颤。   初七一把拎起了季书礼的衣领,冷着脸,在赵文衫呆愣的会儿,一拳也朝他的鼻梁打过去,这一下虽然力气不大,却因为实在是距离太近,赵文衫整个人都被打歪了一边,嘴角也立刻淤青。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显然没人想到这个才多大的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打起人来竟然这么带风!   “我说了,别动我弟一根毫毛!”初七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旁边的人立刻有人反映过来,“她就是季初七!季家的那个神童!”   季初七的名字在永和村可是出了名的,拜她的福全村的小孩可都过了几天逍遥快活的日子呢,可没想到神童是这么暴力!   赵文衫吓傻了,瞪着一双桃花眼看着初七,竟然也不知道反应。   而跟着初七他们过来的韶墨涵以及管家爷爷墨镜哥都傻了眼了,他们怎么也没见过这么彪悍的小孩子,还是个女的,打起人来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墨镜哥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初七让季书礼把脑袋往后仰,拿出手绢堵住他的鼻孔,季书礼哼了两声却被她打了一巴掌,怒道:“喊什么喊,学什么不好学人家打架!你小子活得够潇洒啊,被人打了就知道哭,你他妈的就没一天消停的是不是,有本事别一出事就想着找你姐我,我不是欠你的!每次都要帮你擦屁股!”   季书礼被初七这么一吓,立刻声音都不敢吭了。   树林里很静,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初七的余威未消,她不说话,别人也不敢插嘴。   终于,赵文衫突然意识到自己被打了的时候,季书礼的鼻血也止住了。   “季初七!你竟然敢打我!”   初七回过头,扬起下巴,“我就打你了,你还怎么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或者说未来见过的赵文衫实在是好得很,初七对这个还是小孩子的赵文衫一点也没有恐惧感,外加上一世被赵文昀害惨了,初七越想越不解气,看到赵文衫和赵文昀像了七成的桃花眼,就忍不住想痛扁他一顿。   赵文衫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胆的丫头,看到他非但不害怕,竟然还一副“你算个屁”的表情!被一个小了自己四岁的黄毛丫头打了,赵文衫越想越没面子,扑腾一下就起来了,跳过去就想打出去。   季书礼一急,急忙挡在初七前面,“不许打我姐!”   “赵文衫你敢打我试试看!我这就告诉你哥你把别人送给你哥的糖全部自己吃掉了!”这事是赵文衫当年自己告诉初七的,说是那时候小,别的女生喜欢赵文昀,有人会托他送礼物,他就来个雁过拔毛,糖什么的都进了他的肚子,他从小谁都不怕就怕他哥,也和他哥最好,经常怕被他哥发现这件事,直到长大后才知道赵文昀其实一直都知道,只是不好戳穿他。   “你……你胡说什么!”赵文衫的整个脸都红了起来,又想起了初七一开始喊的那几件糗事,顿时诧异,怎么她什么都知道!难道她真的是神童?   拜托,神童又不是神仙!   初七一脸得意,“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   赵文衫顿了顿,很不甘心的放下手,点点头。   初七裂开嘴露出两排亮晶晶的牙齿,笑得极为欠揍,“可是我不想告诉你。”   扑哧一声,墨镜哥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赵文衫转过头,气得直咬牙。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先跟我说件事,你为什么打小礼。”   “我没有打他,是他先动手的。”   初七眉一挑,看向季书礼,只见他的神色闪躲,立刻明白事有蹊跷。   “季书礼。”初七不多说什么。   季书礼的脖子一缩,“他骂我是小偷儿!我不是小偷儿!他们都说我是!”   “他就是!人家都看到了,他在店里偷东西。”赵文衫驳斥道。   “我没有!你胡说!”季书礼说着就要扑上去,初七急忙抓住他,心里也纳闷,怎么又被当成小偷了?这次又是偷什么,眼神不知怎的就飘到韶墨涵的身上。   韶墨涵一僵,下意识的摸摸口袋,突然想起了他根本就没在店里,而且初七她那是什么眼神!   “小礼都偷什么了!是谁又在诽谤!造谣生非!”   “张海燕都看到了,他去人家店里偷东西被抓到,老板抓着他都报警了。”   “啊?张海燕?她又是在哪里看到的?”   “前两天她和她爸去城里看到的,今天在班上说了,季瑶的表弟是个小偷儿,专爱偷人家东西。”   初七了然了,原来是前天被误会是小偷的那件事,却没想到被张海燕看到了,断章取义之下季书礼又当了回“小偷”,而赵文衫一伙说话没个分寸,季书礼脾气又大,这不怕天不怕地的两人就杠上了,然后打了起来,可赵文衫还真不是个好东西,一个小他五岁的孩子他也打,还是不是人了!   初七看向韶墨涵,这事儿有一半可是他惹的。   韶墨涵望着天,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蓝蓝的,清透得很。   初七咬牙,“那件事是误会,老板抓错人了,后来向我们道歉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那位老板。”   “骗谁呢。”赵文衫哼的一声。   初七再忍,“韶墨涵可以作证,那天东西是他拿的,他刚拿走要买,谁知道老板一看东西不在了就抓着小礼不放,我没有必要骗你。”   看向韶墨涵,这人依旧好像什么也没听到。   “墨涵葛阁~你就告诉他们真相嘛~”初七眼睛一眨,麻得差点没酥了骨头,在场的所有人都抖了三下,就连季书礼也伸手要摸初七的额头,“姐你没发烧吧。”   韶墨涵经过刚才的几下勉强抵挡住了全身的鸡皮疙瘩,却还是一脸跟吃了屎一样难看,“说了几次,你别这样叫我!”   “可是墨涵葛阁你都不理人家,人家心好痛哦……”初七继续娇媚,不过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娇媚起来就跟得了小儿麻痹一样抽搐个不停,看得管家爷爷都忍不住说道:“初七小姐,你这样一直抽晚上会难受的。”   初七抽筋的眼角眨巴两下,“管家爷爷叫我初七就好了,可是墨涵葛阁一天不证明我们家小礼的清白,妾身一日不得心安啊。”   韶墨涵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他压低嗓门,“就她说的那样。”   赵文衫还沉浸在初七突然的抽筋震撼当中,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26、暴力墨涵 ...   就算是说明白了初七觉得也没多大的作用,这季书礼是小偷儿的事被传开来,就是他们几个不说,别人也会说的,堵住了他们几个的嘴,也没办法堵住全村人的嘴,初七觉得还是找张海燕下手才是最根本的。   于是乎,初七拉着季书礼的手就要离开。   “喂!等等!你……你还没告诉我你……”   初七回过头,又是明媚的一笑,笑得赵文衫竟然全身发抖,她说道:“其实……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你害怕个什么。难不成……那些都是真的?!”   “不!不是!”赵文衫急忙摆手,却冷汗潺潺,心道这季初七果真的神童,连猜都猜得那么准,就跟她亲眼看到一样。   再声明啊,神童不是神仙!   下午的时候初七去找了钟老,想让他快点帮自己把衣服做了。   韶墨涵有些无聊的坐在一旁看初七和钟老两人在缝纫机前面搞个半天,而季书礼被迫待在屋里,继续抄写那些该死的生词。   钟老说,韶墨涵跟孤僻,从小就不爱跟人说话,而且脾气不太好,说白了就是戾气太重,虽然才八岁,别看他长得一脸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在香港上学的时候,他曾经被三所学校劝退,原因是打人。   韶墨涵自身的涵养很高,这个从他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都可以看出来,可是他貌似心理有些问题,有时候他挺正常的,平平静静的就像这几天一样,可是一旦火起来,却是顾不得什么,打起人来也不含糊,据说这小子家里有钱,从小他老爹就怕他被绑架什么的,也让他学了拳脚,他身边的墨镜哥就是他的师傅兼职保镖之一。   钟老还说了,他这个孙子他也没见过几次面,自从他女儿嫁出去之后就跟着夫家去了香港,已经好多年没回来了,这次送韶墨涵过来主要是韶墨涵实在是让所有的人都头疼了,想送他来农村吃吃苦,顺便代替他妈孝敬孝敬他姥爷。   初七想,这不是折腾吗?   可是钟老挺开心的,就算是折腾他也开心,毕竟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孤单得很,老人怕寂寞,有个人来说说话他就开心得很。   钟老还说了,初七啊,你要照顾照顾我们家韶墨涵啊,这衣服我就不收工钱了,你一向机灵,我就把我们家墨涵交给你了。   听得跟嫁女儿一样,一旁的韶墨涵咳嗽了一声。   初七却乐在了那句不收工钱的话里,也不管钟老说什么,笑得都看不到眼睛了直点头。   韶墨涵鄙夷的哼了一声。   衣服做好的时间比初七预期的要长了些,主要是期间对某些地方的处理和钟老发生了冲突,又有些地方实在是不好操作,非得一针一线来,于是两人搞了大半个月的来做好,但是结果还是让人满意的。   衣服一做好,初七就忍不住穿上试试看,结果可想而知,尺码是给八岁总有的孩子穿的,初七穿着就变成了拖地裙,这让初七长吁短叹了一番。   “大了那么多,初七你们是打算做什么时候才穿啊。”钟老也纳闷关琳怎么会给两孩子做这么大的衣服。   初七一眼一瞪,“我哪里说我要穿了,这不是打算拿出去卖了吗,钟老你看这衣服该值多少钱了。”   钟老一惊,“你妈知道?”   “我妈?我妈当然不知道。”初七眨眨眼,神秘地一笑:“我这是在创业。”   从一个小孩子的嘴里听到这种话,钟老很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最后还是应了初七的要求,帮她把衣服托给了镇里的一家杂货铺,那时候的杂货铺什么都有,而在这个服装业复苏的年代,杂货铺里自然也是少不了要摆上几件衣服的。   初七把衣服定价在一套一百块钱,钟老听了连连摇头,就是杂货铺的老板娘听了也不敢收,初七说:“我衣服放在你这里,我先不收你钱,价格你就自己看着定,到时候要是衣服卖出去了,你只要给我们一套一百的价格,要是没有卖出去,我们自己会回来回收的,你并不吃亏,你只要借个地方摆这两件衣服而已。”   老板娘听了觉得的确没有风险也就答应了。   韶墨涵转入了永和小学一年级,和季瑶一个班,才一天的时间村里就都知道了钟老有个漂亮又有钱的外孙。   而第二天,村里又都知道了钟老有个冷漠又坏脾气的外孙。   原因不出其他,不外乎韶墨涵打人了。   被揍的人是一年级2班的班长苏永进,一个所有人眼里标准的好学生好儿子好同学好朋友,为人厚道乖巧,经常帮老师同学干活。可是这个看起来完美到不行的小孩却得罪了韶墨涵,原因竟然是他说了一句:“你好漂亮!”   那天晚上苏永进的母亲就带着他找上了钟老,那天初七正和钟老商量着把剩下的一些边角料做成头巾等小装饰物,就看到怒气冲冲的苏母和肿了大半边脸的苏永进。   “钟老你的孙子怎么回事!我们家永进夸了他,却被他打得见不了人,这村里谁不知道我们家永进乖,可是也不是这样欺负人的啊,说打就打,我是敬重钟老你老人家一个人不容易,可也得讲道理是不是!你们这样欺负我们家永进,我们也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家庭,我们家永进在学校可是班长三好生,这要是让你家孙子打坏了可怎么办,这孩子从小就心软,出了事也不愿意说,怕你家孙子难过,我们家永进啊巴拉巴拉……”   苏母实在是很会说,这一进来连气都不用停的就讲了半小时,听得初七目瞪口呆,而当事人却面无表情,看了苏永进一眼,冷哼了一句转身就要进屋。   钟老怒道:“站住!你看你干的好事,才到学校没多久就打架!难怪你妈说管不了你,要把你送到这里来!”   韶墨涵的脚步一顿,却头也不回,冷冷道:“随便你怎么说。”   钟老气急,第一次教训外孙就这么不给他面子,苏母在旁边继续说:“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真没家教,大人话还没说完呢扭头就走,我们家永进就不会了,我们说话的时候就乖乖的听,哪像他,跟从小没人教……”   初七是第一次看韶墨涵发怒,却也明白了为什么钟老说韶墨涵让人头疼了,他发起火来的确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该有的模样,一双眼睛里透着一股邪气,没有由来的,让周遭的人都忍不住要颤抖上那么几下。   他几乎是瞬间就到了苏母面前的,一个拳头就这么打在了苏母的脸色,苏母一声尖叫,初七看到她的嘴里都含着血了。   钟老大惊,整个人都不敢相信这都发生了什么事,一直跟在韶墨涵身后的管家爷爷貌似很习惯这种情况的发生,迅速的变出一条手绢递给苏母。   苏母一看到血,两眼一翻就给昏了。   “韶墨涵!你都做了些什么!”钟老气得气都喘不过来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可怕的孙子,他不过才八岁,可是他刚才的眼神是什么,那简直就像是要杀人啊!   初七急忙跑过来扶住钟老,一手帮他顺气,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韶墨涵,他抿着唇,一脸的戾气还没消除,整个人还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初七总觉得韶墨涵好像在隐忍什么,他看了眼钟老,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墨镜哥走过来帮忙把钟老扶到椅子上,钟老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却看到整个人吓傻的苏永进和苏母,顿时头痛。   最后把苏母送到村里的小诊所里,然后赔了六千块才把事情压了下来。   可是苏母却依旧嘴里不饶人,见人就说,钟老那个孙子要不了哟,跟煞星转世似的,也不学好,看到人就打,你看我们家永进多乖的一人啊,竟然还被打了!   话虽这么说,苏母见到韶墨涵的时候却也了要木楞三分,然后退避三舍。   钟老被韶墨涵那一气过了大半个月都没缓过来,看到他都忍不住要摇头,初七看着好笑,直问,当初心里那个威武的爷爷不见了,心疼了吗?   钟老无奈的摇摇头,觉得自己在孩子面前没有威信很丢人,可是却又压不过他,而且他也没真的想过要去压韶墨涵,那天虽然气,却也想过韶墨涵定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可是事后问了他,他又不愿意说,钟老只好不再追问,心里想着以后熟了他就会告诉他吧。   不得不提的是初七还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原来韶向阳竟然是韶墨涵的二叔!   当初听到韶墨涵姓氏韶的时候就应该想到,韶这个姓氏比较少见,而韶向阳也姓韶,原来是一家子,可以前怎么没注意呢?   韶向阳在韶墨涵来了永和村之后就经常到钟老这里蹭饭,顺便带点书什么的,钟老这里的书的确不少,而且都是珍藏本,初七曾经想让钟老卖给她一点,钟老说什么也不愿意,只是初七若是想要看,自己可以拿。   初七也差点上当了,她当时一看到一屋子的古籍就昏了头,扑上去就翻了起来,突然发现自己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懂这些古文,又看到一脸狐狸模样的韶向阳和钟老,她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道:“都说什么啊,这字每个看着都懂,怎么就是不知道说的什么。”   韶向阳笑得那叫一个奸诈。   于是从那之后,初七不怎么敢乱踏进这里,心里想着等上了初中学了文言文再过来,假装似懂非懂的看一些。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了,季书礼重要从拼音中抽身开始学汉字,扭扭曲曲的写得不像样,初七为了压下他那股不安分因子,硬是让他天天描红写大字,写得季书礼三天两头的造反。   初七就当他这是生活调剂,只要不过分,初七也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在那里蹦蹬。   值得可喜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那两套衣服都卖了出去,而老板娘还亲自过来了,让钟老帮忙进些货,看来老板娘也看到了其中的商机。   初七掩嘴而笑,只是说那货源少,可能要过段时间才有,不过以后要是有新的款式,还往她那里送。   钟老不相信那“天价”衣服竟然卖出去了,两百块钱在那时候算得上大款了,成本合起来不过十块钱的衣服卖了两百块,初七净赚的一百九十块钱,虽然当初钟老说不要工钱,初七还是抽了十块钱给他,在那个还用分做单位的年代,十块钱的确是不少了。   初七又和钟老进了一些货,这次钟老做得比较熟练,第二批货一个月就齐了,男女各十套,这次他们把衣服往更靠近城里的店铺卖。    27、初七开厂 ...   因为学校的原因,管家爷爷和墨镜哥都没有跟去,管家爷爷一直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主儿,没几天就在院子里开辟了个小花圃,闲来没事就种种花,在初七的怂恿下,他开始往嫁接培育新品种为乐,其中初七还发现,原来管家爷爷是法国华裔,说的也是一口流利的法语,想到以后说不定会发展到世界,而要走出去,法国这个时尚之都是必不可少的,初七合计之下,便央求管家爷爷教自己法语。   管家爷爷是个非常和蔼慈祥的老人,又对初七非常的感兴趣,很愉快的答应了。而季书礼则跟着墨镜哥学拳脚,实际上墨镜哥原本是怂恿初七跟他学来着的,原因是那日看到初七在树林里打赵文衫那个气魄实在是够利索,一看就是天生打人的料……可是初七对这些实在是没多大的兴趣,反倒是季书礼追着墨镜哥教他,墨镜哥想两人是姐弟,应该差不多,闲着也是闲着就耍两下,季书礼也好玩,虽然打得不成样,但是学的速度也挺快的。   时光不紧不慢的过了,初七设计的服装倒也算出彩,收获也比她想象的多得多,钟老不知道是不是赚钱也转出了心得,两人三天两头的商量扩大生产线,于是初七把这半年来赚的钱都投资下去,让钟老出面,在村尾租了一间百来坪的房子,然后买了缝纫机、缴边机等机台,钟老当时也吓了一跳,他知道这半年初七应该赚了不少,因为单单他的工钱也是水涨船高,可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大一笔,这让他开始想要不要和孩子的家长商量一下,毕竟随随便便就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出来,花起来还不带心疼的,会不会太过了。   让钟老改变主意的是初七那天晚上来找他,她看起来神色有些犹豫,钟老忍不住问:“初七丫头,是厂里出什么事了吗?”钟老把那个小作坊喊做工厂,因为那里的确是不小,和大兴服装厂差不多规模了,只是工具还比较简陋。   初七抿了抿嘴角,才开口道:“钟爷爷,我……能跟你商量点事吗?”   “到底是怎么了?”钟老心一沉,以为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你能借我点钱吗?我……资金一时周转不过来。”   “我还当什么事呢,看你一脸严肃的,不就是钱吗?还缺多少?”   初七粗粗做了打算,比出八的手势,“不会太大,八千,因为要雇人,工资可能没办法马上就给,但是应该能当季就结算,钟老你帮我看着有谁合适,找几个人来帮你,现在需要的是进货,这段时间因为都在忙厂的事了,所以已经没有材料了,我所有的资金也都投进去了,所以只能……”   钟老想了想自己的存款,八千还是拿得出来的,“初七丫头你也别这么客气,八千也不是多大的数目,你爷爷这里先给垫上,只是你说这事要不要跟你妈他们商量下,我看他们……”   “先不说了,他们的接受能力可没你强,知道我砸下那么一大笔钱,那还不吓晕了,我妈看得短,我爸怕风险,等我赚了钱再说吧,而且我现在还小,让人知道了modest luxury是一个六岁孩子做幕后,销量肯定是要下降的,再说了,我是要创业,一下子就被局限住了不好,我妈他们知道了,肯定是要插上一脚,到时候我要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的,当初我用了十块钱打基础,现在我把那十块钱收了回来,之后花的钱我也不会有心理负担,这要是赔了,那也不过是回到最初,要是赚了就是我运气好,没必要这点小事和他们商量。”   这么大的事在初七口里不过是小菜一碟的样子,钟老愕然,心里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初七和钟老走得近,全村都知道,都说初七比钟老的亲孙子还亲,钟老只是笑笑,季敏也乐得初七他们整天乖乖的待在那里不出去乱跑,所以渐渐的也就放心他们每天扎根在那里。   钟老找了几个村里的大婶过来帮忙,一来大家知根知底,二来这村里的女人多少对缝缝剪剪都有那么几手,容易上手,而钟老出的工资不低,大家也乐意,只是都纳闷,什么时候钟老也办起工厂了?没想到人老了思想却年轻了,不过家里有个有钱的女婿就是好,想开工厂就开工厂。   钟老也只是笑笑。   工厂最后定名“永和服装加工厂”,因为初七懒得起名,既然在永和村,那就叫永和服装厂,而村民却沸腾了,那叫啥,咱村里也有服装厂了,多了不起!三天两头有人都要过来晃几圈看看新鲜,只是后来看是实在是没什么特别的,又都兴趣乏乏的离开了。   初七渐渐把管理的任务交给钟老,自己尽力不出面,她主要负责设计和钟老交涉,然后没事就到附近的几家杂货铺看看,心里想着,等服装厂办起来了,她就开个专卖店,而且要比皮尔卡丹专卖店气派。   本以为自己当个幕后小老板应该能瞒过一段时间,可是初七没想到这么快的就被发现了,而且还是自己揭穿的。   大夏天的雷雨天气多得很,那天夜里风雨交加,初七本来在家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被叫醒了,却没想到竟然是钟老来找她。   她一咕噜爬下床,和父母一样满脸的疑惑,看了眼时间,已经三点一刻了,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找她?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钟老全身都湿透了,一脸的焦急,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初七丫头啊,那批货交不齐了!”   一个闪电突然闪过去,照的初七的脸煞白,紧接着一声雷响,震耳欲聋。   “怎么回事?”初七拉住钟老的手,深吸了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批货指的是一个月前和城里一家定制的一批货,初七他们除了自己做自己设计的衣服外,还有接外面的订单,一般货量不是很大,慢慢的也和几家成衣店有了固定的货物来往,而这次的货却不同以往,这家成衣店主要是面向比较高端的人群,做的衣服质量都不错,布料更是肯下功夫,因为听人介绍他们厂出的衣服质量过关,而且价格公道,便与他们签下了一批货,截止日期就在三天后,这批货的数量不是很大,但是初七却很重视,因为这次的老板认识的圈内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之后若是要发展,定然是少不了要走他这里的人情路,如果能一举拿下他们以后的订单那是最好的,可是这次却出了事!   先不说这批货单单原材料以及加工费用的损失,且不说到时候赔付的金额有多少,初七认为当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她没能及时交出货,那么永和服装加工厂的诚信度必然是要下降的,这是个值得重视的问题,初七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到时候工厂可能倒闭!   初七咬着牙,“钟老你先坐下,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先和我说清楚。”   关琳莫名其妙的看看季温文,季温文也一头雾水,看钟老的情况应该是服装厂出了问题,可是出问题了他来找初七做什么?可是季温文也不好赶人,虽然和困,还是客气的泡了茶,钟老德高望重,他的学识季温文还是很尊敬的。   钟老把事情的缘由大概说了下,原来一直负责仓库存储的张大伯有个侄子,一直没有工作无所事事,便拜托钟老安插个职位给他,工资不用太高,让他不出去乱搞就好,张大伯是钟老的棋友,他都这么说了,钟老不好意思推辞,便让张大伯的侄子张大宇去帮忙货物搬运,一个月就五十块钱的工资,前几天张大宇也勤快,做事干净利落,钟老也算放了心。   谁知这天张大伯因为有事就临时走开了,让张大宇把货物搬完之后锁好仓库和厂里的门窗,一直以来这些都是张大伯负责的,张大宇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   不过才下午五点,有人就来找张大宇,据说是张大宇之前的狐朋狗友找上来了,张大宇安分了几天也开始蠢蠢欲动了,看厂里没人注意他,便把钥匙交给打板的李婶就走了。   谁料李婶回去的时候没注意到窗户,锁了门就走了,这天夜里雷雨天,雨水都泼了进来,张大伯看天气差,心里怕出什么事就回去看一眼,这一看就吓傻了,那批货正好都叠放在窗口下,被雨淋得不成样,急忙关了窗去找了钟老。   初七眉头紧锁,站起来走了两圈,然后套了件外套就要出门,关琳喊了一声:“初七你要去做什么,去捣什么乱!”   初七紧张那批货,回过头:“妈呀,我的货我能不急吗?”   “什么你的货,大晚上的,快回去睡觉,有事我们和钟老商量。”关琳看外面天气差得很,又对今天晚上的事一头雾水,看初七就要跟着出去,更是觉得可笑。   初七脖子一红,喊了一句:“这批货是我签下的,到时候交不出货是我要赔钱的!”   说着拉着钟老急忙朝工厂的方向跑去。   关琳和季温文两人都懵了,相看了两眼,也穿上外套跟着跑出去。   到工厂的时候,就看到张大伯和喝得醉醺醺的张大宇在那里,初七看了眼狼藉不堪的厂房,为了通风,厂里的窗户都开得大,这雨水也都泼得凶,所有的工具包括这几日做的成衣也全部遭殃。   “钟老啊,真的是对不住了,这……这需要赔多少……”张大伯显然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初七脸色差极了,她过来的时候被雨打得如同落汤鸡,这么大的风雨天打伞根本就没用,可是现在她的心思根本就顾不上那湿嗒嗒的衣服了,她走过去看了那批放在窗下的货,沉声问道:“衣服之前清点过了吗?”    28、动员大会 ...   张大伯楞了下,想不透钟老叫初七来做什么,而初七又为什么那么问,疑惑的看向钟老,钟老朝他点点头,张大伯有些奇怪的说道:“点过了,货都完成了,就等到时候陈老板过来验货。”   “既然齐了为什么会放在这里?厂里没有仓库吗?强调过多少次了,过道不准堆放东西,你们都当耳边风吗?”   张大伯一愣,对初七这么疾言厉色的模样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应。   一旁的张大宇喝高了,又被气急败坏的张大伯拉过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龇牙咧嘴的指着初七道:“你个小丫头,凶什么凶!你算什么狗屁!是老子放这里的,你想怎么样!”   初七冷笑,“想怎么样?很好,张大伯你都听到了,你侄子好啊,打算扛下来是吗,我这批货是第一批打入高端成衣店的货,这料子都是直接从杭州运过来的蚕丝,你觉得你赔得起吗?再来,三天之后铁定是要违约的,这违约金你又赔得起吗?还有,再告诉你一件事,我不算是狗屁,我不过是这间厂的厂长,你的工资还是我发给你的,你觉得我有权利管你吗?”   初七说这话的时候,关琳正好过来,一听就尖叫了:“初七你说什么傻话!没看到人家钟老在这里吗?!”   “没事,初七说的也是真的,这厂真是她的,我不过是帮忙看下而已。”   关琳瞪大了眼,竟然再也说不出话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初七,好似看到了一个外星人。   初七没有那个时间去多想,过去翻了翻货物,眉头越蹙越深。   “季初七!到底是怎么回事!”关琳尖叫道。   “妈,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先把这里清理干净,你女儿现在是水深火热了。”初七抖了抖湿掉的衣服,因为窗台上灰尘被雨水带下来,这白色的丝质衬衫上面都是难看的褐色痕迹,看来是注定要重做了,可是却没有了原材料。   关琳也知道事态严重,压下心里的震撼,和季温文急忙过来帮忙清理。   还处于惊吓当中的张大伯被钟老喊醒,也加入了打扫大军,而一旁的张大宇醉得不省人事,倒在一旁的边角料堆里,砸吧着嘴呼呼大睡。   等到整理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厂里的人也过来,看到这个场景也吓了一跳。   “钟爷爷啊,可能要麻烦你重新把机器上油维修了,这雨一泼说不定机子会有问题。”   钟老点点头,看着初七疲倦的样子突然有些心疼,不过六岁的孩子,遇到这么大的事竟然会这么冷静。   初七清点了下不能用的货,这批货有三百件,而被雨水污染的有七十四件,其中二十一件只是湿掉一点,剩下的那些因为压在下面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   “拿去洗洗应该……”李婶想了想说道。   “不行,被泼到的都不能要,一点也不行,现在把完好的都送到仓库,残次就按照严重程度分好,到时候折价卖出。”   “这多浪费啊,才湿那么点,洗洗就好了,放在中间,到时候他们也不会真的翻到太里面……”   “我说了不行,这关乎我们的诚信问题,这次要是以次充好,虽然混过了一关,但是对将来却是极大的隐患。”初七不容分说,这丝质的东西不同一般的布料,被雨水这么一冲刷就是要不得了,初七琢磨了一下,决定去采购一批新的原料过来。   “钟老,再补上这七十四件衣服需要多长的时间?”   钟老想了下,“加班加点的话最少也要一天半。”   一天半啊,初七摸了摸下巴,离交货的时间还有三天不到,扣除加工时间就只有一天半,那就意味着初七必须在一天半内解决从订货运货验货等所有的程序,而运输方面将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初七考虑到空运,虽然价格明显超过了预算,但是应该来得及。   时间不容浪费,初七把剩下的事情交给李婶,连忙让钟老向杭州那边的原料厂下单子,并让他们立马空运过来。   对于初七这个决定钟老有些惊讶,但是也知道时间紧迫,也不多问什么,蹬着脚踏车就往镇里的邮局奔。   初七觉得头痛欲裂,脚步都有些虚浮,可是那么大的麻烦就在眼前,初七是怎么也没办法睡下的,刚回去的时候,就被关琳拉住了。   初七苦笑道:“这次的难关要是没过,我的麻烦就大了。”   初七几乎把所有的资金都投入到这笔订单中,这要是赔的话,她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最后很可能厂子就要押给别人了。   关琳也是心急如焚,大概知道了初七不是开玩笑,却怎么也想不到她一个才多大的孩子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开起工厂来了,这钱又是哪里来的?   因为要上班,关琳没来得及多问便赶紧走了,留下季温文看着初七,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初七对这个好脾气的老爹也没多在意,走会房间把衣服换了下来,打算亲自去厂里把损失统计一下。   季温文沉吟了下,还是叫住了她:“先吃饭。”   累了一晚上的初七突然想起没吃早餐,被季温文这么一提醒肚子也就叫了起来,便乖乖的过去,季书礼正坐在椅子上,“你今天怎么一早就不见了。”   初七早起的概率比季书礼弃武从文的概率还低。   初七苦笑了一下,却不知道自己笑得多难看。   “初七啊,你脸色这么难看,等会儿去睡一会儿,一晚上都没睡可不行。”   “爸,你也知道这事没解决,我怎么睡得着。”初七喝了口粥,还是把自己卖衣服开厂的事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在一旁的季书礼都要顺便插上几句嘴。   季温文越听越诧异,看着初七的眼神就像坐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外星人一般。   中午钟老赶了回来,带回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他们要的蚕丝刚好有货,是北方的一位厂商订的,后来因为厂子倒了,就没有送过去,而坏消息是这批货没有办法在一天半内到达,因为这个时候的机票都是要提前好一段时间订票的,他们要想空运过来,那必须等到三天后。   三天后,这黄花菜都凉了,初七哪里想到这个时候的机票那么难定,要那么久那还不如直接陆运过来,只是时间上肯定是来不及了。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韶墨涵犹如救世主一般出现了。   “我有办法。”他说。   初七愕然。   “我有熟人在杭州那里,他明早就会回S市,可以帮你们把货带过来。”   “真……真的?”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初七一时之间也消化不良,就像快饿死的时候上头突然砸下了一块肉馅饼。   韶墨涵习惯性的抿着嘴角,居高临下的看着初七,实际上他并没有比初七高多少,男孩子的发育一向较慢,但是这不影响他的傲气,“明早最早的航班,应该能在下午三点前送到。”   初七突然抓起韶墨涵的手,两眼发亮的看着他,吓得韶墨涵都忍不住退了一步,“你……你干嘛……”   “好同志啊!你果然是我的好哥哥!你就是那救世主,我的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如来佛祖,观世音!真是一场及时雨啊!这辈子我会报答你的!”   韶墨涵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下意识的点点头。   “涵涵你真的有办法?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钟老这声涵涵让韶墨涵有些不悦,虽然说过很多次,但是钟老始终不改立场,韶墨涵无奈。   “你们先联系好杭州那边的工厂,我让人过去确认,货不是太大的话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初七急忙点头,“不多不多,就七十二件左右的衣服布料,真是太感谢了,有什么需要的我的你一定要说啊,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看着初七信誓旦旦的模样,韶墨涵又露出了那副嫌弃的神情,可是初七这次并没有在意,甚至把这当成了他害羞的表现。   原料的运送既然解决了,初七从昨晚开始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了下来,可是事情还没解决,她急忙拜托钟老再去邮局给杭州那边的负责人打个电话,自己也急忙往工厂赶。   初七是永和服装加工厂的厂长!这个消息就跟流感病毒一样席卷了整个永和村,不过才一早上的时间,整个永和村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知道了季家那个神童是个小老板!所以当初七到工厂的时候,面对那么些看猩猩猴子眼神的人时,也楞了好一会儿,要不是事态紧急,她说不定就这么楞下去了。   既然被发现了,她也没打算隐瞒了,而且情况不允许,虽然她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大家或多或少心里都会颇有微词,但是同时也会看在一个小孩子的份上多一份宽容,初七以来就立刻召集了厂里的十五名员工开了一个动员大会。 29、梦中奇事 ...   “我知道,你们可能无法接受一个六岁的厂长这个消息,可是,我希望你们能明白,你们进来永和服装加工厂一天,你们就是我们厂的员工,而我则是你们是上司,在厂外,我遇到你们任何一个都要喊上一句叔叔大婶,你们都是我的长辈,但是在厂里,我想你们应该要明白是谁给你们发的薪水,如果有人看我庙太小了放不下他这尊大佛,可以离开提出,我会准备好遣散费让他离开,但是,如果你们决定留在了这里,请遵守厂里的规章秩序。”   “各位大伯大婶们,不管你们说我没有礼貌或者是自大无礼,为了我们未来好清算,我还是不得不先冒犯大家一次,咱们丑化说在前了,虽然我的服装厂小,但是好说歹说也是个地方,不是在各位自己的家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花了钱请各位过来是希望你们能帮我做事,盈利,而不是过来帮我花钱的,所以请务必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并且做好,做到位,相信我,如果你们做得好,在将来工厂扩大的时候,你们作为元老,最少也会当上组长等管理层人物,当是前提是你们在工厂扩大之前能继续被留在厂里,而那些插科打诨,浑水摸鱼的人,我希望通过这第一次的厂会能有所收敛,并改过自新,之前的事情我们就都算了,大家做得怎么样我都清楚,好的坏的我也不愿意多说了,只是这次我们厂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危机,相信大家也有所了解,关于事情怎么解决我会想办法,只希望大家今后能配合,缺的七十二件服装,我相信大家有办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只是接下来要辛苦各位了,请大家原谅,这次的事情一完,厂里将放一次长假进行整顿,这次长假有七天,都是带薪休假的,当做大家为厂里这些日来的贡献,还希望大家今后多多支持的我工作。”   初七说完这段话的时候,那坐在下面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一个六岁的孩子站在椅子上煞有其事的说着话,也不知道该做任何的表示。   初七咳了两声才有人清醒了过来。   “初……厂长哪里的话,我们是给工厂干活的,怎么会在意……在意厂长是……”李婶率先开口,可是说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全。   张大伯一直都满心的歉意,要不是他压根就不会出这事儿,“是啊是啊,这里的待遇好,我们还上哪找比这更好的工作了,离家近又不用每天扛着锄头顶着太阳的干活。”   渐渐的,人们也都接受了,心里却还在纳闷那所谓的带薪休假,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这次厂要倒闭了,说是放假,实际上以后都不用上班了吧。   开完会后众人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干得比平时卖力,初七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心里想着还是赶紧制定一套厂规出来吧。   下午的时候关琳提早回了家,将初七不在就到厂里来,见到她的人都直夸她会教孩子,这初七真是了不得,都开起工厂来了,比大人还厉害。   关琳只是尴尬的笑笑,心里想着她什么时候教过初七要赚钱了,在家里的时候季温文跟她说了初七怎么从关品源给的十块钱发展到现在的工厂,她听得也是目瞪口呆,和关品源回忆了好一阵子,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初七,在这之前,初七一个小孩子不爱说话不爱笑,一副晚娘脸,就算是自己的女儿,每天累得要死的回家一看这副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再加上季书礼实在是乱得很,她又舍不得打,便只能骂初七,她每次也不过是委屈的直落泪,却不敢哭出声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变了个人,聪明伶俐懂事乖巧,事事上手,弟弟教得好,家里打扫得干净,就连生意也做得大!这连大人都不敢做的事她哪一件怕了,那副什么都自己做主的样子突然让关琳有些心酸,觉得就像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她都还没教她梳妆打扮,做人事故呢,怎么突然间就长大了呢?   关琳突然回想起了自己刚有初七那会儿,那时候她经常想着,这个孩子她要教他什么什么,把他打扮得漂亮利落,他会和她撒娇怄气,最后又会扑到她怀里喊着妈妈,遇到什么委屈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想要做什么了,会来告诉她,可是之后却都事与愿违,初七一出生就不被重视,因为她是个女孩,就连她被叫做“初七”她也无能为力,本来以为别人不爱她,那就她来爱,可是之后因为工作忙,人也容易暴躁,再后来季书礼出生了,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关爱过她,关琳觉得自己好失败,她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面对初七突然的能干她也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羡慕的事她反倒有些不那么热衷,她现在竟然希望初七能平凡一点,有什么事都会想到依赖她,而不是全部自己扛在身上。   初七觉得头有些疼了,看了眼时间,快下班了,把拟定好的厂规锁到抽屉里,才跳下椅子,突然一阵昏眩,一个没站稳就跌了下去。   刚进来的关琳一看到初七从椅子上倒下去,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的心脏都停掉了,想叫都叫不出声来。   “啊……痛死了……”初七的额头磕到了椅子的一角,立刻肿了起来,嘀咕了一句,刚抬起头就看到眼眶都红了的关琳。   “妈……”初七喊了一句,以为她是在气自己一直把她蒙在鼓里,略带歉意的说道:“对不起……”   殊不知关琳是看到初七掉下去砸那么一下,要是一般的小孩子那铁定是要哭出来的,可她却毫不在意的只是自言自语了几句,让她想到了初七以前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敢说,自己瘪在心里,越想越觉得愧疚与心疼,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小七啊,你没摔疼吧。”关琳急忙过来揉了揉她的额角。   初七的心也不由得一软,对于关琳突如其来的温言软语,她有些不习惯,觉得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就连她妈都看得不真切。   “你怎么会那么烫……小七你不会是……”后面的话初七没有听到,她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重,越来越沉,终于眼皮控制不住的闭了起来,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初七做了个梦,梦里初七还在自己原来的那个年代,可是自己却躺在棺材里,她听到了有人在哭,转过头想看谁,却发现棺材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想到自己躺在棺材里能动那应该没死,初七就拼命的想撞开棺材盖,谁知道棺材盖被钉得死死的,她不管怎么敲怎么喊,外面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棺材变成了透明的,初七看到了外面的场景,自己被放在一堆白菊当中,初七不记得自己有钱到可以办一场这么大的丧礼,她以为她会被当成独立人口直接火化了就完事了。   她看到刘巧巧走过来,哭得整个眼睛都肿了,旁边是她那个历史系博士男友,搂着她的肩不断的安慰着,刘巧巧哭得伤心,走到棺材前面的时候也是泣不成声,扑到男友怀里又哭了好久,不管他怎么劝就是停不下来,后来初七断断续续的听到刘巧巧好像在说,初七死了,那本该死的书要她全部赔偿了,因为她撕了那本书的时候被学校的监控拍了下来。   初七大叹交友不慎,恨不得爬出棺材揍她几下。   后来初七意外的看到了这个时候的关琳,她整个人比真实年龄看起来还老很多,她哭得昏过去了几次,最后被120直接送走了,初七想不到原来关琳这么关心她,她觉得鼻子酸酸的。   最意外的要属赵家的两兄弟了,赵文衫过来的时候风尘仆仆,冷着的一张脸很是可怕,对着赵文昀就是一拳下去,初七有些不可思议,赵文衫一直和他哥很要好的,怎么会变得这么凶,难不成他哥还抢了他老婆?   赵文衫拽住赵文昀的领口,不断的嘶吼着,到底说什么初七一直听不清楚,觉得耳边一直很嘈杂,嗡嗡的叫个不停,她皱皱眉头,看着赵文昀竟然乖乖的就这么让赵文衫打,嘴角渗出的血丝,眼里布满血丝,青色的胡渣子也冒了出来,初七纳闷,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颓废,要知道他平时挺注重形象的啊。   赵文衫一手指向了初七这边,眼里都红了,不知道在说什么,旁边的人都过去想拉开两人,却徒劳无功。   初七的耳边跟有上百只蚊子一样,她有些急了,她拼命的想知道两人说什么,总觉得和她有关,是在忏悔?人都死了忏悔有什么用?!   耳边的杂声越来越吵,初七终于受不了了,伸出手捂住耳朵,“吵死了……”   沙哑的声音好似不是自己的,初七有些诧异,声音突然静了下来。    30、开学上课 ...   “小七?”耳边传来了关琳关切的声音。   初七一愣,转过头,是年轻的关琳。   一看到关琳,初七的眼眶不知怎的就红了起来,突然哇的一声哭了,整个人埋在关琳的怀里,哭得昏天暗地。   一旁的季书礼跑过来转了两圈,然后大喊道:“羞羞羞,就会哭!”   关琳回过头瞪了他一眼,“没看到你姐姐病了吗?!”   季书礼嘴巴一撇,却也没说什么,初七病了,他其实也挺担心了,只是看初七一醒来就抱着关琳哭也不和他说话有些吃醋,看了两眼就负起的坐在椅子上。   “怎么哭了,是哪里难受吗?还是头疼?跟妈说说。”   听着关琳的问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人都特敏感,一直以来初七都有种爹不疼娘不爱的感觉,独立就了她也就习惯了,她一直告诉自己,她并不在乎这些,没有这些她也活得好好的,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的多么的渴望父母的疼爱,她感受这关琳心疼的问话,哭得更凶了,一个劲儿的摇头,吓得关琳都差点跟着哭了。   一进来的季温文也被这副场景吓了一跳,以为初七出了什么事,在知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时才松了口气,然后哭笑不得的让初七喝了点粥。   刚喝了几口,初七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现在什么时候了!”   关琳把药拿进来,“都21号了。”   初七啊的一声大叫,就想从床上翻下来,就听到关琳骂道:“季初七你要是敢下床试试!你知不知道你发烧几度!”   “妈!我的货啊,死定了,这都没通知陈老板,这下子全完了!”   关琳瞥了初七一眼,“你小命差点就没了还惦记着那些东西,你是掉进钱眼里了还是怎么着。”   初七奇怪的看着关琳,这关琳从小苦过来的,若是说最看重钱的这家里非她莫属了,这会儿听她说出这话,初七觉得有些天方夜谭,“妈你没发烧吧。”   “发烧的是你!都烧到四十度了,怎么就没把你烧傻了呢?”   “怎么说话呢,被吓着孩子。”季温文又端了杯水进来,眉目也是青色的,看得出几夜未眠,要知道那时候关琳抱着初七哭喊的时候自己都吓傻了,踩着脚踏车送她上医院,一测竟然是四十度的高烧,吓得两个人都白了脸。   初七连续昏迷了三天,在医院躺到昨天才稍稍降了下来,便送回家,今天一早起来哭得那么大声,估计也没太大的事了,两人才稍稍宽心。   初七算了下时间,已经超过交货的时间了,心如死灰。   关琳叹了口气,“你放心好了,你那点货都交齐了,陈老板在你昏迷的时候有来看过你,说下次的单子还和你签。”   “什么?!”初七不信。   关琳把药拿给她,“先吃药,等病养好了再去管那些,否则什么都别想。”   “农村里的娃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娇贵了。”初七撇撇嘴。   季温文一听乐了,“这农村里的娃不娇贵,但是农村里的神童娇贵啊,又是识字又是开厂的,整个永和村哪个不知道,要是被烧傻了有多少人心疼。”   听着季温文的笑言,初七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既然事情解决了,虽然很想知道现在厂里都运行得怎么样了,但是关琳坐镇自己也不好反抗,而且,对于父母的疼爱初七不知道盼了多少年,她到现在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等到初七被获准下床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一星期后了,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几天有不少人都借口来看她,然后顺便拜托关琳和季温文,看能不能让他们在厂里做点什么,季温文哭笑不得,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初七是厂长,但是大部分还是认为一切都是季家的家长在操控的,初七不过是帮帮忙。   季温文只能说这些都是孩子自己做的,自己插不上手。   钟老带来的消息初七比较惊讶,关琳这几天都在厂里忙活,她做起事来井井有条,很快的就摸清了厂里的运转,而且管理起人来那叫一个熟练,很快的厂里的几个员工都让她管得服服帖帖,而且这次能按时完成任务完全是关琳的功劳。   但是蚕丝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比预计的要晚了好多,就连钟老都要放弃了,关琳却一家一家的敲门,把厂里的员工叫过去,让他们连夜开始加工,加班加点一直做到第二天的凌晨,竟然真的赶了出来。   初七摸摸下巴,便打起了小九九。   次日,初七便和关琳商量。   “我说妈,你在鞋厂那里打工一天累死累活的才几个钱啊,离家又远多不方便,要不要考虑到我的服装厂里工作啊,你一上工马上就是管事哦,一个月的工资是你原来鞋厂的两倍多,而且还可以回家吃午饭,朝九晚五白领哦!怎么样,不用考虑了吧。”   初七的脑袋被敲了一下,关琳好笑道:“我还要给我的女儿打工啊,我女儿这么能干,我看我和你爸以后直接就在家里等你养了。”   “瞧妈你说的,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就这么在家堕落呢?那多浪费你的才华啊,你一看就是个当领班的料,说话有底气,做起事来又让人服气,你帮我管理厂里的活儿我是再放心不过了,这不是你女儿现在才六岁吗?我去了大家心里多少会看轻了,我看你就去吧,要不工资再提提?”   “还说什么工资,你个小丫头,真不知道是不是抱错了,怎么没一处像我们。”   初七吐吐舌头,朝季书礼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关琳的商业敏感程度或许比较低,而且对于利益什么的看得会比较浅显,但是在管理上面的确是一把好手,没多久就把厂里管理得很好,钟老原本他帮忙注册的户名改成关琳的,初七常笑,老妈你以后记得把厂还给我啊。   关琳直骂初七人小鬼大。   自从初七为了按时交货费尽心思的事传了出去,很大的是因为陈老板的口碑,厂里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很快的初七便想这要扩建,但是却迎来了当前最紧急的事情,那就是初七要上学了。   九月的天气还闷热得很,一号正是开学的时间,初七和季书礼破格上了小学一年级,对于一个没上过小学的小孩来说,背着书包上学那是相当神气的,所以季书礼前一天晚上因为太兴奋了,怎么也没睡着,到了到学校报到的时候却又精神萎靡。   为了讨个好彩头,初七特地为季书礼做了一套新衣,这段时间初七的腰包渐鼓,没事给季书礼买买零食做做新衣服还是常有的事,季书礼也因为这样更加听初七的话。   初七一到学校就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就连初七也吓了一跳,带着孩子来注册的家长看到初七都拼命的想过来,初七和季书礼是自己来的,因为学校离家不远,而且关琳实在是很忙,虽然她很想过来,但是却被初七制止了,这又不是没去过学校,而且季温文还在学校当老师呢。   季温文看见初七被团团围住,季书礼被挤在一旁,他闷闷不乐的踢着石头,“小礼,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姐不理我。”季书礼委屈的说道。   季温文有些好笑,拉着季书礼突破重围,好不容易才帮姐弟俩报了名,班主任就是韶向阳。   韶向阳看初七的眼神那叫一个奸诈,看得初七浑身不舒服,便不再去理他。   初七和季书礼被安排在第二排,却没坐在一起,季书礼和刘国成坐在了一块儿,哥俩好像都很兴奋。   班里的人几乎都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初七,除了小胖和季书礼,初七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初七其实很不喜欢特殊化的,奈何大名在外,班里的同学家长都吩咐了,人家初七是神童,厉害着呢,要多和这样的人交朋友,所以关于初七旁边的位置韶向阳的办公室都被人踏破了门槛,最后安排了一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女生,初七记得好像是叫王秋凤,可是她一看到初七脸就红了,一句话也不敢说,害得初七那天回去直问季书礼,她长得很可怕吗?   季书礼翻翻白眼,你长得很可笑。   初七又揍了他一顿。   刚开学的一段时间是新鲜期,大家都非常乖的上课,跟着老师读书,班里也选了班长副班长小组长等班委,初七私底下找过韶向阳,拼命的抵掉班长的职务,韶向阳也不为难,意外的是季书礼竟然是小组长。   不知道是不是班委在小孩子的心目中都有这神圣的地位,季书礼本来对作业什么的兴趣乏乏,可是自从当了小组长,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写作业,都不用初七在一旁督促。   虽然把厂里的大半事情都交给了关琳,初七只需要负责服装设计,按道理说应该是不忙的,可是因为最近都忙着扩充的事情,初七基本上没有精力去应付那些课程,且不说她实在是日忙夜忙,一天到晚没个休息,而且小孩子本事就容易累,她没那个心思上课也是正常的。   再说了,她堂堂一个文学博士竟然还要在这里和一堆的小孩子学拼音算数,实在是浪费时间,所以怪不得初七一上课就抓紧时间睡觉。   韶向阳知道初七的水平也就不好说什么,可是数学老师就不一样了,教初七他们数学的是一个老女人,长得和初七印象中的教导主任一个模样,全身上下就写着严谨两个字,是这座小学的副校长,带着个眼镜,平时除了他们的数学课,她还兼职音乐课,但是音乐课也就说说而已,没真的上过,一般都是用来上数学课了,顶多花个十分钟教大家唱首数鸭子。   她最看不得学生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所以虽然初七有神童之名在外,她也见过她的确是不同,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到她上课画图纸睡觉,越觉得初七太没把人放在眼里了。   那天初七因为一晚上都在考虑请个会计来工厂的事没怎么睡好,所以第二天又习惯性的在课上睡了起来,大家也都见怪不怪,数学老师一进门又看到“目中无人”的初七,加上今天早上来学校的时候脚踏车掉链子了,让她的心情很差,她砰的一下把书用力的砸在的讲台桌上,吓坏了一般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全都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她。   初七一睡着就很难被吵醒,一被吵醒就六亲不认,这会儿她动了动头,很快的就又入了眠,压根就没起来过,数学老师更生气了,走到她的桌子前,把桌子拍得砰砰直响,同桌王秋凤吓得一直摇初七,企图叫醒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数学老师火大了,一手拍在桌子上,怒喊道:“季初七!”   才出声,一本书横空出世,砸在了数学老师的脸上,所有的人都顿住了,就如时间定格一般。    31、离家出走 ...   “徐……徐老师……”季书礼切切的出声,“你还好吧,我姐她……”她一睡着了被强迫叫醒那就是魔鬼啊,季书礼一直秉着“宁误一大事,不吵初七眠”的真理才活到了现在,初七就是个低血糖魔鬼,特别是大早上的,一睡着了就翻脸不认人啊,记得有次季温文去不知所以去喊初七起来,季书礼怎么拦也拦不住,结果当天季温文的脑袋就给砸出了个包,更好笑的是等到初七醒来的时候,还很无辜的问:爸,你是撞门上了吗?   砸在徐老师脸上的那本书掉到了地上,啪嗒的一声,“数学”两个字就像是在嘲笑她似的触目惊心,而肇事者竟然还趴在那里继续睡得昏天暗地。   季书礼可以看到徐老师的身体都在发抖,当他以为她要抓起初七扔出去的时候,她转身就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哗然了,所有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初七,小胖碰了碰季书礼,“你姐真厉害,你看到徐老师的脸没有,啧啧,跟踩到屎一样。”   季书礼干笑了两声,心想着初七这次死定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徐老师又回来了,跟着她过来的真是校长。   “这个孩子太目中无人了,我想我教不了她!”徐老师尖声叫着,显然受的刺激不小。   校长一看睡在桌子上的初七,皱皱眉头,过来喊了一句,初七不动。   “小礼啊,你姐是病了吗?”校长关心的问道。   季书礼很诚实,摇摇头道:“我姐睡着了,要叫醒她不容易。”   “孩子可能累了,让她休息一下吧,下课后我再找她谈谈。”校长慈爱的笑笑。   徐老师却也不是这么容易就放过初七的人,眉一挑,“今儿这季初七不醒过来,我想我课是上不下去了,一天两天的都来学校睡觉,人家不是神童天才吗?怎么不直接回家自己学习就好了,我看季老师教他们就可以了,季老师一向不是老爱往家里跑的吗?这都还没下班呢就赶着回去,当所有人都不知道,还评什么先进教师啊……”徐老师一般是不会把这些话搬到台面上来说的,可是这次很的是被初七气昏了头脑,加上上次评先进教师的事情,按道理她是副校长应该有她的名额,可是却被季温文顶了上去,而近几个月也因为初七开厂的事家里比较忙,季温文不得不在没课的时候回去看一眼,却被有心人放在了眼里。   校长为难的皱起眉头,而在睡眠中的初七因为实在是太吵了,又翻了几下头,模模糊糊听到了徐老师说的话,眼睛半眯,醒了过来。   “姐啊……”季书礼小心翼翼的喊道。   初七不明所以的看看四周的情况,发现大家都以自己为中心的看着,挠挠头,“怎么了吗?我刚才听到有人说我爸怎么了吗?”   徐老师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醒过来,果然是季老师的女儿,这偷懒插科打诨的样儿学了十成十,你要是有那个本事,以后就都不要来上我的数学课啊,原谅我没你厉害教不了你,你要睡觉回家去睡!”   初七最听不得的就是有人说她的家人不是,再一次声明,初七是出奇的护短,要是初七真的只是六岁大的小丫头片子,听到这话多半是要委屈得直掉眼泪了,可奈何她也是在大学里混过来的,她站了起来,跟着冷笑了一声,“哦,老师也知道你没那本事教我啊,我还以为我要继续在这里混一年呢,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来这里上课了啊,说实话,老师你在黑板上一天一只鸭子的数实在是乏味,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些我们家小礼三岁的时候就都会了,在这里实在是浪费时间了,既然我们双方都有这样的意识,那么以后大家就不要在继续耽误双方的时间精力了,你说是不。”   徐老师原本的想法是让初七害怕以为没书读了,却没想到初七竟然说出这种话,嬉笑怒骂中还责斥她没有什么本事,气得全身发抖,指着初七,“你说你有本事,都比老师厉害了,我倒是想知道季老师是教了你们什么让你这么自信,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你们季家真是教得好啊。”   又拉扯上了季家,初七眉目间也隐隐散发出不悦,却幽幽的说道:“其实也没学什么,比不比老师厉害还真不敢说,平时就是算算微积分啊空间解析几何什么的,有时候还会做一些数学模型,离散数学的题目,不过复变函数与积分变换和实变函数与泛函分析比较差,有时候会算错了,哦,对了对了,概率论和数理理论我学得最好,最近我想学些会计上的东西,貌似这些都可能用上,不懂的说不定还可以问问老师呢,大家都是知道,我爸教的是语文,这些他可不在行呢,我想老师可能会比我爸好些。”   初七说完,心里冷笑了两下,这数学系的硕士就在自己隔壁,每天没事就在自己身边抱怨那什么什么不好学,那什么什么够变态,就算不会初七也能随便说出几个课程,而现在像这种小村庄的小学老师,基本上读到初中毕业的就很了不起了,初七敢保证,这老徐定然就不知道初七说的是什么。   果然老徐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盯着初七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初七扬扬下巴,“哎呀,难道徐老师是想现在就替我解答吗?说来昨晚我刚好做了一道题,演算了五张草稿纸都没算出来,不知道是哪一步错了,老师可以帮我看看吗,要不我写在黑板上吧,我最不喜欢微积分的运算了,一个不小心就前功尽弃。”   说着,初七煞有其事的要上去写题目,这个时候季温文刚好赶来,制止了初七,拉着她一个劲儿的超老徐道歉。   老徐抿着唇,看了初七一眼,又出了教室,没再回来。   初七和季书礼被季温文赶了回家。   “姐你怎么骗老师啊,说什么你昨天写什么题,我明明看到你昨天晚上就画图纸儿了,今天还没交作业,你们组的小组长都跟老师说了。”   初七撇撇嘴,刚想说话,就听到季温文哼的一声警示。   季温文极少发脾气,可是一发脾气还真有那么点气势,初七就算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太岁头上动土,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回去。   “厉害了?学会赚钱就目中无人了?季初七,你现在羽毛硬了就想飞了是吗?”   初七一缩脖子,看着坐在椅上沉着一张脸的季温文,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吐吐舌头,委屈道:“老爸,你不知道老徐都怎么说话的,她骂我就算了,还说你,你说这人是不是嫉妒心太强了,自己比不过人家还硬要抹黑别人,我这不就是气气她吗?那也是替你出气,至于气成这样吗?”   “还敢狡辩!”季温文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去学校,节节都睡觉,作业也不交!”   “说得还挺押韵的……”   季温文觉得自己的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季初七!你是欠打吗?!你有钱了了不起,可以不用上课不用学校,你当你的神通就天下第一了?没听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小小年纪就顶撞长辈师长,长大了还得了!都怪你爸我没尽责,教不会你们做人的道理,才让你们变得这么目中无人!”   “有那么夸张吗?是老徐说话太过分了,我又没打她没骂她,不过是向她请教数学上的难题,师者,难道不该传道授业解惑吗?我哪里目无尊长了我!”   “你还敢顶嘴!”季温文那个气啊,抓起一旁的扫帚就要打,初七也跟条硬汉子一样,挺着腰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看得季温文更加怒火中烧,也顾不上她还小,就要打了下去。   季书礼突然扑了过去,整个人吊在了季温文的手上,大喊道:“姐!你快跑,我掩护!”   初七楞了两下,突然转身就跑,又转过身对着季书礼比了个道谢的手势,喊道:“大恩不言谢,老弟你保重!我们青山绿水,后会有期!”说着脚底抹油就溜了。   “季书礼!”季温文的怒喊从屋里传了出来。   初七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跑到了村头,然后就看到坐在车里的韶墨涵正朝她招手,初七跑过去,气喘吁吁。   “你跑那么快干嘛?”   初七回头看了看,还好没看到季温文拎着扫帚追出来的样子,突然有些好笑,不知道季书礼现在怎么样了?这次英雄救美记一大功,下次补上。   “你这是要去哪里?大少爷。”初七喘着气把因为汗水粘在额上的头发撩开,每个正经的问道。   韶墨涵皱皱眉头,“城里。”   “城里?”初七眼珠子一转,“那巧了,我正好想要找个店面,顺路顺路。”说着就自己爬上了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拉着衣服散热。   坐在前面的管家爷爷见怪不怪的笑笑,示意司机开车。   韶墨涵嫌弃的看看初七,摆摆手:“离我远点,一身的汗臭味。”   “切~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不知道汗水使男人更加性感有魅力吗?算了,小屁孩儿,懒得跟你计较。”   韶墨涵郁结,“你是男人吗?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我喜欢,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初七裂开嘴,还故意往他身上靠了靠,吓得韶墨涵大喊:“快走开!脏死了。”   韶墨涵有洁癖初七自然是知道的,韶墨涵与其他的人一向是爱理不理的,基本上和村里的那些小孩都没有什么交流,除了初七之外,虽然很多说话都是韶墨涵嫌弃她,初七不在意的回他几句让他气急败坏。   初七觉得自己有问题,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看韶墨涵生气跺脚的样子,总觉得那个时候他才像个小孩子。   初七耸耸肩,便坐好,接过管家爷爷递过来的毛巾,旁若无人的开始擦汗,韶墨涵一脸受不了的看看她,最后还是看向了车外。    32、cindy餐厅 ...   等到身上的热气稍稍散去了,初七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你去城里干嘛?”   韶墨涵翻翻白眼,对初七这么久才发现表示无语,“你自己不也一样。”   初七干笑了两声,“刚才被赶出来了,我现在是离家出走。”   韶墨涵也干笑了两声,“一样。”   初七转过头认真的看着韶墨涵,猜测他话的真假,却见他一脸面无表情,不明所以的看看管家爷爷。   管家爷爷百年如一日的笑笑,初七便放弃了从他那边撬消息的可能性,这个老头儿只要主人不说什么,他就一定不会多嘴说话。   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韶墨涵他们在一家装潢气派的餐厅停了下来,初七也沾光跟了过去,那是一家西餐厅,那时候在中国可少见得很,却很和那些有钱没处花的富人们的胃口,觉得这样更能显得他们的与众不同。   韶墨涵轻车熟路的走进去,初七在后面鄙视的看着他,然后喃喃道:“万恶的资本主义。”   上一世初七过得并不快活,大部分的人生都在打工中过了,直到了后来收入渐高才比较有时间休息,但是对于生活上的吃穿她还是比较节省的,觉得好坏是一顿,没必要太浪费,去西餐厅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而且大部分都是跟着赵文昀去的,因为赵文昀在这方面的追求可比初七高得很,初七不好扫他的兴,只要是他说的,她一般都是无条件的服从。   又想起不愉快的经历了,初七恨得咬咬牙,就听到韶墨涵那个小屁孩儿怒喊了一声:“季初七你到底要在门口站多久!别丢人了!”   初七那略带恨意的目光转移到了这个不过九岁的小孩身上。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货色啊,男孩也一样!   这个时候的西餐厅没有以后那么的富丽堂皇,地方并不是很大,不如以后的亮堂,灯光是昏黄的橙色,看人都不真切了,富有欧风的家具,看起来非常具有异族风情,此刻店里正放着一首耳熟能详的英语歌,初七就算再没关注影音流行音乐,也知道这首清新忧郁的旋律,略带沙哑的女声仿佛在耳边浅吟低唱,特别是唱到”Looking back on how it was in years gone by/And the good times that I had/Makes today seem rather sad,So much has changed…”初七就忍不住要跟着哼起来。   “别哼了,好好的歌被你唱成什么样了,难听死了。”韶墨涵哼了一声。   初七龇牙咧嘴的朝他哼了哼,“你懂什么,只有感同身受的人才能明白吟唱者的心,像你这种小毛头哪里懂,瞧歌词说得多好啊,It's yesterday once more, Shoobie do lang lang.像你这种大少爷是不懂的,我懒得跟你计较。”   韶墨涵挑挑眉,“想不到还会几句洋文哈,厉害了是吧。”   初七挺挺胸,”Of course, Nothing can beat me!”初七得意洋洋的说道。   韶墨涵看着初七小人得志的脸,不屑的坐到位置上。   很快的服务员的出来了,拿着两本菜单,韶墨涵顺手接过,翻了两下把其中一本扔给初七。   初七打开那厚重精美的菜单,入眼的却是漂亮的花藤一般的文字,立刻明白了韶墨涵是作何意思,初七学过英文,是被英语考级荼毒过来的学生,当然能一眼看出的这不是英文,虽然它是26个字母组成的,她勉强和管家爷爷学过一段时间的法语,多少看出这是法文菜单,可学过归学过,要用在看明白这些菜谱,除非初七真的是神童。   但是又不能让韶墨涵看轻了,初七佯装一脸认真的看着菜单,好像在犹豫着,在两页间来回的翻看,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vous avez des glaces ? qu’est-ce que vous avez comme parfums ?”   服务员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姐姐,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正装,在听到初七的问话时一愣,然后一脸疑惑,在嘴里喃喃了好久才吞吞吐吐道:” des glaces chocolat/vanilla,/fraise,/framboise,/pistache, Poire,/ café/ praline…”   初七一听,整个眼睛都瞪大了,为了不露馅,初七顺势眨巴了两下,然后点点头道:“嗯嗯……can you speak English? Or Chinese?”   也许是初七的表情太认真太像那么一回事了,韶墨涵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初七看了她一眼,不甚在意的又看看服务生姐姐,一脸无辜。   服务生姐姐也笑了出来:“小妹妹你说中文吧,我听得懂。”你说法语我还听不懂呢。   服务员姐姐是附近S大外语系的大学生,主修的就是法语,但是还没办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法语流畅对话,还好这次来兼职的时候有经过培训,对一般的问话还是有一定的基础,只是太久没用到了突然有些生疏,刚才被初七那么一问,她都吓了一跳,以为真遇到了一个法国长大的华裔呢。   初七咧咧嘴笑得格外的甜:“姐姐你好漂亮哦。”   服务员姐姐笑笑,“谢谢,小妹妹你也跟可爱。”   “哪里哪里,姐姐刚才好厉害哦,一说话就都是法语诶,我好崇拜你哦。”   服务员姐姐……要不是你一开口就是法文她会磕磕碰碰的用法文回答吗?   “你到底点不点餐?”韶墨涵受不了初七一直不在点上的对话,出口打断。   初七一个白眼,“你饿了你不会先点吗,干嘛管我。”   韶墨涵眼睛一瞪,指着菜单:“je vais prendre un menu à 12 euros avec une soupe à l’oignon en entrée et une entrecôte au roquefort..”   服务员姐姐又楞了,不过这次反应比较快,韶墨涵的话算是中规中矩,她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语速尽量流畅:” Votre entrecôte, vous la voulez comment ?”   “A point, s’il vous plaît.”   “Et comme boisson ?”   “et une carafe d’eau.”   服务员觉得自己的舌头打架,心里一直回忆着上岗前的课程教学,扯着已经在抽搐嘴角继续问道:” Vous prenez un dessert ? Une tarte ? Une glace ?”   韶墨涵摆摆手,服务员姐姐松了口气。   初七高深莫测着一张脸,看着韶墨涵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好像她就是个笑话,初七一咬牙,对着服务员姐姐说道:” Je tiens à…the same.”   服务员姐姐……    33、再见沈然 ...   管家爷爷:“初七的法语有进步。”   初七一副理所应当:“那是当然。”好像刚才一半法语一半英文的人不是她。   服务员姐姐在餐厅也有一年了,虽然是西餐厅,但是鲜少遇到真正的外国人,就算真的有外国人来一般也是由经理接待的,所以她根本不用真正用到外语,这次差点就丢脸了,她擦擦冷汗,心想着这次回去要好好的补下自己的专业课程,不然以后真的会丢大了。   优雅的环境也会使人心情愉悦起来,初七一扫之前的烦躁,跟着餐厅里的音乐哼着歌,听得韶墨涵直蹙眉。   “你说你被赶出来的,怎么回事?”初七问道,心里同时腹诽着,会法语了不起啊!你真厉害就给我从头到尾啊,怎么就讲这么一段!我要是有个会法语的管家我铁定比你厉害!你个爱炫的小破孩!   韶墨涵又是臭屁的哼了一声,“就那样。”   听到这个回答初七懒得问,侧过头就看到一个六七岁大的小男孩跑着跑着就撞在了椅子上,眼睛一红,然后就哭了起来。   初七看着觉得好玩,笑得咧开了最,说道:“这小孩好笨哦,自己跑得撞了椅子,不觉得害臊就算了还哭得那么大声。”   初七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那个哭得欢快的小男孩听到了,他一边流泪一边看向初七。   初七朝他做了个羞羞脸的手势,那人一看,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了。   初七被那极大的音贝给吓到了,喃喃道:“这孩子中气真足,将来一定是当个音乐家的料,都可以去唱男高音了。”   韶墨涵翻翻白眼,一副你很幼稚的模样看着初七。   这个时候再餐厅里吃饭的人不少,也都被吸引了过去,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疾步走了出来,对着小男孩呵斥道:“不是让你待在办公室的吗?怎么跑出来了!”   小男孩抽泣着,吓得躲进了一个服务生姐姐的怀里,哭得更凶了。   初七笑得肩膀直抖,“这孩子哭的时候最不能骂了,一骂哭得更凶,小礼那小子每次一哭我就沉默,他就不敢哭,这个爸爸估计没有教小孩的经验。”   小男孩的哭声严重影响了餐厅的柔和氛围,年轻爸爸眉头都能皱成一座小山了,无奈的苦笑道:“然然不哭了,是爸爸不对,不哭了哦。”   这下初七笑得更大声了,“他这样不对不对,要是每次孩子哭了,都这么妥协,小孩子的意识里就会有只要我哭爸爸就都听我的想法,以后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他都会采取哭闹来告诉大人,他想要干嘛了。”   小男孩眨巴了两下眼睛,挂着泪痕看看爸爸,嘟起嘴,指着被撞到的头:“爹地,疼疼。”   初七莫名其妙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时候初七惊讶的看到了韶墨涵走到了那对父子旁边,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年轻爸爸看向了初七这里,表情略带惊讶。   初七下意识的笑笑,他有些尴尬的对着她点点头。   初七突然想,这小屁孩不是把自己刚才的话都跟那人说了吧。   没一会儿,两人朝初七走了过来。   “你好,我是沈月,很高兴见到你。”   “哦,你好,我是季初七,禾子季,七月初七的初七,很高兴见到你。”   韶墨涵坐到位置上,“这次杭州的布头就是拜托沈叔叔带过来的。”   初七一惊,呀的一声跳了起来,朝沈月鞠躬道:“大恩不言谢,多想沈叔叔的帮助,要不是您,我恐怕就亏大了。”   沈月疑惑,“你为什么亏大了?原来那批布料是你的啊,墨涵让我帮忙的时候我还奇怪呢,让我第二天一定要送到,害得我都没去老刘家坐坐,急忙让人把机票搞到手。”   初七一脸愧疚,“沈叔叔别生气,那时候不是急吗,我们厂里的一批货出了问题,当时就急忙向杭州那里的厂商订了货,可是根本就来不及送过来,想说货量不大,就让您顺便……真是抱歉。”   “你们厂?”沈月笑了起来,“初七你才多大啊,怎么说得跟……等等,你说你叫季初七?”   初七点点头。   沈月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初七,“你就是那个季初七,永和服装加工厂的季初七!”   初七被沈月吃惊的表情也吓了一跳,心里纳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出名了?永和服装加工厂现在还处于一个前期阶段,还帮不上台面,怎么随便个人就跟听过她的大名一般。   沈月连连感慨:“虽然知道你年纪不大,但是没想到却是这么小啊,我都听陈寅那小子说了,你还真了不起,一个人小小年纪就敢做生意了。”   陈寅初七自然是认得,就是那个陈老板,为了那批货,初七可是煞费苦心,听沈月那么说,他和陈老板应该是很熟的啊,为什么他会不知道他带过来的布料就是给陈老板做的货呢?   虽然疑惑,初七还是没有问了,她谦虚的摆摆手,“沈叔叔言过了,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运气好?你何止是运气好,简直是好到天怒人怨啊!我记得墨涵还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会捣乱,当时还把他爸书房里一只景德镇的……”   “沈叔叔!”韶墨涵说了一声,沈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继续说道:“初七啊,这是我儿子沈然,来,然然,叫姐姐。”   听到沈然这个名字的时候初七楞了一下,觉得不大可能,可是仔细一看沈然,又觉得不可思议,再回忆起沈月这个名字,她又看看这家西餐厅,非常狗血的想喊一句:   猿粪啊~   还记得初七第一次出场时候要去打工的那家酒店吗?那家酒店叫什么?新地酒店,也就是这家cindy西餐厅未来的分店,而新地酒店的老板很巧的也叫沈月,沈月的儿子,也就是初七的校友,当年她凭借着自己三流的水平在那家高档酒店里面驻足也就是托了他的福,而他,很巧的也叫做沈然。   初七的表情很难以用语言形容,在沈然乖乖的喊了句姐姐的时候,初七嘴角抽了两下。   “我想我看起来应该没那么老吧,我今年六岁,而沈然已经七岁了,按道理,他是不是该喊我妹妹?”   “咦?初七你才六岁啊,我看你挺成熟的啊。”   不管年纪多大,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年龄,女人都不怎么高兴的,她看向沈然,“沈然啊,你还是叫我妹妹吧,我比你小的。”   沈然乖巧的点点头,一点也不像长大后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所有女人就该拜倒在他牛仔裤下的模样,还记得初七第一次碰到他,他正很偶像剧的在音乐教室里弹钢琴,初七那时候是掌管选修课钢琴教室的钥匙的,走过去就听到他沉迷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奈何初七很没有浪漫细胞,走过去直接敲了他一下,“同学,已经要关门了,要练习明天请早。”   被人打断的沈然很气愤,一抬头就看到带着眼镜一脸不耐烦的初七,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中文系的在读博士,并不是初七长得多么的出众,相反的,她的打扮甚至有些俗气,永远一副谁得罪她的样子,他知道她是因为这个女人太彪悍了,她家老板和他的老板(这里的老板指的是博导)是棋友,闲来没事就拉拉家常,沈然是个苦命的孩子,经常被迫到他老板那里打扫卫生,端茶递水什么的,便听了不少她的事迹,包括这个人上课就会忽悠,心情好的让讲讲书,什么古代肉书(黄书),现代人体艺术,说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心情不好了,布置一篇论文下去,自己一个人躲在一角看笑话,而且越看表情越冷。   认识的一些人都没个正经,隔壁宿舍的刘巧巧,数学都能学到硕士,也不知道还能学些什么,每天疯丫头一样风里来火里去,长得还算不错,就是脾气差了些,有人色胆包天摸了下屁股,第二天就进了医院,疯丫头的男朋友,历史系的在读硕士,一样没正常,看到一块石头都想研究出来历年代。还有那谁,校附属医院的宋白,人称送百病!从动物到人没有不治的,除非要死了,遇上小病千万别去找他,他看不得人头疼脑热发烧,认为这些小病对他来说是大材小用了,千方百计的要整死你,然后等你剩下半口气再搞活你,一般经过他的手没一个瘦得皮包骨,所以又送减肥专家称号。只是此人虽如此,却还是人气极高,当然,长得还算不错这个是必要的,还有那变态的气质,那个年代讲究的个性,这么变态的人可不少见,而更变态的人却多了些,跟受虐一样的想找他治病,虽然这人医术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因为个人的恶趣味,为只能继续留在校附属医院混日子。   总而言之,季初七身边的人简直就是群魔乱舞,她更是群魔之头,并不是她比之前的人多有本事,而是她实在是够没趣。   面无表情的生活着,别人说什么她都没有任何反应,看帅哥没反应,看到明星没反应,看到什么都没反应,问看到什么有反应?除非前面飘过一张RMB。   其实也怪不得初七,要是你也长期生活在不打工就活不下去的日子里,你也会这样的,那些飘渺虚无的东西对初七来用一点诱惑都没有,她时时刻刻都要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活做打算,她当时还处于一个窘迫的时候,为了挣学费她哪里有心思打扮得花枝招展。   只要给她钱,她什么都干,基本上全校的学生都知道初七的大名,每人手里都有她的QQ、MSN、邮箱、电话,有什么疑难杂症找初七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作业不想写?行,找初七,五百字之内20块,超过一千之内30块,超过一千两千内50块……具体请看空间公告;不想上课了?行,找初七,代课一节50块,两节连着上80,三节连着上100,一天的课250,一星期……具体情况请详询;要教论文了,不会写?找初七啊,初七撰写的论文卖得最好,品质最高,其中分等级,看字数,论课程,具体价格,请当面咨询,货到付款……   初七的生意做得之大啊,大到上至学校领导,下至清洁大妈无人不知,却没有一人出来说话,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据说有人想学初七做这行,却被迫停止,原因根本就拼不过人家,文字方面质量不够高,代课方面不够专业,女扮男装还是男扮女装都不会!   反正季初七就是一传奇!   可传奇又怎样,传奇就可以随便打扰人家弹琴吗?沈然看看她,用自己最擅长的男性魅力企图感染她,可惜了,季初七是谁,出来名的无趣之人,面无表情的把钢琴合上,“再不出去我直接锁了。”   说着,就往门口走,好像压根不管里面有没有人。   沈然一惊,在她钥匙插进钥匙孔的那一瞬间,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立刻蹦起来,大喊道:“快开门!”   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至于后来为什么沈然会帮她,主要是因为后来两人接触后,初七发现沈然太自大了,沈然发现初七太无耻了,两人表情祥和,暗地里都想方设法要扳倒对方,初七让沈然的老板把沈然搞到了西双版纳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让他去支教三个月,说是挫折教育顺便为祖国做贡献,回来的时候黑得跟非洲他兄弟一样,沈然掐着初七的脖子不放,嚷嚷着什么支教,那里连吉他都没有让他教个屁!他是音乐系的钢琴王子好不好!那个引以为傲的白皙皮肤是他的卖点,这下子好了,黑得跟煤炭一样。   却没想到黑的沈然比之前更受欢迎,据说是有了男子气概,变得MAN了。   被初七这么一折磨,沈然曾经想办法也要把初七搞走,最后没成功,因为初七和她家老板的老婆关系好,老板只听老板娘的,老板娘又听初七的,结果初七说什么,就是什么,反将他一军,最后,沈然便想这利用初七贪财的脾性,让她去了他家的一家酒店里弹钢琴,还特地指导了她几个月,搞得初七看沈然的表情都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直想搞懂他在打什么小九九,怎么会破天荒的想帮她。   直到她死了她也没明白,可沈然却很无奈,他的复仇还没展开呢,他本来是想找一天在酒店里好好嘲讽她钢琴弹得跟狗扒似的,让她颜面尽失,谁知道他还没报仇呢她竟然先给死了!   又和沈月他们聊了一会儿,初七拉拉沈然的脸蛋,越看越开心,好像看到了长大后的沈然,尽情的想欺负个够,吓得沈然都不敢靠近她了。   离开了餐厅,初七想起了正事,“我还有事,你们去忙你们的吧,对了,要走的时候千万别忘了我啊,这样好了,下午五点的时候我们还在这里碰面怎么样?”   “我们没事了。”韶墨涵翻着白眼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大老远的跑到城里干嘛?”初七也翻了白眼。   “刚才不是吃饭了吗?”   “拜托,大哥你千万不要跟我说你来这里就为了吃那顿饭!”   韶墨涵一脸理所应当的点点头。   初七拍拍额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坐车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就为了吃一顿饭的人,她无力道:“你知不知道油价多贵啊,就算现在不贵,以后也会贵到让你恨不得雇个人帮你拉车!”   韶墨涵无所谓,走了几步,回头,“你不是要找店面,赶紧吧。”   初七还是觉得韶墨涵败家加不可理喻,叹了口气。   要是她知道他曾经为了喝一杯咖啡坐飞机到美国第五大道去会怎么样呢?    34、鸡飞狗跳 ...   初七去看了一些现在比较繁华地段的店面,租金上还过得去,主要是她会下意识的和将来的租金做比较,一听那几百块的价格都忍不住要当场定下来,还好管家爷爷算是比较理智的,让她多看了几处,最后挑了家比较满意的,打算等过暑假的时候过来签租约,并开始她的专卖店营销。   晚饭吃饱喝足后几人才又回了永和村,才到村口就看到了一脸要吃人模样的季温文和气得满脸煞白的钟老。   初七觉得站在那里的是长辈,不好意思就这么当做没看到的直接开过去,只好和韶墨涵下了车,眨着眼看向季温文。   “季初七,你厉害了啊你。”季温文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初七扯扯嘴角,也没能笑出来,直觉上季温文已经气到不行了,她要是再说出什么话来,估计是要被揍惨的。   一旁的钟老看了眼韶墨涵,脸色同样没好到哪里去,却一言不发,然后哼的一声,转身就走开了。   “少爷。”管家爷爷靠在韶墨涵身边说道,意思是让他跟上去,韶墨涵犹豫了下,还是乖乖的跟在了钟老的身后,两人渐行渐远。   “我说爸……”初七切切的开口,“这里蚊子多,我们……我们回家说吧。”在这里多丢人啊,要打也要回家关起门来打,而且回家说不定还能向关琳求救呢,这些日子,初七和关琳的关系算是铁了。   “回家?你也知道回家?!”季温文一听初七这话,就更加火大了,她二话不说说跑就跑,什么信儿也不留,害得他找了整整一天,要不是听村里人说她跟着韶家的大少爷出去了,他还傻傻的满村子找人呢!动不动就搞离家出走,她是非要气死他吗?!   初七被季温文这么一吼,吓得往后一跳,“老爸你……你手下留情!要打也要轻点,我……我才七岁……你打死了也是要付刑事责任的!”   季温文脸更黑了。   最终初七又给季温文吓跑了,只是这次季温文在她身后追得急,吓得初七顾不上丢人,撒手大喊:“救命啊!杀人啦!季温文行凶啦!各位大叔大婶大伯大妈快点出来救命啊!”   就这么一路喊过去,几乎家家都惊讶的走出来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就看季温文顿时哭笑不得,怒喊道:“季初七你快给我闭嘴!”   “你是要杀人封口吗?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的恶行揭露!”初七大义凛然的说道,一边说一边跑,几乎所有看戏的人都笑了出来。   季温文风中凌乱了。   终于跑回家了,就看到季书礼一个人可怜兮兮的站在门口的一块石砖上,初七惊道:“小礼你在这里做什么?”   季书礼委屈的说道:“被罚站了,姐你记得我的游戏机啊。”   初七好笑道:“成!明天就给你买!小礼你这次立了大功啊。”   季书礼点点头,“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抓住爸的,你千万要记得我的游戏机。”   这时候关琳正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哭笑不得,“季初七你真是教出了个好弟弟啊!”   初七挠挠脑袋,“哪里哪里。”   这时候季温文也回来了,初七吓得躲到了关琳身后:“妈呀,你千万要救你女儿啊。”   季温文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那点怒火也没了,全身筋疲力尽,被初七这么一搅和,整个人都腰酸背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不敢不敢……不敢干嘛?”初七问道。   “季初七!”季温文刚和下来的火又起。   初七吐吐舌头,“爸啊,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何必气成这样,当心气坏了身子,到时候我心疼着呢,咱没必要为了一个外人就害了自己。”   “你还有理了你!”   “好了好了,孩子回来就好了,你还那么凶做什么,当心再跑出去,看到时候谁急!”关琳开口劝道。   季温文没好气的甩手进了屋。   初七做了个鬼脸,关琳一本正经道:“小七你也别太不给你爸面子了,他怎么说也是你爸,你这么气他做什么。”   “我哪有。”初七撇撇嘴,却也知道自己太过了些,“以后我会注意的啦,尽量不跟老徐起冲突,可是……可是她今早还说我爸来着。”   关琳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所以对初七也没太责斥,就让她去吃饭了。   季书礼站了一天脚酸的不行,吃晚饭,洗个澡就要去睡觉,连作业也不写了。   “季书礼你不是小组长吗?明天不交作业了啊。”   季书礼翻了个神,有气无力的说道:“那些我早就会了,每天听老师说abcd其实挺烦的,一天没写没事。”   初七摸摸下巴,觉得季书礼说得有道理,季书礼的课都是她教的,她自然是知道他的水平,就算让他现在直接跳级读也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初七想,或许真的可以跳级,没必要都会了还浪费时间在一年级学拼音啊。   想了想,初七就着父女没有隔夜仇的心态去找季温文说了这事,其实季温文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再继续呆在一年级,难保老徐是要为难两姐弟的,而且他也相信初七他们就算是直接上了二年级也肯定没问题。   第二天初七他们并没有去上学,他们当然乐得这样,初七去了工厂晃了几圈,前段时间厂里招了一个会计小姐,是个中专毕业的小丫头,算是整个厂里文化程度最高的一人了吧,那时候中专毕业的了不起,甚至比高中毕业的更吃香,所以小姑娘多少有些自命清高,看不起这些乡下人,一直认为自己在这里发展完全是浪费了自己的才能,要不是他们价格开得高,她才不屑窝在这鸟地方。   初七一开始也不是很满意这个小姑娘的,觉得她有些浮夸了,可是厂里的确缺了个会计,基本上有本事的人不怎么乐意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干活,就算初七出的工资不算低了,而且小姑娘是李婶的表亲,初七但是也是想卖李婶一个顺水人情,就答应了留她在厂里。   小姑娘叫李蓉月,五官还算周正清秀,声音娇柔尖细,在这么一大帮农村大婶的衬托下,美得跟天仙一个样,来的第一天就被传得神乎其技的,各个称赞。   李蓉月的优越感格外强,真觉得自己就像是众星捧月的公主一样,只是因为做事还算检点没出太大的问题,初七就勉强不去计较她的缺点了。   村里的小孩子比如张海燕一伙都喜欢她,原因是她觉得总算有个姐姐和她有了共同的话题了,李蓉月对穿着打扮颇有心得,经常性的跟她们说说城里的孩子怎么怎么做,搞得每个小孩子都神往着城里生活,大有城里的月亮比较圆的意识。   但是也有人不喜欢,比如季书礼、韶墨涵一类的,季书礼是因为她有时候说话又小又细的,讲话都不清楚,觉得没意思,而韶墨涵则是因为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当时听到李蓉月的传闻时,以为真是什么大美人,后来有幸看到了,觉得出入太大,当场就说了一句:“这么丑……”   于是乎,李蓉月最不喜欢的小孩就是韶墨涵了。   初七是厂长的消息大家都知道,李蓉月当然也知道,但是她一直都认为真正掌权的是那个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厂里的季温文,因为一般大人物都不怎么爱出现的,而初七不过是因为季温文疼爱自己的女儿,就任由她这样胡闹,所以也没太把初七看在眼里。   那天关琳忙着轻点新的一批货,出了省城,钟老也因为韶墨涵的事今天没有来,所以厂里就工人各自忙自己的,初七来的时候大家还算认真,因为流水线上他们都是计件的,做多了钱就多,没人监督大家还算自觉。   “李婶啊,有看到李蓉月吗?”初七到办公室里看了一眼没看到人,便问了正在忙着的李婶。   李婶抬起头,“蓉月?没在办公室里吗?”   “我刚才看到她和一个小伙子出去了,刚走不久。”一旁的刘大伯说道。   初七走开,心里想着,这上班时间怎么说离开就离开了?心里正纳闷呢,就看到钟老满腹心事的走了过来。   钟老进来主要是做为厂里的顾问,其实不会太忙,初七迎上去,就看到钟老满腹心事的模样,问道:“钟爷爷啊,是韶大少爷又出什么事了吗?”   钟老叹了口气,“初七啊~”   初七头一侧,看他欲言又止,点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钟老拉着初七进到办公室里,“初七啊~”   “钟爷爷啊~您能有话直说吗?这么叫我我又不是神哪里知道您要说什么。”   钟老又走了两步,最后拉起初七的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不是想要那本《观堂集林》吗?我看你也是个爱书之人,这书决定送你了。”   初七干笑了两声,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道理她还是懂的,将手从钟老的手中抽出,“您老还是有话直说吧,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这不是刚听你爸说了,你和小礼打算跳级到二年级吗?有件小事想请你帮个忙。”   消息传得那么快啊,初七心里纳闷着,嘴上却问道:“什么事您说,能帮我尽量帮,不能帮我创造条件也给您帮。”   “不是太麻烦,就是你能不能上我们家涵涵那班啊,当涵涵的同桌。”   初七不解,这的确不是什么大事,点点头,“当然没事。”   钟老一听,整个人如释重负,“是你自己答应的啊,我这就上学校跟老师说去,啊,对了,刚才我路上遇到了李蓉月,小姑娘临时有事请了假。”   “嗯,我还想人哪里去了呢。”初七刚想走出去,就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这韶大少爷昨天是咋回事,怎么就没去学校了啊。”   钟老好似回忆起什么头痛的事,满脸的无奈,“这孩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35、二年二班 ...   昨天上课,韶墨涵一如之前到学校,趴在座位上就开始补眠了,其实他没怎么想睡的,只是课程实在是无聊到不行了,他今年九岁了,在香港的时候早就该上四年级,可是农村的娃上学晚,这个年龄都集中在二年级,为了让他与更多的同龄人在一起,钟老让他跟着读二年级,可是韶墨涵却觉得与那群人格格不入。   整个村里没有一个聪明点的人,各个傻不拉叽的,什么都不懂,全身上下都冒着土渣气,老师上课无聊到不行,一个小小的知识点都能说上一节课,下课了更无聊,一群人围在一起,玩那些幼稚到不行的游戏,一个小玩具就拿到学校炫耀,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各个躲着他,然后又对着他指指点点,拜托!他的耳朵又不是摆设!   大胆的会跑过来试图和他说话表示自己的友好,并如老师说的,对城里的还是展示农村娃的朴实友好,可是不知道是韶大少气场太强烈还是那群小孩气势太弱,还没走近就整个人怕得不行,最后有人竟然哭了。   韶墨涵最讨厌有人有事没事在他耳边吵个不停,懒懒的坐起来,看了那个小女孩一眼,才哼了一声,谁知道那人哭得更大声了,最后把班主任都引了过来。   不知道是怎么传的,大家七嘴八舌,说道最后变成了韶墨涵恐吓想要和他玩的小女孩,女孩哭得忙,韶大少懒得解释,老师说,“韶同学,你这样做的不对的,同学之间要友好相处,你怎么可以拒绝同学的友爱呢?还把同学吓哭了,老师罚你抄写课后生词五遍。”   韶大少习惯性的哼了一声……   于是乎,可以想象那个曾经自以为在同学心目中威严又慈爱的老师顿时风中凌乱了。   说要请家长,韶大少一句“随便”便走开了,接下来的课全旷,气得老师全身发抖。   按照老师的意思,韶墨涵她是教不了了,目中无人又乖张任性,目无尊长丝毫不懂尊师重道,这样的孩子她可教不来,让钟老自己去跟校长说。   初七听到这里,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总觉得这话好像哪里听过,自己和老徐吵架的时候,老徐应该也想这副说辞吧。   钟老今天一早就去早了校长,碰巧遇到了季温文,得知了初七俩姐弟打算上二年级去,立刻打起了小九九,说起来初七是村里小孩里面最不怕韶墨涵的一个人了,而面对初七的时候,韶大少的性子也会有所收敛,或者说是被初七压制住,如果初七能待在韶墨涵旁边,那事情不就解决了。   初七把季书礼教得那么好,钟老甚至相信,这韶墨涵在她身边,潜移默化之下说不定也能有所改善。   季温文说自己做不了主,初七这丫头主意大着呢,随便替她做了决定,说不定又要来一场大战,便让钟老自己找她商量,本以为初七会认为坐在男生旁边不好意思(那时候的女孩子都矜持得坐在男孩子身边都要脸红好一阵子),却没想到她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下来。   而初七的想法却是韶大少这么不爱说话的人,估计就不会吵到她吧。   于是,初七到二年级一班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原本二年级一班的班主任郭老师是不答应的,因为除去一个韶大少这么个头疼的家伙,又安插进一个伶牙利嘴把副校长都说得哑口无言的丫头,外加从还没上学起就恶名昭彰的小魔头,那还不要了她的命,她才第二年当老师,可不想今后就怕了老师这个行业。   不过后来她又答应了,并且很痛快的答应了,为什么?因为初七是个神童!   做老师的最喜欢什么,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初七除去品还有学呢,而且是优+,季温文为了让这个新来的老师答应,昧着良心向她保证,初七什么四书五经没读过啊,让她去参加什么作文竞赛奥数比赛,铁定拿奖,季书礼虽然没他姐厉害,可在他姐的辅导下,一般的课程是难不倒他的,这下子班里一下就出了两个尖子生,期末考什么的还不直接领先了一班,而且今后要是他们得了什么奖,还不得在辅导老师那栏上面填上她郭云的名字,什么优秀教师,先进教师啊她还不手到擒来……   无数美好的前景都在郭老师的眼前铺张开,就这样,郭老师满心欢喜的就收下了这两个小学生。   只是……他们可以再无视她多一点吗?!   刚开始大家都对这姐弟非常感兴趣的,大家街里邻里的都经常碰面,却很少这么近距离面对面的交流,还是那个小姑娘,继续发挥她友好的广大情怀,企图和初七成为最后的朋友,可是……   “对不起啊,我很忙,我们能放学的时候再说吗?”初七头也不抬的继续手里的设计图,最近忙着设计关于modest luxury专卖店的主打衣服,忙得焦头烂额,没日没夜的都在赶设计,周六周末还要上城里寻找合适的布源,压根就没有时间来处理所谓的同学友爱,于是乎……   “小芳你别哭啊……”那姑娘又开始冒眼泪了。   初七无奈的抬起头,却见她委屈得嘴巴的瘪起,又看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韶墨涵,叹了口气,“你别哭啊,你想说什么啊,我听着呢。”   小芳被她这一问,眼泪开始不停的往外冒,看得初七冷汗潺潺,并深刻的体验到了韶墨涵当日的郁闷之情,这什么都没干啊,你到底是哭着什么劲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了不起呢,不就多识点字吗?用得着这么欺负人吗?”忘了说一件重要的事,初七所在的班级很巧的就是张海燕和季瑶甚至于赵文衫的这个班级,所以,初七和他们可谓是冤家路窄!   初七不想和她多说话,刚来这个班级,她不想多惹事,便一声不吭的低头继续画自己的图纸,心里默念着:我是大人,没必要和小孩子怄气!我是大人,没必要和小孩子怄气!   被无视掉的张海燕怒气更大了,一个季瑶和她格格不入就算了,现在还出现了个季初七,把她所有的光环都抢走了。   “你太嚣张了吧,你以为你就跟公主一样吗?都不屑和我们说话了是吧,我看你们季家的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初七头一抬,就看到坐在位置上的季瑶一脸黑青。   “怎么就没好东西了?”初七懒懒的问。   “整个年段谁不知道季瑶不要脸和隔壁班的张明宇搞对象啊,羞羞羞!季书礼才几岁就偷东西,不要脸!你就跟母老虎一样,动不动就无礼打人,太野蛮了!”   张海燕的声音挺尖细的,听得初七的眉头都皱起了,立刻开始品味她的话,没有意料中生气,更多的却是好笑。   季瑶和张明宇搞对象?这个说什么初七也不相信,他们才多大,毛都没长齐呢就能搞对象,她都怀疑他们压根不懂什么叫做搞对象吧!季书礼是小偷,这陈年旧事她也提出来,不知道多早前初七就让韶墨涵澄清过了,这事和季书礼没有关系!她像母老虎?好吧,初七不得不承认自从重生之后她是性格也变得暴躁了,要知道以前她是真的卑微到别人说句大声的她都会吓得不敢说话,可是不能白死了一回是不是!   不作多言,初七决定无视掉张海燕的话,手撞了撞韶墨涵的手,没好气的说道:“说了不要压到我的图纸!”   韶墨涵从手肘下把那张被压皱的设计图抽出,随口说了句:“你能画得再丑些吗?”   初七怒!虽然她现在画得还是有些抽象,但是已经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了好不好!你厉害你怎么不画啊!   将设计图拿回来,初七侧过头,正好看到难得一见的赵文衫走进教室。   赵文衫一眼就看到季初七了,这些天都听到消息,只是没有来上课,今天特地过来,却发现她双目炯炯,不由得一颤,“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初七撇撇嘴,“只是觉得老大你厉害,来上学都几天了,您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有幸窥见真面目,我深感荣幸。”   这么文绉绉的一说,赵文衫反倒不好意思了,抓抓头,转身就想离开,身后又传来初七的喊声:“喂!顺便帮我带瓶水!不要汽水,要纯净水啊!”   赵文衫嘟嚷了一声,心里虽然憋屈,却还是乖乖的跑去买水,同时纳闷着,是被她打傻了?为什么看到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后退?   被无视掉的张海燕脸一阵黑一阵红的,就连一旁一直配乐的小芳姑娘也停止了抽泣,愣愣的看着初七。   为什么班上最怪癖的两人都听她的?!   刚上完厕所的季书礼跑进教室,立刻发现气氛不对劲,摸不着头脑的朝初七问道:“姐,这是出什么事了?”   初七摇摇头,一脸疑惑道:“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谁清楚!众人默哀!   张海燕咬着唇,最后吐出了一句:“你给我记住!我会让你后悔的!”   初七也跟着季书礼抓抓头,她是想让她记住什么?   韶墨涵哼了一声,趴在桌上继续假寐,初七耸耸肩,也开始自己的设计。    36、modest luxury ...   整个永和小学的老师都默认了初七上课做自己的事,从未有人愿意身先士卒自讨没趣,除去副校徐老师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外,刚开始还不了解的郭老师不就是撞了枪口吗?   据说那日正是语文课,郭老师正教育孩子们要珍惜时间,一寸光阴一寸金,莫要等白了少年头,到时候回首,一切都已是昨日黄花了,这时候一直埋首的初七噌的一下抬起头,看来眼郭云,想了想还是低下了头。   郭云原本是不在意的,继续自己的教学,说了几个名人的例子,教了几句关于珍惜时间的名人名言和诗词,这时便有人发问,老师,这时间和黄花什么关系?   郭云刚想说什么,初七突然一声咳嗽,声音极大,所有人都看向她,她干笑了两声,摆摆手,“不好意思,昨儿可能吹了些风。”   “同学们记得好好的爱护自己的身体,最近季节交替,很容易感冒,流汗了别立刻就脱衣服。关于小芳同学问的为什么珍惜时间和黄花有什么关系老师这里解释一下,大家都看过黄花吧,黄花的花期短,昨日还开得好,可今日一看却已是凋零,是不是觉得遗憾?可是遗憾又有什么用呢?这告诉我们……”   初七觉得自己快咳出内伤来了,郭云皱起眉头,“初七你没事吧。”   初七摇摇头,她很想问,老师你刚才的话接下去不会是想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吧!   一旁的韶墨涵被她吵得很不耐烦,把水扔给她,初七咬咬牙,不说话。   郭云便开始自己的黄花论。   说实话,初七自己当过代课老师,自然是明白上课被打断是多么的让人讨厌,而当着学生的面质疑老师是多么不礼貌的行为,可是听到郭云继续解释,她身为一个学者听到这些误导又难受得要命,差点没憋出内伤,终于,在郭云说到,这“昨日”黄花的出处时,初七爆发了。   “老师,为什么我听过‘明日’黄花呢?和昨日黄花有什么不一样吗?”初七一开始还很天真的眨眨眼,企图让郭云回忆起自己的错误。   谁知道郭云却以为初七终于开窍了,认真听讲,一心想让这人们口中的神童佩服自己,便一脸高深的说道:“那是别人说错了,这明日黄花今日不还开得好吗?是昨日黄花才是。”   初七的嘴角抽搐啊抽搐,看着郭云一脸笃定的样子,她都以为自己记错了呢,咬咬牙,初七继续小心的说道:“老师,我昨天背了一首诗呢,上面就有说了,‘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老师你听过吗?”   郭云顿了一下,“这是……”   “好像苏大学士在《南乡子?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中又用了一次:‘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宋代胡继宗《书言故事?花木类》就称:‘过时之物,曰:明日黄花。’不知道是不是我记错了。”初七假装困惑的挠挠头,“老师你觉得呢?”   郭云顿然醒悟,立刻明白了初七是在告诉自己,说错啦,不是什么“昨日黄花”啊!郭云略带窘迫,让初七坐下,然后说道,“这明日黄花呢就是出自北宋苏轼的诗词当中,我们班初七同学背得挺多的,刚才老师一时说快了,反倒给说错了,这黄花今天开得很好,但是明天和后天会不会没有变化?花期再长,花儿终究是要凋败的;而过了今日才是明日,花当然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得不鲜艳了。作者看到菊花那样,感觉自己就像那些菊花一样已经过时了,这实际上是表达了一种迟暮不遇的心态。”   初七很庆幸郭云能反映过来,要是她再反映不过来她可不担保自己真的忍得住她继续“昨日黄花”了。   也因为这件事,基本上老师们心中都把初七规划为不可招惹对象,要上哪天她兴致好了随便抛出个题目来难他们,那可就丢大脸了!于此同时,大家又都开始腹诽,这季老师是咋教的,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怪胎!   说起来韶大少爷还是很给面子的,自从初七做了他同桌后,不吵不闹,上课睡他的,下课思考他的,同学们也自动避开了这两个怪胎,相反的,季书礼却非常的吃得开。   小家伙今年六岁了,比上班里的同学都要小上两岁,虽然皮得很,可是很快的就和那帮男生打成一片,因为出的鬼主意一向够鬼,非常受吹捧,相反的,那些女孩子却是气得咬牙,因为他出的坏主意十有八九都是玩她们的。   初七一向对那些男孩子追着女孩子跑,女孩子尖叫着跑到厕所里的游戏感到无聊,还好没有人愿意拿她取乐,当然,这不排除季书礼说过,玩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去碰初七,倒不是说他多爱护他姐,而是要是初七火了,头一个就是他遭殃。   他可还记得有次上课他故意把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女生凳子踢开,那个女生没防备,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全班同学哈哈大笑,女生眼一红,眼泪立刻啪啦啪啦的往下掉,老师气得发抖,季书礼却耸耸肩,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奈何那日初七正因为厂里的事情发愁,又在赶设计图,被季书礼这么一闹,就越发的火大,一声“季书礼”竟然让他颤抖了两下,立刻知道没好事了。   一直睡觉的韶墨涵被吵醒了,心情很差,懒懒的看了眼季书礼,季书礼立刻有种九雷轰顶的错觉,耳边还回荡着女孩子的哭声,其实,他才是最想哭的!   果不其然,那晚回去,他被揍惨了!这次揍他的不是他姐,自从上学以来,初七就没打过他了,可是取而代之的是韶墨涵那个恶魔!   那个混蛋打起人来能把人打残废了!要不是初七一句“记得留口气罚抄”,他非得让韶大少整死!   于是那日之后,季书礼便有所收敛,就算玩笑也不敢过界,他觉得自己活得好憋屈啊!虽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是咱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反抗,而且这生活费什么的都掌握在初七的手里,他敢反吗他!   期末的时候,季温文给初七两姐弟下了个死命!说什么也得考个前三名回来!他可还记得当时自己信誓旦旦的和郭云说初七两姐弟的厉害,要是靠砸了那还不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于是便开始关心起两人的学习状况。   初七当然是没问题的,可是被季温文天天盯着,实在是不自在,最后只得保证一定第一,摆脱他别再要求她写那些作业了!开小灶也不是这么开的,学的尽是那些几十年前早学过的基础知识。   元旦那天正好是周日,这是迈入90年的第一天,那天初七一早起来感慨了好一阵子,就被季书礼出乎常人的活跃给搞得没了兴致,因为今天初七答应带他上城里看modest luxury的开业。   打点了那么久,终于把店给开了,初七为此还特地设计了一系列名为“初雪”的冬装服饰,限量发行,打算一举打响modest luxury的名号。   季温文难得闲在家里,初七砸了大笔的钱在开店上他曾经反对过,但是钱是自家女儿赚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和关琳商量的下,便决定去看看。   大概九点左右韶墨涵就过来了,忘了说,这modest luxury能顺利开起来很大的一部分竟然是托着小子的福,走了不少的人情关竟然都是他引的线,据说,韶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到底是多大,初七不知道,但是光看韶墨涵平时仅仅想吃个什么就不怕花费多少的搞到手的浪费手段,估计是小不到哪里去。   车根本就坐不了那么多人,可怜的季温文立刻就被打发回去了,原因是去了也没什么用,季温文虽然生气,可是却不好意思发火,因为他的确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如此一想,他觉得更悲哀了,回了家,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往,据说还写了一本关于教育孩子的书,在未来的十年里风靡全国!   他说,教育孩子要从娃娃抓起,等她长大了,你压根就教不起!   中午他们去了cindy酒店吃的午餐,季书礼和关琳第一次吃西餐,什么都觉得新奇,抓着刀叉兴趣盎然,韶墨涵扔下他们自己去找了沈月,而初七,则把魔爪伸向了沈然。   “小然然,跟我说,最近都学什么了啊?”   沈然有些害怕的摇摇头。   初七眨眨眼,一脸无辜的大灰狼模样,“小然然有没有想过当律师啊?当律师很好哦,以后长大了可以去打击坏人,帮好人取得公道。”   “律师?律师是什么?”这个时候的小孩子压根就没有律师的概念。   初七头一侧,“律师啊,律师就是懂法律的人,法律是用来压制坏人的,有谁做了坏事,由警察叔叔抓了他们,到时候要是打官司的话,律师就是帮好人辩护,把坏人关进监狱的正义使者。”   初七可是万分记得长大的沈然一脸愤恨的说着,最讨厌律师了,整天法律法律的挂在嘴边,他要是当律师,那还不如去死呢!   沈然一脸疑惑,可是却听明白了最后一句,“我会是正义使者吗?”   “当然,到时候谁说不过你呢,你会帮警察叔叔抓坏人!不是正义使者是什么?”   而二十年后初七发现这些话非但没有让沈然当上律师反倒是季书礼从此走上腹黑律师的道路,而她不管做什么事都说不过他的时候,她恨不得拿针缝了自己的嘴!   吃过饭,沈月便和初七他们一同去了modest luxury的店铺,初七砸钱做了不少广告,今天开业大酬宾,全场八八折,入店购买即送贵宾卡,吸引了不少的顾客。   店铺的地址选得不错,虽然现在还略显偏了些,但是初七可是记得再过几年,因为开发的原因,这里成了寸土寸金的黄金店面,也因此她和店面的房东签了二十年的约,并打算等资金回笼后把店铺买下。   店铺的装潢是初七一手设计的,主要以透亮为主,晶莹剔透的落地大玻璃,水晶灯,琉璃饰品,迎合了这次主打“初雪”的主题,初雪一系列初七设计了很久,整体采用的是白色系类的布料,然后加上蓝色、紫色等冷色系的搭配,做出一种高傲奢华的服饰,总共有五套,分别是两套休闲服、两套正装、一套晚礼服,衣服采用的布料全部是进口的高档布料,初七很小心的请了厂里最资深的员工来裁衣,自己在一旁监工,因为是限量发行的,初七把价格定得不低,原本的打算只是当做店里的一个主打招牌,没想过真有人那么快的就买走了。   店员是关琳帮忙打点的,一个店长两个销售小姐,除了店长,两个销售小姐附近大学里招来的应届毕业生,干净得很,就是交际手段太生涩了。   看到关琳的时候,三个人都略带恭敬的点点头,初七挪移笑道:“老妈,没想到你还挺有当领导的气质啊。”   除了店长周奈是初七亲自招收的,知道真正的老板是初七外,其他的两个销售员都俨然把关琳当成了老板在拍马屁,关琳怪不好意思的,在店里转了两圈,女人果然对闪闪发光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没一会儿关琳就直说装修得漂亮,季书礼在一旁吐槽:“晃得花了眼有什么好的。”   韶墨涵点点头表示赞同。   沈然小心的跟在沈月后面,小声的问道:“爸爸,为什么没有男孩子的衣服?”   “这是女装专卖店,不过你可要让你初七姐姐再开一家男装专卖店或者童装专卖店。”   后面的初七一听,笑道:“都说了我比小然然小了,什么姐姐不姐姐的。”   沈月也笑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二三十岁呢,要是有人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才七岁,非吓死不可。”   初七笑了两声,转身继续摆弄衣服,“要开男装和童装店的话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最近为了modest luxury,已经把所以的资金砸进去了,要等周转过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需要的话可以找我,我可以投资。”沈月眨眨眼,“再不行,你旁边那位,估计拿个几万也不是问题。”   初七回过头,看见四处观望的韶墨涵,心里暗自惊叹,随便拿个几万块,要知道这时候又不是以后随便人都能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的社会,这小子长大后那还不一活生生的钻石王老五!   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初七摸了摸下巴,琢磨着把他介绍给关回芝,别看关回芝小时候挺俗气的一娃,可长大后那叫一个漂亮,据说后来起参加了那个火了一时的“超*女声”,凭借着青春靓丽的样子还进入了十强,不过后来说是后台不够硬,不得已就下台了,但是样子不说倾城倾国,那也是万里挑一,如果两人真成了,韶墨涵不就成了她表姐夫?那就是一家亲了,到时候要走什么人情路线还不轻而易举。   越想越觉得可行,初七笑得那叫一个诡异,韶墨涵不由自主的觉得一身冷气袭来,莫名其妙的看着对着他笑的初七,心理纳闷,她是发烧了还是怎么了?   初七的专卖店走的是高档路线,所以里面的价格都不低,来看热闹的人不少,真正买的却不是太多,可是营业额还算客观,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都过来捧场了,初七深感荣幸。   modest luxury的开业并没有季书礼想的好玩,没多久他就没了兴趣,直嚷嚷着要去新开的游乐园玩。    37、门牙崩了 ...   说是游乐园,其实不过是比平常的小公园多了一些游乐设施而已,比起以后那么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的玩乐,对初七来说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却还是应了季书礼的要求举家过去了,当中是假日休闲。   游乐园的名字叫做平溪游乐园,初七觉得挺俗气的,一起过来的沈月说平溪是地名,所以这里的公园就叫平溪游乐园,初七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永和服装加工厂,不由得笑了起来。   今天的天气好的很,游乐园里的人挺多的,初七进去没一会儿就后悔了。   季书礼拉着关琳去了那个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玩的飞机前面排队,沈然坐在小火车上面笑得开心,韶墨涵依旧一副兴趣索然的模样,和易管家绕着不大的平溪游乐园散步,唯独初七一个人坐在石椅上,一脸心不在焉的看着笑得毫无芥蒂的沈然。   “沈叔叔,小然然今年该有八岁了吧。”初七随口问道。   沈月突然一震,站在一旁小心的看着沈然,小火车绕着圈子转,转到他这边的时候,沈然就会兴高采烈的朝他招手,他也笑了,“嗯,八岁了,不知不觉竟然长那么大了,记得昨天好像还在我手里咿咿呀呀的学语。”   “我记得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都这么大了。”初七笑道,“你不觉得小然然他……我是说,他都这么大了,还这么……”   “心智这么幼稚。”沈然说道。   初七有些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看我们家小礼,比小然然小了两岁,可是却皮得很,不像小然然,你跟他说什么,他都很相信你说的,我是说,他……他很单纯,对,他很……”   沈月突然苦笑,“你直接说他很容易被骗,我不介意的。”仿佛回忆了什么,他叹了口气,望向沈然,“这孩子小的时候发过一场高烧,那时候我和我的前妻都忙着自己的事业,没有人注意过他,任凭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一整天,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到了四十的高温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说太晚了,没有办法了……”   初七一惊,回忆着以后的沈然,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智障儿啊,难道沈月在拿她开玩笑,要不是沈然是他亲儿子,初七还真以为他是在玩她呢!   “那小然然他现在……”   “感谢上天,那场高烧最终还是和了下来,小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可是却因为这样,之后学习什么的都比其他同龄人要慢好多,带着他看了很多医生,也没有办法,不过越长大症状也就越轻,这几年他已经慢慢的跟上了同龄人的水平,相信以后应该会好起来的。”   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沈月最后一句话说得笃定,初七顿时释然,难怪沈月对沈然的态度会那么的纵容,原来一直都是在补偿。   “那你的前妻……”   “走了,到日本去了,据说嫁给了东京的一个房地产富商,生了个女儿。”好像说得很不在意。   初七眨了眨眼睛,“小然然他,一定会好的,他会考进全国知名的X大,读研,被学校里的人称作钢琴王子呢,长大后迷死了一大片的男女老少,他的脑筋转的可快了,沈叔叔你就不要担心了。”   沈月莫名其妙的看着初七。   因为口干,初七便跑去买水,刚付了钱,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异常熟悉同时又异常陌生的身影,初七觉得耳边有人在唱:我们变成了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初七拽着北冰洋汽水,手开始不断的颤抖,虽然现在他不过十三岁大,身高不过一米五,但是那张脸初七就是做梦也能咬牙切齿到醒过来,他不就是那个害她哭死了穿过来的赵文昀吗?!   小伙子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简洁到不行的打扮,粉嫩的脸上一件开始向青年转变了,稍显幼稚的脸蛋也出现了一丝刚毅的神情,别看他现在各自不高,要知道后来他可是窜到了一米八三的傲人身高,身材那是没话说的,初七不得不承认,他是存在那么些吸引女性的资本,当然,要是知道他后面会劈腿,她恨不得他长得丑一些,让见者自动退让。   赵文昀身边跟着几个人,男女的都有,两个大约同龄的女孩子正围在他的身边,笑得好不开心,初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心里挺难受的,不可否认,她对他的情感还没有完全的消退,不说爱,却是有恨,有句话说得好,爱极生恨,若没爱,就没恨,爱越深恨之切,初七看着他那副模样,咬牙切齿。   果然从小就是个风流胚子,难怪以后都快结婚了还劈腿!   鬼使神差的初七摸了过去,躲在他们围着坐的灌木丛那里,竖起耳朵。   “听说你家有只好大的狗呢,它凶吗?”娇滴滴的女孩子声音清脆得很,这个年龄的女生大都长得青春俏丽,可惜打扮初七实在不敢恭维,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只凶巴巴的狼狗,一看到她就恨不得扑上来!   “你是说起司啊。”初七眉头一皱,赵文昀一个公鸭嗓子让她把印象中那个低沉磁性的声音打击得荡然无存……   “它叫起司啊,好可爱的名字啊~”这是另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哼,初七冷笑了下,起司名字还是她给起的呢,那天看到赵文衫在家里喂狗,初七就喊了句“去死!”   那只该死的狗就立刻进入战斗状态,立着冒死死的盯着初七,要不是铁链拉着非得上来咬一口。   初七吓得一退,赵文衫跑过来安抚了下那条该死的狗,以为它是对初七叫的名字起了反应,于是便取名“起司”。   初七一直都很想告诉他,她当时说的是“去死!”   赵文昀笑笑,“我弟说那是我们村的一个神童起的,我家起司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   初七继续冷笑,那条狗是在抗议!   “神童?什么神童?”女孩B继续问道。   “嗯,大家都说她是神童,我之前见过一次,觉得没什么,挺普通的,可是后来回去的时候就听说她厉害着呢。”   普通,你才普通,你全家都普通!初七赌气。   “怎么厉害了?”女孩A问道。   “听说她自己开了厂呢,我们村的服装加工厂就是她开的。”   “天!你在开玩笑吧。”两人不信。   赵文昀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大家都这么说,我想可能是误传吧。”   误你个屁!老娘就是厉害老娘就是强!你羡慕得来吗?!初七继续腹诽。   “喂,赵文昀!你小子好啊,在这里还搞左拥右抱!不是说去买水吗?”公鸭子2跑过来喊道。   “小三去了。”   “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尽会使唤自家的兄弟。”那人凑了过去。   赵文昀揍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他说看到认识人了,就顺道过去了。”   刚说完,就看到赵文衫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个袋子,袋子里的瓶子叮叮当当。   “你不是看到熟人了吗?怎么那么快就过来了?”赵文昀问道。   赵文衫喘着气,把手里的袋子拿开,将汽水递给赵文昀,“一过去就瞅不见人影了,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男孩子开汽水瓶子很给力,牙齿一咬,就把盖儿给掀开了,初七听到嘶的一声响,突然一阵透心凉,心里想着都还没喝呢,怎么就凉了。   两个女孩子不好意思咬,踌躇了两下,拿着瓶子不知道怎么办,有些尴尬的面面相觑,浑然不知的赵文衫自己坐了下来喝得欢快。   赵文昀笑笑,把手里开好的瓶子递过去,“我还没喝呢,我来开吧。”   女孩有些害羞,接过瓶子,脸顿时红了。   公鸭嗓2也不甘示弱,把自己的汽水瓶也硬塞进另一个女孩的手中,那个女孩看着已经喝了一半的汽水楞了一下,急忙挥手:“不用了……”   “跟你我客气什么啊。”公鸭嗓2显然很不懂女人心,硬是把女孩手里的汽水瓶抢过来,女孩抓得紧,不敢松开,一来二去,哗啦的一下,剩下的那半瓶汽水全部洒了出去,突然一声尖叫,所有的人都傻了!   初七原本躲得好好的,谁知道飞来横祸,汽水直接泼了下来,整个人淋得湿嗒嗒的不说,还黏糊糊的!她整个人都吓得跳了起来。   “初七?”赵文衫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句。   初七甩甩脸上的汽水,觉得黏糊得可怕,脸色很不好看,看看几人,又看看自己手中的汽水瓶,越想越气,一口咬住汽水盖儿。   “初七啊……”赵文衫刚想阻止。   初七一咬牙,一使劲,一口血就流了下来……   没错,你没看错,真的是血!   紧接着,刺啦的一声,汽水全部喷了出来,碰得初七眼睛都睁不开了!   所有的人都默了,诧异的看着初七。   初七自己也傻了,谁能告诉她,刚才那一下咯嘣声是什么?为什么她觉得嘴巴咸咸的匆忙了生铁绣的味道!   等汽水的劲儿过了之后,初七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啊的一声,吐掉口里的东西,果不其然,一颗白花花的牙齿掉了出来!   赵文衫突然一个颤抖,“初七啊……”   初七第一次体会到欲哭无泪的无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遇到赵文昀就那么倒霉,又是被汽水泼又是蹦门牙的,整个人狼狈得不成样!难道赵文昀真的是命中的克星?   尼玛呀,有这么坑爹的吗?还让不让人活了都!    38、服装设计 ...   “小三儿,这不会就是……”   赵文衫点点头,“季初七。”   赵文昀反应不过来,可是她怎么会突然从灌木丛里冒出来呢?   此时的初七不过一米一左右,因为有意识的保养,长得还算白嫩,打扮也是粉嫩可爱,全身却被汽水泼得到处都是,头发湿嗒嗒的粘在了脸上,一双眼睛怎么看怎么无辜,所有的人心里都想着,这该怎么安慰啊,要哭起来可还得了!   出乎意料的,初七悲催的蹲下去把那颗门牙捡起来,默默的转身离开,回头还看了赵文昀一眼,赵文昀一愣,那个眼神就像是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顿时郁闷,就算是汽水也不是他洒的啊,为什么这么看他!   等初七走远了,赵文衫突然反应过来,“初七!”   “那是谁啊?那个小女孩?”女孩A问道。   “就是那个跟你们说的神童。”   “神童!那个开厂的神童!我的老天,你看她,她才几岁!”   赵文昀一脸疑惑,一直摸不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初七跑到公厕里去洗了把脸,门口的阿姨一看她的模样一直以为是哪家的孩子走散了,被人欺负了,一直问长问短,初七被问得不耐烦了,郁闷的说了句:“被汽水砸到了!”说话还呼啦呼啦的漏风。   “汽水砸到?”汽水可怎么砸?   初七懒得说,闷闷不乐的走进去,跟过来的赵文衫不好进去,蹲在门口等。   等她出来的时候,头上还是湿嗒嗒的,看起来却清爽多了。   “你今天怎么也来这儿?”赵文衫跟在初七后面,直觉她不高兴,以为是刚才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跟在她的身后。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你妈他们知道吗?你不怕被牙子拍走吗?你……”   “你他妈的素我妈还素游乐场素你家开的啊!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初七怒!不顾讲话漏风,对着赵文衫就是一顿骂。   赵文衫顿时傻眼,立刻想起了初七打人时候的利落,虽然知道要是真打她肯定是打不过他的,可是他还是退后一步。   话刚出口初七就有些后悔了,可是又不好收回,看着一脸目瞪口呆的赵文衫,她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赵文衫摇摇头。   “过来!”   想了想,还是跑了过去。   “喂,有木有空。”   继续想了下,犹豫着点了下头。   初七翻翻白眼,“跟我去买件衣胡(服)。”   “买衣服?买衣服做什么?”   “你眼睛瞎了吗?木有看到我一身全哧(湿)了吗?你是想我冷哧(死)吗?”   赵文衫点点头,一想不对,又急忙摇头。   初七郁结,自己一个人走出了游乐场,赵文衫不放心她一个小孩子这么跑了,急忙跟了上去。   因为游乐园这个地方大部分都是带小孩子过来玩的,所以附近的童装小摊子还是不少的,初七对那些路边摊模样的服装看不上,可是也比身上穿的脏衣服好,便跑过去挑了起来。   小摊子都是临时搭建起来的,衣服挂在上面,桌上还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有裤子有衣服有裙子,初七扯了几下,觉得就跟挑破布一样,皱了皱眉头,这些时间来,她一向是拿厂里的衣服的,说不上非常好,可是却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她立志是要走的是高端路线,虽然现在还没办法太高端了,可是万事开头难,慢慢的她相信自己会打造一个自己的品牌。   放下手里的衣服出去继续往前走,赵文衫不明所以,紧紧的跟在她后面,生怕她给走丢了,买衣服的大婶一看只是个小孩子都没太过理会,见他们走了,也没多想什么。   突然,初七在一个小摊子前面立住了,赵文衫看了看那摊子,觉得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想比其他的小摊贩,这摊子的老板是个男生,不是男人,是男生,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岁,长得白白净净的倒像是个还在读书的学生,他把衣服挂好了,一个人又坐到了角落里翻起了书籍。   初七扫视了一眼略显寒酸的套衣服,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走过去指着一套鹅黄色的连衣裙问道:“小哥哥,这衣服怎么卖?”   正在专心背单词的林子祥猛的一抬头,脱口而出:“Thousand…”   “What?are you kidding?!”   林子祥顿时一愣,抓住头急忙站起来,“不好意思,我……这衣服三十三。”   初七笑了出来,“小哥哥第一次出来卖衣服吧。”   林子祥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尴尬的笑笑,“我看起来很不会做生意吗?”   初七摇了摇头,摸了摸衣服的质量,这年头衣服都厚实得很,做生意也厚道,大家开的都是实价,初七没有多想,掏了钱就买了下来,顺便躲在角落里把衣服换了下来,稍微大了一些,但是不碍事。   初七扯了扯裙摆,走出来,“这衣服做得不错,小哥哥是哪里进的货?”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让人帮忙做出来的,所以货量不大,今天第一天过来,一上午都没卖出一件,我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我就说你是第一次做生意吧,对着客人说这些话,要是一般人早就不买了,一上午没卖出一件不知道的还以为多不好的衣服呢,要我啊,就说是卖太多了,就剩下这些了,卖完就没了。”   林子祥顿时领悟,不可思议的看着初七,“可是这么说吗?”   “呆瓜啊!看你这么笨,注定是要赔钱的,你一定没注意过这里衣服的价格水平吧,以后要做什么先做一下市场调查谢谢,这里的衣服平均水平在一二十块钱左右,而你定的衣服价格却都不低,按这个价格的话都可以直接到店里去买了,哪里还在这里摆摊呢?”   “可是……我已经是定了最低价了,扣除材料和请人的工钱一些七七八八的,再少肯定是要赔的……”   “难道你还想赚?”初七不由得嘲讽道,“就你那么笨,赔那是必然事件!”   林子祥眼睛一瞪,听着初七的话又气又急,突然想起了初七不过是个半大的小孩子,自己怎么会被她给教训起来了呢?不由得红着脖子一叫:“我……我就喜欢赔,要你管!”   “谁爱管你,爱赔不赔,那都是你的事。”初七把脏衣服一抖了抖,“我不过是看你的设计还不错,不想这么糟蹋了人才。”   第一次被人说道衣服的设计上面,林子祥身体又是一震,虽然对方不过是个小孩子,但是他设计的就是童装啊,被小孩子认可那不就是成功了?百味陈杂的心情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说……我的设计都哪里好了?”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嗯,怎么说呢,虽然设计还是过于保守了点,没有太大的创新,但是却考虑到了很多,比如衣服的领口做的处理让衣服不刮皮肤,选料也非常讲究,质地柔软亲肤,更重要的是,你设计出来的衣服竟然是天然的森林系~”后生可畏啊,初七认为,他应该是个可造之材。   “森林系?那是什么?”   初七摆摆手,她不认为她解释了他能听清楚,“你怎么会在这里卖衣服呢?我看你刚才还背单词,不是学生吗?”   林子祥苦笑,“我只是自己胡乱学学,说出来你别笑,以后我想出国,听说国外都讲英语,到时候我想我能听懂一点。”   “就你那水平你还想听懂,你说我刚才都说了什么?我猜你压根就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呀!我不是还开始学吗?哪有人娘胎下来就会的!”林子祥被初七说得有些恼怒,觉得这孩子怎么那么嚣张跋扈。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你有没有意向进行系统的学习,包括英语、服装设计。”   “什么意思?”   “嗯,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摇头,“现在寄住在姨夫家里,我爸妈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说得风淡云轻的,但初七多少能听出一丝悲哀。   她眨眨眼,“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我们村有个服装加工厂,需要培养一个设计师,你要不要去试试看,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到时尚之都巴黎那里去呢,要不要?”   这种鬼话从初七嘴里说出来更没人信服了,林子祥当她开玩笑,摇摇头,“我忙着呢。”   初七想了想,把厂里的地址和电话号码留下来,“你要是想清楚了可以打这个电话过来,或者,你可以自己过去看看地方再做决定。路是自己选的,就看你怎么走了。”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初七和赵文衫就走开了,搞得林子祥莫名其妙的抓抓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39、资金亏空 ...   因为初七的擅自离开让关琳好一阵子的找,在回家的路上,初七没少挨批,季书礼玩了一天也累坏了,一上车就睡着了。   “不是没事吗,妈你就不要担心了啦。”初七听得耳朵长茧,却也知道自己的错,“下次不会了,有什么一定先跟你说,可以不!”   韶墨涵回过头看了初七一眼,神情颇为考究,盯着初七半晌,说道:“你门牙掉了,说话真好笑。”   初七眼睛一瞪,回头又想了下,龇牙咧嘴的一笑,“我乐意,牙好胃口好,身体倍儿棒!换副好口牙,身体变壮壮!”   韶大少努努嘴,嘴角抖了下。   关琳敲了下初七的脑袋,“还搞什么鬼脸!换牙有什么好兴奋的。”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季温文因为没人他跑到季敏那里去了,初七出去了一天也累了,回了家整理一下,一夜无梦。   话说寒假的到来对所有的孩子来说都是痛苦与快乐并存的,一方面寒假可以玩个痛快,而且春节的时候可以穿新衣,拿红包,吃好多的零食。可是另一方面,在这些之前,必须经历的就是惨无人道的期末考!   小学没有期中考试,只有期末这么一回事,季书礼第一次期末考,紧张得很,导致早上去学校的时候,走路都脚打脚,嘴里一直背着:“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走了一会儿,又拉拉初七的手,“姐,我昨天太困了,没把书看完,不会有事吧,老师会不会考得很难,不及格怎么办,我们会不会被笑?”   看着紧张的季书礼,初七哭笑不得,拉着他的手,“不会太难的,按你的水平,没办法前三,前十也是没问题的,别太紧张了。”   “可是咱爸不是说要考一二名吗?我这次肯定死定了!”   “也就是说说,只要不是太差,不会有事的。”初七安抚道,抬起头就看到刚走出来的韶墨涵,一脸轻快,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初七打了个招呼,“韶大少信心满满啊,看起来很有把握。”   韶墨涵习惯性的扬扬下巴,压根就没把考试放在眼里,跟着初七他们去了学校。   考试的题目果然没有季书礼想的难,还没半个小时呢,季书礼就把所有的题目给写完了,立刻开始得意忘形,坐他旁边正是被韶墨涵打过一次的苏永进,他来来回回的把试卷看了又看,季书礼得意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开始消磨时光。   “做完的同学不要太大意啊,仔细检查看看。”监考的老师是隔壁班的班主任,看了眼季书礼,意有所指的说道。   季书礼回头朝初七龇牙咧嘴了一番,直到老师走过去才收敛起来,继续趴在桌子上。   初七当然很早就做完了,因为小学的考试规定不到一个小时是不能交卷的,初七百无聊赖的抽了张纸开始画设计图,监考老师过来看了一眼,因为初七的大名实在是太震耳欲聋了,所以她也就当做不知道。   交完卷,班里吵得很,翻书找答案的,两个三个一起对答案的,乱成一团,初七对这些没有兴趣,跟季书礼早早的就回去了。   因为只有语文和数学,这年头还没有英语,连续考了两天,都是早上考,下午让大家回去复习第二天考的内容,考完之后,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对于三天后回校拿成绩的事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越是临近春节,厂里越是忙碌,关琳几乎都快脚不沾地了,初七虽然只负责设计这部分,但是自从modest luxury开业后,也没怎么省下心来,一个人既要考虑服装厂接下来怎么走,又要加班加点的设计下一季的主打系列,还考虑到以后是不是会江郎才尽,是不是应该去进修服装设计这门高深的课程,一大堆是事情本来就够她烦的了,而在这个紧要关头,厂里唯一的一个会计小姐李蓉月竟然还给她找了事!   事情原本很平常的,初七考虑到modest luxury新开张,要加大宣传力度,立志打造一个高端的女性服装品牌,便和关琳商量把服装厂的一部分资金调出来转到modest luxury的广告上面,于是便让李蓉月把厂里的资金状况做一个详细的统计。   初七没有学过会计这类的课程,可是既然自己做老板,她还是有去研究过一番,毕竟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交给别人她并不怎么放心,才和李蓉月说了这事,却见小姑娘神色立刻变得拘谨,平时看她不都是眼高于顶的吗?怎么会变得这么扭捏姿态?   初七立刻心中生疑,让她把公司的账本都整理出来,咋看之下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仔细一看,初七发现,这账目出现了纰漏。   “机器维修费用要三千块?”初七皱起眉头,厂里最近新添了不少的机器,因为规模开始变大了,初七便请了一个机器维修的师傅,一个月一百五,基本上维修费用不靠外面,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么大的资金支出。   “陈……陈师傅说,厂里的一些机器老化严重了,所以……”   “老化?李会计小姐,你知道我们服装加工厂是什么时候建立的吗?”   李蓉月的眼睛开始闪躲。   初七立刻知道有猫腻,“厂是去年建立的,这机子是什么做的,老化会那么快,一年就要报废了吗?就算是老化,那我买一台新的也用不到三千块钱吧,要是全部老化换掉的话,那三千块钱又不够,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   “还有,什么叫做边角料处理费?我们厂里的边角料一般不都利用,做成了头饰绢花吗?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什么处理费?而且一出来就是五千?是不是夸张了点?”   李蓉月的脸色苍白,咬着唇,后退了一步。   初七冷笑了下,翻了翻剩下的账目,越看心越寒,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李蓉月一个不过二十岁大的女孩子,竟然有那么大的心!按照初七大概的这么看过去,有问题的账目竟然高达上万,这在九十年代可是一笔大数目,作为一个初出社会的女孩子,初七不相信李蓉月敢做出这种事。   “你是看我们家没有一个懂得看账目呢还是对自己做的假账太过自信了?”初七坐在椅子上,把账本重重的摔在了桌上,啪的一声响,账本滑了出去,刚好落在李蓉月的脚边,李蓉月整个人都吓得跳了起来,身体也开始不断的颤抖,唇色全无,“我……我……我没有……”   “没有?你是在怀疑我的智商吗?还是你要叫人进来对峙?那行啊,去叫修理的陈师傅,头花绢花的张大妈,运送的张大伯……”   “我……不是……”   初七吐了口气,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李蓉月,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厂里的盈利不错,初七本来打算今年年底给厂里的所有员工发一份大大的年终奖的,甚至算过扣除广告费用,剩下的资金可以继续扩大服装厂的生产线,可是去却没想到出现了这个问题。   虽然被做假账的钱在初七看来并不是很多,但是却很严重,今天她李蓉月敢偷厂里的几万块,他日她便敢将这笔钱变成十万百万甚至千万,初七一向容不得别人的背叛,或许说她有这方面的强迫症,可是一旦让她发现了,就不要休想她能原谅她。   半晌,李蓉月站在原地,突然开始流泪了,哭也不敢哭出声来,好不可怜的抽泣着,初七看了看时间,站起来,“你明天不用来了,关于厂里亏空掉的那些钱,明天给我个具体数字,请全额奉还,否则,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不要!”李蓉月突然尖叫,初七回过头,看她不断的摇头,“求求你,我……我暂时拿不出那笔钱,宽限我几天,我……我一定还……”   初七的眉头蹙起,“我看那几笔钱拿走的时间应该不算太久,那么大一笔钱你难道还能花完了?”   “不是!我……我没有……”   “李小姐,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或者银行,请你搞清楚,不要缺了钱就往我这里拿,我请你来是帮我做事的而不是帮我花钱的,若是有什么苦衷你说不来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你一声不吭的就贪了厂里那么多钱,你让我怎么处理呢?”初七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越临近年关她就越烦闷,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太多事了,当初为何要开什么服装厂,像个小孩子一样高高兴兴的过个快乐的童年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自己尽找事干!   李蓉月站在原地什么也不说,初七也就懒得多说什么,甩了门就走。   很快的关琳就知道了这件事,一直不大敢相信,“我看李蓉月这个姑娘是傲了点,可是还不至于敢做出这种事。”   初七也奇怪,她一直觉得就是借李蓉月十个胆,她也不敢亏空厂里的钱,每次的做假账的钱都不是很多,只是慢慢的一直在递增,见没人发现也就胆大了起来,一定有人让她这么做,否则她一个姑娘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花掉那么大的一笔钱。   想着想着,就有人敲门,关琳一看,原来是李婶和李蓉月。   “李婶啊,今天这么有空过来坐。”   李婶神色不定,尴尬的笑笑,“这不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月月做了些事,我都骂过了,想说带她过来给你们道个歉。”   “那怎么好意思呢。”道歉有什么用,道歉了钱还是得补上啊,初七笑笑。   “当然要当然要,我们家月月从小就乖,胆儿也小,这次会亏了厂里钱,应该是个意外……”   意外?初七看了眼李蓉月,见她的眼睛红得都肿了起来,应该是哭多了,站在李婶后面,不敢抬起头来,心中一沉,琢磨的说道:“李婶你们快坐吧,妈你们先聊着,我去给她们倒水。”   “不用不用。”李婶急忙摆手。   初七笑笑,还是去倒了水,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李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李蓉月孤苦伶仃的身世。   “事情都过去了,你看你侄女现在不是出息了吗?都能帮忙赚钱了。”关琳拍拍李婶的手安慰道。   李婶叹了口气,“原本,我也想着这么多年熬过来了,可是……可是没想到她……”   “李婶先别伤心了,喝口水吧。”将水递过去,初七又看看李蓉月,“我回来想了想,觉得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才是,我觉得蓉月姐姐不是那种人,她一个人怎么会敢亏了厂里那么多钱,我想其中定然有蹊跷,蓉月姐姐不妨说出来,我们人多好帮你想想办法。”    40、无题无题 ...   初七承认自己这么说是想套出到底是谁幕后操作,李蓉月却一个劲儿的抽泣,关琳朝初七使了个眼色,示意初七不要管这事了。   李婶在一旁干着急,想着李蓉月这孩子打小就苦,母亲生下她就跟人家跑了,他父亲又是个赌徒,成天不务正业,欠了一屁股债,从来就没管过李蓉月,也不管她是死是活,后来李婶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便琢磨着把李蓉月接回家,可是那时候李婶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办法多养一张嘴啊,最后李蓉月还是回了家,只是李婶时不时的会送东西过去,所以说李蓉月是她带大的,没有人会反对。   之后李婶家里的条件开始改善了,李蓉月坚持读书,李婶一咬牙还是替她交了钱,李大伯一直说李婶简直就是李蓉月她妈了,自己家的儿子都不管,就盯着人家的女儿。   后来李蓉月毕业了,却有些心高气傲一直没有找到工作,李婶看厂里正好缺了个会计小姐,便介绍了李蓉月,厂里开出的条件一向不差,李蓉月一个月的工作有近两百块钱,这在那时候可是了不得的数目,这一度让李婶非常的高兴。   一开始李蓉月每个月都会交给李婶一百块钱的工资,李婶虽然嘴上说不用了,可是心里却对她的做法非常的欣慰,想说这么多年来的培养也没算白费了,可是渐渐的,她交过来的工资越来越少,李婶心里虽然纳闷,可也不好开口问,直到……   “月月啊,到底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不是……我……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这里没有外人,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呢?说出来说不定初七丫头能理解呢?”李婶看了看初七。   “是啊,说说看是什么事我们好帮你。”关琳坐在一旁,拍了拍李蓉月的手表示鼓励。   “我……”她吞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因为叙述的过程抽泣不止,稍显累赘,我就长话短说了。   李蓉月在一年前也就是刚毕业那会儿遇到了一个小伙子,叫吴飞,长得高高壮壮的,是一家国企的经理,那时候李蓉月正在找工作,吴飞便告诉她,可是帮她安排进他所在的公司,这让李蓉月觉得自己是遇贵人了。   后来吴飞说,要带李蓉月见一些所谓的公司的高层人物,经常去一些高档的酒店应酬,李蓉月想说只要进了公司,什么钱就都有了,便打脸充胖子,总是抢单,欠了一屁股债,可是吴飞说的工作却没有着落。   后来有一天,借她钱的朋友找了上来,说是要回老家结婚了,让她把钱准备好,李蓉月大惊失色,却也不敢问李婶要,这事意外的被吴飞知道了,吴飞说公司的领导有个妹妹,X大会计毕业的,后台又硬,所以……为了表示歉意,他替她把钱还了。   虽然工作黄了,可是李蓉月却对吴飞这种敢作敢为的大男子感到佩服,两人一来二去便暗生情愫。   后来一次酒后乱性让李蓉月陷入了恐慌当中。   吴飞表示愿意承担责任,李蓉月虽然害怕,却还是惊喜万分,以为自己就此会过上幸福的美满日子。   那时候李婶又带来了一份工作,虽然厂不大,可是工资待遇却是极好的,本以为一切都会这么美满顺利下去,可是……   吴飞哪里是什么国企的经理!他不过是个披着上流人士的街头混混!他放长线钓大鱼,这不,就钓上了李蓉月这条小鲤鱼。   李蓉月也是傻,在知道了吴飞并不是什么良人之后,却因为发生过关系,一头就扎了进去,知道吴飞因为赌博欠了钱,便把自己的工资都拿去给他,可是他却不知足,一次比一次要的凶,刚开始一百就对李蓉月甜言蜜语就差点头哈腰了,到最后一千块也不能满足他,李蓉月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钱来给他,后来,他便支招,让李蓉月做假账。   李蓉月本身就没有那么大的胆,可是吴飞那边的话却说得好听,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只要懂得手指头,钱就手到擒来,这厂里管事的人也就一小孩和一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妇道人家,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一开始李蓉月就试探性的做了五百的假账,在月底报账的时候竟然安全过关了,只是随便的动动指头,钱就到手了,这种不劳而获的事情让她有种天上掉馅饼的错觉,第二个月,她便将帐做得大了些,又过关了,因为没有被抓到,李蓉月也就放宽了心,而且这钱来的容易,吴飞对她的做法表示非常的赞同。   于是便造成了最后被初七发现的这件事。   李蓉月说,她从厂里拿到的钱有七万六千块钱,其中的六万三千是吴飞拿走的,他说要买房子准备结婚,而剩下的一万三千有一万还在她手里,还没来得及给吴飞,三千是她打算给李婶的,李婶把她拉拔长大不容易,她没有什么能给她的,只能用钱来偿还。   李婶哭得很凶,一直骂李蓉月傻孩子,“李婶哪里要你还什么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傻事呢!那个杀千刀的哟!都死哪里去了!”   李蓉月说,吴飞自从上个月拿了两万一之后就没有再出现了,每次他都是十五号的时候过来的。   初七突然想起了之前好像有人说李蓉月和一个男人出去了,难道就是吴飞?初七不好细问,只是觉得李蓉月有点傻,当真的傻女人,即使知道了吴飞是骗她的,可是吴飞却是第一个和她发生关系的人,她便死心眼的跟上了他,难道这就是做女人的悲哀?   若身为一个女人,因为一个意外便要从一而终,不管是时代的差异还是别的什么,初七觉得,她应该做不到。   初七叹气,一个被骗色又骗财的人,她还能让她怎么样呢?“虽然对你的经历表示同情,可是这都是你自找的,不是吗?”   李蓉月咬着唇看向初七。   “初七你又在说什么傻话!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回房去!”关琳觉得初七在瞎胡闹,便打发着她走。   初七撇撇嘴,“我又没说错,一开始知道被骗了,不赶紧跑开报警,反而一头扎了进去,不是笨蛋是什么。”   “季初七,你是皮痒了吗?”关琳下了最后的通牒。   初七吐吐舌头,一溜烟的就跑了。   拐角处,季书礼一脸茫然,“姐,李蓉月和谁发生关系是什么关系?”   初七眼睛一瞪,回头朝客厅一喊:“妈!季书礼躲在这里偷听!”   “季温文,管好你儿子!”客厅里传来了关琳的声音,在书房的季温文放下手中的笔,“季书礼,你要是没有前三名,寒假就不要想出门了。”说完,又在笔记本上添了一句话:父母应该树立一定的威信,这种威信不是通过打骂而来的,而是一种真正的威严,做到以德服人,在必要的时候可是震慑孩子。   “季初七!你给我记住!”季书礼狠狠的咬着唇说道。   初七咧嘴一笑,“我一直都记着呢,没有第三名会怎么样,哈哈,我会一直提醒老爸的!”   季书礼怒!扑上去狂抓。   “这次你真的死定了!”初七挠了下脑袋上变成鸡窝的头发,幸灾乐祸的说道:“我会告诉你的墨涵哥,上次是你把他的钢笔给摔坏的。”   季书礼突然觉得全身一股寒气从脚底涌上来。   李蓉月是不能继续在厂里做了,李婶也知道这是肯定的,可是关琳还是留了恻隐之心,介于一个女人的感受,关琳没有把李蓉月的事情说出去,也替她隐瞒了做假账这件事,毕竟一个会计专业的人做了这种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以后她铁定没有办法继续做这个行业了,至于那些钱,关琳让她分期还了。   初七对关琳是做法没有什么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三天很快的过了,回学校拿成绩的日子也就来了,这是个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时间,捧着手中的卷子,季书礼犹如九雷轰顶!   先说说班级的成绩吧,初七所在的二班风头果然压过了一班,平均分多了一班一分多。而就个人的来说,年纪全十名,有七个全在二班,最夸张的是前五名都在二班,第一名,毋庸置疑是初七了,这在初七的意料当中,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要是她不是第一名初七才觉得奇怪了呢。   出乎初七意料的是第二名,竟然是她旁边这个成天都在睡觉的老兄,初七当时很想问他:兄弟,穿过来的吧。   第三名张海燕,好吧,我们不得不说张海燕这孩子虽然娇蛮任性了点,可是成绩还是可圈可点的。   第四名是之前一直第一第二徘徊的苏永进,苏永进在知道成绩之后伤心了好一会儿,在放学的时候走路都是漂浮的,因为他差了第一名,也就是初七整整十一分,自从初七他们来了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的冠军光环全没了。如果初七知道他的想法,她一定会告诉苏永进,你要是也穿个二十几年,你也会和我一样天才的。   第五名是一个初七没怎么关注过的孩子,就像是凭空杀出来的黑马,叫朱元的男孩子,初七一听到这个名字,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老爸不会是大明王朝朱元璋的粉丝吧。   第六名是一班的人,名字初七倒是听过,叫张明宇,据说是季瑶搞对象的绯闻男友,没想到人家挺优秀的啊。   第七名初七不认识,第八名是又是他们班的,是就是那个被韶墨涵吓哭的那个女生,好像叫小芳来着,第九名是一班的,不认识,第十名,谢天谢地,就是季书礼。   季书礼对自己的成绩表示极度的怀疑,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算来算去还是那样,对自己错的题目表示无限的郁闷,一直嚷嚷着,他当时其实是想写那啥啥啥来着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啥啥啥了!   初七说,错了就是错了,狡辩个屁!你等着吧,我会提醒老爸,你不是前三名。   季书礼咬牙,知道初七这个人一向说道做到,前天被韶墨涵揍的那几下他还记忆犹新,一回想起来就隐隐作痛,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越来越觉得她就像是那个故事里的后妈。   当然,季书礼不知道,初七一回想当年她被他压得死死的日子就觉得可气可恨,越想越觉得不能这么放过他,于是便想方设法的想要欺负回来。    41、季瑶出走 ...   在回家的路上,初七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季瑶是多少分来着?怎么没听到她的名字?”   “谁知道,老师只念了班级前十名。”季书礼还沉浸在不能出门的恐惧中,谄媚的说道:“姐~你帮帮我吧,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初七瞥了他一眼表示怀疑,继续说道:“她成绩一向不是挺好的吗?”   “我哪里知道啊,你去问她不就知道了。好不好啦,你跟爸说说,其实年级第十名班级第七名已经不错了。”   “那可不行,老爸不是说了,我们从小一定要言出必行,他一个父亲就应该起榜样作用,说到做到啊。”   季书礼苦着一张脸,负气的一个人走到了前面去。   初七好笑的跟在后面,同时想着,季瑶不是和张海燕一向差不多水平吗?这次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回家后季温文拿着季书礼的卷子好久,才签下了他的大名,季书礼心虚的看着季温文,看他不愠不火的表情心里很不安稳,乖乖的站在一旁,一点也不敢皮。   初七大概能知道季温文的想法,其实季书礼能考到年级第十班级第七已经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了,季书礼是班级里最小的人,比大部分的同学还要少上两岁,而且是直接一年级没读就上了二年级,第一次期末考,能考出这成绩已经属于优等生了,要不是初七在前面压着,季书礼估计又将成为季家的神童。   他咳了一声,季书礼吓得身体一颤,“爸……”   “不是说要前三吗?”   “我……我有些题目没看清……”季书礼说话小声加心虚,看都不敢看季温文,要是他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季温文的表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这是借口吗?”   “我……不是。”   “粗心也是一直缺点,你明白吗?”   季书礼用力的点点头。   “你看你这个题目,你连后面的附加题都做对了,为什么会连这道题都做错呢?还有这道……”   季书礼站着乖乖的听了季温文说了半个小时的话,心里头无限惆怅,直到季温文说了一句自己好好想想,立刻就跑得没影。   初七咯咯的笑了两声,季书礼吓得跑得更快了,生怕初七提醒季温文关于没有前三名寒假不能出门的事。   其实要是他够明白事理的话也该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要怪只能怪他不过六岁!   大概晚上九点多了,初七洗了澡打算睡觉,刚出门倒垃圾,就隐隐约约的听到抽泣声,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这声音听多了,初七变得非常的敏感,眼睛四处瞄了下,大胆的朝屋后走去,声音越来越近,初七不知道为什么就毛骨悚然,脑海里突然冒出了无数可怕的场景,摸了摸手,立刻往回走。   “呜呜……又不是我故意的,我也不想考不好,我也想第一名,你们根本就没有一个理解我……那我还不如去死了……”声音好不凄惨,初七突然一愣,隐约知道是谁了。   转身走了过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在屋后一个废弃好久的小仓库里,初七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季瑶。   那里非常黑,要不是季瑶哭得眼珠子buling~buling~的闪着,初七估计不会发现她。   初七出现的时候季瑶也吓得差点没昏过去,在知道是初七后,哭得更凶了。   “季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初七大概能猜出是因为期末考的成绩的缘故,大伯母一向是什么都要和别人比拼一下的,男人要比别人能赚钱,孩子要比别人聪明,就算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踩脚健美裤都要穿出比别人有特色的味道,然后一脸得意的说,这是我那谁谁谁从那什么什么远的地方怎么怎么厉害的店里带过来的。   可是自从初七穿过来后,一切都变了模样,季家的那个初七是个神童,季家的初七丫头会赚钱,季家的初七了不得,季家的初七巴拉巴拉……   行啊,她季初七厉害了啊,那她会制造炸弹氢弹原子弹?!   心里不服气,张淑娟也闲不得,立刻把季言送回娘家,让人赶紧教着学习,又时刻督促这季瑶,这初七和她那皮得不得了的小魔王不是上了季瑶她们班吗?这下就有得比了,说什么也不能差到哪里去,可谁季瑶倒是出息了,非但没考得过比她小了两岁的初七和季书礼,连班级前十名都没进,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张淑娟觉得这下子脸丢光了,今后还怎么在关琳面前抬起脸来,一气之下话说重了,季瑶就只会哭,哭得她心烦,嘴上更是不饶人,于是便发生了季瑶的“离家出走”。   说离家出走是严重了,张淑娟大概也知道季瑶走不到哪里,就在门口哪里蹲在,还在气头上,一直嚷嚷着不要她这个没用的女儿了,季军民一向妻管严,虽然心疼季瑶,却也知道季瑶这次成绩差得有些过分,不好多插嘴。   初七摸了摸下巴,将她拉出来,“这里脏得很,你没看到到处都是蜘蛛丝吗?说不定你哭着哭着的时候一只蜘蛛就掉你嘴里了。”   这话果然有效,季瑶吓得立刻闭了嘴,跳了出来,手却不断的抓着。   “蚊子那么多,真不知道你怎么待下去的,先回家再说,大伯母又不是真的不要你。”   季瑶一顿,眼泪哗啦哗啦的又开始往下掉,死命的摇头,“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好好好,不回去就不回去,那也不能一晚上都待在这里吧,这样吧,你先跟我回我家,今天你跟我睡,有事我们等明天再说,你看这里实在是阴森可怕,而且脏到不行了,再待一会儿我觉得我就会疯掉。”   大概是初七的话有了作用也可能是季瑶觉得这里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便跟着初七回了家,其实两家不过隔了一道墙。   初七的本意是让季瑶和她回去,然后去跟大伯母他们报个平安,让他们都冷静一下,可是又遇到关琳说要请会计的事,一来二去就给忘了说她把季瑶带回家的事,而季瑶进屋的时候就直接上了二楼去洗澡,然后去睡觉了,整个家里,除了出去就没人知道,所以,第二天……   “把你家那个坏透了的死丫头给我叫出来!”张淑娟一看到关琳冷不丁的就一句骂。   关琳心有不悦,“张淑娟你再嚣张也不要跑来我家疯!”   “关琳你也不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有种你喊她下来对峙啊!看看是谁把我家小瑶带走的!成天就会出什么鬼主意,非让别人不得安生才高兴吗?!”   “张淑娟你胡说什么!我们家初七怎么了!你要是嫉妒也别这么诋毁我们初七!你给我小心点说话!”关琳的声音尖锐,气势上一点也不输给张淑娟。   奈何张淑娟在发现季瑶不见的时候,找了一晚上的人,当时吓得全身冰凉,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大晚上的,怎么就是找不到人?一晚上没睡,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隔壁的媳妇起来喂鸡,看到她才说了这事,她才知道了季瑶是被初七带回家了,顿时气得直接跑过来闹了,脾气一上来,哪管谁对谁错,一心想这初七就是故意的,教唆季瑶跟她走,然后不通知他们,让他们担心了一晚上,硬生生的折磨人。   “去把季初七叫出来!真是个坏透了的丫头!我看她就是个妖物!被鬼上身了才是,哪个七岁的孩子会学人家赚钱!我看你们才要小心!小心半夜被她给抓去吃了!”   关琳的眼睛都红了起来,瞪着张淑娟,看着她同样布满血丝的眼睛,怒道:“张淑娟,不要怪我没告诉你,你要是再说一句初七的不是,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季温文和季军民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知道事情闹大了,却不知道怎么反应,两兄弟也是难做,妻子不和,两人还能怎么样呢?都快里外不是人了。   “小瑶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好过?!要死就死,谁怕谁!”   “别说了!”季军民觉得张淑娟越说越离谱,“把小瑶带回去就好了,别一大早的就想着吵!”   “说我吵?季军民,你好没良心啊,季瑶到底还是不是你女儿了?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说我不是!我张淑娟嫁给您多少年了,哪一次嫌弃过你们季家没钱没势!哪一次不是我做牛做马帮你洗衣做饭,摸索家里,我张淑娟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哟!嫁了你这个没有天良的人!”   张淑娟一个人在客厅里哭喊,声音大得很,基本上路过季家门口的人都要停下来观望两眼,季书礼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一脸疑惑。   季温文一个头两个大,也不知道张淑娟怎么突然跑到他家来要人了,这季瑶不在他们家,难道还在他家?看见季书礼,便打发他去叫初七。   季书礼一听,睡意立刻消失了,连连摇了好几下的头,“我才不要去叫我姐呢,要叫你去叫。”   季温文突然想起了初七每次起床的怪脾气,若非什么大事他也不想去吵他,可是眼看着事情发展越来越糟糕,急忙到初七房间里,才一打开,就愣愣的看着一脸恐惧的季瑶。   “小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季温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季瑶怎么真在他家里?!   季瑶摇摇头,指着初七,怕得都说不出话来了,门外还不断的传来张淑娟撕心裂肺的喊叫,她怕得不断的后退。   事情这下真有得吵了,季温文二话不说就拉起了初七,初七被这么一吵,怒火立刻就上,拉起枕头二话不说就直接朝季温文的脸上砸过去。   好吧,季温文已经早有防备,所以也不是太震撼,而一旁的季瑶却诧异得目瞪口呆。   “季初七!你这次祸闯大了,还不快起来!”季温文一把把初七拉下床,初七半眯着眼睛,听到季温文的话,皱着眉头,很是不高兴。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关琳的怒喊以及张淑娟的咒骂,紧接着,门被打开了。    42、妯娌之间 ...   最先进来的是张淑娟,在看到她的时候,季瑶吓坏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躲到了一旁的角落里,吓得全身发抖。   张淑娟脸红耳赤的看着季瑶,怒骂道:“死丫头!给老娘过来!”   初七被这么一声吓得魂都回了,睡意一下子被打散,揉揉眼睛,诧异的看向张淑娟,一脸疑惑的看看季温文,“老爸,这一大早的是在干什么?”   季温文对这个情况很是郁结,又看初七一脸无辜的样子,气也不是,骂也不是,沉声道:“看你干的好事。”   她还能做什么好事?初七不解,这时候张淑娟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把躲在角落里的季瑶给拉扯过去,吓得季瑶尖叫了起来,哭喊得肝肠寸断。   初七神经绷的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就看到季瑶不断的摇头,大喊着:“妈!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个死丫头!活腻了是吧!跟着他们家的坏蹄子耍你老娘!你个没良心的,我真是白生你了!”   季瑶整个人窝在地上,不断的哭着,张淑娟手上没留情,一下比一下重的说打就是打,一副大不了打死算了的样子。   这副场景看得初七一家都楞住了,人家打孩子,他们家的确不好插手,若不是张淑娟说次话每句都不离“季初七这个坏东西”的话,初七他们估计真的不会管。   关琳一向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念,可是这张淑娟实在是碰触了她的底线,听着她口子句句咒骂初七,心里极为不悦,冷嘲热讽道:“你们要打也回家关起门来打,在我们家闹算什么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出了什么事呢。”   “关琳你不要太过分了,若不是你们家初七那丫头教唆我们家小瑶离家出走,会出这事?我们教我们的孩子,季初七她凭什么来插一脚,教坏了我们家小瑶不说,还尽出些坏主意,我们家小瑶在之前多安分的一孩子,自从你们家初七进了他们班,你看她都变成什么样了!要我看,这季初七就是个害人精!我看你们还是找个道士过来做做法,看她是不是鬼上身,一个才多大的孩子,说的话没一句像人话,言行举止哪里像正常的小孩子!”   “张淑娟你胡说什么!”关琳眼睛一瞪,“你说话注意点!”   “注意!注意什么!这个永和村里的人谁心里不清楚,季家初七不正常,指不定是撞了什么邪,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哪个不是指指点点,让自家的孩子躲远些!我看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和你们家做了亲戚!”   初七听得有些恼火,却也琢磨了张淑娟的话,她在别人的心目中当真是那样怪异,她回到这个年龄也已经一年了,却仍旧无法很好的接受自己的身份,总是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归为到二十多岁的位置上面去,毕竟她做一个成年人的时间已经数十年了,一时要改过来还是没那么容易的,言行举止上面难免要出纰漏,可没想到别人竟然会把这一切都归咎于鬼上身?!初七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关琳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也楞了好一会儿,其实她自个儿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不管怎么看初七都是她女儿,她还能做什么呢?曾经变着法子的把一些庙里求的符啊吊坠的拿给她带,却总是没多久就不知所终,带她去拜拜,她也总是推辞,如此一想,初七确实有些猫腻,这么一想,关琳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很快,神色诡异的看了眼初七。   却见初七低着头摸了摸下巴好一会儿,因为耳边实在吵得很,她神色不悦的皱皱眉,却还是压住冲动,一言不发。   张淑娟越骂越过火,这边季瑶已经哭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不知所云的季敏闻风而来,看到这幅场景,心疼得抱着季瑶,一边骂道:“怎么这么骂孩子!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不是骂就是打,难怪孩子那么怕你。”   “是我不会教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季家,笼统就我一个是外人,我上辈子造了孽,才会这辈子在这里让你们欺负!”   “淑娟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季家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季敏皱着眉头怒道。   “我倒想知道你们季家什么时候对得起我了,当年嫁过来的时候说得好听,结果呢,从嫁过来到现在,什么时候我省过心,季军民他什么都无所谓,什么也不争,就拿祖屋那块地来说,他一句不要就不要,你也太过偏心,什么都要给季温文,老家伙死的时候那份地产也偷偷给了他,你什么时候跟我们说过!当年他们两兄弟结婚分家,还不是想着把前块地留给他,结果我们就只能要他们后面这块地!我张淑娟是欠了你们什么,怎么这辈子才会在这里被你们折磨。”   季军民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一直到张淑娟越说越过分,便火大的低沉呵斥道:“别说了。”   “你还不让我说!是怕别人知道吗?既然敢做还怕别人说!”张淑娟得理不饶人,火气一丈一丈的往上涨。   季敏一听这话,气得两眼翻白,指着张淑娟,“我……我还都没死呢,你……你们就在这里争遗产?!”   季温文一看情况不对,急忙拍着季敏的背,“妈你先坐好,什么争遗产,你想到哪里去了。”   情况越来越乱,由最先的季瑶那件事转变到了婆媳和妯娌之间的斗争,女人之间的战斗永远是男人无法理解的,季温文和季军民两人束手无策,季军民一向是沉默寡言,一直以来都觉得亏欠了张淑娟,对她从来都是能忍就忍,觉得女人话多些忍忍就过了,鲜少反驳,却没想到这时反倒压制不住愤怒中的张淑娟。   而季温文一介书生,向来秉着家和万事兴的理念,什么事都想着讲道理,可是女人掐起架来哪里还管你什么道理不道理的,这下子家里真的乱成了一团。   季书礼一脸不知所措的拉着初七,季瑶看着所有人的批斗目标都转移了自己,也迷茫的看着初七。   无辜的初七站在风口浪尖,觉得耳边有一千只的鸭子在叫喊着,头疼欲裂,几乎怒吼道:“都他妈的闭嘴!”   这下子,所有的人真的都闭了嘴。   初七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她对自己突然的怒骂也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大家先冷静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是不是,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要闹得这么僵……”   张淑娟怒瞪了一眼初七,突然转身就走,“我再也受不了了,你们一家子没一个正常的!”   初七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无力的耸耸肩,“不关我的事……”   季瑶被季军民带回了家,季敏也连连摇头,家里很快的就静了下来,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是不关他们家任何人的事,却搞得大家都不得安生,关琳走了出去,回头看了初七一眼,看得初七冷汗潺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季温文叹了口气,转身也跟着出去了,季书礼撇撇嘴,“姐你闹事的本领比我厉害多了。”   “再胡说撕烂你的嘴。”初七恐吓道。   季书礼一脸假正经的学着初七摸摸下巴,然后摇头晃脑的走了出去。   初七跌坐在床上,一脸的错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个小举动竟然会搞成这样。   不冷不热的一天过了,第二天初七以为也会这么平静下来,毕竟一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谁知道这次张淑娟的玩真的,当天回家就收拾了东西回娘家去了,因为季军民一向有什么事都闷在自己的心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说出来,就是季敏对这事也是一无所知,直到张淑娟娘家的人都过来了……   张淑娟的老爹是个朴实的老农,样子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岁月的痕迹还他的脸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迹,他一言不发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沉重。   相反的,张淑娟的妈妈和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细脸尖声的,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精明,腰上的一圈肉看起来非常的厚重,她站在屋里,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大手一指,就是季敏,也没多说什么。   张淑娟这次有母亲坐镇,安分了许多,一个人坐在一旁,低着头,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估计这次闹脾气,冲动之下回了家,家里也没少说什么。   季敏这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了,她虽然坐在主位,可气势上却硬生生的被压过了一截,张妈妈膀大腰圆的在那里一站,尖声道:“我把我女儿嫁过来不是给你们欺负的,当年说得漂亮了,什么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当时要不是看在你们家季军民还算人模人样的,我们哪里会把娟娟嫁过来,娟娟在我们那里可是有名的一朵花!”   初七被季书礼拉过来看情况的时候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冷不丁的就抖了一下,季书礼以为她是害怕的,幸灾乐祸的说道:“送我个新的游戏机,出了什么事我替你掩护。”   初七敲了季书礼一下,“还敢敲诈!房里那些图纸全部没收。”   季书礼刚想反驳,就又听到初七说道:“再说我就提醒爸爸你这次没有前三应该……”   不用说也知道下文,季书礼气馁的不再去跟初七计较什么。   那厢依旧热闹,张妈妈不断的指责季军民,说张淑娟替他生儿育女非但没有感激,还帮衬别人说她不是,简直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季敏一直认为这次张淑娟被气走错在他们,不好说什么,毕竟张淑娟虽然脾气差了点,嘴巴坏了些,这些年却也没少替季军民做打算,只是这张妈妈说话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语气差就算了,说的话也极为难听,季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43、家庭财产 ...   “不是我说淑娟的不是,只是亲家你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淑娟虽然是你女儿,可是终究是嫁到了我们季家,却一有事就说我们季家怎么怎么了,动不动的跑回娘家去说我们的不是,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这要是在我们那会儿,那可是要被休回娘家的,你说是不。”季敏的口气也没有了之前的好。   张妈妈一愣,掐着嗓子得理不饶人的骂道:“那你是意思是我们家娟娟被你们欺负了,还不能回去跟我们说?在这里任由你们折磨?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不如让我们娟娟回家去得了!”   “老太婆你说的什么话!”一直沉默的张爸爸一听,急忙出口制止,这张妈妈说的的确有些过了,这话就好像是在跟季敏说,他们对张淑娟被休了没有任何的意见一样。   张淑娟的头猛的一抬,也想到了张妈妈说得严重了,奈何张妈妈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季敏眼睛一眯,“亲家说话可要想好了,虽然我们季家不是什么名门世族,可是自从淑娟嫁来我们家,我们哪里亏待了她?吃喝穿用的哪一样不是按她的喜好来,她说想要辆自行车了,我们还不是想办法给她弄去,她说小言要读书了,想让她先学学知识,就送她到你们那里去,我们可有反对?你说说,这方圆百里内,有哪家愿意把自己的孙女送到女方家里去了,这是什么道理?我们事事都依顺她了,难道还要我们给她做牛做马才行?!”   初七眼睛一眨,突然想起了那辆自行车,她貌似记得小时候关琳买了辆自行车,张淑娟看到了就想要,便去跟季敏提了这件事,那时候家里并没有那些闲钱挥霍,季敏便擅自做主,把关琳的那辆自行车送了她,关琳心里有气,却不敢多说什么,每每看着张淑娟骑着那辆车她就来气,后来有次张淑娟骑车的时候不小心摔沟里去了,栽得人仰马翻的,从那之后,就没再要那辆自行车了,最后关琳又去要了回来,而那时候说的却是给她“借”自行车过来骑,说起来好笑,关琳买的自行车最后还要变成给别人借的。   “我看你就挑着好听的说,谁不知道你都变着法子把那些钱都给了谁了,你要真对我们家娟娟好,会连那祖屋的地儿说都不说的就全给了老二家?分地的时候还不是把好的留给了季温文,我看你们就是看我们家娟娟好欺负,是怕我们家娟娟贪图你们家那点财产吗?那你们怎么不小心季温文的女人呢?说不定到时候给你养老的还只有我们家娟娟呢,你看过关琳给你做过什么吗?还不是成天操劳自己家里的事,看她养的那些小白眼狼,各个不省心,哪里像我们家娟娟教的小瑶小言。”   针锋直指关琳,关琳顿时傻眼,怎么也没想到会牵扯到自己,而说到底,却还是那些土地的事,归总到底就是财产的分配。   当年季军民和季温文分家的时候,一块地兄弟俩一人分了一半,也就是现在他们两家住的地方,那时候季敏还是比较中意张淑娟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张淑娟看着精明还是因为关琳看着好欺负,张淑娟那时候就挑了后面的那一块,因为前面的那块地是靠路边的,灰尘多还嘈杂,可如今怎么变成了有好的就想这季温文呢?   那时候季温文和关琳都没什么好挑剔的,她想要就给了她,后来建房子的时候,初七家因为铺上砖要比季军民他们建的房子平地高出一些,张淑娟立刻不乐意了,跑到季敏那里告状,说是季温文他们家地面平地高出他们,不行,当然,初七不知道为什么不能高出他们,反正那晚季敏就直接奔到他们家去了,拿着铁条在撬砖板,这也是后来关琳和季敏并没有多热切的原因。   看关琳不说,张妈妈以为说中了要害,脸上的表情开始得意,带着一种小人得志的样子,张淑娟略带恨意的看着关琳,咬着唇。   躲在一旁的初七觉得自己快憋不住了,她那种护短的性格哪里容得了别人这么诋毁自己的母亲,可是在她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就听到季书礼喊道:“你是谁啊!你从哪里听说的!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我妈是什么人!”   初七啪嗒的一下,不小心给磕门上了,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们姐弟两个,张淑娟眼睛顿时瞪大,她当然明白初七那张嘴,可是会说死人的。   初七习惯性的摸摸下巴,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关琳。   关琳看着初七,先是吃惊,后是诧异,再来就是一副高深的神情。   初七摆摆手,“我什么也没说,刚才那话是小礼自己说的,不是我教的。”   季书礼点点头,“是我说的,不关我姐的事,我姐要开口的话才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们呢!”   初七一下又磕上了门,泪流满面的看着季书礼。   “怎么那么没教养,大人讲话呢,就跑出来瞎捣乱,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的野孩子呢。”张妈妈不悦的说道。   这下子又触了初七逆鳞,因为前儿张淑娟说了初七被当成鬼上身的事,初七就开始有意识的压抑自己,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正常一点,少管点闲事,可是一听有人这么说季书礼,就很不高兴,控制不住的开口道:“那也不知道是哪家没教养的,一大早跑别人家里来说别人家的不是。”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张妈妈的声音一尖,“你的意思是我们来这里捣乱了?”   “谁应谁是。”初七撇撇嘴。   张妈妈眼睛一瞪,“这孩子怎么那么……”   “没礼貌是吗?我倒是想看看谁比较没礼貌呢,跑人家家里说不是就算了,更好笑的是来争财产,你说我奶奶活得好好的,就在这里叫唤着遗产,不是开玩笑吗?!你是在诅咒我奶奶吗?心肠怎么就这么恶毒!”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来争什么遗产了!”   “咦?不是你?那刚才谁还说祖屋的土地来着?难道不是你?”初七很是无辜的看着她。   “那是因为季敏偏心!这祖屋的土地连说都不说的就给了季温文,你说要是给他我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你们家的事,可是用得着这么瞒着给的吗?那是完全把我们家娟娟看出外人了吗?我们家娟娟还贪图你们那点财产?”   “当然不贪图了,不贪图还惦记着这事做什么,连你们都知道了,说实话,这祖屋的事我们家还真没人去注意过呢,要不是大伯母前儿提起这事,估计没人会去想,我就奇怪呢,我奶奶什么实话把土地给了我爸,怎么我们家就没人知道呢,就是我爸也不清楚,想来了想,原来是大伯母想把土地给我家啊。”   “胡说什么!”张淑娟立刻站起来,“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说什么话!关琳你看好自己的女儿!别动不动就出来散布一些有的没的,少带坏人了。”   “我家初七怎么带坏人了,她有哪句话是说错的,这祖屋的事我和温文确实是不清楚,也没想过要,妈还在这里,你说话积点口德。”   “积口德,说得好笑了,你关琳做事怎么就不积德,人前道貌岸然,不知道以为多大方能干,背地里却不知道都做些什么勾当,处处跟人家说我张淑娟就会逞口舌之勇,处处占你们便宜!”   “笑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还敢说没有?前儿隔壁的张媳妇还说你和她说我占了门前的那块地,你敢说没有!”   “那块地本来就是过道用的,你一个人就把东西堆在那里了,你让我们怎么过?!每天都要爬上旁边的石头堆?我是哪里说错了吗?”   “那你就是承认你有说过这话了?处处诋毁我……”   “住口!”两人一来二去,吵得欢快,季敏看不下去了,出声呵斥。   张妈妈往张淑娟前面一站,对着关琳说道:“别看我们娟娟长得好欺负!就是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么逍遥!”   初七冷笑:“就你家娟娟看起来还好欺负啊,我看你也不用拼什么老命了,你就往谁身上一压都能压死人了。”   张妈妈顿时脸红脖子粗,“这么没教养的孩子!真是作孽啊!我看八成是鬼上身,撞了邪!”   初七一听立刻就知道又是张淑娟说的事儿,不高兴的还想说什么,去被季温文拦住了,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初七你先回去,别在这里瞎捣乱。”   季书礼一个蹦腾,不高兴的说道:“拼什么我们要回去,他们家不是都过来找骂了吗?”   什么叫做找骂?张妈妈一个顶三个,初七觉得要真是对骂,他们还说不定骂不过她呢。   “初七把你弟带回去。”季温文沉声道,初七明白这不是闹着玩的,的确现在她还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大人的事就算她有千万个道理也没办法管,为了不引起怀疑,初七一把就拉过季书礼,匆匆的走了。 44、除夕之夜 ...   在家门口的时候还遇到了季瑶,季瑶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一句话也不多说,低下头,兀自流泪。   初七想了想,走过去,轻声道:“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次会考这么差吗?”   季瑶抬起头看着初七,眼里写满了那些大人无法理解的苦恼,她摇摇头,蹲在门口哽咽。   初七无可奈何的耸耸肩,不过随口说了一句:“一班的那个谁好像考得不错,你不是和他挺要好的吗?”   才说完,季瑶整个人就僵住了。   初七承认她真的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完全没有想到真的一针见血的挖到了内幕。   后来初七想,不会真的是早恋吧,可是季瑶才几岁,就算是早恋,那也早得太夸张了吧!   季瑶怕得整个人脸色发白,好像自己最深处的秘密被人完全暴露在了阳光低下,比那天被张淑娟打还害怕,全身开始不断的发抖,喃喃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我才不喜欢张明宇呢,我们只是同学……”   初七嘴角抖了几下,那句“我们只是同学”她想到了再过十几年那些混乱的男女关系,他们总是爱说:“我们只是朋友……”   “小瑶啊~你——今年几岁啦?”   季瑶泪眼朦胧的眨眨眼,“九……九岁了。”   初七慎重的拍拍她的肩膀,“可能是青春期快到了吧,只是,九岁还太早了些,咱再等个四五年成不?”   季瑶一脸迷茫。   初七不再解释,回家的时候不断的摇头,啧啧,怎么也没想到季瑶情窦初开的时间这么早!   其实季瑶考差的原因不仅仅是张明宇,当然,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张明宇和季瑶走得近,季瑶难免要少女情怀一下,这学习的时候难免要开个小差,次数多了,功课也就落下了。   但这个还没办法构成她一落千里的局势,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原因也有推波助澜,比如张淑娟给的压力,时不时的要提醒她不能输给初七和季书礼,而初七的表现又太好,让她感到惶恐,怕输给她,怕被张淑娟骂,怕这怕那,让原本一个自信的人就变得自卑起来。   初七突然想,自己的所表现出来的天才是不是害了不少人?给大家带来了或多或少的猜疑不说,还让同龄人有种自己很差劲的想法,想在将来,他们这届的孩子有不少都是出人头地的,要是因为她的出现而打乱了这个局面,那么她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改变了季书礼,改变了自己,改变了她家,可是别人呢?   因为这引发了另外一个深层面的问题,初七那天夜里翻来覆去都没睡着,起来倒水的时候就听到关琳他们在房里说到自己。   “我看找个道士过来看看好了,初七她……”   “别瞎想了,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来来回回也逃不过是你女儿,你还怕她会害了你?但是初七变懂事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最高兴,现在又听信别人,说你女儿是妖怪,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什么时候听信别人了。”关琳辩驳道,“只是初七这丫头的反应的确和同龄人不一样,你看看村里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还在玩泥巴,成天想着玩,又有谁心里时时刻刻都想着怎么赚钱,画设计图,开专卖店的,你看她说的话,哪句是正常孩子说的,以前以为是学着广播里胡乱讲的,可是现在越看越不正常。”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什么牛鬼蛇神的,纯粹是胡说八道。”虽然心里也是有千千万万的疑惑,可是季温文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提及,打发关琳睡觉。   关琳嘟嚷了几句,闷闷的也不再说话了。   初七咬咬牙,暗道,事情还真的大条了。   季家和张淑娟的娘家吵架的事在村里老早就传开了,所以虽然初七他们当时没在现场,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据说张妈妈太彪悍了,当时就差没打起来,要不是张爸爸理智点,即使拉住了,估计是要引发一场血案。   经过这事,关琳和张淑娟的关系更加的僵硬了,这辈子估计没想过会友好相处了,本来以为张淑娟和季军民可能会离婚,可是出乎初七的预料,几个人后来还是协商达成了共识,没有再闹腾起来。   毕竟,那时候离婚是个很不光彩的事,在这个小村庄里,基本上很少人会走上这条路,即使家里再怎么不和,大家也都是凑合着过了,况且还有季瑶和季言两个小的,张淑娟再怎么不理智也不会自己提出离婚这事。   张妈妈一直觉得张淑娟嫁给他们家是他们的福气,而不应该让她受苦,爱女心切,脾气又火爆,说话没个深思熟虑的,把季家的人都得罪了个遍,可是最后还是妥协了,因为季敏当场就把祖屋的那块地给了季军民。   她说,这块地不是给俩夫妻的,而是给小瑶和小言的,只是寄放在他们那里。   有了这样的让步让闹腾了一天的张妈妈也算是心满意足了,便不再多说什么。   关琳也累了,不想再争什么,说实话,如果按照继承来说,这块地铁定是季书礼的,说什么也不会轮到季瑶和季言,可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觉得没有争下去的必要,这地就当从来就没有过,反正钱,他们自己会赚。   只是心里多少会有芥蒂,对于季敏最终还是偏向了张淑娟多少有些不悦,可作为媳妇也不好说什么,心里自己闷闷不乐,那晚回了家,季温文也没有多说,他一向看这些东西都不怎么重,只是拍拍她的肩膀,“不是还有你女儿吗?她不是老有本事了。”   张淑娟和关琳关系紧张得很,导致两家的人关系也紧张了起来,看到季军民,初七都不知道怎么反应,季瑶显然是被吩咐过,不要和她走得太近了,一看到初七就跑。   临近春节的时候,季言回来了,长大了一岁的她变高了不少,或许是从张妈妈那里听到了恶初七版本的故事,看到初七都是双眼一瞪,努力的哼了一声。   虽然这样,日子还是要过的,初七没有多少时间去操这些生活琐事的心,再春节的前一星期,厂里正式放假了,作为奖励,每个员工都发放了两套服装,其实那是打算下一季度开始的厂服,红包是不可少的,自从开了厂到现在,别看这厂实在是不大,人员也不多,可是盈利却不含糊,初七每个人都包了三百块的红包,乐得全厂的人都合不上嘴。   永和服装加工厂统一放假半个月,在临近关厂的时候,一个人找上了门。   林子祥看看初七,抓住头的样子很是搞笑,他略带尴尬,有些怀疑的问道:“我真的可以在这里学设计?”   初七眨眨眼,跳下椅子绕着他走了两圈,看得他全身发硬。   “怎么突然就想明白了?”   林子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一开始不以为你是开玩笑吗?你看你……”上下打量了下初七,林子祥还是无法想象初七就是老板,“我是说,我得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现在呢?怎么就觉得是真的?”   “我其实过来一段时间了,看这里还算正规,而且,看你你们出的自己牌子的衣服,觉得……觉得很不错。”   “哦,所以你就觉得可以过来?”初七坐到林子祥的对面,“你要过来学习当然可以,我们非常欢迎人才,当然,你还有很多的地方要学习,至于设计方面,我会尽量给您安排学习机会。”   “我跟着厂里的设计师学就好了。”林子祥急忙说道。   初七忍不住笑出来,“这厂里的设计师自己都还要去学习呢。”   林子祥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拿着书,一边念着“活到老,学到老”的形象。   “没事,他学习,我也跟着学习。”   “还是算了吧,她连最基本的要怎么画图都不及格。”   林子祥愕然,以为初七是开玩笑,初七却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让林子祥从下次开厂之后再过来。   年味越来越浓烈了,这段时间季书礼非常的高兴,因为没有人管他。   季温文忙着下个学年的教学计划,关琳忙着厂里的事情,初七忙着专卖店的设计,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只有他乐得如此,天天和小胖出去玩得都忘了饭点,也没有人去扯着他的耳朵让他安分些。   累了一整年,终于有时间歇一歇了,除夕夜里,关琳忙前忙后的准备年夜饭,季温文吩咐初七去把季敏请到这边来吃团圆饭。   季敏是自己一个人住在村头的祖屋里的,也就是前段时间争的那块地,因为事情闹得大,她便息事宁人的把地给了季军民他们,虽然还是住在那里,可是性质却变了,现在变成了是在季军民他们的地方暂住。   对于这个局面季敏也很是无奈,虽然重男轻女的观念很重,可是年岁越大,她便越看得开,开始希望自己当年有个女儿。   初七去季敏那里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吃稀饭,不知怎的,初七觉得一股心酸,轻轻的喊了一声:“奶奶。”   季敏回过头,见是初七,已经开始爬皱纹的脸微微一扬,笑道:“是小七啊,怎么上奶奶这儿了?吃饭了吗?”   初七摇摇头,走过来,“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吃饭呢?我爸让我来带你回家里去吃团圆饭呢,全家就等你一个。”   季敏不由得叹了口气,方向手中的碗筷,看着初七,眼神很是悲哀的样子,幽幽的说道:“都怪老头子去得早哟。”   初七知道季敏是在想爷爷了,心中一阵黯然,虽然他们那个年代的婚姻都是包办的,结婚前估计也没见过对方几次,可是嫁给了一个人,那绝对是从一而终的,一个陪伴着自己大半辈子的人,那感情是旁人无法体会到的。   “大过年的,奶奶就不要想这些了,咱吃饭去。”   “不了不了,我这不是刚吃了,有些累,等会儿就去睡了,你们好好吃,今儿过年,给你和小礼包个红包,等会儿替我拿给小礼。”   “瞧你说的,大过年的还不去吃团圆饭,而且你吃这点算什么吃啊。”二话不说,初七拉着季敏就往门外走。   季敏怕初七摔着,只能由着她半拉半扯的走出去,经过钟老家的时候,初七突然想起件事,便跑过去,一看,果然爷孙两个正一脸淡定的在吃着晚饭,一点也没有节日气息。   初七表示很无语,二话不说,拉了两人附带管家爷爷和保镖哥,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家里出发了。   关琳对突然到的一大拨人吓了一跳,但很快的就开始摆起碗筷。   除夕夜自然少不了火锅,一大群人围在电炉子前看起来极其温馨,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电视,不然还可以看春节联欢晚会,虽然初七并不是很喜欢,但总觉得春晚就像是一个传统一样。   “过完年去买台电视吧,我看隔壁家都买了,怪不错的,今年收获还行。”关琳最早提出这个意见。   季书礼一听,立刻一蹦三尺高,直呼万岁,却被初七一声否决。   “我觉得还是先不买吧,我们现在还在学习,买了电视容易分心。”   “不要,我看有电视就挺好的,现在我们家有那个条件干嘛不买,我看干脆把房子重新翻新吧,现在的小房子旧旧的,看起来不好。”   “钱又不是你的,你没有权利提意见。”初七看了她一眼,“反正我觉得不好就是了。”初七可还记得当时刚穿过来的时候,季书礼掐着自己的脖子那件事,都是电视惹的祸,她哪里敢让他再碰。   季书礼有些不高兴,关琳摸摸他的头,“姐姐不给买,妈给你买去。”   “妈!你怎么那么偏心!”   “我怎么偏心了?那你说你想要什么,我也给你买。”   初七撇撇嘴,闷闷不乐的自己啪啦了两口饭,看着季书礼捞了一块肉,不高兴的就抢了过来,一来二去,季书礼被惹火了,用力的就把汤勺给砸到了锅里,一石激起千层浪,噗咚的一下,水都溅起来,当时那锅可是翻滚着的火锅啊,这一下去,正探头过去的初七就被喷了正着!    45、除夕之夜 ...   所有人都吓呆了,只听到初七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后退了三步,正好撞到了坐在旁边的韶墨涵,韶大少一个没坐稳,两人一个扑腾就都双双摔到了地上去了。   可怜韶大少,压根就没他什么事,被初七压在下面当肉垫,初七啊呜的一声怪叫,紧接着韶大少也叫了起来。   “你压哪里!”几乎是用吼的,那个说话一向都慢条斯理的韶大少这次的惊叫在未来的数年都被在场的所有人津津乐道。   脸色的灼热感慢慢的消却,虽然汤的温度很高,可是怎么高也高不过一百摄氏度,也还好全家都不吃辣,这被泼了一下并没有出什么太大的事,只是疼痛还遗留着,初七的手压在韶墨涵身上,听到他的怪叫,回了神,低头一看,顿时囧囧有神……   虽然初七现在还小,虽然韶大少现在也还小,虽然两个人真的都还小,可是……为毛会出现这种尴尬?初七的小手正销魂的压在韶大少的两腿之间的某个器官之上。   好吧,原谅我说得不够仔细,可是各位看官,相信你们已经能想象出来了那是哪里,为了不被河蟹,我们大家心知肚明的往下看。   惊呆的不知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了韶大少。   初七突然抬起头,看着韶墨涵,眼睛眨巴了两下,非常无辜的抓了两下……   “季初七!!!”一声怒吼响彻了季家的上空。   初七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摊开手耸了耸肩,一脸无比纯洁的看着大家,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我就是想看看尺寸……”   其实她想说的是“我就是想看看此次季书礼怎么死”,谁知道口一快就变了样。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估计这时候还能面不改色的也只有初七一个人了。   “那初七觉得还满意吗?”屋外传来一声戏谑,紧接着就看到韶向阳一脸憋着笑的欠扁表情走进来。   初七内牛满面,背地里悄悄的朝韶向阳比了个中指,尴尬的笑笑,“还好吧。”   那夜原本该是很和谐的气氛就这么尴尬的落下了帷幕。   韶大少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瞪着初七,咬牙切齿。   季书礼吓得头都不敢伸出来,一溜烟的就跑了,说是去放鞭炮,任凭初七在屋里气得直跺脚。   “那个……韶大少啊……”初七挠挠头,赔笑的迎上去,韶墨涵两眼一瞪,直接转过身,好像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初七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尽量自然,绕过去,“哎,我这不是不小心吗?我看你也没什么差是不是,不就是压那么一下,又压不坏,大不了坏了我赔你……”   韶墨涵囧。   赔?季初七你怎么赔?!   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眨眨眼,哈哈的两声转身走了两步,摆摆手说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又刮风又下雨的~”   之后关琳开始准备十二点的时候要拜拜的东西,因为刚才发生的闹剧,让她当机了好一会儿,此时回了神,表情更是诡异。   大概十点的时候,季书礼还没有回来,初七看了看外面,大概能猜出季书礼是怕被修理,吓得不敢回来了,也幸好除夕夜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也不熄灯,大部分都在守夜,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韶墨涵从韶向阳过来之后没多久也就和钟老回去了,临走前钟老给初七和季书礼包了个大大的红包,初七也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虽然她并不怎么缺钱。   “妈,我出去找下小礼。”   “诶!你小心点,脸还疼吗?”   “不疼了,我很快就回来。”初七默默脸上被烫到的地方,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发现除了红了一点,倒是没多大的事情。   往平时小孩子们聚集的空地过去,这天夜里难得空地上也很是热闹,小孩子都没有去睡,全部尖叫着放爆竹,初七走过去的时候,一颗爆竹碰巧就炸开了,吓得她整个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那个王八蛋!”初七气急。   放爆竹的小孩一看是季家的神童季初七,全部哗啦的一下跑开了,又好奇又害怕的躲得远远的注视着她,初七无奈,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朝四周看两眼,大喊道:“有没看到我们家小礼?”   大胆点的一个探出头,“他刚才还在这儿,和胖哥好像去溪边了。”   这么晚了还去溪边,初七觉得季书礼是真的不怕死,说了多少次不要擅自跑到水边玩就是不听!   小跑了几步,一脸撞上了韶墨涵,韶大少刚从家里出来,可能是出来得急,身后并没有跟着管家爷爷和保镖哥,看到初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诡异莫辨。   “韶大少新年好啊,也出来散步?”初七哈拉了一下,“我忙着找小礼,就不跟你聊天了,我们下次再见。”   说着,刚跑了两步,就看到韶墨涵也跟了上来。   “你来做什么?”   韶墨涵咬着唇,闷闷的说道:“打。”   初七先是一愣,很快的就反应过来,然后幸灾乐祸的点点头,“对对对,我也觉得是该打,其实一切都是季书礼的错啊,你看,要不是季书礼那一下,我哪里会撞你身上,又哪里会……”   韶墨涵一声咳,初七悻悻然的闭了嘴。   夜晚的小溪非常漂亮,至少初七是这么认为的,小溪并不宽,也不深,水非常的清澈,白天的时候踩着石子玩水是非常欢乐的一件事,只是晚上的时候大人一般都不喜欢小孩子过来,毕竟再浅的水也会有深的地方,所以经常告诫小孩子夜晚不要来这里,这里晚上有水鬼找替身什么什么的流言。   基本上村里的孩子对这里又爱又怕,唯独季书礼他们那一群成天不安生的混世魔王才会想着法子跟大人对着干。   初七沿着溪边走了几步,非常幸运的看到了好几只的萤火虫,初七记得自己小时候爱惨了这小东西,觉得他们闪着光在黑暗中翩翩起舞的样子,甚是唯美,不过后来她抓过几只,近看的时候实在是不怎么美丽,而且渐渐的它们也会不再发光了。   “知道吗?在北美有一种萤火虫,是靠吃掉雄性萤火虫来繁衍并且保护自己的后代来生存的,是最致命的情人。”初七伸手抓住了一只撞上来的萤火虫,那是闪着淡淡黄色光芒的萤火虫顺着她的指尖爬了出去。   韶墨涵看了眼萤火虫,表示诧异,又看看初七,不明白她说这话是想表达什么。   初七将虫子放了,“是不是很不可思议,为了自己的生存,那就只能杀掉自己的伴侣,嗯——或者说昆虫都那么薄情?不过我想,有些人还比不上它们呢。”   初七快步走了上去,韶墨涵皱皱眉头,跟在她的后面,在经过溪边的小竹林的时候,突然嘣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哗啦啦的跟倾盆大雨似的溪里的水都炸了开来,淋得路过的初七和韶墨涵两个人一身。   初七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口气,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展开紧闭的眼睛,看向竹林里那几个尖叫着的身影,非常敏感的捕捉到了季书礼那个混小子的声音,拉拉被水打湿的衣服,甩甩头发,淡定的说道:“季书礼,请出来一下好吗?立刻,马上!”   竹林里一阵声响,叽叽喳喳了好一会儿,紧接着,小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初七眼睛一眯,“季书礼呢?”   小胖一个立正,支支吾吾的说道:“书礼说……他让我告诉你,他今天晚上没跟我在一起,他没来这里,他早就回去了。”   “是吗?”初七微微一笑,“那能麻烦你告诉他,他春节过后,别想再出门了。”   小胖神色诡异的朝竹林里看了一眼,喊了一句:“季书礼,你姐说春节之后你别再想出门了!”   季书礼突然一声咒骂,小跑了两下,刚想大喊错了,一看到黑了一张脸,站在原地,一身湿的韶墨涵,一双眼睛阴沉得很,直勾勾的看着他。   季书礼立刻暗叹不妙,双腿立住,转过身就开始跑。   “季书礼!你他妈的给我站住!”初七看到转身就跑的季书礼,气得咬牙切齿,拔腿就追了上去。   韶墨涵抓了抓搭在脑门上的头发,扯扯嘴角,眼神随便一扫,吓得躲在一旁的小子们都后退了三步。   看着追着季书礼跑远了的初七,也跟了上去。   季书礼几乎是没命的跑,一头就连方向也没看,一头就扎进了树林里,初七也紧跟在后,韶墨涵的脚程很快的就追上了初七。   突然,一个晃眼,季书礼猛的就不见了踪影,初七咦的一声,绕过树,一个没站稳,被地上的藤蔓给绊倒了,还没来得及喊疼,就被一只手给拎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丫头跑得还挺快的,差点追不上。”初七听到头上的一个陌生的声音,心中疑惑,抬起头,却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快放开我!你们干嘛抓着我!”季书礼叫了起来。   初七回了神,惊讶道:“你们是谁!”   这时,又两个人出现,同时费力的抓着韶墨涵,韶大少爷费力的挣扎着,奈何一个小孩子哪里是两个成年男人的对手。   一个声音略带沙哑的咒骂着,“妈的,这个小子力气可真大,还是个练家子,要不是趁他没注意,还抓不住!”   “阿吉你给我抓紧点!”另一个人喊了一声,“别再挣扎了,否则有你好受的!”   韶墨涵一声闷哼,咬牙道:“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抓着初七的人突然笑了一声,“这个小鬼头还真是有趣。”    46、被绑架了 ...   因为季书礼和韶墨涵挣扎得厉害,他们有些耐心不够了,直接堵了嘴,往麻袋里面一扔,扛着就走了,初七看到那个看起来扎人的粗布麻袋的时候,不由得求饶道:“扛着多累啊,这样吧,我自己跟你们走吧,行不。”   那个人一笑,二话不说直接把初七扔了进去。   摇摇晃晃的和坐船一样,初七不知道自己被仍在麻袋里多久了,其中因为太难受昏睡过一次,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仍在了一个角落里,和季书礼、韶墨涵堆在一块儿。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初七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他们正在一间应该是废弃的房子里,地方很空旷,有些破败,窗外隐约看到郁郁葱葱的树叶,在门旁边有一张方桌,几把木椅子,有三个男子围坐在那里喝着酒吃花生。   初七眼睛一眯,坐在右边的大概三十岁上下,板寸头,鼻梁有些塌,一脚踩在板凳上,很是豪爽的样子。   背对着初七的人初七看不到,只见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厚外套,头发乱糟糟的,有如稻草一般,此时正说着一个荤段子,笑的声音听起来好不猥琐,初七记起那是昨晚抓着韶墨涵的其中一个人,一看就是个猥琐大叔。   左边的那个人应该是最年轻的,看样子不会超过二十五,半长的头发盖住了眼睛,厚唇,笑起来门牙就突了出来。   初七敢保证,这三个人,她绝对没有见过。   “姐……”季书礼压低了声音碰了碰初七,初七回过头,见他被绑着的手都勒出了淤青的痕迹,好不可怜。   “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季书礼摇摇头,“我渴。”   初七眨了下眼睛,看向旁边的韶墨涵,见他正咬着唇,拼命的将被绑在后面的手往腰间摸去,心中一颤,悄悄的往他旁边靠去。   “你要找什么,我来。”初七靠近韶墨涵的耳边说道。   韶墨涵顿了下,“腰带的内层有把小刀。”   初七心中暗道,韶大少果然不简单,就是腰带里面还藏刀,那是正常人会做的事吗?不容多想,背着手悄悄的摸上了韶墨涵的腰,因为看不到,初七的手就摸在了韶墨涵的腰上,韶墨涵啊的一声叫,坐着的三个人立刻被吸引了过来。   初七急忙送手,嘿嘿的笑了两声,一脸无辜的问道:“那个……我弟口渴了,能给点水吗?”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看看季书礼,想了想,把水拿了过来。   “额,你看我们被你们绑着,怎么……”初七一脸纯洁的表示自己很是无害,“不如你们先松开我们的手吧,你看你们三个大人在这里,我们就是跑也跑不了,是不?”   “别被这丫头给骗了,别看她小,鬼主意多得很。”这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人,三十岁上下,五官尚为端正,头发也很是讲究的往后梳去,穿着一套黑色的休闲装,初七一听声音,应该是抓着季书礼的那个人,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是个头,就算是不大头,那也是小组长。   “叔叔怎么这么说,我还能骗你们什么,只是被绑着又酸又疼的。”   小组长大叔走了过来,蹲下来看着初七,看得初七鸡皮疙瘩都起来,还是拼命的眨着星星眼,表示自己很是天真无邪。   突然,他站了起来,“你觉得个正常的小孩子被绑架了,会醒过来的时候既不哭又不闹,还很冷静的要求别的吗?”   初七心中一寒,立刻警钟大作,脸上却还是一脸单纯,“什么是绑架啊?我以为叔叔你们是跟我们玩游戏呢?我看叔叔们都那么的和蔼可亲。”说完这个词,初七都忍不住自己颤抖了两下。   显然,这种空口白话的确不能让人信服,塌鼻梁大叔摸了摸自己的脸,估计是在想着自己哪里和蔼可亲了。   小组长大叔抓着水往季书礼嘴里一塞,季书礼呛了一下,在一旁咳得心肝脾肺肾都快咳出来了,“我看他也不是那么渴。”   “你快放手!你想害死他吗?”初七急忙喊道。   小组长大叔耸耸肩,放开手,“水是你们自己要求要喝的,又不是我逼的,怎么反倒怪了我们?”   初七眼睛一瞪,知道这个人应该不是省油的灯,也觉得再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沉声说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想怎么样?要钱?还是要什么?只要能保证我们的安全,你们要什么,我们家里都会尽量满足你们的。”   “爽快!”小组长叔叔哈哈一笑,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初七他们前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丫头一看就是做大事的料,其实我们要的也不多,具体已经让人送信去了,只要钱一分不少的到手,我们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为了钱!那么就只是单纯地绑架?初七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招摇了,为什么绑架这种剧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初七眼珠子一转,来回看了看四个人,“那钱拿到手了你们打算怎么分?个人觉得呢要分赃的话,那个出主意的首脑应该要分最多,比如你们要十万的话,那么首脑怎么说也应该有四万吧,毕竟要是没有出主意做策划的那个人,其他人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事,是不是。”   小组长大叔眼睛一眯,一直淡淡的表情开始流入出对金钱的欲望,初七咧嘴一笑,却见其他三个人突然对视了一眼,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的看着小组长大叔,仿佛怕了他真的拿了那么大一笔钱去。   “不过……我觉得这样也不对,因为如果没有别人出力的话,那就是想个主意那也没有用啊,我觉得应该是出力最多的人分最多钱才是,如果有十万的话,那么首脑应该拿个一万就差不多了,反正他也没做什么事是不是,出力的都是别人,出什么事了到时候也能推得一干二净,我看一万还可能多了。”   三人下意识的点点头。   “不过……要是那个首脑既出力又出主意的话,那该怎么分呢?还是那十万的话,怎么也要分个五六万吧,可是这样一来,其他出力的人就……不过剩下的钱也多啦,就是比那个头少了几倍而已。对了,你们是打算要多少钱?你们想好怎么分了吗?”   几个人一顿,心中各怀鬼胎。   “果然是个坏丫头,鬼主意一大堆。”小组长大叔突然站了起来,看了眼初七,然后走了出去。   “哎呀,我出什么鬼主意了,我不过是好奇。”初七无辜的说道。   三个人重新坐到椅子上,都默默的吃着花生米。   初七再次朝韶墨涵的腰摸去,同时暗骂道:“再叫就抓你的老二,然后扯断它!”   韶墨涵身体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初七的手又一次摸上了他最敏感的腰,不由自主的往旁边一躲,初七眼睛一瞪,继续往后一挪,韶墨涵继续躲,就这样,两人越挪越后,直到初七怒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动!”   三人组合回过头,看着偏离了原地的初七和韶墨涵。   “那个啥,这孩子一直都那么调皮,大叔你们不知道,他从小就有多动症,一时一刻都安分不得,一坐下来就一直想蹦,我说让他不要动嘛,他又控制不住,给大叔们带来麻烦真是对不住了,我这就抓他回去,一定乖乖的。”   三个人神色诡异的看着初七,初七笑得好不灿烂,而在一旁被称为多动症病患的韶大少一个咳,咬着牙,“季初七!”   “唉!你叫我也没用啊,你要让大叔原谅你这么不安分才行,来,乖乖的,我们不要让大叔难做,往回挪挪。”说着,背后的手就抓住了韶墨涵的腰带。   看没有多大的事,来来回回再怎么厉害也不过小孩子,三人又将心思放到别处去了。   初七抓着腰带摸了好一会儿,一直抓不到点儿,急得直冒冷汗,韶墨涵被初七摸来摸去的痒得难受,也憋出了一身的汗,“往旁边一点,对,就是那里。”   不知道搞了多久,反正等那把小刀拿到手的时候,初七已经是汗如雨下,季书礼悄悄的靠过来。   那把小刀很小,大概食指的长度,不到两厘米的宽度,非常的锋利,初七当时摸到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手就划了个小口子,可是初七竟然没感觉到,一直到血流出来才感觉到疼痛。   “妈呀,那么利!”初七深吸了一口气,暗呼道。   韶墨涵背过手,“割断绳子,快。”   初七反手摸着韶墨涵手上的绳子,顺着空隙切开,非常顺利的解开了,韶墨涵伸手接过初七手中的刀,摸到那濡湿的血液时,手顿了一会儿,紧接着就将初七的绳子切断,再把季书礼的解开。   当三人都松绑了之后,初七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就算解开了,他们又能做什么?逃吗?他们逃得掉吗?他们要的只有钱,只要钱到手,他们就能安全,若是贸然做出什么反抗,说不定他们会起什么杀心,到时候不是得不偿失?    47、自救行动 ...   就在韶墨涵趁三人没注意偷偷站起来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他一惊,身体立刻往后一靠,整个人跌回地上。   “不要轻举妄动!”初七几乎是咬着牙低声说道,对他这种莽撞的冲动表示不赞同。   走进来的是小组长大叔,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一个女人,跟准确的是,一个初七他们都认识的女人。   “李蓉月!”初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呼道。   李蓉月一看初七,下意识的挡住脸,初七一个冷笑:“既然敢做还怕什么?”   小组长大叔呵呵的笑着拉下李蓉月的手,“事情都这样了,还怕什么,钱到手之后我们就立刻,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李蓉月偷偷的看了眼初七,轻轻的点了点头。   初七大概猜出了这个人是谁了,有七八成是那个装成国企经理的吴飞,看样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否则怎么会骗的李蓉月团团转,在知道自己被骗了之后,还继续错下去,这次竟然联合他绑架他们!   “姐,我们被出卖了。”季书礼讲出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带着一种非常兴奋的表情,殊不知,他前儿看电视的时候觉得男主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帅呆了,这次竟然有机会说出来,内心小宇宙都爆炸了七个来回。   初七动了动手,乖乖的做出一副被绑住的模样,非常狗血的台词道:“李蓉月!你与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般陷害我!”   韶墨涵一脸黑线的看向初七,看她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风中凌乱了好一会儿。   季书礼也上道,同样一脸的愤恨,疾言厉色道:“李蓉月!你这是要遭天谴的!”   “那个啥,我怎么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前儿电视上演的那啥好像也有这段词儿来着。”塌鼻子大叔回想道。   季书礼点点头,没错没错!   李蓉月却被初七这话楞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初七小孩子的模样又装出大人的老成,表情有些抽筋的样子,半晌才答话道:“初七厂长,真是对不住了,我没想过要害你,只是你让我们还的那笔钱数量太大了,我们哪里还得起,而且……”   而且?初七看向李蓉月,见她一脸柔和的摸着自己的小腹,立刻明白,诧异道:“你打算跟他走?”   李蓉月点点头,看看吴飞,他一手揽过她,笑道:“我的女人不跟我走,难道还跟你走?”   “吴飞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初七沉声道。   “过分?”吴飞觉得这个词有些好笑,也觉得和初七说这些话更好笑,摇摇头,“钱一到手我们就立刻,你们,好自为之。不过也算你们倒霉了,我本来不过是求财,只是不知道这小子的老爹是得罪了谁,竟然想要他命,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我可就不好说了。”   吴飞话里指的是韶墨涵,初七一惊,看向韶墨涵,见韶墨涵却很想淡定,一副什么都不关他的事的模样。   是有人要害韶墨涵?然后雇吴飞他们去抓他们……   不对!按吴飞当时绑架他们的情况来看,抓了韶墨涵过来完全是一个意外,他们当时的主要目标也只是初七两姐弟而已,可是现在的话里却透露出了有人要伤害韶墨涵,而这个人的出现绝对是在抓到他们之后,也就是说有人要借刀杀人,也可以说买凶害人,吴飞他们绑架了三人,其中一个就是某人的目标韶墨涵,他看韶墨涵被抓,便让他们拿到钱之后把韶墨涵给他们,他们可能也给了他们一部分钱,抓三个人能拿到两笔钱,吴飞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便答应了。   殊不知吴飞终究是目光短浅,这人为什么不自己抓韶墨涵呢?为什么要等他们拿到了钱之后再让他把韶墨涵交给他而不是立刻交给他呢?韶墨涵和季家姐弟应该没有多大的联系啊,只要韶墨涵并不影响他们的计划,而他却没有这样做,反而故意让他们完成了绑架之后才要人,这说明了,这个人并不想惹上麻烦,想把所有的罪名都堆到了吴飞他们身上,就算到时候他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直指的也是吴飞他们这个团伙。   初七暗自咬唇,知道事情不妙了,不再是之前想的那般天真,他们一拿到钱,初七他们就将面临另一个未知的危险。   李蓉月也闻出了其中的不对劲,皱着眉头问道:“是有什么事吗?不是说不伤害他们的吗?”   吴飞宠溺的摸摸李蓉月的头,“没事,还能有什么事,怎么样,送过去的信还顺利吗?”   “嗯,他们很快的就会把钱准备好的。”   “那就好,放心,这事完了,我们去香港,到时候那里就是我们的天下了,龙哥说了,去那里就帮我……”   “龙哥?”   一时口快的吴飞嘟嚷了一声:“没事,一个认识的人,到时候去那里还要靠他帮忙呢。”   “哦对了,几个小家伙还没吃饭呢,可不能饿坏了我们的摇钱树呢,其中一个不还是神童吗?”说着,拿了两个馒头走过来,初七整个人顿时绷得紧紧的!   他们三个现在手上的绳子可都是解开的了,如果被发现的话,别说逃了,不被吊起来打初七都觉得吴飞太善良了。   吴飞越走越近,初七额际一颗冷汗直接滑落,她能感觉到韶墨涵蓄意待发的那股劲儿,可是那有什么用,除非他们三个是GN附体,圣斗士上身,不然哪里斗得过他们!   突然,季书礼啊的一声,吴飞被吓了一跳,“叫什么!”   季书礼眼睛一眨,“叔叔你脚上踩到一坨屎了!好臭啊!”   吴飞一愣,低头一看,只见他穿着的一双大头皮鞋前段沾了一点褐色的不知名物体,他眉头一蹙,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就走了出去。   “诶!我们的饭!”初七佯装可怜的叫唤了一声。   吴飞将手中的馒头扔会桌上,“吃什么饭!你们现在是囚犯!小月你过来。”   李蓉月原本打算再把东西拿给初七他们的,却被吴飞叫了过去,初七松了口气,要是再走一步,吴飞肯定是要看见的。   三人组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高兴,觉得吴飞有什么瞒着他们不说,心中有些不快。   初七朝韶墨涵身上靠过去,压低了声音严肃的说道:“先不要动,见机行事。”   季书礼也凑了过来,“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初七看着季书礼一点也不知道害怕的表情,吐了口气,“把刚才的绳子套上去,假装还没挣脱,否则被发现之后就玩完了。”   韶墨涵背过手揉着手腕,“我打得过。”   “打得过个屁!你以为你是拳王还是李小龙!你他妈的给我坐好,要死也被连累我和小礼!”   “吵什么吵!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蓝外套大叔回过头骂了一句,初七急忙闭嘴。   三人靠在一块儿,时间一点一点的过了,彻夜滴水未进的初七开始有些受不住了,口干舌燥的看着门口,头脑里却高速运转着,表面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紧张焦虑,三个人中除了她的灵魂是成年人,就剩下不及十岁的小孩子,不管是身体能力还是精神魄力,他们根本就没有胜算。   原本想着只要等他们拿到钱就可以安全的天真想法又被推翻了,初七死了N多的脑细胞,演算了无数的逃生计划,却都被全全否定了。   下午的时候吴飞又回来了一趟,交代了三人一些事,又出去了。   李蓉月毕竟是女孩子,心肠子软,喂了初七他们点水,却被吴飞制止了,跟着又跑了出去。   初七暗骂了吴飞祖宗十八代之后,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眼睛眯了起来。   “我说你们是怎么让我爸他们拿钱来赎人的啊,是谁去拿钱?要是到时候那个取钱的人自己卷了钱就跑了,你们不就白忙活了?”初七吞了吞口水,口干得厉害,意味深长的说道。   三人猛的想到了什么,全都站了起来。   “你们三个又是出力又是看人的,结果到头来却是帮人作嫁衣,是不是冤枉了点?也不是我多管闲事,实在是看各位这样傻傻的让人耍着玩,觉得吴飞叔叔真是太坏了,还不给我们吃东西,饿坏了人质可怎么好。”   “我就说吴飞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很可能真的卷钱就跑了,没看他让李蓉月那丫头跟着走了吗?”蓝外套突然拍了下桌子,桌子一震,桌上的酒瓶子就都倒了下去,咕噜咕噜的滚到桌子边缘,砸在地上。   “我看应该不会,他不是说去买晚饭过来吗?出去一会儿不就回……”说着自己都开始不信服了。   塌鼻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出去买晚饭?一般不都是让李蓉月去买的吗?用得着两个人都走吗?”   三个人开始揣测不安,躁动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不然,将三人都直接卖了人贩子得了,我看三个都还不错。”出馊主意的竟然是最年青的那个兔牙小伙。   初七顿时冷汗,她本意是先让他们起内讧,然后伺机逃走,可没让他们另外想什么馊主意!    48、安全逃离 ...   韶墨涵冷眼看了下初七,慢慢的沿着墙边挪动,季书礼一看,也开始挪,三个人在那里正讨论得凶,压根就没注意到初七他们这里。   几乎是趴在地上爬的,初七挪啊挪的,终于挪到了门口,顿时喜出望外,手脚并用,爬起来就想跑出去,脚上去踩到了刚才滚过来的酒瓶子,啪的一下整个下巴都砸在了地上,她无意识的一声叫,不出意外,三人组合的讨论声一瞬间停了下来,看向了门口。   初七扯着嘴角拼命的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点,爬起来摆摆手,“不好意思哦,你们继续,继续,别被我影响了,我这就走。”   说着,觉得嘴里一股血腥味,初七才觉得舌头一阵发麻,刚才摔地上的时候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幸好没咬断!   她手脚并用的想往外跑,却见三人组合大步追了过来,大叫一声不好!转身就往旁边拐去,大叔们一时收不住脚就撞到了墙上去。   “快跑!”初七大喊了一声,匆匆往门口跑去。   季书礼和韶墨涵的速度真不是盖的,要不是初七脱了后腿,说不定他们早就逃了出去了,初七才跑两步,就觉得脚离了地,整个人被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初七回头看了看,塌鼻子大叔正抓着自己,怒骂道:“坏丫头!什么时候把绳子扯断的!”   初七嘿嘿的笑了两声,耸耸肩,“大叔威武~”   刚说完,手突然一晃,手中那把锋利的小刀直接划在了大叔抓着她的手臂上,塌鼻子大叔一个吃疼,不由得将手放开。   初七摔了下去,有意识的滚了一圈当做缓冲,却忘了一个问题,她的后面是墙壁,于是乎,只听到嘣的一声响,初七整个脑袋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墙壁上,而手中的小刀被突如其来的力量一撞,直接顺势插过初七的掌心,扎在了手腕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直冲脑门,初七觉得整个人都懵了,眼前出现了无数的色彩,幻化成无数的图案,可是自己根本就看不起,她想站起来,却怎么也控制不了,她想动右手,可是左腿却弯了一下。   “阿吉你小点心!要搞死了怎么办!”蓝外套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   “你没看那坏丫头拿那把刀吗?真是不要命了!该死的!快把门口的两个小子抓回来,否则这次一分钱也别想拿到了!”   初七努力的恢复意识,她晃了晃脑袋,勉强觉得可以动了,只是觉得后脑勺实在麻得很,好像有人拿着针在扎啊扎的,胸口一阵发闷,强压住呕吐的冲动,爆发出了非同常人的力量,异常快的就溜到了门口,顺手把门就关起来。   站在门口的韶墨涵顺手将一旁的铁条抡起,卡在门上的两个拉环上,三个大叔就被关在里面,拼命的砸门。   “快走。”初七转身就往右边跑去。   他们是待在二楼,初七刚跑到楼梯口,这是韶墨涵伸手一拦,“有人来了。”   初七大惊失色,拉住季书礼往回跑,迅速的看了下地形,这是一条到底的走廊,就三间房间最后面的一间就是原本被绑在里面的那间,中间一间初七没注意看,她一咬牙,转身拉着季书礼跑了进去,“躲在里面,他们一过去就马上跑向楼梯口!”   刚跑到门口,初七低头一看,一咬牙,“你们进去躲好。”   “姐你……”   “别废话了。”说着初七一把把两人推进去,手死死的按住手腕间的伤口,看了眼地上一点一点的血迹,一咬牙,强忍着痛楚,往走廊的尽头跑去。   一阵又一阵的恶心感袭来,初七此刻想,是不是那些害喜的孕妇也是这么难受的,妈妈果然是伟大的。   干呕了几下,初七顺手将外套脱下,没有来的抖了两下,此刻的温度绝对在十度以下,她将衣服扔下去,衣服鼓起来正好罩在了下面的灌木丛上,没注意看的话,真以为是有人蹲在那里。   准备妥当,初七用力的掐住伤口,拽起衣服的一角拼命的让血不滴落到地上,快速的往回跑,她心跳异常的快,甚至可以听到吴飞说话的声音。   快点,再快点!初七的内心不断的喊着,脚步却愈发的虚浮起来,一个不稳,整个人就往地上摔去。   这次真的死定了。初七心里想。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   每个王子的出现都是救公主于危难之中,就算初七不是公主,但是也是华丽丽的女主,主角的光环还是罩在她的身上的。   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韶墨涵大力士波波一般抓起初七,发现公主抱对他来说都还是太吃力的,于是夹着她,半拖半抱的往房间里去。   初七的脖子就这样被掐着走的,初七差点没吐血,在他们踏进门的一瞬间,那把吴飞的声音已经非常的清晰了。   初七手脚并用的躲到了窗户下边,整个人紧紧的贴在墙边。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急促,紧接着,就听到走廊那头传来了怒骂声,初七的心跳得厉害,几乎都快跳出喉咙口了,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   “从二楼跳下去?”吴飞脚步匆匆的跑向楼梯口。   “那几个小鬼头!别让我抓到,否则……”   “否则?否则你就别想拿到一分钱了!”吴飞气急败坏的回头骂道。   “飞哥,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虽然人跑了我们是有不对,但是这信儿送的也有一段时间了,钱,他们应该都准备好了吧,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拿到手了吧,是不是打算自己一个人私吞了?”蓝外套大叔的声音听着像是开玩笑,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严肃。   吴飞一愣,不悦的说道:“胡说什么!哪有那么快!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吗?我他妈的一分钱都还没见到!现在人都没了,在瞎起什么内讧,是那个丫头又跟你们说了什么吗?”   “哪里的话,我们怎么会不信飞哥呢,老吴就爱开玩笑,先找人要紧,先找人要紧!”塌鼻子大叔急忙说道。   吴飞有些不高兴的走在前头,突然,在初七他们躲的房间外头停了下来。   “我去拿点东西,你们分别往左边前边和右边去找,我和小月就从后面开始找。”   “飞哥是想拿什么东西,我们帮你拿就行了,我看李蓉月一个姑娘家的,跟着我们一天都没休息了,让她在这里休息吧,反正也帮不了什么忙,你说是不?”塌鼻子大叔想留下李蓉月,以防吴飞真的卷了钱跑了。   吴飞自然知道他们什么想法,口气越发的差了起来,“我吴飞的为人难道就这么不让人相信?你们有必要这么处处防我?”   “飞哥的为人我们当然清楚了!”塌鼻子大叔呵呵的赔笑道,同时腹诽道,谁不知道吴飞小气吝啬就算了,还爱装大款啊!欠杂货店里那点钱到现在都还没还呢!   吴飞哼了一声,转身就往房间里走了进来。   初七清楚的感觉到韶墨涵的呼吸开始加重了,却略带绵长,有点高手的隐隐要发招的气势,季书礼也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双手压地,做出一触即发的动作,只要吴飞一发现,他就能立刻做出反应,逃离抑或自保。   虽然三个人初七的心理年龄最大,初七也一直以一个大人的姿态来看待这场绑架,下意识的把韶墨涵和季书礼看做需要保护的人,而自己就是那只保护小鸡的母鸡,可是就现在看来,初七却发现自己是最没用的。   韶墨涵怎么说拳脚肯定是练过的,就算是打不过几个大人,但是自保拖延一段时间应该是没问题的,而季书礼虽然打架没韶墨涵上道,可是架势还是有的,再怎么差也是墨镜哥教出来的,再加上常年调皮捣蛋,反应能力不是一般的敏捷,要论逃跑的话,季书礼是三个人中最有希望的。   但是她呢?打起架来只有被打的份,逃跑的话只有被抓的可能,碍手碍脚的很是没用,初七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   至少,要让两个人逃出去。   突然,初七觉得自己好伟大,不由得小小的感动了一下,可是还没感动太久,事件又改变了。   李蓉月说,“我帮你拿吧,那些东西杂七杂八的,你不会整理,你们先去找人要紧。”   这个提议让四个人都算能接受,于是便纷纷跑了出去。   初七敢保证,只要吴飞再走进来一点,立刻就能发现他们。   李蓉月看着人走了,便转身走进了房间。   其实,她一开始还真的没有发现初七他们三人的,她径直的走向了屋角,而初七他们就蹲在门边那堵墙的窗户下,紧紧的贴着就跟壁虎一般,三人看着李蓉月的背影,都纷纷深吸一口气,屏着呼吸往门边挪去。   突然,李蓉月转了个身,看着三人一步一步整齐轻盈的步伐,身体就僵住了。   初七他们也定住了身子,一脸不知所措。   李蓉月眨眨眼睛,又看看门外,然后转了个身,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开始整理东西。   初七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又看看韶墨涵和季书礼,两人均是莫名其妙的耸耸肩,初七也莫名其妙,便推着季书礼开始往外跑。   “刚才李蓉月看到我们了吧。”季书礼一边跑一边疑惑的问道。   初七咬着牙,脸色几近苍白,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思说话,脚步一个踉跄,整个人就结结实实的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因为是在最后一个,所幸前面还有个季书礼和韶墨涵,摔下去的时候还有个人垫背的,否则脑门铁定是要砸出个坑来不可。   季书礼在最前面,溜得快,倒霉的还是韶大少,整个人啪的一下磕在了台阶上,背上又压着个初七,一口的血腥味。   季书礼一开始没注意到,发觉身后没了声音一回头,才看到韶墨涵一口血的怒骂了一句,“你能不能不压我!”   殊不知初七此时已经没了意识。 49、逃出危机 ...   之前撞的那一下不轻不重,又加上受了伤,失血已经过多了,初七身子骨不说弱,却也强壮不到哪里去,刚才的神经过度紧张,一逃了之后,稍稍一松懈立马就没了意识,整个人处于混沌的状态。   季书礼吓得急忙跑过来,帮忙把初七扶起来,才发现了问题,“哥……我姐她……她怎么不说话了?”   韶墨涵从地上爬起来,一口吐掉嘴里的血,一颗门牙也跟着掉了出来。   韶墨涵默了,看着那颗门牙,越发的恼火,怒瞪向初七,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季书礼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   低头一看,过真整个人都没有了任何的生气,软绵绵的就和一个人偶一样,一点都不像她,动不动就怒目直视,龇牙咧嘴的骂人,然后又眉飞色舞的自我陶醉。   “我姐她,会不会死了啊。”季书礼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抓着初七的手,满手的鲜血,吓得他大叫了一声。   “小点声!你是想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吗?!”韶墨涵皱着眉头,也完全没有了主意,整个人的脑袋跟着初七一片空白,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被抓住了。”韶墨涵弯腰让季书礼帮忙把初七放到背上,匆匆忙忙的往一个方向跑去。   初七他们被抓来的这个地方很偏僻,四周基本上都是树,只有一条通往外面的小路,可是他们不敢走,怕被吴飞他们撞上,便从小树林走。   可是走了好一会儿,两人都迷了方向仍旧没有找到出路。   “怎么办?要怎么办!”季书礼的眼里都是泪水了,他急得来回走,可是怎么就是走不出去,又看着韶墨涵背上的初七,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韶大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吵闹的小孩子,所以季书礼一哭,他就更加的烦躁了,气得忘了背上的初七,一甩怒骂道:“你能不能安静点!就会哭,你还会干什么!”   季书礼被骂了,哭得更凶了,不过几岁大,一看到初七躺在地上,鬼哭狼嚎一般,不断的喊着妈~姐~   韶墨涵受不了了,恨不得踹季书礼几下,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同时心里想着,初七怎么有办法制服这个就会吵闹的小泼猴。   却见初七因为疼痛,闷哼了一声,韶墨涵才回想起她,立即后悔自己怎么那么冲动,看她手上的伤口,也有些惭愧,那都是自己的刀惹的祸,想扯下衣服给她包扎一下,奈何这年头的衣服可都是以厚实出了名的,哪里是他说扯就能扯断的,所以扯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扯断。   “我姐会不会死……”季书礼哭得满脸都花了,一直抽泣着,看着韶墨涵忙活,却帮不上什么忙,韶大少恼火的踹了他一下,季书礼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初七的身上。   初七哼了一声,有气无力的伸出手,指着韶墨涵,半死不活的说了句话,低沉含糊,韶墨涵没听清,心中惊觉,难道是要说遗言?急忙凑过去,却听到初七又重新念了一遍,仍旧没有听清楚。   季书礼哇的呼天抢地的,韶墨涵怒骂道:“闭嘴!”   就在这时,韶墨涵耳朵突然敏感的一动,眼睛唰的一下盯着后面,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又哭又闹的季书礼被他突如其来的冷静吓得还真闭了嘴,傻傻的看着他,心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带着出去躲到哪里去,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韶墨涵指着一处灌木丛,低声说道。   “那……那你呢?”   韶墨涵拖着出去的身子,费力的往灌木丛里移动,几乎忽略了背都快被拖出一道血痕的初七此刻有多他妈的难受,“你们先躲好。”   季书礼跟着初七整个人缩在了灌木丛里面,还好俩个人都还小,窝在那里不注意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快躲进来啊。”季书礼躲好了,朝韶墨涵招招手。   韶墨涵白了他一眼,脊梁突然挺得笔直,“不准出来。”说着,转身要跑开。   紧接着,后面的树丛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韶墨涵跳开灌木,直往右边跑去。   突然,一个人影窜了出来,说时迟那时快,韶墨涵一手就被拽住了,韶墨涵大惊,顺势一侧身一拳就打了过去,却见那人头往后一仰,身体紧跟着转了个圈,左手抓住韶墨涵的另一只手,往他的脖子一绕,两手锁住,膝盖往他的后膝一屈,韶墨涵一腿顿时软下,跪倒在地,整个人被压迫住了,其时间不过一分钟,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时,又一个身影有如猴子一般窜出,抓着韶墨涵的那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一个重量压到自己的身上,然后手脚极为麻利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谁知因为手太小了,没掐成功,可是摸得他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体一颤,手没抓紧,韶墨涵用力一挣,竟然真给挣开了,并两手撑地,一脚用了十成的力就扫了过去,那人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身体朝一旁的灌木丛倒去,而那个地方,正是藏初七的地方!   韶墨涵急忙伸手将他一把拉住了,季书礼还挂在他的身上,整个人被甩得有些懵了,见韶墨涵拉着那人手,立刻反应过来,也把身体往另外一把压,试图把他往别的地方倒,可是不管两人怎么使劲,也没办法阻止那人倒向灌木丛。   不知是幸或者不幸,又一个人在这个关口窜出来,腰一挺,背靠背的将那人给顶了起来。   “好!停停停!”最后出来的人急忙喊了一声,这时韶墨涵一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个人。   季书礼被甩了下去,哀嚎了一声,瞪大了眼睛看向来人。   这时候,又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三个人,到这里,事情算是告了一段落了。   初七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那时候一醒过来就满腔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她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一时之间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妈,我姐怎么睁着眼睛呀。”季书礼指着初七说道。   关琳正从外面进来,一听季书礼的话,急忙走过去,就看到初七眼珠子转啊转的,一脸茫然。   “医……医生……”几乎是喊出来的,关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接下来又是这个测试那个检查的,初七傀儡一般的任人摆布,却一言不发,季温文最先发现这个问题,皱着眉头,担心的问道:“初七啊,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初七继续茫然的看着前方。   关琳一愣,“医生,我们家初七她……”   面无表情的医生伯伯放下手里的听诊器,掰掰初七的眼皮,忙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什么大事,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了,可能有些累了,她失血太多了,多吃些补血的会好点。”   医生走了之后,初七一个人躺在床上,季书礼百无聊赖的捏住初七的鼻子,喃喃道:“我姐不会是砸那一些砸傻了吧。”   “胡说什么!”关琳一巴掌打了季书礼的脑袋,骂道:“你姐现在不是好好的,说什么胡话呢!”   季书礼委屈的撇撇嘴,继续看着初七目不转睛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也跟着看上去,白花花的一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初七你想要吃什么可要说出来。”关琳关切的问道。   季温文转身拿了一个保温壶,倒到碗里,“先喝点汤吧,都饿坏了。”   突然,初七眨眨眼,看向门口,一个人走了进来,初七皱皱眉头,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   “听说初七醒了,我过来看看。”声音轻柔优雅,还未靠近,初七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韶阿姨。”季书礼喊了一句。   初七脑海浑浑噩噩的,好像想到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到,就看到她走了过来。   一张非常清秀的脸,头发利索的扎起来了,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模样,皮肤很好,白皙清透的样子,她眯这眼睛笑得很清爽,初七皱着眉头一直觉得她非常的眼熟。   “妈。”韶墨涵也跟着走了进来,初七脑袋嗡的一下,好似一下子清醒了又好像更模糊了,一股脑的问题立刻淹没了她。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她的头为什么会那么痛?为什么会觉得恶心反胃?我都躺了多久了?我是穿越重生了?   仿佛忘掉了好长的一段记忆,初七茫然的坐了起来,却发现全身无力,关琳急忙拿了个枕头垫在她的后背:“饿了吗?”   “妈……”初七张了张嘴,看到关琳,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泛红了,紧接着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开始往下掉。   “怎么就哭了呢,不哭不哭,妈在这里,不哭了哦。”关琳说着,自己也哽咽了,摸着初七的脑袋,一回想起发现初七他们被绑架的时候的场景,自己就觉得一阵昏眩。   幸好没事,没事。关琳自己安慰道。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像什么话。”季温文默默的将手绢递给关琳,自己也站到了一旁不再做言。   季书礼站着眨眨眼,看着这时候的场景和之前初七发烧时候差不多,却不再像上次那样在一旁说风凉话了。   哭了好一会儿,初七觉得肚子是真的饿了,带着哭腔说道:“妈,我饿了。”   “好好,先喝汤,给你炖了香菇老母鸡汤,你不是爱喝这吗?”   初七点点头,这时候季书礼乖巧的把汤端过来,初七一抬头,突然一声叫道:“季书礼!你这个害人精!”   所有人都懵了。   韶墨涵一脸奇怪的看着初七,“季初七你疯了吗?”   初七头一侧,看着韶墨涵,突然一言不发,好一会儿,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却见初七也一脸疑惑的问道:“你是……谁啊?”    50、穿越重生 ...   听说了吗?季家神童季初七傻了啊!千真万确,听说脑袋磕了墙,就记得爹妈,连那个天天黏在她身边的混世魔王季书礼和不爱说话的韶大少都记不得了,一看到季书礼就没给个好眼色。   不知不觉间,初七不再天才的消息席卷了永和村,等初七出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好久。   初七真的失忆了?初七可不这么认为,这么狗血的情节怎么会发生在她身上呢?可是有更狗血的情节,那就是她重生了。   事实上,初七一直认为自己重生了,之前的那个人不是她,她的记忆,停留在了穿越之前的那一瞬间,所以,她并没有把失忆什么的放在心上,可是在知道了自己又是神童又是开厂的事迹之后,她又开始思索,难道自己小时候也被另外一个穿越者借用过?   浑浑噩噩的在医院待了大半个月,基本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了个遍,就是关琳娘家那些她一直觉得没什么交集的小玩伴也过来了,对她却不是记忆中的冷漠,反而热情与坦诚,让她受宠若惊,心想着这之前重生在她身上的那个人还真不错,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嘛。   让她最意外的是季书礼的改变,看起来安分了不少,还有韶墨涵,她实在是记不起小时候有这么个人物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可是如今出现了,难道是之前的那个人的出现导致了?   从季书礼的口子,初七大概对韶墨涵有了一定的了解,也莫名的觉得熟悉,可是这小孩儿不爱说话,表情永远欠抽,除了那天初七醒来的时候见过那么一面,他就没再出现了,倒是那个漂亮的韶阿姨来了好几次。   说到眼熟,初七也觉得莫名其妙。   韶阿姨就是韶墨涵的妈,钟老的女儿,叫钟欣瑜,据说是因为当年钟老还是先生的时候,正在教中心语的用法,韶阿姨出生了,就随口说了个中心语,结果就变成了钟欣瑜。   韶阿姨清秀典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生了韶大少这般大孩子的女人,反倒像是大学刚毕业的名媛,本来以为可能是记忆里有韶墨涵的印象,所以对韶阿姨也觉得面熟,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和韶阿姨竟然还有一段有趣的回忆。   据说当日在去关家村的公交车上,初七还给她让过位置呢,那时候她正赶着回去,可是车在路上坏了,无可奈何之下就只能跟着去挤公交,却闹出了那么一件事,后来想亲自谢谢初七他们的时候,却发现她忘了问初七的姓名住址了,这次来永和村遇到初七他们,完全是缘分。   乱七八糟的所谓“失忆前的初七”事件一股脑的塞进了初七的脑海里,初七发懵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反映过来,即使回了家,也开始着手接下来的事情后也没有回想起来,甚至一个劲儿的认为,之前的那个初七,一定是另外一个人重生在她身上的!   话说,有小孩子会干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心里暗暗骂了之前那个季初七都不会隐藏心思,做得那么大的手笔,还不怕被人看出猫腻,同时又为她的做法表示赞同,心里也想,要是是她自己,估计也会这么做的吧。   这次的寒假基本上初七一家是没什么心思过了,又是绑架又是失忆的,忙坏了一家子,关琳哭了一整天,后来还请了道士到家里施法祈福,说是家里不干净,否则怎么会这么不安分,气得季温文当场就把人赶出去。   而韶墨涵也没见得有多好受,据说这次被绑架完全是因为初七姐弟俩,可是后面引发到了生命危险却是因为韶大少的原因,具体是什么原因,大人们没多说,初七一个小孩子也不敢多问,当多少能明白事情不简单。   她有见过韶大少的老爹,一个长得非常周正的男人,三十五岁上下,初七看不清他的情绪想法,当时他看到初七的时候,很客套的对初七笑笑,然后就夸初七聪明懂事,初七被看得毛骨悚然,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而最不简单的就是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太简单了。   他身上的任何一个打扮看起来都没什么特别的,但是作为一个混迹在21世纪的人,那些品牌即使初七没用过但是却是看过的,看似低调平凡,却透露着一股不平凡,原来韶大少家真的不是一般的有钱。   韶老爹在永和村只待了一天多一些,之后就因为有事又匆匆的和钟欣瑜赶回香港了,初七有幸见了小了韶墨涵八岁的弟弟韶墨衍,非常可爱漂亮的小孩子,一岁多一些,刚学会走路,基本上是走一步退两步,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没注意就软倒在了地上,然后留着口水看着人,哇哇呀呀的说着只有自己听得懂的话。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理应是人见人爱的,可是韶大少貌似不怎么喜欢他,爱理不理的,看到他都会翻翻白眼,独自走开。   韶墨衍应该是喜欢初七的,初七想,至少初七觉得自己很喜欢他,初七从小就不喜欢小孩子,特别是会吵会闹的小孩子,说什么都不管事,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会哭,吵得让人束手无策,而且她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和他们交流,可是韶墨衍却非常的乖,初七从见到他到他离开就听到过他哭了一次,那一次还是因为韶墨涵把他的奶嘴抢走扔到水沟里,他瞪着龙眼般大的眼珠子,看着韶墨涵,楞了好一会儿,等明白了之后,突然就大哭了起来。   钟欣瑜也管不了韶墨涵,怎么说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就是韶老爹来了也不管事,初七当时心里就想,这家子挺不正常的。   经过绑架这件事,关琳的神经也绷得紧紧的,开始考虑到初七他们的人身安全了,都说树大招风,她怕初七这棵树招来了台风,看韶老爹也韶大少请的功夫师傅,也开始琢磨着让初七他们学着些拳脚,若真有什么突发状况,至少能保全自己。   钟老很爽快,直接让季书礼和初七他们和韶墨涵一起学了,这次的老师又多了好几位,除了教拳脚的,还有乐理老师、各科家庭教师,初七觉得韶大少挺可怜的,同时心里也纳闷,请了那么多位老师来这么个小村庄里来教他,为什么不干脆让他去那些所谓的精英学校不是更方便,难道真的是钱多得没处花?   正月十五过后,工厂就正式开工了,初七这次住院,没有过上元宵,略感遗憾,想当年小时候,她就特别羡慕人家家里的小孩子打着灯笼去看戏的场景,而能打灯笼的却大部分都是男孩儿,女孩儿很少见,却也不是没有,比如季瑶和季言,因为家里只有两姐妹,所以她们总是被允许两人打着漂亮的灯,可是初七却不可以,因为初七家里有个季书礼,而季书礼是男的。   季书礼可能是玩灯玩腻了,有时候会让初七玩一会儿,但是一般都是用一种命令的口气,初七虽然不喜欢,却也感激,如今想起来,初七就觉得自己没出息,更对季书礼恨得牙痒痒的。   庆幸现在的季书礼貌似乖了不少,只是对自己的言听计从的,初七曾经以一个二十八岁的人来看待此事,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后来又想到季书礼现在不过六岁大,哪里懂得什么阴谋诡计,于是便暗叹,之前的初七手段真是厉害。   工厂开工了,厂里的运转还算正常,所幸大部分都是由关琳来操控的,后来初七知道了自己的职责,主要是厂里的走向,服装的设计以及专卖店的打理。   林子祥在厂里刚开始是跟着赵大伯打板的,后来跟着张大婶裁剪布料,再来就跟着陈大娘缝制,基本上一个流程下来,即使没能熟练,却也熟悉了做衣服的过程,然后就去找初七,让初七带他去跟设计师学习,初七记不起林子祥这个人,心里虽然纳闷,却也想着厂子要发展,一定少不了专业的设计师,自己不过是半吊子,既然要培养,那就下足功夫吧。   于是便砸下重金,打点了不少关系,让这个高中毕业了两年的林子祥到XXX大学的服装设计专业进修去了。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到目前为止,除了季初七变成傻子这个谣言实在是让初七头痛不已,其他的倒是过得滋润。   学校开学了,基本上全班的学生看初七的表情都非常的怪异,都在想这变傻了是都变成什么样了,韶墨涵就坐在她旁边,不知道为什么,初七觉得他好像很累,一到学校就倒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郭云看到初七的时候也担心得不得了,这个季初七之前答应她进他们班主要就是因为她是神童啊,她还指望着她给她抱几个奖回来,可是要真变傻了,那可就是个大负担。   果然一进教室,就看到初七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好像在看什么陌生人,郭云心中一个咯噔,大叫不好,这下子不会真傻了!   那节语文课上的是什么初七没注意听,也没兴趣,而是开始思索入春之后,专卖店的主打服装设计问题,她考虑到蓝绿色、黄色、玫红色等色彩斑斓的颜色来体现那种万物复苏、青春蓬勃的朝气,又想用粉橘色、粉红色等柔和的暖色调来描绘一直温暖舒适的气氛,至于款式又回忆了好些未来的流行,所以当郭云叫到自己的时候,初七压根就没注意到,她正目不斜视的盯着黑板,可是眼神却没有焦距。   郭云心想,这些可好了,第一名要变最后一名了!   于是恍惚之下,这节课就这么晃悠过了,而初七变傻了这个名声却被坐实了。   下课的时候,还在一年级的小胖刘国成跑来找季书礼,胖胖的身子躲在门口,害羞的探着脑袋,朝季书礼直招手,样子甚是可笑。   季书礼小跑过去,经过初七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瞥了她一眼,看初七没有表示,便急忙跑开了。    51、课堂秩序 ...   “那个……韶……韶……”一个女生站在了桌子旁边,对着睡得不省人事的韶墨涵羞涩的说着话,看他没有任何反应,紧张得拽着衣角,踌躇不定。   “韶……韶……韶……”   初七翻翻白眼,就这么蚊子般大小的韶下去,可是要韶到什么时候,于是便好心的碰了下韶墨涵,这小子动了一下,然后接着睡。   “你找他干嘛?”初七问道。   女同学抿着唇,说了句“老师叫他。”然后就跑得老远了。   初七想这个韶墨涵的人际关系可真差,这怎么行呢?据说在之前,她和这个大少爷的关系还不错,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初七怎么就没想过要好好关注儿童的健康成长呢?   把韶大少喊起来的时候他很不高兴,红着眼瞪着初七,看得初七心虚,可是又想你一个学生,来学校不上课就睡觉,还这么凶,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却不知道自己也和他是五十步笑百步。   韶大少去办公室没多久就回来了,去干什么初七没问,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韶大少回来的时候看样子不怎么高兴,事实上,初七还没看过他高兴的样子。   一天的课上完之后,初七突然想起了季书礼,自从和小胖子出去之后就没回班级了,怎么大家都没人说,而自己也没发现呢?   不过哪个学生没逃过课啊,更何况是季书礼这种从来没安分过的主儿,这么一想,初七也就释然了,去厂里逛了一圈。   伴随着春天的到来,初七把modest luxury的广告投入了另外一个运营理念里,钱一把又一把的砸进去,看得关琳胆战心惊,制止初七花钱的毫无节制,这样下去,这服装厂可就没有多余的资金来备不时之需了。   初七却不以为然,这广告效应的重要性初七可是明白得很,就这时候的人还不能很客观的看待这个无形的效应,却不知道它总是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每个人,即使现在这么烧钱回报的却是财政赤字,可是初七要打的是长久战,她不是只要一个现在的品牌,未来的杂牌,要做就做到最好,她认为之前的初七也是和她一个理念的。   初七找了个形象代言人,是个还在上大学的小姑娘,年龄不过二十出头,身材很不错,脸蛋却只能算得上清秀,并没有太大的特色,至于初七为什么找上她,主要是林子祥的功劳。   话说那日初七上XX大学去看林子祥的上课情况,也顺便去旁听,林子祥在知道初七就是modest luxury的设计师的时候吃惊了好久,一直不愿意相信,初七无可奈何,表示自己还真是打酱油的,以后modest luxury还是得靠他来撑,这么大一个担子下来,林子祥就是想偷懒退出也不好意思开口,便更加努力的学习。   而那个模特叫张晓晓,大了林子祥一届的学姐,是模特班的,身材自然是没的说,人也随和,又因为是北方的妹子,说话豪爽潇洒,那时候的大学生还是很少有化妆这么一说的,所以出去看到她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想着有这么一副好身材,要是再画上妆,指不定又是个祸水,这么一想,就想到了自己的专卖店没有这么一个祸水来撑场面,哪里行!   张晓晓比林子祥小了一岁,可是却是林子祥的学姐,就爱逗他玩,看到初七的时候,还当初七是林子祥的妹妹,和初七玩了好一会儿。   初七佯装天真,眨眨眼,问道:“姐姐想不想兼职模特呢?待遇挺不错的哦。”   原本以为初七只是开开玩笑,谁知道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于是,modest luxury第一个代言人出现了。   张晓晓的优点就在她清秀却没有太多特点的脸蛋,非常受设计师们的喜爱,因为这样的她兼容性很强,只要通过较为巧妙的妆容,很容易把设计师们想体现的东西都表现出来,那种可刚可柔的气质非常让人着迷。   四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暖了好多,modest luxury的店长把上一季度的账单拿给了初七,营业额不好不坏,具体说来还亏了一笔钱,可是初七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大笔一挥,又是一笔账拨到了宣传上面,气得关琳整整三天没好初七说过话,甚至开始打算把她的经济大权控制住,否则就她那么烧,这可怎么得了。   modest luxury在初七用金钱砸出来的名声下,果然开始走上了正轨,不少的上流都开始接受这个品牌,虽然远远还没那些老品牌的知名,可是初七也知足了。   就在一切都是那么顺利的发展,顺利到初七都觉得自己的重生得太顺利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份邀请函,一份看起来含金量不低的邀请函。   邀请函送到初七手上的时候,初七还以为是谁的请帖呢,后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上海旭日杯服装设计大赛”的邀请函,而且是以评委的身份出场。   “上海旭日杯服装设计大赛”是一场大型的服装盛宴,基本上可以说接下来的流行趋势完全是它在带动的,初七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荣幸被获邀,这简直就是上天掉下来的一个馅饼,旭日杯不仅仅的那些想出头的设计师的一个平台,也是他们这些服装厂商的绝佳机会,到时候会有一场服装展览,只要做得好,那么modest luxury这个品牌,就可以一个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一个真正的,初七想要的,大品牌。   看着这份金灿灿的邀请函,初七都觉得自己就跟在做梦一样,久久不敢相信,几乎是一夜没合眼,一边担心着自己没把要展示的服装弄好,反倒搞砸了modest luxury的品牌,一边又担心自己做不好评委,比较她现在看起来只有七岁,而且,她还不敢真的自居设计师这个名头,她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小毛孩一个,要让她点评那些真正的设计师,她有些胆怯了。   就这么又喜又忧的过了好几天,初七才开了怀,反正就当是去上次课,而且就算那些设计师再厉害,到时候也不过是参赛选手,到底怎么样还不得听她瞎掰,而且就她阅览了那么多的流行元素,她就不信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要小看了中文系博士的口才。   基本上接下来的一个月初七都和林子祥混在了一起,服装设计上,他还是个值得参考的人才,在知道初七要出席旭日杯的时候,林子祥照旧诧异了好一会儿,然后不可思议的直打量初七,一边问道:“我说初七啊,你当真是神童?”   初七翻翻白眼,不再理会。   的确有太多的事情要初七去忙了,初七都忘了她有多久没有去关注过季书礼了,所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季书礼已经有了变回以前那般无法无天的趋势了。   话说上语文课,郭云在黑板上出了几道题目,一边说道:“有哪位同学会的请举手。”   季书礼那厮没安好心,眼珠子一转,看见正低头打游戏机的前座,眨眨眼,小声的说道:“你胳膊那里有脏东西。”   刘晓军是个厚道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一听季书礼这么说,就举起手开始检查所谓的脏东西。   写完题目的郭云正好回了头,看一向安安静静的刘晓军竟然主动要求答题,一阵感动,柔声道:“刘晓军,你来回到吧,刘晓军积极踊跃的回答问题做了个好榜样,同学们要像刘晓军同学学习。”   全班都看向了刘晓军。   感受到所有人火辣辣的眼神,刘晓军的脸瞬间通红,瞪大了眼睛看向季书礼。   季书礼无辜的耸耸肩,龇牙咧嘴的笑笑,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候的孩子对于自己不会做的题目都觉得很丢人,怕老师仿佛是所有学生的通病,还是小孩子的刘晓军连一句“我不会”都说不出口,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频频回头,看着小了自己三岁,却事事骑在自己头上的恶魔。   老实巴交的孩子伤不起啊,郭云很快的就知道了一切都是季书礼搞的鬼,这个小魔头可没让她少伤过脑筋,刚开始上学的时候还乖乖的,又有初七压着,可是自从初七“傻”了之后,就没怎么管他了,他也就更加无法无天起来,做事越发的离谱。   于是郭云咳了一声,让全班都静下来,然后好声好气的说道:“刘晓军你先坐下。”   如获大赦的刘晓军脚都软了,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同时怨恨的看了一眼季书礼。   “季书礼,你起来回答。”郭云叫道。   季书礼落落大方的站起来,一点也不怯场,眼珠子转得飞快,看着郭云脸色,咧咧嘴,看着黑板上的词:天苍苍,野茫茫, ?   “嗯,天苍苍,野茫茫。”季书礼念了一遍,“是说下一句吗?”   “是,就说下一句。”   “天苍苍,野茫茫,十分想见文天祥……”季书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班级里沉默了好久,郭云沉默了好久,初七也沉默了好久……   不得不说,在平仄上,季书礼没有错的。   这文天祥都认识了,会不知道这句耳熟能详的词下一句?季书礼的水平郭云心里还是有数的,看他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便知道他是故意在耍她,一怒之下,怒斥道:“季书礼,你再这么调皮捣蛋我就告诉你爸!”   本以为这话多少能让季书礼安分一下,可是没想到季书礼一脸平静的看着郭云,然后淡定的说道:“老师你怎么能这样,我也不喜欢你,可是我从来没告诉你爸。”   初七承认当时她没忍住给笑出来了,而当时班里安静得很,所以她的那声笑非常的突兀,当郭云看着她,然后默默的出门的时候,初七心里突然暗叫不好!该不会和上次老徐一样,又要被骂了吧!   这么一想,初七又一阵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老徐是谁?上次又是怎么了?   发现事情玩笑开得有些大了,一直都胆大妄为的季书礼也开始揣测不安,小心翼翼的看向季初七,却见她正一脸疑惑的皱着眉头。   “韶大少,你认识老徐吗?”   韶墨涵懒懒的抬起眼皮,上下打量着初七,好像要看出个什么五六七八一样,然后开口道:“你想起什么了?”   初七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很熟悉。” 52、挨打受罚 ...   这次进来的是季温文,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教鞭,这时候可还没什么不能体罚学生的条文规定,就算有,那也不关这个小村庄的事,小孩子一调皮,照打不误,所以初七看到一脸煞气的季温文的时候,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韶墨涵身边靠了靠,“兄弟,等会儿我爸要是失手打到我这里,你可得悠着点,我还小,禁不住打啊。”   韶墨涵看见季温文大步走向季书礼的位置,全部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傻傻的看着季温文。   “季书礼!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季温文压在怒火,声音却透出了浓浓的火气。   季书礼显然也被季温文这么一下给吓到了,季温文不发火则以,一发火就吓人,平时一副不温不愠的样子,一怒就下手没个轻重。   季书礼看着季温文,有些怕的后退了一步,怯怯的喊了声:“爸……”   跟着进来的还有隔壁班的班主任吴老师,看到这个样子的季温文,也有些被吓到了,又看季书礼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虽然这个小子平时没大没小的,却还是让她动了恻隐之心,或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母性关系。   “季老师你先别生气,又不是多大的事,不要这么大的火。”   季温文瞪着季书礼,一把就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用力一拽,季书礼整个人都被拖了出去,脚一没稳住,就倒在了地上。   “手伸出来。”   季书礼委屈的看着季温文,脸都通红了,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觉得在班级里面这么被教训很丢人,爬了起来,求助的看了眼初七。   初七呀的一声,觉得季温文有些夸张的,急忙喊道:“爸,有事我们回家说。”   “就你们姐弟不让人省心!”季温文气坏了,看着初七也是一通痛骂,“我甘愿你们都乖乖的,别成天净干些乱七八糟的事!”   初七不解的皱起眉头,搞不懂季温文说的是什么,难道自己失忆的这个借口让他觉得有猫腻?否则为什么那么说?是哪里出了岔子?   “你这个臭小子!一天不管就不行,你怎么就不学好!”季温文一鞭下去,饶是从来不怕死的季书礼都啊的一声大叫,估计村头村尾都该听到了。   “爸!你要打死我了!”季书礼痛得都跳了起来,泼猴似的大叫起来,急忙躲到苏永进身后去。   苏永进吓了一跳,看着季温文的教鞭,生怕打到自己,他可不想倒着也中枪啊,急忙往旁边退,衣服却被季书礼抓得死死的。   “季书礼你给我过来!”   “我才不过去呢,过去给你打,我才没那么傻!”季书礼探出脑袋喊了一句,看季温文的脸色更加暗了,心中戚戚,急忙往门口跑去。   “季书礼你敢跑看看!”季温文大步一迈,很快的就追上他,拎着他的领子,气得又是一鞭下去,季书礼痛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两眼汪汪的望向初七,可怜兮兮的求助道:“姐……我痛……”   初七心底最柔软的一部分全都被季书礼这一声“姐”给唤醒了,看他实在可怜,忍不住上前劝道:“爸你可长点心啊,打伤了打坏了到时候伤心的可是你们,回去要让我妈和奶奶知道你这样打小礼,还不得闹翻天了。”   “慈母多败儿!就是她们这样溺爱,才会让他变得这样!”不说还好,一说更来气了,季温文下手更重了。   初七的头突然觉得一阵发疼,总觉得这情节很是熟悉,脑海里闪过了几个画面,她蹙起眉头,脚步发虚。   “季叔叔,有事回家说吧,老师还要上课,别影响了别人了。”韶墨涵站起来。   季温文抿着唇,哼了一声,拉着季书礼就出去了。   初七哪里还有心思上课,也跟着回了家。   韶墨涵想了想,还是没跟过去,班里静了好一会儿,大家都不怎么敢说话,默默的坐在位置上,心里想着看季书礼平时好像没人管一样,没想到他爸这么凶啊,可是听人说季老师的脾气不是很好的吗?   季书礼被连拖带拽的拎回家,一路上,没少挨季温文的骂。   “给我跪下!”季温文怒气腾腾,一回家就把季书礼扔在了祖母的灵位前,“给我好好的反省!”   初七紧赶慢赶的跑进来,看到这一幕,越觉得季温文有些小题大做了,虽然一件小事都可能影响一个孩子,可是没必要因为他一个恶作剧又是打又是骂的。   “爸,你有事就好好说,有必要这么打小礼的吗?”   季温文焦躁的站在那里,指着季书礼,“你自己说,你都做了什么事!这段时间大家都忙,忙得没时间管你,你就学会做什么?偷鸡摸狗?谁教你这么做的!”   初七心中一惊,“小礼你做什么了?”   季书礼低着头看着地板,一句话都不说。   “小礼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他偷什么了?”   “你让他自己说!昨晚夜里刘国成的父母都告到家里来了,这臭小子没钱就教唆刘国成去偷他家里的钱!你说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可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小胖自己没钱偷的,关我们家小礼什么事,我每星期都有给他十块钱的零花钱,不可能会没有钱的……”   突然,初七有种不好预感,她转身跑向房里,翻开平时放零钱的小木柜,心突然一阵发凉,有些不敢相信的站在了原地。   半晌,她走出来,冷着脸问道:“季书礼,请你说明一下我放在房间里的五百块哪里去了。”   之前初七在小木柜里放了不少零钱以备不时之需,也从来没去注意过钱的多少,后来发现少了五十块钱,她还以为是她什么时候拿了忘记了,就没去多想,她一般把整百的压在最下面,总共有七张,这次去一看,只剩下最上面的两张,初七简直不敢相信季书礼会有胆拿那么多的钱。   一听初七这么一说,显然也是季温文始料未及的,还来不及诧异,就看到初七走过去,一把抓起季书礼,冷声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再怎么调皮捣蛋都行,但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当一样也别给我沾,你还记得吧。”   季书礼楞楞的看着初七,觉得她一点都不像是平时那个初七,冷着一张脸的表情很是可怕,他支支吾吾:“我……我……我想买……玩具枪……”   “开什么玩笑,平时给你的钱还不够吗?一个星期十块钱的零花钱,你说说整个村,不说小孩,就是大人,有几个一星期花十块钱的!买玩具枪?买玩具航空母舰都够了!”   初七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让季书礼花到百元大钞,如果是在村里消费的话,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的,这么个小孩拿了一百块,杂货铺的老板娘一般都会通知家长,这么说来,季书礼就不是在村里花的,那会是哪里?   “季书礼,你到底干了多少好事!”季温文一听初七这话,立刻明白了七七八八,敢情季书礼不止教唆刘国成偷家里的钱,自己也跟着偷初七放在房间里的钱,好个季书礼,这么小,心却那么大,一拿就是几百块!   “说!钱都哪里去了!”季温文怒斥道。   季书礼脖一缩,“花……花了……”   “花了?!怎么就花了!请问你买什么东西买了五百块,为什么我没看到过。”初七声音也跟着拔尖,并不是在乎钱,而是对季书礼的行为实在是寒心。   她给了他那么多的零花钱,主要就是让他有足够的资金可以自己支配,遇到什么想要的也用不着走极端,可是现在他又做了什么?   初七恍惚间,又是一阵头疼,心中纳闷,为什么会冒出那么多的想法?她之前做过什么吗?为什么会对季书礼的各种行为心痛不已?   “花了就是花了,有那么多为什么吗,大不了将来我赚钱了还你,那么多废话干嘛。”季书礼被说得有些不悦了,闷闷的说道。   那种不知悔改的口气让季温文更加的生气,顺手一鞭打下去,“你个孽障!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孽障!”   季书礼痛得哇哇直叫,各种躲避都没用,不断的喊着:“救命啊,不要打了,姐你快让爸停下来!”   初七深吸了口气,冷眼看着季书礼四处乱窜,抿着唇一言不发。   往事重现浮现,季书礼为什么会被送去劳改?最后为什么会造成一个又一个的悲剧,就是小时候没教好,这几百块钱初七并不心疼,当年她的学费被季书礼偷走了,她也没多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命不好,可是为什么她会命不好?她对这个弟弟的怨恨可以说是从小就有的,可自己最恨的还是自己的父母和奶奶,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被当成了累赘,既然不想要她,为什么还要养她?   季书礼犯了事,就想让她去顶替,没人知道当时初七有多心寒,而重生后让她有机会来改变这个被动局面,似乎所有的人都开始重视她了,可是,一旦季书礼出了什么问题,她是不是又将成为那个背黑锅的替死鬼?   初七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那么远去了,可能是因为场景太过熟悉了,只是当事人还小,还没那个胆量拿起凳子去砸季温文。   如果这次没把季书礼的错误更正过来,在未来,是不是又要重演悲剧?初七有些茫然了,耳边还不断的传来季书礼的叫喊,从一开始的求饶开始转向咒骂,到后面直接一连串的叫骂都口不择言的喊出来:“季温文!你打吧,打死我算了!打死了我做鬼也不饶了你!还有你,季初七,你见死不救,之前你被打的时候还不是我救了你,你忘恩负义不得好死!你给我记住!我……”   季书礼越骂,季温文越气,也不知道他哪里看的电视剧,嘴巴上更是不饶人,又跑又跳,看初七站着不动,就跑过去,一把推了下去。   初七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都倒了,脑袋也跟着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季书礼没有看到这一幕,他飞快的往门口跑了过去。   季温文气得刚想追上去,就看到初七啊的一声尖叫,回头一看,吓得腿差点没软。   上次的脑震荡都还有后遗症呢,这下子又砸了一下,不会真傻了吧!   顾不上季书礼了,季温文急忙抱起初七就往医院跑。    53、撞回记忆 ...   初七觉得自己一阵又一阵的犯恶心,整个人就跟泡在浆糊里一般,拼命的想往外爬,可是却被黏在了里面,呼吸不能,无数的场景就跟电影回放一样重现,初七不由得苦笑,不是什么再穿越,而是自己真的失忆了。   狗血的情节是初七怎么也没想到了,她的确是失忆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正是那天晚上,季温文焦急的站在一旁,一看到初七睁开眼,就急忙过来问道:“初七啊,你脑子还清楚不?”   初七只是觉得头疼发昏,又想起这段时间来给父母带来的种种问题,越发觉得自己太不孝了,急忙摆摆手,“我没事,就是空虚了点。”   “空虚?哪里空虚了?”   初七不好意思的拍拍肚子,“哪里都不空虚,就是肚子有点空了。”   季温文不由得笑了出来,看初七好似没有多大的事情,才算松了口气。   初七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窗外噼噼啪啪的好似在下雨,她隔壁床是一个老婆婆,正呆呆的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老妹子是自杀的哟,真是造孽啊。”另外一边的婆婆是个看起来很有喜感的老太太,精神劲儿很好,可是说这话的时候却一脸的担忧。   初七侧过头,“怎么会自杀?”老婆婆看起来也有七十来岁了,这个年龄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头,哪里用得着自杀。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毛线,悠悠的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听量体温的小姑娘说的,说是喝农药,被她孙子发现得早送医院来了,才拉回一条命,据说在这之前她还自杀过好几次了,都没成。老妹子身体原本好得很,被这么来回折腾几下,也就差了下来。”   初七眨眨眼,继续看向老太太,窗外的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在静谧的病房里清晰可见,噼噼啪啪的犹如梵音一般,让人听人好像整个人都受到了洗涤,老婆婆嘴里念念有词,初七挪了挪身子,爬到床尾,勉强听到她好像在念大悲咒。   “老奶奶,你在看什么?”初七忍不住出声搭讪道,对于寂寥的老人家,初七总是莫名其妙的心生怜惜。   老奶奶仿若未闻,独自一人继续低声念着。   这时,一个人走了进来,初七回过头的时候楞了一下,看他手里还抱着个保温瓶,心里不由一阵温暖,想说这自己住院的消息穿得真快,连林子祥都知道了,还那么有心,还特地煲汤从学校赶过来。   “来就来了,怎么还那么费心,不过也好巧,一天没吃还真饿了。”初七客套的笑笑,手却已经伸了出去。   林子祥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见坐在床上的初七,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初七皱皱眉头,刚想问怎么了,看到她很奇怪吗?隔壁床的老太太慈祥的笑笑:“小祥子来看你奶奶啦,今天晚了些,老妹子该饿坏了。”   小祥子?初七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叫得跟太监似的,突然,初七又意识到另外一件事。   林子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今天忙了些,都忘记时间了,今天我奶奶没给阿姨您惹什么麻烦吧。”   果然……   “林子祥,你是来……”   林子祥尴尬的笑笑,“我没想过你也在这里,要是知道,我一定多带点汤过来。”   初七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一万只的草泥马飞奔而过,丢人之余,她还是顺便和林子祥问了老婆婆的情况,在知道之后,初七也唏嘘不已。   老婆婆今年已经七十有三了,一直都是吃斋念佛,打水洗衣什么的都自己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活习惯良好,身体一直都很好,都这个岁数了也没生过什么大病,相反的,老奶奶的儿子却没那么幸运了。   她儿子说来年龄也不是太大,就五十来岁,就是林子祥的舅舅,前段时间染了病,在家里差点没挨过去,舅妈死活不送舅舅上医院,请了路过村的道士来家里,说是活神仙,在家里祭天祈福,原本是没什么事的,后来在看到老奶奶的时候,道士突然大喊一声,孽债啊!说老奶奶活到这个岁数了还这么健康是因为她夺走了舅舅的阳寿,才会活到这个岁数。   尔后舅妈就对老奶奶又打又骂,认为老奶奶会还是舅舅,不给饭吃,不给地睡,可怜的老奶奶只能躲在屋后养鸡的地方。因为她本人信佛,所以对道士的话也深信不疑,对自己害了舅舅的事耿耿于怀,于是好几次都想自杀,都被人急忙发现了,直到后来林子祥看不下去了,才带了老奶奶走了,而老奶奶又是喝农药的,他又急又气,却无能为力。   现在,他最恨的,就是那个什么活神仙!   初七叹了口气,这封建社会的迷信害死了不少人,她生活的这个年代已经淡化了不少了,但是老一辈的人思想里却还是根深蒂固的,就拿她之前被当成鬼上身来说,要不是季温文和关琳顶着,初七估计也没那么好过了。   “奶奶我看你信佛,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佛说里面的人身难得?佛说,在六道轮回里得到一个人身,好比汪洋大海中漂着一根木筏,海中有一只乌龟,每一百年上来换一次气,乌龟上来换气时头碰到木筏,这样的概率才会有得一个人身的机会。可是自杀,在佛法里,却是大罪,事后堕入金刚地狱,今后不再为人,成为蛇虫鼠蚁,而舅舅也因为你这样而受到牵连,因为你自杀的果是他的因,这因果既害了你,也害了他人,我看,奶奶你还是莫要做傻事了。”   初七对着望着窗外的老奶奶语重心长的说道,却见老奶奶身体一动,慢慢的转过身子,一双眼睛略带浑浊,注视着初七。   医生说初七没什么大碍了,撞了那一下反倒撞醒了初七,是初七幸运,初七略带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眼医生伯伯,上一回他也是这么说她没事的,可是她明明就失忆了,他还说他只是一时头脑不清,对他的医术初七表示无限的置疑。   出院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事了,初七才想起了季书礼的事,便问了季温文,不问还好,一问季温文整个人就炸毛,嘴里念叨了半天,全是在骂季书礼。   “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当我没这个儿子!”   初七嘲讽道:“你要真能不要就没那么多事了,又不是玩具,你幼稚不幼稚。”   被自己七岁的女儿这么一说,季温文脸上立刻挂不住了,看了眼初七,“上辈子欠你们姐弟俩的!”   季书礼那天跑了出去,漫无目的的出了村,可是身上又没带半分钱,于是便折回打算去学校门口蹲点,给小胖子借点钱,可是小胖子因为这次偷钱时间被揍了不说,哪里还有什么钱啊,苦兮兮的走开了。   后来他遇到了韶墨涵,犹豫了下还是去借了,韶大少一脸戒备的看着他,问了句:“你姐呢?”   季书礼支支吾吾,说是和他爸在家里。   虽然疑惑,但是韶大少出手就是不一般,一张一百的就抽给了季书礼,季书礼连说了几声下次一定还,就跑开了,直接上镇上去了。   那晚下了雨,关琳一回家,却发现家里诡异的安静,一进门,竟然没有人,莫名其妙的出去,听了隔壁媳妇说了事,大为吃惊,急忙跑到医院,忙活了一晚上,看初七没了事,又开始担心季书礼,因为知道初七关心季书礼,没敢跟她说季书礼没回去的事,依她的性子,非得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不可,两人急忙冒着雨出去找人。   上一回他们被绑架的时候关琳记忆犹新,整个人全身冒冷汗,嘴里不断地埋怨季温文,急得眼泪直打转,就在要报警的时候,遇到了正从他家找他们没找到的钟老,钟老说,季书礼在他那里。   原来韶墨涵看季书礼要钱这事有蹊跷,又看今天季温文发了那么大的活,而他又在这里,便知道有事,便将计就计,大方的把票子给了他,然后尾随他去了。   季书礼先是坐了车去到镇上,因为一百块找不开,他还买了一堆的游戏卡片,拿钱的时候那个老板娘还一脸怀疑的看了季书礼好久,确定钱是真的才敢找他,韶墨涵在一旁,清楚的看见老板娘少给他五十块,可是季书礼却毫无发现。   到了镇上,季书礼一个人坐在公园的小椅子上坐了好久,长吁短叹的,一点都不像他,旁边的滑梯玩乐他也完全不感兴趣,就这么坐了一下午,期间吃了个面包了一瓶水。   韶墨涵也不容易,因为季书礼,他不敢离他太远,从头到尾连水都没喝,渴得喉咙发痒,才去买了瓶水,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季书礼不见了!   他急忙四处寻找,找了好久,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他,说实话,要发现他还真不容易,因为那时候,他被围在三个人当中、   那三人大概十五岁上下,长得挺高的,目测都有一米六以上,以韶墨涵那时候一米五不到的身高,的确是很高了,几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季书礼一脸不高兴,甩着手不知道在说什么,还对着最高的那个人骂骂咧咧的样子,那个人不悦的皱着眉头,旁边的另外一个人拉了拉他的衣角,使了使眼色,他才侧过头一句话都不说。   季书礼一副老大的派头,被众星捧月的到了一家店里,大手一挥,好像在说,你们随便点。   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客气。   那一下午,季书礼就是和那三个人一路吃吃喝喝的渡过的,很快的,手上的钱就花完了,季书礼耸耸肩,说:“下次不能来找你们了,钱花完了,我姐以后估计也不给我零花钱了,你们找别人玩吧,这是最后一次请你们了。”   三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表情变得很快,一副不爽的样子,其中一个看起来文静点的笑笑,“没事,你姐不给你钱你不是能自己拿吗?你不是说你姐很有钱,不在乎那点吗?再说了,我们是那种你没钱就不和你玩的人吗?下次再来,我们多带些兄弟给你认识,到时候你就是我们这一带的老大了,我们还等着和你吃香的喝辣的。”   那时候,季书礼正迷香港的古惑仔片子,对于这种话毫无抵抗力,立刻点点头,“那是,我姐不给算什么,你们不知道,我家全听我的,我要多少那也是说说而已,下次我就带小胖过来,你们有多少朋友全喊过来,我请你们上游戏城!随便你们怎么玩,花多少算我的。”   韶墨涵冷笑,这季书礼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这要是让初七知道了,又是怎么一副景象?   等人都散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季书礼才意识到自己一分钱都没了,连回家的车费都没有,而且,他其实并不敢回家的,可是今晚要怎么办呢?   天公不作美,偏偏又下了雨,季书礼躲到了树下,越发的狼狈,黑夜让他开始恐惧了,四周也没了什么人,他突然开始后悔了,慢慢的,开始抽泣。   韶墨涵无奈,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季书礼在这里,便把他带了回去。   这件事到这里算是告了一段落,对于季书礼三不五时的要闯祸这个本领初七也是见怪不怪了,可以说,初七的生活基本上都是绕着季书礼转的,也可以说这本书的情节也是靠着季书礼的祸端来发展的,所以说,季书礼其实才是名副其实的主角……   初七没有料想中的那么生气,下午的时候去钟老那里的时候,屋里传来了熟悉的旋律,因为在重生之前有学过这首曲子,本来是打算在接下来的一个公司晚会上弹奏的,结果却先死了,没弹成,要知道这曲子初七也是费了一番劲儿的,那时候不知道被沈然骂了多少回,说什么毫无天赋,榆木头一块,学成了去没来得及得瑟,初七觉得挺遗憾的。   小提琴的声音有些生涩了,可是还算流畅,初七走进去,果然是韶墨涵。   他端端站着,一脸严肃的拉着小提琴,一旁的钢琴老师也紧紧的跟着节奏,一边说道:“这边在使点劲儿,对,可以急促一点。”   初七默默的坐在一旁,看到季书礼也一脸羡慕的看着韶墨涵,初七想,是不是也让季书礼学点什么?不说初七那会儿遇到的小孩子,各个多才多艺,家长是挖空了心思恨不得把自己的小孩子培养成了十项全能,就是最普通的也能唱唱歌跳跳舞。虽然村里大部分的小孩子都还只会玩泥巴,不说才艺了,就是画幅画也不成样,唱的歌都找不到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这里的教学环境太差了,韶爸爸才会把家庭教师给请了过来,把韶墨涵往精英那个群体靠拢,初七没想过把季书礼培养成了精英,只要他能安分点,她就谢天谢地了,这么一想,初七觉得是有必要替季书礼找门才艺。   琴声停了下来,初七鼓掌道:“老师弹得真好。”   “谢谢。”乐理老师是个老太太,大概四十五岁上下,笑起来很慈祥,手指非常的漂亮,她主要是教韶墨涵小提琴的,钢琴也会,只是没小提琴精通,但是对于伴奏,还是难不倒她的。   看到初七,季书礼吓得就往门口跑,初七急忙喊道:“季书礼你给我站住!”   “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我又不是白痴!”季书礼回头喊了一句,迎头就撞上了季温文,季温文的阴影笼罩着他,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拎了起来。   初七走过来,冷笑道:“你倒是跑啊。”   “你们想要怎么样,要头一颗,要命一条!”   初七当时的想法就是,一定千万不要给季书礼看电视!   让季书礼安静花了好一段时间,因为季书礼认为季温文要揍他,初七要骂他,反抗得厉害,屋里乱成一团,没见过这阵仗的乐理老师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也是,人家在大城市里一直都是那种说道理的人,哪里见过这么会骂的小孩子。   管家爷爷倒是宠辱不惊,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这么的,还给每个人都倒了杯红茶,站在韶墨涵身后,好像什么事也没有的问道:“要黑森林还是慕斯?”   韶大少见怪不怪的收了小提琴,“慕斯,要抹茶口味的。”   出去买铅块的墨镜哥一回来,就听到季书礼满嘴胡话,季温文气得全身发抖,初七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基本上每个人都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他想了想,走过去,语重心长的说道:“书礼,不要太过火了。”   这种话一般很快的就会被湮灭在了潮水般的怒骂当中,可是没想到季书礼还真整个人立刻站得挺直,一声字正腔圆的喊道:“是!”   墨镜哥在名义上,是他的师傅,也是初七的师傅,但是初七因为忙,没来学过几次,对他印象不是很深刻,可是季书礼却是每天都要来的,没想到墨镜哥教得还真好。   季温文连叹了好几口气,跟个老头子似的,一直摇头说自己教子无方,怎么自家的儿子不听自己的,自家的女儿不听自己的,自家的老婆不听自己的,自家的老妈不听自己的,他的地位,能在低一点吗?!   初七说,季书礼你偷我的那些钱,要一分不少的还给我,你给韶大少借的钱,是你自己说要还的,但是别想找我拿,从下周起,你不会有零花钱了,要钱自己赚,我看家里经常乱得很,你就整理一下吧,整理好了,一次一块钱,别这么看着我,就算乱也是你搞出来的。对了,在你还完我们的钱之前,你是拿不到钱的,反正你也没什么地方用得到前是不是,吃喝是家里的也没给你收费。   季书礼一脸无奈,最后还是妥协了,最后还弱弱的问了一句,你说从下周开始算,那这周……   哦,这周啊,今天不是周五吗?领钱的日子不是早过了吗?初七笑道。    54、童年结束 ...   初七把要去参加展览的定稿交给了林子祥,让他去准备,那时候已经我五月底了,郭云在班里通知:“我们班的韶墨涵同学这周周末要去县城的文化大厅参加欢度六一联欢会,同学们给他鼓鼓掌。”   初七一脸疑惑,“你什么时候要去那什么联欢会了?”韶大少不像是会主动要求去那种活动的人。   韶墨涵一脸埋怨的看着初七,原来那次被初七叫起来去办公室就是关于这件事,郭云是老师,她都说了韶墨涵不好意思拒绝,只好答应。   郭云就看中韶墨涵是村里唯一一个会乐器的孩子,长得也是一身的贵气,那时候农村里的孩子哪里懂得小提琴钢琴,这给韶墨涵加了不少码,所以学校选拔的时候韶墨涵基本上都是一路畅通无阻,随行的还有张海燕,据说小丫头有学芭蕾呢。   全校总共就四个节目,他们班就占了两个,剩下的两个是诗朗诵和合唱,郭云觉得都比不上他们班的,脸上都跟着得意起来。   联欢会说是联欢会,其实也是比赛,基本上整个市里的小学都有出节目,学校对此非常的重视,本来初七是没打算去的,一来舟车劳顿累得很,二来实在是没兴趣。   可是季书礼去吵着要去,说是给韶墨涵打气,初七想了想,觉得去了也可以培养季书礼对艺术类的兴趣,权当是放松,便也答应了。   学校本来是有十个名额可以去的,每个班品学兼优的学生加上去就到了,季书礼说得晚也就没了机会,不过这难不倒万能的管家爷爷,初七才一说,没过一天就拿了两张入场卷,而且是VIP的。   韶大少自己有车,不用去挤学校租来的面包车,反倒是因为面包车小了些,坐不下,便把苏永进分到他这边来,让他顺便带过去。   加上初七和季书礼,车也有些挤了,苏永进好像很怕韶墨涵,从头到尾都把自己缩得小小的,企图淡化掉自己的存在感。   “哥你紧张吗?”季书礼看着韶墨涵闭目养神,略带兴奋的问道。   韶墨涵懒懒的撑开一只眼,撇撇嘴,扯过身不说话。   季书礼无聊的切了一声,看向窗外,又看一脸紧张的苏永进,“你在怕什么啊,我哥又不打你。”   “没……”   “季书礼你能不能坐好。”初七拉下他,对着苏永进说道:“别离小礼,成天没个正经。”   “姐,我无聊。”   “别喊我姐,喊了我也不理你。”   季书礼抿唇,静了好一会儿,初七以为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就听到他悠悠的开口道:“季老板,我无聊……”   噗~初七笑了出来,无奈的说道:“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人的影子其实就是魂。看影子的颜色就能看出人的状况。”   “什么状况?”季书礼问道,就连韶墨涵也竖起了耳朵,苏永进挪了下手,看似不经心,却也关注。   初七笑笑,“据说如果影子颜色比较深,那说明你的身体好,魂魄厚实,就像刘大伯,看过没有,影子和墨一样黑。”   “真的吗?那你看我的影子,要是我的影子比较淡,是不是说明我身体比较差?魂魄就不厚实啦!”   初七伸出食指摆了摆,神秘的说道:“当然不是了,你的影子比较淡的话那就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只能说明你魂淡(混蛋)了……”   季书礼……   韶墨涵……   苏永进……   文化大厅并不是太大,初七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对于没有见过真正的文化大厅的人来说也足够了。   韶墨涵他们是进的是后台,初七他们没跟过去,而是拿了票进到观众席,来看比赛的大部分都是每个学校的佼佼者和他们的父母们,各个昂首挺胸,穿的光鲜亮丽,比之台上的表演者甚至过之。   初七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一个小男孩穿着初七最早之前白手起家的那套衣服,拉着他妈妈的手,一脸傲气的从初七他们面前走过,季书礼一向不屑那种眼高于顶的人,站在原地,他们过不去,小男孩的妈妈就尖声道:“能不能让让啊,挡人了也不知道。”   末了还自我喃喃道,农村里来的孩子就是这么没礼貌。   其实从穿着打扮上初七他们是最不像农村出身的孩子了,可是跟在初七他们旁边的还有同校的几个同校和老师,那位妈妈很容易就猜了出来。   季书礼仰着头,刚想说什么,就被初七拉住,“对不起,您请过。”   小男孩看眼季书礼,才没走几步,就听到他对着他妈妈说道:“我也要他那款游戏机,最新出的,你都不买给我。”   “整天就知道玩!你们班陈潇远这次的考试都比你多了十三分,下次你要是赢他十三分就给你买,农村娃也不知道是哪里拿的……”   这些话初七听得很不高兴,却看在不想闹事的份上,还是压下了脾气。   巧的是在位置上的时候,坐在他们旁边的正是那对母子,他们在看到初七姐弟俩的时候也楞了一下,能坐到那个位置上的,非富即贵,不然就是和他们一样,因为有朋友来不了,送的。   “阿姨好,我们真是有缘。”初七还是很有礼貌的,对着他们问了好,才带着季书礼坐下。   其实表演并没初七想的那么无聊,却也没那么有趣,季书礼很快的就分了心,开始玩他的游戏机,坐在他隔壁的小男孩被吸引了过去,整个身子的靠了过来,任由他妈妈怎么拉都没用。   这时候,初七看到郭云急匆匆的从后来跑出来,跟着坐在后面的校长讲话,好似出了什么事,初七望了望后台的入口,就看到替韶墨涵伴奏的乐理老师一脸焦急的走出来。   初七悄悄的过去看了眼,发现乐理老师的手死死的按住伤口,原来刚才在后台的时候,工作人员不小心搬道具路过乐理老师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的手划伤了,现在韶墨涵正找不到人伴奏呢。   韶墨涵貌似很无所谓的坐在后台那里,手里拿着小提琴默默的看着,一句话都不说,介于与他已经有不浅的交情,初七隐隐能觉得他挺沮丧的。   虽然不愿意,可是还是来参加了,虽然看着好像不紧张,却比平时还要安静,虽然说着无所谓,然而一副可惜的模样。   “韶大少,你想比赛吗?”初七走过去。   韶墨涵抬眼看了看,见是初七,无所谓的耸耸肩,准备把小提琴收起来了。   初七一手挡住,嬉笑道:“来都来了,就去比比看吧,也不见得会输是不是,弹琴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来帮你吧。”   这话原封不动的就落在了走过来的乐理老师耳中,当初七是开玩笑,苦笑道:“少爷,真的是……”   乐理老师的伤口都还没止血呢。   “你去处理下伤口再说吧,以后你还要教学。”韶墨涵冷静的说道。   不知为何,初七觉得一阵心酸,一般的孩子在自己努力了好久却没办法实现的时候,都会乱发脾气,逮谁谁倒霉,如果是因为某人的原因,那某人更是不可原谅,可是韶墨涵所体现出来的理智和大度,让初七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是真的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真的他不可能是穿越过来的,初七还真以为他其实已经二三十岁了。   也许是家庭使然吧。   初七考虑了下自己帮韶墨涵伴奏的后果,如果被看到估计回到村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不过自己身上已经被加上了那么多的光环,初七觉得虱子多了不怕痒,多一个也不嫌多,少了一个也不会少,至少能让韶大少欠了自己一个情,初七觉得值了。   离韶大少上台还有七个节目,并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初七为了表示自己会弹,拉着乐理老师到了隔壁的一间音乐室去了,看没什么人,便放开双手开始弹奏。   不过,事情没有初七想的那么顺利,以前会弹不代表现在会,因为也有一段时间没动过钢琴这玩意儿了,初七发现自己竟然手指有些迟钝,而且,现在是小孩子的手指,比之成年后的她的手指要短得多,有些跨度比较大的音,初七根本就弹不了。   “我以为我可以的……”初七弱弱的说道。   乐理老师却一脸诧异,急忙点头,“可以可以,你可以!”   喊来韶墨涵,乐理老师急忙修正了初七的几处错误,刚开始因为之前学的太深刻了,初七一直要继续错,乐理老师看也来不及了,便将错就错,让她就这么错下去,反正下面的那些听众也听不出来。   磕磕碰碰的配合了两遍,不在行的人是听不出来的,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到后台,就看到郭云急得团团转,当他们直接走了。   台上的主持人讲了长长的报幕词,又和观众互动了好一会儿,初七他们才得以喘息,她深吸了一口气,不说还真有些紧张了,手心都急得出汗了。   知道琴要由初七来弹,郭云立刻就吓得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想说他们也太大胆了,开这种玩笑,台下随便一个都是领导,这要是给永和小学抹黑了,她的优秀教师还有没有希望了都!   “上台了,就刚才那样,没问题的,你弹得很好。”乐理老师慈爱的拍拍初七的肩,顺了顺她的头发,这个小女孩长得很有灵气,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简单又不失庄重,正适合,也就没让她换了,而且伴奏只是坐在钢琴后边,她个儿那么小,压根就没人看到。   韶墨涵深吸了口气,然后器宇轩昂的走了出去,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有那么点王子气质,他一上台,台下就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侧过头,朝初七点了下头,便开始弹奏。   初七从小到大不说参加表演了,就是现场的表演初七都没怎么去关注过,这一上台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人,每个人的目光都盯着台上,也不一定是看她的,但是她却有种被盯出千疮百孔的错觉,手指也迟钝,错了好几个音,连带这漏了好几拍,要不是韶大少给力,单单这伴奏估计会让人鄙视半天。   可能是初七高估了下面的观众,还真没什么人听出她的错误来,一结束,掌声如雷鸣,几个评委竟然还站起来高度赞扬两人配合得好,初七顿时泪流满面……   后台遇到郭云的时候,她仍旧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初七,然后一直摇头,默默的出去了。   初七疑惑的问乐理老师,“她怎么了?”   乐理老师淡定的看着初七,然后说道:“受刺激了吧。”   韶墨涵后面的节目参赛的选手全部上台合唱《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所以可以说他的表演算是这场比赛的压轴,在大家唱着歌的时候,比赛的结果也就出来了,大出初七的意料,韶大少的表演竟然是一等奖。   初七觉得,在他之前有几个节目比他要好得多,但是他却摘得桂冠,对此,初七觉得评委是不是觉得会拉小提琴的小孩子很厉害,所以才给第一名的,因为这时候的小孩子很少有学这些才艺的。   张海燕的芭蕾是三等奖,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差,初七认为某种意义上,她跳的并不是芭蕾,至少芭蕾不会像她那样的僵硬。   剩下的两个节目是优秀奖,就是所谓的安慰奖,只要有来比赛的,没排上前面的名次的都有这个奖可以拿。   颁奖的时候乐理老师让初七也跟上去了,因为初七算是表演的一分子,所以初七很清楚的听到颁奖的那个老师在把奖杯递给韶墨涵的时候对他说:“代我跟你爸爸说声好,他前段时间不是说要来这个投资的吗?”   初七眼角抖了抖,原来,这就是内幕。   韶大少明显的不高兴,可是他还是很客套的说了声谢谢,也不等主持人说和颁奖老师拍张照片,转身就走,留下初七尴尬的站在台上。   要是再和韶墨涵一起上台,初七她就是一只猪!   回去之前初七他们集合了一次,还穿着芭蕾舞裙的张海燕瞪了初七一眼,不知咋的,初七觉得自己被瞪乐了,竟然觉得小丫头其实挺可爱的,回去的路上季书礼还说,那个坐他旁边的小男孩叫程海天,是城里的娃,今天比赛他同学有参加,就拉他妈一起来了,还顺便问,坐在他们那个位置很厉害吗?程海天说那个位置的票很难拿到,季书礼不信,因为他觉得他没出什么力气就有了。   儿童节的时候初七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永和服装加工厂捐了一套校服给永和小学,每个学生在那天都可以领一套校服回家,校服是初七设计的,当年初七也萌过韩剧里漂亮的校服,于是便灵感一动,设计了一套夏装。   女生上半身是白色的短袖衬衫,领口用绸带系上蝴蝶结,胸口绣上永和小学的校徽,当然,校徽也是初七顺便设计出来了,因为,那时候小学根本没有什么校徽。裙子当然不离百褶裙,红色的苏格兰风格百褶裙,初七做了些处理,看起来很是可爱。   男生则是白色衬衫加蓝色西装裤,初七还特地配了领带,穿起来英姿飒爽的,初七觉得挺漂亮的,可是季书礼不喜欢,说是太热了,还问初七为什么女生是裙子,而男生要长裤,初七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可以选择穿裙子。   林子祥看到初七的校服设计图后灵感大发,回去后熬了几个日夜,设计出了一系类的学院风的衣服,初七喜出望外,这林子祥还真是个好胚子,这未来的流行走向可不离制服学园等扮嫩利品。   七月份的上海旭日杯服装设计比赛初七最后还是没出席,一来觉得自己还没达到那个格,二来不想太招摇了,便让林子祥代替自己去了,让他见见世面也是好的,顺便把他们的服装设计理念带过去。   modest luxury的反响不错,至少,从那之后,她已经开始盈利了。   日子就是在这么吵吵闹闹中度过的,也在作者写小时候写得烦了的情况下,日历换了好几本。   其中几年里有几件大事还是要提一下的。   1990年年底,永和服装加工厂扩建计划启动,正式更名“永和服装设计有限公司”。   1991年,modestluxury的英伦风情大受欢迎,登上XXX时尚杂志,被誉为最有潜力的品牌,张晓晓作为modest luxury模特也开始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初七的设计“凤凰簪”被法国时尚界知名杂志《潮流》发掘,大为赞赏。   1992年,modest luxury连续开了三家分店,在服装界开始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张晓晓以“破晓”这系类的服装宣传活动,就此名声大噪,知名度直逼一流影星;永和服装设计公司落户。   1993年,初七把modest luxury由南往被进军,共开了大大小小十三家分店,手下员工近百名;林子祥以“红日”的设计夺得了旭日杯的桂冠;永和服装设计有限公司步入正轨。   1994年夏天,初七正式从永和小学六年级毕业,正式步入初中。    55、开学军训 ...   1994年夏天,初七正式从永和小学六年级毕业,正式步入初中。   不得不提的是,初七毕业的考试是以双百的傲人成绩完结的,虽然这几年来初七并没有郭云想的那样,参加各种各样的奥赛,替她抱回无数的奖,可是她却是带给了她不少的炫耀的资本,其中几多辛酸泪,她也就既往不咎了。   季书礼的成绩也不差,在班级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基本上说到毕业了,大家都悲喜交加的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说以后会想念你们之类的种种煽情话,后来到学校报到之后,大家都觉得眼里白流了,因为基本上全村的毕业生还是都在同一个中学念书,除了一个人。   韶大少没有参加毕业考试,在考试的前夕,韶向阳就把他接走了,说是香港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就没必要再待在这里。   初七觉得韶大少其实挺舍不得这里的,但是这小子闷骚,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考试那会儿初七不知道韶墨涵已经走了,还想说他难道是睡过头了,在进考场的当儿还特地顶着大太阳大汗淋漓的跑到钟老那里去,结果发现他离开之后,气得摔了手上的考试用品。   事后韶向阳说这事的时候,初七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闷闷的,一起生活了六年的人说走就走,一点消息也不给,让她觉得难受。   那天季书礼哭得跟死了爹妈似的,躺在床上直哼哼,最后竟然还发烧了,按照韶向阳的说法,这小子的因为终于解放了,一松懈才会这样的。   反正日子就是有诸多的不如意,初七没办法反抗,只得继续过。   暑假的时候季书礼玩得很疯,每次回家的时候又会长叹一口气,抓着初七问,姐,哥他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   初七觉得季书礼很感性,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小小年纪惆怅的样子很是可笑。   在开学军训前,学校来了次体检,如果查出身体有什么毛病的,可以不用军训了,季书礼有些担心,倒不是说他不想军训,相反的,这厮做梦都想军训,他的脑海里,军训有各种的威风。   体检男女是分开的,在镇上的医院里面,初七并不陌生,她来过两次,都是撞了脑袋,这次来,她没有碰到那个医生伯伯。   体检来来回回就是那些不值得赘述,同初七一组的几个丫头都比初七大,已经开始发育了,各种羞愧,遮遮掩掩的,初七表示不解,要是她,恨不得自己的胸立马长大,想到未来很可能还会是上一辈子的A,初七脑海里便展开了一系列的丰胸计划,没有C的本事,那至少也得有B的气势吧。   去测是否色盲的时候,初七遇到了季书礼他们那组,季书礼正一脸纠结的站在医生伯伯的前面,指着上面的图案说道:“这是狗。”   “什么狗,这是狼。”医生伯伯慎重的说道。   季书礼凑近去认真的又看了一遍,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说道:“我确定,这是狗,肯定是狗,狼的嘴巴要长一点,而且牙齿会露出来,就像这样。”说着,还露出自己的虎牙。   医生伯伯懒懒的看了季书礼一眼,大笔一挥:“色弱。下一个!”   季书礼……   对于三中的新生来说,季初七就是个神人,还没入学呢,就大名远播了,那个双百的学生啊,叫做季初七。   分班的时候季书礼被安排在了七班,初七在一班,季书礼犹如冲破牢笼活得自由的小鸟,狂欢了好几天,直到因为台风天,军训被冲掉了才萎靡了一会儿。   初七自然是暗喜,能不军训是最好的,可是没想到台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三天天就已经放晴了,而且天空碧蓝,一朵云都没有,这意味着毒辣的太阳紫外线将毫无遮挡的直接和初七的皮肤来个爱的接触。   初七一出门就是全副武装,帽子长裤防晒衫墨镜,季书礼被她的这阵仗吓到了,死活不愿意和她一起上学,自己踩着单车就走了,初七单车无能,季书礼不带她,她就没办法去学校,本来想让公司派辆车过来的,可是又怕太招摇,在犹豫之间,就看到路过家门口的苏永进,这会儿苏永进正顶着太阳往学校赶,就看到一个看不到脸的人突然跑出来,朝他招手。   他吓了一跳,本来适中的速度一下子飙升,猛踩单车,飞奔而去,初七气得在后面又是招手又是大喊,也没能唤回他的眷顾。   初七又在门口蹲了一会儿,终于,又看到熟人骑车经过,这次,她有了先见之明,摘眼墨镜和帽子,远远的就开始喊:“赵文衫啊,是我,带我一程吧。”   虽然各种疑惑,赵文衫还是带了初七去学校了,一路上接受了各种洗礼,让他觉得丢脸非常。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已经开始变嗓的赵文衫声音有些低,“丢死人了。”   “有什么好丢人的,你不知道我肤若凝脂吗?受不得太阳直晒的,到时候又黑又丑的,哪成。”初七坐在后面,夸张的说道。   赵文衫无奈的叹道:“难怪季书礼天天说在家都快过不下去了。”   “什么意思?”   “天天听你说这种话。”   “去死吧!”初七忘了自己也在车上,一把就推了过去,赵文衫一个没稳住,两人就从车上滚下了水沟,路过的人全都诧异的看向两人。   初七一脸狼狈的把帽子拉得更下面,低声说道:“知道我这样打扮的好处了吧,丢人的话也不丢脸。”   初七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十分钟了,那时候教官头头正在台上酣畅淋漓的训话,初七悄悄的躲进去,就听到有几个小女生正凑在一起,说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翻水沟里了。   初七心一颤,靠得更近,佯装不知道的问道:“谁啊。”   几个女生对突然冒出来的初七吓一跳,但这并不影响她们八卦的热情,其中一个指着不远处的赵文衫,“快看,就是他,长得挺好看的,就是眼神不好,竟然骑车都摔到沟里去了。”   “嗯,我也看到了,好像还载着他妈妈。”   他妈妈……妈妈……妈……   初七摸摸脸,她有那么老吗?!你们才他妈呢,你们全家都他妈!   军训的队伍是按照班级来分的,班级又是按照成绩来分的,但是却不是好的扎做堆,而是以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的分配,为的是让各班的水平都差不多,所以季书礼被拍在了七班,而初七在一班。   教官头头训完话,然后又是一些不知道是什么职位的老师又上去说了好一段时间,初七长得眼都花了,等结束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中午了。   无力的手搭凉棚,初七跑到树荫下,远远的就看到季书礼和几个不认识的人已经打成了一片,勾肩搭背的就上食堂去了。   之前那群被初七搭讪的女孩子看初七一个人,被落单了看着怪可怜的,便过来邀请她一起去吃饭,初七其实是因为太热了,受不了食堂蒸桑拿似的温度才没去的,可是又不好意思拒绝,便说了声谢谢。   三个女孩都是隔壁村小学的学生,大小就在一起了,个儿最高的那个叫赵丽文,长得清秀可人,是三个人当中的领头,基本上其他的两个都是跟着她转的,据说家里条件颇丰,虽然有些傲气,可是人还不错。   胖胖的圆脸女生是刘媛媛,可是说是人如其名了,媛媛经常懊恼的说着要减肥,吃饭的时候也就吃了半碗饭,肉也不敢点。   “我看你这样就挺好的,很可爱啊,减什么肥,而且就你吃这点,下午的军训铁定是撑不住的,到时候饿昏了更丢人。”   一旁戴眼镜的女生也点点头,她叫洪秀秀,除了三人在一起的时候会说点话,基本上都是埋头苦读的主儿,长得黑黑瘦瘦的,初七都怀疑一阵风都能吹跑她。   “敢情肉不是长你们身上,站着说话不腰疼,赶明儿你们也变这样了,我看你们还有心情吃那么多不。”媛媛敲着碗无奈的说道。   秀秀推了下眼镜,“我倒是想跟你换,我妈一直说我怎么长得那么干瘪,瘦就算了还黑,跟非洲难民似的。”   赵丽文翘着腿,好像她没有她们两人的烦恼,放下手中的碗,里面的饭还有一大半以上,她挑剔的说道:“我就是嫌这里的饭菜太差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差的午饭呢,今后我看还是想办法让家里送饭过来了。”   初七眨眨眼,她餐盘里的东西甚至没动过。   “你怎么不吃,你又不胖。”媛媛诧异的问道。   初七一脸囧意,难道要她说,她实在是快坐不下去了,没有人觉得这里热得跟蒸馒头似的吗?   “我……我今早吃多了,现在不饿。”   “哎,我看你今天是挺晚来的,对了,听说那个季初七是我们班的,不知道长啥样。”媛媛一脸神秘的说道。   “全年级第一名按照班级分肯定是我们班的啊,早上集合的时候没看到人,估计长得不怎么样吧,你看那些读书好的人哪个长得漂亮,当然,我们丽文例外。”   赵丽文一脸淡然的模样,“也不好说,听说她家条件很不错。”   “你家条件也很好啊,我看那个季初七指不定是抄进来的,那么厉害的话之前的什么比赛怎么都没听过她拿奖,丽文你不是得了好几次小小画家二等奖吗?三年级的市作文竞赛还得了一等奖了,也没听过她参加,估计格儿都没有吧。”媛媛讲这话的时候,感觉就像得奖的是她,好不自豪。   秀秀点点头,然后慎重的说道:“可是我听我表哥说,季初七在他们那里厉害得很,具体我也不清楚。”   赵丽文哼了一声略带不屑,初七坐如针毡,汗流浃背,她很想说,你们能不能不要当着我的面贬低我……   几个小女生很能说,叽叽喳喳的初七都插不上嘴,默默的听着,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她们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赵丽文才想起初七,问道:“都说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以后你可以和我们一块儿玩,媛媛和秀秀都很不错,有什么事我罩着呢。”   初七脑海里飘荡着“我罩着”三个字,突然觉得妹子是片看多了吧,踌躇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那个,我叫……”   “季初七!你弟弟把我的午饭都打翻了!”迎面走来的是一脸气愤的苏永进,季书礼不知道为什么季书礼老是爱找他的麻烦,苏永进被整的次数多了,更是气愤难平,可是又治不了他,也知道这全村就一个初七和韶墨涵能管得住他,韶墨涵他也不敢惹,所以经常看到他气得炸毛的向初七告状。   初七泪流满面的看向三个小女生,见她们一脸错愕,初七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的拍拍苏永进的肩膀,“我说苏永进啊~”你他妈的来的怎么就那么是时候呢?!    56、开始上学 ...   下午军训的时候,初七明显的感受到了三人对她欲言又止的无奈,列队是按照身高来的,初七个儿还算高,被安排在了第二排排头第三个的位置,前面就是多年来一直把初七视作死敌冤家的张海燕,说来也巧,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张海燕做梦都想着脱离季初七,可是在竟然又被安排在同一班了,其实她原本是被安排在二班的,谁知道原本她前面的那个人竟然转走了!于是她就顶替了上去。   热辣辣的太阳晒得初七头脑发昏,也不知道是因为常年都待在舒适的环境里,初七竟然也出落得跟个大小姐似的,身子骨越发的娇弱,奈何又操劳得跟周扒皮家的长工一样,没日没夜的工作,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第一天教官没想太为难大家的,只是让他们先站军姿半小时,没一会儿大家都双腿发软了,偷偷的抓抓被汗水挠得痒痒的地方,立刻又加了十分钟,大家哀声载道,却无可奈何,只能心里默默的念着那个害群之马九代之内的族谱成员。   阳光变得好刺眼好刺眼,就像强光灯直接打在了初七的脸上,初七觉得整个人都在摇晃,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口干舌燥喉咙发痒,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张了张嘴,艰难的说道:“报告……教官,我……我要昏了……”   初七的声音很小很小,但是教官还是听到了,下意识的说了声:“好。”   一回头,就听到有人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基本上在自己的学生生涯当中,总是会有那么个胖子让自己难以忘怀,初七倒下去不省人事也就算了,在她的身后,就是一个让初七难以忘怀的胖子。   被昏过去的初七砸到的胖子也跟着倒了,在初七他们隔壁操练的几个教官也赶紧过来帮忙,把初七和胖子送去了临时医务室。   昏倒对初七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这次也只是比较普通的中暑加低血糖,早餐没吃好,中午又没吃饱,这一操练立刻就出事了。   初七一醒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说:“现在的孩子怎么那么娇贵,才晒一下就昏过去了?这家里的人也真是的,是没给钱吗?看她穿的也不差,怎么会饿昏了。”   “你不知道,现在的家长都溺爱孩子,跟伺候皇帝似的,前些天儿我看报纸,还说现在的孩子都是家里的小皇帝呢。”   叽叽喳喳,初七觉得挺丢人的,她没想过自己能挨得过军训,却也没想过这么快就出糗了,听着旁边老师的话,她就更不好意思起来了。   “老师!我姐没事吧!”耳边传来了季书礼焦急的声音,初七偷偷睁开一只眼,就看到门口一道阴影。   “是刚才那个昏倒的小姑娘吧,在那儿躺着,等会儿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季书礼说了声谢谢,就走了过来,初七口干得很,不好再装下去,就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醒过来了。   “给我水。”   季书礼没想到自己一来初七就醒了,吓了一跳,急忙递了杯水过去,然后靠近说道:“姐你真厉害,听说你把一个胖子砸昏了。”   初七眉头一挑,“我什么时候砸昏一个胖子了,你觉得就你姐的身板儿有那本事吗?”   季书礼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手上的帽子不断的扇着,“今天可真热,也就你想得到假装昏倒来休息,我们那个教官简直就是魔鬼,我就抓了下脖子,让我半蹲了半个小时,我腿差点没断了。”   初七干笑了两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假装的,我说你今天怎么就那么热情跑来关心我,不用去站军姿了?”   “我就过来休息下,外边太热了,刚才和教官说了下,可以晚点儿去。”   初七就觉得奇怪,季书礼刚才竟然会那么紧张的跑过来,敢情是借她的事儿来偷懒,翻翻白眼,“你不是成天想着要军训的吗?这么快就熬不住了。”   “这军训算得了什么啊,当年和哥学拳脚的时候还扎马步呢,一蹲就是大半天的,不也都挨过来了,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站了老半天,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初七休息了下也才知道饿,打发季书礼去买了东西,下午的军训算是泡了汤,但是她还是泡得挺顺心的。   军训的日子是难熬的,当前景是没好的,初七第一天去学校就丢了好大的一人,第二天就提了十二分精神,早上吃得撑撑的,发誓一定要熬过去,结果因为吃太多拉肚子了,于是又华丽丽的跑医务室……   第三天初七有了前两天的经验,信心满满的又出了门,季书礼笑她是不是不想军训才这么漏洞百出,初七白了他一眼,结果在路过施工的新教学楼前被掉下来的木头砸到了脚,在家躺了一星期……   为期一星期的军训在初七又气又恨又丢人中渡过了,结果初七除了第一天下午站的那一会儿,压根就没被晒过,虽然这点让她挺满意的,但是经过却是血泪模糊的。   初七去上学的时候已经开学一星期了,大部分同学也有了一定的认识,基本上开始出现了抱团的基本形态,初七一出现,那就是一个独立分子,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班主任是教数学的老师,名字挺喜感的,叫陈美女,大学刚毕业,经常有调皮的男孩子跑在她身后喊“美女~美女~”老师个子娇小,经常气得直跺脚却没有办法。   巧的是教他们英语的正是美女老师的姐夫,长得更是喜感,留着一小撮胡子,一上课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妄图欺负你们班主任,以后要是让我抓到谁干了什么事,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基本上班上的学生都是第一次接触英语,所以对教英语的老师有种莫名的崇拜感,觉得会讲英语的老师太厉害了,所以都很听话,只是有几个男生特别叛逆,英语老师越是这么说,就越想去挑战。   初七来的那一天,班里的同学都看动物园的猴子似的看她,然后窃窃私语,初七隐约听到“不想军训就怎么怎么样”之类的字眼。   初七不想解释什么,班主任把初七安排好座位就走了,位置挺好的,第二组第二桌,视野好还不用吃粉笔灰,同桌正是洪秀秀。   秀秀非常尴尬,连头都不敢抬了,把英语书都捂在了脸上,嘴里一直重复着abcd,初七只好自己也翻开书,大致扫了一眼,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个时候的英语书啊~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还没认全班里的学生的英语老师拿了点名册,敲了敲桌子,“大家静一下,点下名。”   翻开点名册,英语老师清清喉咙,“NO.1。”   一号就是当时被初七砸到的胖子,他紧张的站起来,声音还算洪亮,喊了一声:“到!”   英语老师好像不是很满意,皱着眉头,“Please in English!”   胖子一愣,挠挠头,好一会儿才弱弱的喊了句:“导~~~”   英语老师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初七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给笑了出来,胖子看到初七,脸不由得一红,头垂得更低了。   初七的学号是17,在点到她的时候明显的是一阵躁动,初七喊了句“hear”,之后的学生都是“hear”了。   初七没有军训带来的最大好处是站在整个年级的女生中,她就像是一朵奇葩,又白又嫩的,水灵得很,相比之下,那些被晒得跟煤炭似的女生就差远了,最大的坏处估计是班里没一个认识的,就连分组练习口语对话都找不到人。   按道理同桌洪秀秀是应该和她一组的,但是姑娘她和赵丽文她们从来都是秤不离砣的,于是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和她们组队,可是对话就两人啊,所以洪秀秀还是被迫和初七组队。   初七无奈,摊摊手,“我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秀秀挺容易害羞的,军训让她更加黝黑的,带着眼镜很卑微的样子,初七说道:“你就念Alice的部分,Jim我来,可以吧。”   秀秀点点头。   也许让刚开始接触英语连26个字母都还没能背齐的学生学习对话实在是有些难为他们了,在将来就是小学生都会问的“What’t your name”都念得磕磕碰碰,初七甚至看到她的书上还标上的中文注音……   对话从第一桌开始朗读,断断续续的初七压根就听不出那是英文,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特别,到初七的时候,她尽量让自己说得不流畅了,可是再怎么不流畅,在这群念英文跟讲方言差不多的孩子当中,她还是让英语老师眼前一亮,大手一挥,初七就变成了班上的英语科代表。   初七很想跟老师说,您能不能换人啊。   下课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蠢蠢欲动,看初七的眼神又如怪物一般,除了之前和初七同一班级过的学生和她说了几句话,基本上大家都以她为圆心,有意识的绕开。   但是每个班都逃不出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的厄运,初一一班的尖子生多,但与此同时,吊车尾也少不到哪里去。   初七只是去了厕所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一个不认识的男生给占了,他坐在桌子上,脚踩在初七的椅子上,一旁的洪秀秀早就吓得和赵丽文她们堆一块儿了。   “我当季初七有多了不起呢,还不是和我们一样。”   初七走上前,笑道:“我也想知道季初七有多了不起,哪里和你们不一样了。”   那个男生被初七一吓,回过头,就看到初七站在他的背后,冷不丁的挪了一下屁股,又仰起头,“是啊,你又没多了不起,凭什么就让你当英语科代表了,念得还没我流利呢。”   初七打量了他一眼,高鼻梁大眼睛的,长得清秀,听他的声音,初七哦的一下,想起了唯一一个过得去的那个男生,发音不是很准确,但至少清晰,“你想当英语科代表?那让你当好了。”   其实初七没有别的意思,纯粹是她真的不想当,可是在柯友祥看来,她就是在怜悯嘲讽他,他哼了一声,“谁稀罕那玩意儿,我才不想当呢,又不是老师的走狗。”   初七皱皱眉头,傲娇的小孩她不想伺候,一个韶墨涵就已经够她烦的了,现在他走了,怎么又出了一个,她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不稀罕就算了,那能麻烦你先下来吗?顺便把我的座椅擦干净,要上课了。”   柯友祥脸上挂不住了,初七没有想象中受欺辱的悲愤无奈,反倒是淡定不屑,这和他之前的目的相去甚远,而且从一开学来就占据了班级老大位置的他,哪里能忍受初七这么挑战他的权威,他晃晃脚,街头混混一般说道:“我就爱坐这里,你管得着吗?”   初七翻翻白眼,转身就走,“随便你爱怎么坐,有本事你就坐在这里坐一天吧。”   “柯友祥……你……你不可以这样。”一个声音弱弱的响起,初七回过头,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替她出头,季书礼不在这里,韶墨涵不在这里,就是赵文衫、苏永进也不在这个班级,张海燕自小就恨不得初七出糗,更不会替自己说话,而那些所谓的小学同学却都不敢得罪柯友祥,各个跟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趴在桌上假寐,这一说话,反倒让初七有些错愕。   “死肥猪,你说什么?说大声点!”柯友祥眼睛一瞪,看向了说话的人。   胖子大名黄非荣,虎背熊腰的,按道理这身板该是称霸的才是,怎么听那口气弱得跟小人物似的。   胖子被柯友祥一恐吓,果真不敢说话了,惊恐的看着他。   旁边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死胖子你不会是被她砸一下就爱上她了吧!”   柯友祥的眼睛突然一亮,看向胖子,又看向初七,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想起来了,就是她掉你怀你了?我想想,不是有首歌这么唱来着的吗?天上掉下个季妹妹~掉你怀里你就春心荡漾啦,竟然敢跟我叫板!活腻了你!”   “我……我没有!你,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位置……是她的。”   “你们说,死肥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你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又肥又丑,脑袋又笨,人家是谁,双百考进来的天才!我们班英语科代表!嚣张厉害着呢,你别妄想了你!”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怎么的,柯友祥看着初七满是不屑,初七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他了,让他如此针锋相对,听他的话更是字字不对味。   旁边的骚动也越来越多,基本上大家都窃笑不止,胖子的脸红到不行,一直不断的说道:“你们这样不对……不对……”   柯友祥笑得最夸张,直拍桌子,学着胖子的口气,怪里怪气的说道:“你们这样不对……不对……哈哈,笑死我了,我说季初七,你看你的情郎都这样了,怎么也不表示一下呢,还是,你看不起人家,好伤心哦~”   初七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就是张海燕也没有这样,二话不说,初七往回走了过来,柯友祥一愣,还来不及说什么,迎面就是一阵风,紧接着觉得鼻子一股热流。   “流……鼻血……”旁边的一人吓了一跳。   初七揉揉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打了你的同时,你也打了我,别说我欺负你,我们走。”说完,一把拉住胖子的手,往门口走去。 57王见王亡 打人这事初七从小就没少干,只是后来有了韶墨涵代劳,她动手的机会就少了,可是并不代表她不会打人,虽然和保镖哥学习的日子没多长,但是打人这种伎俩初七还是拿捏得了的。 “你……你……你打……” “你说话就不能利索点吗?白长了一身腱子肉啊。”初七翻翻白眼,一掌就打在了胖子那彪悍的肚子上,还反弹了回来。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跟个小媳妇似的啊。”初七拉着胖子坐到了草地上,“没本事和人叫板就不要强出风头了。” “不是,我……我没有。” 初七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自在的说了声谢谢。 “什么?” “谢谢!谢谢都听不清楚啊!”初七朝胖子吼道。 胖子无辜的缩了下头,初七觉得自己忍受不住胖子一副攻的身子受的心,难怪要受人欺负,骂道:“你能不能争点气啊!妞妞捏捏跟个小姑娘似的。” “我没有像小姑娘,我黑,也不小。”胖子弱弱的回答道。 初七又气又好笑,“我说,你叫什么?” “黄非荣,黄色的黄,非常的非,猪肉荣的荣。” “猪肉荣的荣?” “嗯,我爸是杀猪的,大家看到了就爱喊猪肉荣,我爸说了,我们的祖宗是黄飞鸿,不是猪肉荣,不能错,就将我取名非荣,不是猪肉荣。” 听着胖子一本正经的解释,初七一时没忍住的笑了,胖子倒是很镇定,好像初七笑了是很正常的事。 “我说胖子……黄非荣……” “你叫我胖子没事,大家都这么叫。” “都这么叫了你还解释你的名字干什么,你不说还好,一听你解释就觉得别扭,你爸也太有才了吧,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应该要再有气势一点,就你这身板,压都能把人压死了,还怕那谁。” “柯友祥。” “对,柯友祥,刚才那个混小子叫柯友祥吗?” “就被你打的那个人,你怎么能打他呢?他爸爸是学校的书记,他要是跟他爸爸说,你就惨了。”胖子担心的说道。 初七无所谓的耸耸肩,“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为什么挨打,那是他欠打!” “我爸说了,和气生财,不要这么冲动。” “胖子啊~” “嗯?” “你难道是弥勒佛转世?” “啊!” 上课铃叮叮的响了,初七才想起要上课这件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杂草,“走,去上课吧,以后有事和姐说,姐帮你。” “你比我小,怎么会是我姐呢?”胖子也跟着站起来。 初七脚才迈出一步,就踩到一个坑,脚一扭就倒了下去,胖子眼疾手快急忙捞住,“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没摔死。”拉着胖子的衣服,初七站好,“赶紧走吧。” 原本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可是在有心人的眼里,却是另外一件事了。 第二节课是数学课,也就是班主任的课,对于这种无视课堂纪律,上课迟到的同学,班主任就该发狠,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的,可是一看到是初七和胖子,犹豫了下,草草的问了干什么去了也就通行。 这让柯友祥更加的不悦,一直以来柯友祥就像是一个发光体,这一山不容二虎,现在又出了个初七,把他的光芒给遮掩去了,事事比他强,他是越看初七越不顺眼,切的一声,旁若无人的说道:“什么呀,迟到了一点事都没有,我看以后我也出去上半节课的厕所再回来上课好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班主任一听,眉头立刻皱起,看向柯友祥,觉得他意有所指,问道:“友祥有什么问题吗?” “没,怎么会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季初七和黄非荣吧,两个人一起迟到,不知道的还以为干什么去了。” 初七看向柯友祥,鼻血已经止住了,嘴角的淤青却还在,一副“老子不搞死你”的模样,瞪了眼初七,嘴角一丝冷笑。 班主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初七可是她的金字招牌,当时接收的时候基本上每个班主任都羡慕的说季初七在他们班该有多好多好,她也一直暗自感叹自己真是幸运,第一年当老师就能有这么出色的学生,相信很快就能做出成绩的,可是,好像这季初七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她瞥了眼柯友祥,冷笑道:“我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还需要通知您老了,你是我爸还是我妈,管得也太广了吧,我和胖子干什么你又管得着吗?就你话多,我看三姑六婆也没你那么会计较吧。” “季初七你!” “我,我知道我叫季初七,不用你提醒,现在是上课时间,请不要扰乱课堂秩序,有问题我们下课再解决。” 班主任突然头疼,学生有矛盾了该怎么办?嗯嗯,大学的心理选修课上是怎么说来着的?等会儿上完课赶紧回去研究一下。 胖子就坐在柯友祥的前面,其实胖子比柯友祥还要高大的,可是柯友祥更乐于最后一桌,便调了过去,看到胖子一脸怯怯的过来,气就不打一处来,“死肥猪,你死定了,刚惹我,你记着吧。” 胖子吓得都不敢走过去,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到位置上,柯友祥脚一踹,就把他的椅子踢开,胖子一时没注意,整个人就跌坐到了地上,肥胖的他看起来有些笨拙,整个人卡在位置上,好不可笑。 全班哄堂大笑起来,胖子的脸到不行,整个头都快埋到那肥胖的肚子里头。 “死肥猪,痛不痛啊,痛就叫你的相好赶紧过来吹吹,吹一吹,痛痛飞,哈哈!”柯友祥夸张的笑着。 砰的一声响,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声源处,就看初七把一本厚厚的厚黑学摔在了桌子上,冷眼看向柯友祥,几乎是咬着牙的,她说道:“柯友祥,不要欺人太甚了。” “我哪里欺人太甚了,是他笨,连坐都坐不好,猪一样,是不是啊,死肥猪,你自己说是不是因为你太笨了!” 胖子不想事情再严重化了,而且他也没摔得多疼,扯着嘴角做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哈哈的憨笑着,“我没事,是我太笨了,不小心……” 初七第一次遇到这么逆来顺受的人,看着胖子笑得比哭还难看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脚就踢翻了前面的桌子,“你他妈的有病吗?别人这么欺负你,你傻笑个屁!” 全班顿时哗然,被初七这么暴力的举动吓得都后退了三步,最可怜的就属洪秀秀了,初七踢到的那块桌子就在她旁边,差点没砸到她,吓得她一声尖叫,跳得老远。 “季初七同学,请跟我来一趟。”完全被无视掉的班主任终于发火了,小姑娘虽然刚毕业没经验,可是他们能这么无视她吗?! 好好的一节数学课就变成了自习,班里有人欢喜有人愁,没人管当然是最好的,老师才走,叽叽喳喳的就乱成了一团,胖子无辜的坐好,却迎来了柯友祥一群人的戏弄。 “你怎么可以那么冲动?老师看你挺乖的,怎么会发那么大的脾气,你们已经十多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要理智一点,柯友祥他从小被宠坏了,自然是怪癖一点,可是你不一样,在老师的眼里,你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现在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好好读书,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事,要把心思都放在该放的地方,你看那谁,前儿报纸才报道的……” 班主任拉着初七,引经据典刚柔并施的讲了大半个小时,听得一旁的老师都被吸引过来了,问发生了什么事,她无奈的讲了一遍,然后又多了几个老师开始对初七展开攻势,初七始终一言不发,一副恭谦听训的模样,老师才放过她,末了,她还要很慎重的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谢谢老师。” 回去到教室的走廊,初七就觉得有什么骚动,本来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在听到“七班的季书礼”这个字眼的时候,初七立刻一个头两个大了。 “七班的季书礼怎么了?”初七抓住一个人问道,那个人一回头,一看是季初七,呀的一声,指着走廊尽头,“他……他到一班去了……” 初七疑惑,去一班有什么好骚动的,可是季书礼闯祸的水平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她加快了脚步,就发现他们班门口聚集了好多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对不起,麻烦让让。”初七费力的拨开人群,同学们一回头,一看是季初七,立刻就让出了一条道,初七一脸疑惑,走进去,就看到季书礼那厮一脸嚣张的坐在柯友祥的桌子上,一脚踩在他的椅子上,一副痞子模样的扬着下巴,说道:“我就这样,你要怎么样。” 柯友祥气得整个人脸脖子粗的,一手指着季书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跑到我们班来撒野!” 季书礼大笑了两声,脚有一下没一下踢着椅子,“那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跑我姐面前撒什么野!” “一家子都没个正常,你哪只眼睛看我对你姐怎么了。” 季书礼一脚就把椅子踹翻了,“你他妈的我要是看得到还让你有机会,我跟你说,不要看我姐好欺负,打狗也要看主人没听过吗?” 初七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拳打在了季书礼的脑袋上,“会不会说话,谁是狗!” 季书礼嗷呜一声,看到初七,梗着脖子,“我还不是为你出气!” 柯友祥冷笑,“你们以为我是混假的吗?在我面前耍威风?!你他妈的有种放学,后门巷子!” 季书礼脸一拉,“不用放学,我现在就打得你满地找牙!”说着一拳就打了过去。 旁边的一群帮众哗然,群起而动,一时之间打得不可开交,七班和季书礼过来的几个狐朋狗友和柯友祥一群帮众,班级里乌烟瘴气。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老师来了!”紧接着,年段长以天神般的姿态就降临了,于是,刚从班主任的虎口下逃脱,初七身为当事人之一,又进了狼窝。 初七无辜的看了眼年段长,欲哭无泪,她真的是躺着也中枪! 接下来的两节课初七他们都没有去上,全待年段室里了,除了要全盘接受没有课的老师诧异的目光,初七还能清楚的感受到班主任恨铁不成钢的怨念,这才刚说完,怎么又出事了! 58墨涵归来 这在场的几位各个都是年段上有名的人物,开学一星期,基本上整个年段的老师都认识。 季初七那就不用说了,双百考进来的天才,跳级读的,军训到时候倒是出了不少事,看起来挺乖巧的一女孩子,没想到挺能惹事的。 季书礼,全年级最小的学生,年级第一的亲弟弟,一开学没多久基本上初一年甚至整个初中部的都知道了他的大名,闯祸的能力绝对堪称第一,前天因为打了初二的一人进了医院,叫了家长也不顶事。 柯友祥那就不用说了,在场的任何一个考试都惹不起,学校书记的儿子,学习成绩也是没得说的,就是性子乖僻了些,有时候会低调,可是火起来却是没人敢惹,这下子和季书礼硬碰硬,王见王,才会这么快的就打起来。 年段长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把那些闹事的小喽啰的骂了个遍,到三个正主的时候,反倒没有了话,最后只是摇头叹气。 柯友祥毫不在意的双手枕着后脑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差没哼起小曲来了,初七发现,每次一遇到老师,他就会变得很无赖。 “成什么样,快站好,闯了这么大的货了还这样!”年段长没好气的说道,他有些跟不上这群孩子的想法了,毕竟,他与他们的年龄差了好几轮。 柯友祥懒懒的放下手,切的一声,耸耸肩,兴趣乏乏的样子看起来不知悔改。 年段长看不惯的敲敲桌子,“柯友祥你不要以为你爸是书记就可以这样嚣张了!” 这句话好像惹怒了他,他脸一拉,“是啊,我爸是书记啊,你们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你这样跟他说去!” “柯友祥!你再这样就请家长了!” “哈!笑话,去请啊,这边走出去,教师楼四楼左拐最后一间,现在就可以叫他过来了,让他看看他儿子,跟人家打架!让他看看他儿子在这个学校里都学成什么样了!” 这席话也惹怒了年段长,他气得直拍桌子,嘴巴直抖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断的重复着:“柯友祥你……你……” 季书礼不怕死的嘲讽道:“好厉害哦,家里有个有权有势的爸爸就是好,什么都不怕,犯了错也没人敢追究,我好怕啊~” 面对季书礼的挑衅,柯友祥伸出脚就踹了过去,季书礼也不是省油的灯,年纪虽然不大,可是打架的年龄却是很大的,一手抵住,身体一侧,一拳就打过去了,柯友祥头跟着一歪,急忙后退的两步,顺手抓起桌子上的花瓶就扔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吓傻了,花瓶砸过去,季书礼很灵活的就躲开,可是在他身后的初七就没他那么有速度了,就听到所有人啊的一声,初七整个人蹲在了地上,血顺着额头直接留了下来,整双手粘腻濡湿。 季书礼回过头,看到初七满脸鲜血淋漓的样子,整个人吓傻了,柯友祥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失手会造成这样,却见季书礼突然大喊了一声:“柯友祥,你去死吧!”然后就扑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初七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被砸过太多次了,这次竟然没立刻昏倒,只是觉得头昏目眩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彩色影子,就像是彩虹透出来的光芒一般,耳边也是嗡嗡作响,她甩了甩头,也不能甩掉那种无力的晕眩感,模模糊糊间她听到季书礼叫了一声哥,初七就在想,砸得耳朵出现问题了? 真正的昏倒前初七还默念了几遍下一周的行程,知道自己应该不会失忆后才安心的倒下,落在一个怀抱里,很熟悉,很熟悉。 “你说我姐会不会和几年前醒过来一样,一看到你就不认识了?”耳边传来了季书礼的声音。 初七哼哼两声,慢慢的转醒,睁开眼的时候,只是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那么点感觉,只是觉得脑袋疼得厉害,努力的回忆了之前发生的事,初七庆幸的想,还好这次没失忆。 “姐你怎么醒了啊!”季书礼的声音很大,初七皱皱眉头,“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要这么昏迷下去。”才说完,初七觉得自己的喉咙发干。 季书礼谄媚的递了水过来,“我以为你要和之前一样,睡个两三天呢。” “什么睡,我是昏。”初七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水,突然意识到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显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不敢相信的又看看季书礼,指着韶墨涵说道:“嗯,小礼啊,赶紧叫医生过来,我怎么觉得我眼睛出现问题了,能看见别的什么东西。” 季书礼莫名其妙的看着韶墨涵,“姐,你不会又给撞失忆了吧,哥回来了。” “嗯,是没失忆,你说谁回来了?” 韶大少抿着唇,看了眼初七,淡定的说道:“你真挺笨的。” 初七怒,“我哪里笨了。” “你哪里不笨了,那么大的东西都躲不开。” 初七掀桌,“韶墨涵你是回来气我的吗?!” 韶墨涵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指指墙壁上的时钟,“你昏迷了三个小时二十七分钟,医药费是二百一十二块七毛三,记得还给我。” “我靠!”初七堪堪的爬下床,季书礼吓了一跳,“姐你长点心啊,你要是再傻了我会被妈他们打死的!” “打死了省心!”初七没好气的说道,“谁让你去找柯友祥的麻烦了,你和他有什么私人恩怨自己私底下解决,别老是扯上我,我倒霉啊我,没事就被抓去讲道理。” “我和他能有什么私人恩怨,不是下课的时候有人说你被他欺负吗,我这不是为你出气,想我在我们年级也是有地位的人,怎么自己的姐姐反倒让人欺负去了,被人知道了我还不丢人了。” “丢你个头!”初七敲了下他的脑袋,“麻烦让让,我上个洗手间。” 路过韶墨涵的时候,初七很严肃的说道:“我还会给你利息的。” 晚上的时候关琳和季温文也赶了过来,对于初七又因为脑袋进了医院,气得揍了季书礼一顿,然后拼命的塞猪脑汤,说是以形补形。 初七无奈,就算真的以形补形,那是要把她补得跟猪脑一样吗? 季温文有些担心初七撞多了出现后遗症,又去详细的问了医生一遍,在知道只是不小心擦破皮没并不是太大的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以后别没事跟人家斗什么气了,动不动就打架,跟野蛮人似的。”关琳还在教育季书礼。 季书礼不乐意,梗着脖子说道:“那难道让人家欺负到我们头上,你不知道那个柯友祥有多嚣张,他以为他爸是学校的书记就横行霸道。” “还能有人比你更横行霸道,别开玩笑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以为我姐怎么受伤的啊,他没事就爱找我姐麻烦,还打我姐(其实是初七打的……)处处给她穿小鞋,看我姐第一天去上课就使坏,占她的位置,嘲笑她,你说都这样了我能不出面跟他讲讲道理吗?!” “有你这么讲道理的啊!”关琳又敲了下他的脑袋,心里却也颇有微词,想着这个叫柯友祥的孩子可真坏,他爸有本事又怎么样,怎么能这么欺负她家初七呢,她家初七可是个金主儿,打小起就没人敢管,主意儿大着呢,就是他们也不敢太过责骂,这反倒让人骂去了,关琳越想越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病房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十三岁模样的男孩,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果篮,关琳心中立刻知晓。 “你好,我是柯友祥的爸爸柯振华,请问这里是季初七的病房吗?”柯爸爸的声音很温润沉稳,带着一副金边细框眼镜。 关琳眉一挑,淡淡的点点头,“您好,我是初七的妈妈。” “季太太您好,是这样的,今天我儿子他一不小心失手伤了您女儿,非常抱歉。” 关琳的表情一直很淡,不卑不亢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对于这件事,我们深感抱歉,我们会赔偿初七在医院的医疗费用和精神损失费用的,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请尽管提出来。” 关琳喝了口水,看向他身后的那个男孩,样貌清秀,一脸的不乐意与不耐烦,从一进来就一直看成屋外。 “这点医药费我们家还是付得起的,柯先生就不用麻烦了,只是我女儿一直好好的,之前有不少的学校都过来邀请她过去他们那里就读,还开出了极其优渥的条件,只是她不想离家太远就还是留在了贵校,可是才去多久祸事就没少过,又是腿又是脑袋的,你说这怎么让人安心呢?” “非常抱歉,这是我们的疏忽。” “我看你儿子好像一点悔意都没有,怎么,觉得砸了我们家初七很过瘾?” 柯友祥哼了一声,侧过头,就看到韶墨涵看着他,眼神淡淡的,无波无澜的样子,有如一滩死水,不由身体一紧,别开视线,看向初七,弱弱的说道:“对不起。” 受害者初七并没有太生气,因为如果追究的话一开始就是她自找的,没有把事情处理好结果越闹越大,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耍脾气,她这是越活越过去了,而且要不是季书礼的挑衅,柯友祥也不会气得乱扔东西,错也是错在他们家,只是因为受伤的是她,所以才占了那么点便宜,于是很大度的摆摆手,“算了。” “季初七你脑袋被砸出个血窟窿就没有智商了吗?说什么算了!”季书礼一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关琳被吓了一跳,怒骂道:“季书礼你作死啊!给老娘坐好!一惊一乍的迟早让你吓出心脏病来!” 这话一出立刻把刚才所扮演的知性贵妇人的形象败得一塌糊涂,一看错愕的柯爸爸,关琳又坐好,咳了两声,“我说柯先生您……您被见怪,我儿子比较在乎她姐,所以才……是这样的,对于你儿子老是这么欺负我女儿,我觉得有些不妥,虽然这次没有出现太大的不可弥补的过失,可是也不能表示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你看……” “那季太太的意思是?” “能不能麻烦您让您儿子转个班级?也不用转校这么麻烦,不要和我们家初七在一个班级就可以了,你说这样行吗?不瞒您说,我们家还算有点薄产,这件事情解决后,学校还缺个什么图书馆啊游泳池之类的,我们可以略尽薄利。”关琳笑得好优雅好优雅,初七觉得都不像是她妈了,或许真是钱能养人,这些年来他们家的确是身价百倍,至于有多少钱初七从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没再去管过了,她妈可以说是统领大权,今天听她随便开口就是捐赠一个图书馆或者游泳池,初七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关琳暴发户的形象。 柯爸爸楞了一愣,半晌才回了神,把水果篮子递给了他们,“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这么晚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柯先生有空可以去我们家里坐坐。” “好好好,一定一定。”两人客套了好一会儿,柯爸爸他们才走。 季书礼撇撇嘴,“老妈你真不够意思,你一送就送那么大一份,我让你给我买台电脑你怎么不要!” “买什么电脑,我这不是因为你们姐弟吗?送点东西过去,以后在学校里面才不容易被欺负。有你们这两个麻烦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季书礼嘿嘿嘿的叫了两声,就没再说什么了。 59对象胖子 柯爸爸处理事情的效率很高,又是一星期之后,初七回了学校,那时候柯友祥已经转到了四班去了,离季书礼的班也有一段距离,不得不说柯爸爸还是考虑很周到的,相反的,韶墨涵原本是四班的就被调到了一班,算是顶替了柯友祥的位置。 班里对这个来自香港的学生都很是好奇,只有那些和韶墨涵接近六年同学生涯的几个学生都一致摇头,内心狂喊,为什么,又要和他一个班! 韶墨涵微微一笑,乍一看下还真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孩子,却不知那君子的外表也掩盖不了他暴力的内在,这小子一不高兴,周围就没一个能好过的。 大概三天之后初七就没有什么大碍了,除了脑袋上还包着纱布有些丑了,虽然初七并不是很着急,可是关琳却开始担心初七跟不上学习进度了,她一直认为初七小学虽然学得好,但是初中毕竟和小学不一样,不是耍耍小聪明就可以的,就像关品源当时,一没注意就落得中考失利的下场。 于是乎,虽然初七落下了不少的行程,还是不得不去上课,可是一到学校,就发现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就非常的诡异,以初七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被这么注视铁定没好事。 早读的时候,初七实在是受不了秀秀第三十一次偷看自己的眼神,放下手中的英语,无奈的问道:“我长得很奇怪吗?” “什么?” “你喜欢女的吗?” “啊!谁和你说的?!” “没有你看我干什么?!” “我……我……”秀秀涨了脸,“我没有……” 初七翻翻白眼,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起来,侧过头,就发现右边的人也在关注她! 浑浑噩噩莫名其妙的过了一早上,初七就是上个厕所都能听到有人说她怎么了,指指点点让她就像个靶子一样,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却又没人告诉她,初七不会自作多情到认为大家是在羡慕崇拜她! 最后,初七不得不求助韶大少,那厮坐在原本柯友祥的那个位子,混得不错,至少一旁的同学都不敢对他大声说话。 初七一过去,一帮男生突然暧昧的笑了起来,笑得好不猥琐,挤眉弄眼的,初七想,他们可能还不清楚自己和韶墨涵的关系,要是知道了,就不会把她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可是这次初七想错了,一帮人YY的不是她和韶大少,而是坐在韶大少前面的那一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会出现这么令人窘迫的事情?谁都有可能,为毛会是他! 胖子看到初七的时候脸得发紫,一开始初七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平常的打个招呼,旁边的人起哄得更加激烈了。 初七问,韶大少啊,你说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关注我?难道就因为我貌美如花,体态优雅? 韶大少见怪不怪,指指胖子,大家都说你和胖子在搞对象,前儿还在草地上亲嘴了。 这就跟火星撞地球一样,在这么个纯情的年代,亲嘴儿可是大事件,学生搞对象就算了,还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还被人瞅见了,这消息传播的速度可比初七被砸了脑门住院还来得快多了。 初七楞在原地好一会儿,看看韶大少,看看嬉笑的众位,又看看害羞的胖子,风中凌乱。 初七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亲嘴在她看来不过是件小事,可是这子虚乌有的事情为什么就出现了呢?“谁说我和胖子亲嘴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胖子一直摇头,“我和他们说了,没有,没人相信……对……对不起。” “有人就看到了,那天你和胖子不是迟到了吗?其实是在草地上亲嘴儿!”旁边的人叫了一声,全班都看了过来。 初七努力的回忆了那天的事情,突然想起那时候自己扭了一下被胖子扶住了,不会是因为这样错位吧?那是什么角度才能看出是亲嘴! 初七头痛的回了位置,觉得大家讨论的声音更大声了,全是她,就连上课的时候,老师都特别关注她,有问题就提问她,然后感慨了一句时代在变化。 下午初七没什么心情上课,就听到班主任喊她过去,其中还叫了胖子,初七大概知道是要说什么了。 初七是办公室的常客了,才开学多久啊,上课的次数也就那么几次,来办公室都比去教室频繁了,老师们见怪不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暗叹了一句可惜了。 班主任对初七已经是束手无策了,他语重心长的对着胖子开始讲述早恋的坏处,种种内容就不再赘述。 课间操结束的时候,初七和胖子头重脚轻的从班主任的魔爪中逃脱,胖子有意识的和初七拉开一段距离,初七有些好笑,又有些苦恼,难道她的霉运还没过? 张海燕和初七是老冤家了,单打独斗的恨了初七那么多年,初七都已经麻木习惯了,那丫头看初七一脸沮丧的样子,心里头算是乐开了花,扭着身子看着初七,问道:“老师没说什么吧,不会是要请家长?” 初七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悠悠道:“你不会还在记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笑你跳芭蕾跟小儿麻痹那件事吧。” 张海燕眼睛一瞪,“你才小儿麻痹!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不和你这种人说话!” 看着她气愤的背影,初七隐约听到有人说到她的名字,大概是在说她生病的时候,胖子天天都跑去看望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整的就一现代版的梁祝,听得初七冷汗直流,心想,在这么下去,估计可以编本《季初七秘史》了。 下午上地理课的时候,初七注意到胖子没来上课,虽然疑惑,但是为了避嫌,她没有问,全班也没有人问。 第二节的历史课,胖子还是没有出现,历史老师问班长,班长说肚子疼,拉肚子去了,初七想,你拉肚子能拉两节课吗? 直觉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初七便随口假装不在意的问了韶墨涵,韶大少一脸不在意的说他好像和高年级的走一起了。 初七心中隐隐不对劲,二话不说拉了韶墨涵就去找人,韶大少乐得不用上课,表面不耐烦内心欢喜的半推半就跟着去了。 其实找来找去无非就是男厕所这些地方,没有找到人,初七想不出他会在哪里,说实话,她和他的交情也没好到他不在了会紧张,只是觉得会出这么多事完全是她拖累了他,心中觉得有歉意,走过学校后面的时候,一声弱弱的求饶声就传了过来。 初七想,这也许就是天意。 “我说……你们为什么打人呀,胖子得罪你们什么了吗?”有韶大少在一旁,初七可谓是有恃无恐,这么多年了,她没少看他打人,一般不打则已,一揍就是要进医院的,虽然暴力,但是却也实在。 那些人的确是高年级的,至少高了初七他们很多,韶大少或许发育比较晚,甚至只高出初七不到半个脑袋,气势大是大,可是样子看起来却极具欺骗性。 三人回过头,看到初七的时候都有些诧异,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胖子,不敢相信的叫道:“你不会真的和这只死肥猪有一腿吧!” 说话的是一个染了黄色头发的男孩子,这时候染发才刚刚流行起来,他算是走在时尚前端了,衣服打扮也是典型的叛逆模样,就差没嚼着口香糖,然后搂着着一个女孩子叫马子。 初七看向胖子整个人缩成一团,那副窝囊废的模样和他的体型完全是两个极端,他怯生生的看着初七,不断的摇头。 “我和他有没有一腿,关你们什么事?”初七皱皱眉头。 一旁的另外两个人怪里怪气的就笑了起来,“喂,听到没,人家根本就搭理你。” 黄毛撇撇嘴,开玩笑的揍了说话的人,然后说道:“喂,我叫周继,记住我的名字听到没有!” 初七绕过黄毛,熟视无睹一般,一把拉起胖子,却没能动的分毫,无奈的说道:“地上很舒服吗?待得都不想起来了是吧。” “没……没有。” “我真怀疑你爸是怎么教的,我家小礼要是有你一般的胆小那就天下太平了。”也不知道初七是嘲讽还是开玩笑,胖子的脸涨得通,呢喃着只有自己听得到的话。 “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亏你还一厢情愿的,我看你这颗心要砸碎了。”身后的人笑得很夸张,初七回过头,“要干什么说正常点,别瞎扯淡了。” “他奶奶的,这丫头脾气还挺大的!周少你确定要找这妞?吃力不讨好!” “我就喜欢这个调调,你管得着!”黄毛哼哼唧唧,对初七说道:“喂,我比那只死肥猪好多了,我看你跟我是不是好多了!” 初七突然很想仰天大笑两声,她站起来,拍拍身上莫须有的尘土,捋捋头发,然后抽风的问韶大少:“墨涵葛阁~难道……我已经长得像祸水了吗?” 韶墨涵吐槽无能,淡淡道,甚有喜感。 上课铃叮叮叮的想了,初七想,这次是和韶墨涵出来,再去上课的话又多了个胖子,会不会传出三人3P的版本?越这么想初七就越乐不可支。 “我说兄弟,你不会是看上我了,所以才找胖子的麻烦吧。” 这个时候的黄毛觉得自己是看走了眼,之前看过初七几次,都是远远的看,只是觉得初七与众不同,初一年的天才,体弱多病(?)又高傲冷漠(?)稳重成熟(?),漂亮优雅(?),和那些毛都没长齐的黑丫头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于是一颗小心肝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心想着,这个才是他的女神。 可是他都还没出手呢,她的女神就已经是别人的了,你说是别人的就算了,为什么会是这个一无是处的死肥猪的!这时候他不淡定了,还没追呢就先输了,一气之下,又听了柯友祥的话,就去找了胖子麻烦,也第一次和初七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可是……为什么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走不走?这里很臭。”韶大少一直嫌弃这里在垃圾堆附近,终于不耐烦的问道。 “走,怎么不走,难道还在这里种蘑菇?”顺手拍拍胖子,“你走不走,还是你要继续和他们交流感情?” 胖子急忙摇头,扶着墙就爬起来了,跟在初七后面,畏畏缩缩的就要离开。 “他奶奶的,周少你也太没用了,人家从头到尾都不看你一眼,你也太丢人了吧!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我们是摆设?!” 一般,说这种话的前提就是要打架的预告,果然,没一会儿,战端就被挑起了,因为韶墨涵要走,被一人意思意思的拉住了,那厮手没个轻重,顺手就把人家给摔到地上了。 怎么说原本也是黄毛他们称霸这里的,被人挑了哪里还是说和谐能了事的,全拿韶大少练拳脚了。 韶大少是谁,就是季书礼也不敢惹,他爸怕他被绑架被欺负了,那些保镖老师没少拿他当机器使,揍起人来更是毫不手软,没几下,三人就被打得直哈气。 “哎,意思意思就好了,韶大少你别太过分了,等会儿要是又进办公室就糟了。”初七适当的出口制止,然后撇撇嘴刚想走,就看到一块石头直接砸了过来。 我靠!老娘刚从医院出来你要是敢再给我脑袋上开个坑试试看!初七看着那块石头的速度,心里想着,她要去练躲避技术,否则就这么吸引东西的脑袋,再多来几下,她就要挂了。 没有意料的疼痛感,在每个美人陷入危机当中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个王子出现来拯救她。 只可惜了,初七不是那个美人,王子也不是太王子。 只觉得一道阴影笼罩了自己,初七悄悄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挡在自己的眼前,巍然不动。 60教务主任 韶墨涵冷笑了下,看了眼丢石头的人,朝他勾勾手指头,那人还没反应过来,韶大少一脚就踹了过去…… “那边干什么呢!上课了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我的天啊!你们都做什么了!”声音由远到近,在看到胖子满脸鲜血模样的时候,老师叫了起来。 “我说你们什么不学学打架,很嚣张是不是?!很厉害是不是?!要不是我发现得早,你们是打算做出什么事来?怎么那么冲动,随随便便的就丢那么大一块石头!要是不小心真给砸出个什么毛病来你们要怎么办?!不是我说你们,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懂得自爱,学人家谈什么恋爱,打什么架,还争风吃醋?我看你们是电视剧看多了吧!真不知道平时都在想些什么,学习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认真……” 教务处内,几个人被排成一排,轮番接受教务处主任的教育。 初七泪流满面,她真的很不想给班主任找麻烦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乖巧伶俐又听话的好学生,为什么才一升上初中,就出了那么多的问题? 胖子因为受了点伤,所幸只是擦破皮了,只是样子有些狰狞,教务处主任特别允许他坐着听训,所以不知情的人看到的场景就是四个男生一个女生站在墙角,一个胖子坐在椅子上,一起听着秃了脑袋的教务处主任唾沫横飞。 不知道是不是初七太出名了,这初七和胖子拍拖的谣言也传到了教务处主任的耳朵里,他一看到两人都在,事情又因胖子而且,于是就更加变本加厉的对初七进行游说,企图她改邪归正,从此清心寡欲,皈依佛门,一心只读圣贤书。 由于这次打架情节比较严重,除了胖子被砸了个坑,还有被韶大少揍的三人都挂了彩,而且又涉及到了学生早恋的问题,教务处主任最近的火气上涨,成天想着要杀鸡儆猴,初七他们碰巧就撞了枪口上了,于是二话不说就叫了家长。 叫家长能顶啥事啊,这里的除了初一新生,哪个家长不是常客,所以教务处主任打电话那叫一个熟练,估计电话号码都已经背了下来。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连班主任也过来了,看到初七的脸可以说说色彩斑斓,最后别过头不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一脸自哀自怨的可怜模样。 当一个彪悍大汉出现的时候,初七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在场的除了胖子,谁能有这么厉害的老爸? “老师啊!我儿子怎么了?听说我儿子打人啦!没把人打死吧!这都要赔多少!真是的,这要杀几只猪才顶事!”黄老爸一出场,就震撼住了全场,光膀子大叔彪悍的身材,一看就知道不好惹,这话一出,更是让人冷汗潺潺。 打死人了你赔得起吗?!你平时都干啥事,这一出口就是死不死的! 黄毛一伙人看到黄老爸也吓了一跳,这黄老爸的气场太强,样子跟个混的似的。 教务处主任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指着一帮学生,语重心长的开始叙述,其中到底有多少夸大情节初七不好说,其中心大概是那群学生让他费了多少的心思,他都茶不思饭不想,成天备受折磨水深火热,结果他们还都各个安分不得,谈对象打群架,各个不省心! 黄老爸突然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抓住教务处主任,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我儿子谈对象了?是哪个?她吗?” 初七急忙摆手,连连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 “可不就是她!还狡辩什么,要不是她挑的事端,哪里会打起来,小小年纪看起来挺乖巧的一孩子,怎么就尽不学好!”教务处主任语重心长的话语让初七哭笑不得,怎么又成她的错了?刚才他们讲述打架原因的时候他都干嘛去了! 可是黄老爸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上面,却见他一脸兴奋的过来,猛的抓住了初七的手,吓得初七连续后退了两步,却被抓得紧紧的。 韶大少习惯性的一手抓住黄老爸的手腕,一个漂亮的小缠肘,顺手就把黄老爸的手给摆脱了,黄老爸被这么始料未及的出手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一紧,一阵疼痛就传来了。 “韶大少你可注意些!”初七生怕再生事,急忙出口制止。 韶墨涵松开手,黄老爸手腕上立刻出现了印,他吸了口气,诧异道:“这个孩子是那边的?真是要命,手劲真大!我们家荣荣怎么打得过他,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家荣荣怎么会打架呢?” 初七很想问,刚才教务处主任跟你说事情起因的时候,您老也干啥去了?! 教务处主任叹了口气,又开始对他们的行为进行深层次的分析与批评,黄老爸又站了起来,教务处主任这次有了准备,急忙抓住他的手,紧张的问道:“你……又怎么了?” 初七也急忙退到韶大少一旁,“看着点,再被抓一次我手会断。” 黄老爸哈哈的笑了两声,中气十足道:“没事没事,小妹妹别紧张,我这不是开心吗,我们家荣荣终于长大了,那个咋说来着,广播里常唱的那句,什么怒发冲冠为颜~我们家荣荣算出息了,为了你被打那么几下,值得!” “那个啥,我和胖子不是你想象的……” “不用怕,我猪肉荣很开明的,孩子长大了,找对象那是正常的,那个你家大人什么时候有空啊,我带荣荣上你家坐坐,顺便谈谈你们未来的事,我们家在诸元村你知道吧,离你家应该不远,到时候会娘家也方便,带孩子回去见外公外婆也快,那我得赶紧准备下一批猪仔了,留着给荣荣娶媳妇,对了……” “别再对了……”初七45°望天,发现在场所有人的都目瞪口呆。 “你真的要嫁给他吗?”最后,韶大少忍不住问道,初七侧过头,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挺好的,随时都有肉吃。” “嗯,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嫁过去的,肉也随便你吃。” 这时候,几个家长也陆陆续续的赶到了,看到黄老爸的时候都有些怯意,也许是来多了,三个人的家长都很熟悉的打打招呼,然后又都叹口气,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钟老作为韶大少在内陆的监护人,这几年厂里的事需要他的地方也不多了,他渐渐的也就闲了下来,今天被喊了过来,并没有太大的吃惊,记得当年还小的时候,韶墨涵也没少打人的,只是这次初七也被卷了进去,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韶大少的错,来之后才发现是韶大少被初七卷了进去,一时反应不过来。 关琳因为忙事,季温文又要上课,过来的是林子祥,他已经在初七的公司里开始独当一面了,这次被关琳派了过来,有幸看到初七被当成正常的孩子一样被训斥,他顿时觉得很愉快。 唯一比较不愉快的就是他被黄老爸吓了一跳。 黄老爸一看到林子祥,一开始还吓了一跳,拉着手说道:“你就是季初七她父亲啊,长得真年轻,跟她哥似的。” 林子祥也纳闷,他长得有那么老吗? “来来来,我们先谈谈孩子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你家初七和我家荣荣正在拍拖,我看两人也合适(?),不如就这么定了吧,反正孩子们也都满意(?),你看是不是找个时间去算算八字,挑个好时间,大家一起喝一杯?” 林子祥刚开始莫名其妙,以为人家那么热情,自己也不好意思泼冷水,便直点头,说道,那是那是。 黄老爸以为他答应了,笑得眼睛眯了起来,都忘记此行的目的,心里想着回去把多年前腌制的大火腿拿出来送过去当礼物,看他斯斯文文的穿得也不差,家里条件应该是好的。 初七已经呆愣在那里好久好久了。 话说,黄老爹你是多怕你家儿子娶不到老婆? 变质的请家长让教务处主任无所适从,觉得自己的威严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歧视,于是便怒气冲冲的下马威道:“他们已经严重违反了我校的校规校纪,这样下去,是要被劝退的!” 这下子家长们才真的开始慌张了。 黄老爸最实在,直接抓住教务处主任的手,说道:“我前儿真准备宰只猪呢,老师您看……” 这□裸的贿赂让教务处主任无地自容,那年头的猪肉贵着呢,这是个极大的诱惑,本来就只是要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没真要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可是却没想到黄老爸这么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这让他怎么回答。 说不要呢,自己心疼了,说要了,这么多人在场呢! 在众人目光炯炯之下,教务处主任一咬牙,摆摆手,“哪里的话,我最近吃素啊。”是真的吃素,所以好像吃肉啊! 哭笑不得之下,几个家长又都表明了自己对于家里孩子犯下的错误表示歉意,并表示要狠狠的教训一番,三个小崽子被当着教务处主任的面,揍得鼻青脸肿,好不可怜。 钟老看得胆战心惊,心里想,难道他也要这么揍韶墨涵一顿?这不是找死吗?!于是他拉着教务处主任的手,一番深情的叙述,韶墨涵刚回来,还不习惯这里,所以才会那么不知轻重,为了表示歉意,他决定送初中部的学生一人一套校服,算是给老师带来麻烦的歉意。 这下子轮到教务处主任不淡定了,这一个打架而已,一出手就是一人一套免费校服!这老人脑袋被门板夹住了吧! 林子祥眼珠子一转,想说要送礼的话,那还不简单,于是便顺着说道,校服的事情好说,我们还可以请modest luxury的设计师亲自设计怎么样?费用我们来出。 直到人都离开了,教务处主任还立在原地,死活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 下午哪里还有心思继续上课,初七跟着林子祥坐了公司的车就直接回去了,一路上没少翻白眼,“大名鼎鼎的modest luxury的设计师,这校服的设计是你自个儿应下来的,您请自己解决。” 林子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就是那个胖子和你拍拖吗?长得挺……挺可爱的,你的眼光还真是……不一般的特别,我一直以为你跟在韶墨涵那小子身边久了眼光会不会眼高于顶呢,现在看到应该要担心……我说要刮目相看。” “林子祥,这个月的业绩你要是没达到的话你就死定了,还有,小心我告诉晓晓姐你上个月出差的时候跟一女孩子眉来眼去的。” “什么眉来眼去!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别胡说!你晓晓姐是要打死我的!”林子祥紧张的说道。 初七咯咯的笑了起来,不再去嘲笑他。 61巴黎邀请 “对了,今天办公室里收到了一份邀请函。”林子祥的表情一正,伸手从公文包里递给初七一个信封。 初七本来是漫不经心的,可是在打开看到那金色的如花藤一般漂亮的文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一份邀请函,一份来自法国巴黎的邀请函。 法国,一个浪漫而又遥远的梦,终于,在初七的面前打开了一扇门。 巴黎时装周T台,一个放飞的梦想,初七没想过,这么快,她就会与她有一段情缘,她久久不敢相信,忘却了今天一天的闹剧,眼睛直盯着受邀人那一栏,的确是她,Tanabata几个字母飘忽,漂亮得不可思议。 “林大哥……我……我是不是做梦?”初七很不想说出这么矫情的话,可是此刻她的确已经有做梦一般的飘忽感了。 林子祥摸摸脸,“我拿到手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呢,不过确实是真的,我还没通知你爸妈,你回去再说吧,时间是三个月后,我看你还是赶紧想好怎么去一鸣惊人吧,modest luxury的老板,你现在身负重任了,至于签证什么的已经派人帮你解决了,你现在只要专心你的设计。” 初七抓着邀请函,心想,三个月,时间不多了。 跟着车子,初七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两年前正式开启的设计室,主要注重于培养一些新型设计人才,初七去的时候正听到已经是国际知名模特的晓晓正对着一个女孩子怒骂。 “怎么了晓晓姐,发这么大的火,小心长了皱纹。”初七赶过去,安抚道。 晓晓看见初七和林子祥,瞪了女孩子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却难掩怒火的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有了点小矛盾,我能解决的。” “那就好。”初七不愿意多管闲事,看了眼已经眼眶泛的小姑娘,这个人她算是有一面之缘,之前晓晓带她来过公司,说她是她的学妹,问能不能在公司当兼职模特。 打理这些杂事的是公司的人事经理,初七没有过问,只是远远的看过一眼,长得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一股子清新味,初七没怎么在意,后来毕业了,也就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公司,可是这会儿怎么会闹起矛盾? “对了,晓晓姐,你等会儿到办公室一趟,我有件事和你商量下。”一脚刚踏入门槛,初七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说道。 碰巧看到林子祥正一脸宠溺的抓了下晓晓的头,被晓晓打了几下,初七有些好笑,却还是正色道:“咳咳!在公司你,都干什么!” 晓晓尴尬的别过头,林子祥嘿嘿的笑了两声,跟着进了设计室。 设计室里其实并不乏一些大牌设计名人,都是初七从各个地方搜罗过来的,初七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为了防备有一天自己对潮流的感知不再,那就要靠他们替modest luxury撑起一片天空。 设计室里一直都是很安静的,今天却出奇的吵闹,初七一走近,原来是吴保全和郭书文两人正吵得厉害。 两人都有些刚愎自用,可是才情也是不容忽视的,在初七看来,两人多少都有些瑜亮情结,这会儿,正为一个设计细节闹得不可开交,一旁的见习都不敢过去打搅。 “我说你们两个也老大不小了,吵成这样像话吗?”初七皱皱眉头走过去,看了眼他们争吵的设计图,是一张关于婚纱的设计,两人正为裙摆是用拖地还是鱼尾的争闹不休。 一看是初七,吴保全立刻上前说道:“这是三个月前周家委托的设计,都要定稿了,这家伙竟然说这裙摆不合适!我斟酌了三个月,他看一眼就说不好,这是什么道理!” “我看一眼觉得有问题,那就意味着别人看一眼也会觉得有问题,你想了三个月又怎么样,设计本来就是突如其来的灵感,我看你就是这样拿去给周家的人看,人家保不准也是不满意,到时候拿回来改了,还不是丢了我们设计室的脸,我是为了你好才和你说的,别这么不识好歹。” 初七拍拍脑袋,她觉得两个人的想法都挺好的,而且她没见过周家的媳妇,不好说出哪种设计比较符合。 “周家……是哪个周家?”林子祥突然想到什么。 “就是A集团的那个周家,过段日子就和辰宇娱乐的老总女儿结婚了,这是了不得啊,两个集团都是大财阀,这场婚礼该多盛大啊。”吴保全感慨道。 初七突然一震,转过身,诧异道:“你说谁?辰宇娱乐?!这场结婚的新年不会是赵姝敏吧!” “可不就是,除了她辰宇娱乐老总还有几个女儿。”晓晓走了进来,酸溜溜的说道。 初七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则新闻,说的,就是这场堪比世纪婚礼的婚礼。 A集团的周家企业有多大她就不好说了,即使现在初七手下的企业规模也不小了,但是要比起周家的话,只能说是小孩子过家家,周家百年行商,其盘根之复杂也就不言而喻了,而相对的辰宇娱乐虽然时日较短,可身家却是不容忽视的,从事娱乐这个行业是近些年才时兴起来,其影响力却大大的超过了许多的行业,吸金能力那叫厉害。 辰宇之下的大小明星数不胜数,其中不乏知名影星,是娱乐行业的三大巨头之一,他女儿出嫁,这能不是个大新闻吗?到时候能不大抄特抄? 记得当年单单这场婚礼就搞得人尽皆知,即使是才上学的小孩子都知道这件事,被新闻记者们称之为跨世纪的婚礼,初七记得那时候赵姝敏的婚纱设计师是一个从巴黎回来的知名设计师,其设计理念把欧洲人的大胆浪漫表现得淋漓尽致,被不少人所吹捧,一度跃为当代含金量最高的设计师。 初七摸摸下巴,这蝴蝶效应,不知道会不会发生? 将设计图纸放下,初七说道:“什么时候能看一看这个准新娘?相信我,只要这次他们能采用我们的设计,我们的设计室,从此就是镀金的了。” 初七笑得很奸诈,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交代了一些事后,初七和晓晓进了办公室,主要是让晓晓做好准备,这次去巴黎,晓晓将作为随行的模特,去走那个世界的T台。 晚上初七留在设计室里和同事商量了关于这次婚纱设计的事,吴保全有些不乐意,因为他设计了三个月的礼服还没让当事人看就被PASS掉了,这对一个设计师来说是一个奇耻大辱,闹了一下午的别扭。 初七自然知道这样对他不公平,一个设计师的作品没能问世就夭折了,是非常遗憾的一件事,为了弥补,初七把随行去巴黎的机会让给了他。 郭书文还搞不清楚为什么设计图不行的事,以为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建议导致的,虽然不后悔却也歉意,到后来知道在知道他们要去巴黎之后,也开始耍性子了。 初七扶额,为什么她手下的设计师一个个脾气都那么别扭。 最后买一送一,一块儿就打包到巴黎去了。 关于婚纱的设计初七很重视,现在这个时候的婚纱在中国并不少见,但是也不普及,样式都是比较朴素的那种,大部分都是中规中矩的从欧洲那里复制过来,鲜少有自己的特色,所以当年那个设计师一回来设计的那套别具一格的礼服才会打败了所有的设计师,因为她的设计够吸引眼球,对于这点,初七不予否认。 所以要赢,那就要有特色。 不是她不信任吴保全和郭书文,两人都是很有才华的设计师,在这点上,初七甚至还要叫他们一声老前辈,可是他们都存在一个缺点,那就是很难抓到自己的东西,有时候他们设计出来的东西,咋看一眼非常漂亮,可是仔细一想却仿佛缺少了灵魂,很多时候,他们不过是在模仿一些设计,这次去巴黎,初七也是打了小九九,让他们看一看,什么叫做自己。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因为之前有通知了留在公司,所以初七并不在意,才一进门,就听到季书礼夸张的喊声。 “我看这次脑袋是撞傻了,不然正常人哪里会看上胖子!你说她和我哥天天在一块儿,怎么眼光就那么差呢?胖子是哪里好了?” 初七走进来,冷笑道:“比你这个惹祸精不知道好了多少。” “我的妈呀,姐你进来不会通知一声吗?!吓死我了!”季书礼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通知你做什么,在这里说我什么坏话。”初七眉头一挑。 季书礼撇撇嘴,埋怨道:“姐你们真不够意思,今天下午干什么去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那事情还不跟着糟糕了。说来,我没去学校那会儿都传我和胖子的事,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以为我哥有跟你说了。” “我说初七丫头,这都是怎么回事?!”被纳在一旁的关琳不悦的说道,“你现在才12岁啊,虽然你主意是大,当现在还是以学习为主,别尽干些有的没的。” “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干些有的没的。” “没有人家老师怎么都叫家长了?!今天要不是有重要客户,我还不得亲自去看看,小小年纪的,谈什么对象。” “谁又跟你说我谈对象了!”初七无奈,这事怕是有嘴说不清了。 “全年级都知道,还说胖子他爸打算上我们家提亲了,让你给他们家胖子生小孩。” 初七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倒在地上,欲哭无泪,“说什么胡话呢!” “我说姐啊,你说你找对象也不是不行,可是你就不能找个正常点的吗?你说你天天看着我哥,怎么还会看上胖子那种人呢?” “胖子怎么了胖子,他比你好多了。”初七哼哼道。 季书礼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叫胖子姐夫呢,你要跟胖子,我还宁愿你找的是柯友祥!”季书礼和柯友祥两人相看两相厌那是全校都知道的,就连在路上碰到了都能打起来,没想到在这方面上,竟然有这么大的让步,这让初七真是哭笑不得。 “我说,我什么时候和胖子有关系了,都是瞎扯淡,不过是同学而已,胖子其实人挺好的,就是胆小了点,小礼你可别欺负人家。” “我才不屑呢,说话跟娘们似的,亏他长得那么大只。” 关琳清了清喉咙,显然一直被忽视她很不高兴,语重心长的说道:“初七啊,妈妈没那么多时间管你们姐弟俩,从小到大我看你也懂事,把弟弟带得那么好,什么事也都是你自个儿做的决定,但是有时候看岔了眼也是有的,我希望你能想明白,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开学也一个月了,我看你上学也少,要多花些时间了,别把学业落下了,还有小礼,你别尽闯祸,现在怎么也是个初中生了,成天别知道玩,多学学你姐,这次期中考没考好,有你好看的。” “期中考还久着呢!”季书礼扯着脖子叫道。 初七不想再扯这些有的没的,转身也就回了房间,晚上出来喝水的时候,听到关琳和季温文在书房里谈话,大概听到了她的名字,初七靠近,就闻得关琳口里满是担忧的说道:“我看我们家丫头从小就不一样,什么事都自己做主意,你看她干的那些事,哪里是个正常丫头会做的,这次还搞对象了,我看事情不一般。” “怎么就不一般了,初七也开始进入青春期了,我最近研究了不少青春期的书,这叫青春期躁动,慢慢的会好的,我看她现在是对异性的一种好奇而已,不是真的要谈恋爱。” “谁跟你说谈不谈恋爱的,我们那会儿她这个年龄都快能嫁人了,虽然说让她别现在搞对象,那不是她找的对象也太差劲了吗,那个胖子我见过,长得高高大大的,胆儿却小得很,学习运动都不突出,我是在怕丫头的眼光出现问题,一直以来她看事情都和别人不一样,不会是找的对象也要与众不同吧!” “担心这事做什么,她还小,等长大了后再担心也不迟。” “你不知道现在不纠正将来就迟了啊!以前我还怕她天天和韶家那小子在一块儿,那看那小子条件多好,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丫头给钩走了,谁知道丫头的想法就是和人不一样,放着阿涵不要去找什么胖子,难道是觉得阿涵太瘦小了没安全感?非得找个胖子?” “我看你是瞎操心,有事没事的尽想些有的没的,这都什么时候,赶紧去洗洗睡了,明天不是还要去和客户谈生意吗?” “是女儿重要还是客户重要!真搞不懂你这个当爹的,你家女儿将来要是真嫁给胖子,看你怎么办!”关琳不悦的哼哼道。 季温文无奈的耸耸肩,“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那么多了。” 初七看关琳起身,急忙抱着水回了房,心想,这事就让他在时间里慢慢消失吧,可别再提起了。 62设计元素 接下来的时间初七可以说是忙得脚打脚了,巴黎时装周的事和婚纱设计的事,很显然,这并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这两件大CASE都是这一季度的大事,初七把这季度modest luxury的主打设计留给了林子祥来完成,并安排了晓晓去帮忙接洽赵姝敏,吴保全和郭书文则开始负责前往巴黎所需的一切事项。 初七把所有的心思都砸进了这两件事里面,完全的心无旁骛,即使是报社开始对初七这个作为第一个走出国门的设计师进行报道的时候,初七也没有理会,只是派了人打发了,初七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平和的环境,至于那些虚浮荣耀,她现在还不需要。 每天她一下课就坐了公司的车直接往设计室去了,把自己关在个人设计室里面,一关就是好几个钟头,谁都不敢喊,等她出来的时候,一般都超过了十点,关琳在知道后,就跑过来,狠狠的训了一顿,却还是被初七一头扎进去的热情给感染了,无奈的抓着她吃了晚饭,就放任她一个劲儿的在那里写写画画。 初七很想很想把中国的东西带出去,带出国门,带向整个世界,而巴黎,会是个很好的机会,那里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设计奇才,潮流尖端的时尚人士,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初七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承认了这个流行元素。 现在是94年,中国的经济已经开始飞速发展了,可是却有些急于求成,在服装设计方面还是初期阶段,更多的都是拷贝外来的事物,自己的东西不少,却一直觊觎别人的,初七很明白中国元素在未来将会大热,可是那个未来却不是现在,她如果贸然的把这一流行元素提前了,很可能弄巧成拙,就好像山上的野菜,在以前一文不值,可是在未来,却身价百倍。 同理,中国元素在未来风靡全球,可是在现在,指不定就是那山上的野菜,还没有人真正的看到她的美丽。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初七甚至连要设计的初稿都没有出来,吓得林子祥都跟着坐立难安了,天天趴在初七设计室的玻璃窗上,看着初七坐在里面,咬着铅笔头迟迟不愿意下笔,一会儿蹙眉,一会儿侧头,趴在桌上好想睡着了,又突然站起来来回的走了好几圈,时间到了,就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连续一星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看到谁都一副没看到的样子。 林子祥担心这样下去,初七会变傻。 又半个月后,一天夜里,初七突然爬了起来,跑到家里自己的设计小书房,开始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酝酿与思考的设计。 季书礼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被书房里透出的灯光吓了一跳,过去一看,却见初七满脸的诡异,一边画一边笑,吓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寒颤,心想着,秋天来了啊。 初七做了个梦,梦里有一道彩虹,从最南边向最北边划过,彩虹下是一片花海,橙黄绿的好不漂亮,碧蓝碧蓝的天空,一只飞鸟飞过,那只飞鸟有着彩色的尾巴,整个梦境里,混杂了无数的色差,初七看得眼花缭乱,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趴在书房里,睡眼朦胧的就看到季温文一脸诧异的表情。 “爸?” “季初七!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季温文不可思议的问道。 初七疑惑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竟然会在书房里,莫名其妙的站起来,一脸的疑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一低头,看到设计图纸,整个人都懵了。 关琳也走了进来,看见初七脸色挺差的,想必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担心道:“是不舒服吗?要不要跟学校请个假?我看你不要太累了,不就是个表演吗?你们店里不是有几件衣服还不错,拿去穿不就好了。” 初七茫然的看着设计图上的设计,深吸了口气,仿佛做梦一般,她昨晚起来画设计图,这个记忆还是在的,但是她一直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就跟在做梦一样,而且好像中途停了好一会儿没画出来,怎么一醒过来就画好了? “妈……帮我请个假……”初七脚底虚浮,抱着设计图,跑出门,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打电话让公司派车过来。 “丫头你上哪里去!还没吃饭呢!” 初七又回了书房,抓着笔把设计改了几处,看了眼墙上的日历,时间不多了。 初七可以说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长一段时间了,满脑子都是那些大牌设计,她不敢剽窃,本来只是想着要是自己设计不出来,到时候借一点来应急,反正这时候他们的设计都还没问世呢,她可以心安理得的使用也不怕被告,可是总归心里不舒服,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即使没人知道,但是初七心里还是不会好受的。 就这么折磨了自己好长一段时间,初七从一开始的迷茫到自己设计再到设计主题,设计元素,设计款式,最终在昨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初七做梦一般的把这一系列的服饰设计出来了。 这个叫做“梦”的主题设计。 其实初七原本不是要叫这么矫情的名字的,觉得不够大气,可是后来还是觉得她最贴切,因为,这一切,源于一个梦。 少女情怀的一个梦,充满了让人难以想象的色彩与场景。 初七这次很大胆的采用了将来大热的撞色元素,蓝色与玫色的搭配,色与绿色的线装,黄色与黑色的对比,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却又那么趣味横生。 可爱的蓬蓬裙,夸张有充满了童趣,一个长不大的少女,彩色的条纹袜子,调配俏皮的辫子,渴望长大一般,穿着一双大色的高跟凉鞋,从头到尾总共用了四个颜色相撞,非常的出挑。 吊带裤永远是童真的代表,蓝色有宽大的吊带,挽起的裤脚,露出穿着白色袜子的脚踝,黑色的皮鞋,彩虹纹的衬衫,脖子上是一条白色的丝绢,随意的绑着,随意又潇洒。 女神的长裙不一定都是白色的,渲染出来各色相撞又是另外一种惊喜,随着模特的走动,跳跃的色彩就像是天边最美的云霞,让人沉醉不已。 初七一连串的异彩设计在拿出来的时候,林子祥久久合不上嘴,也许,这是这个年代第一个那么大胆的用了那么多大俗大艳的颜色来做一件衣服,而这些衣服,都是要让全世界都看到的。 “你确定……会不会太……”林子祥琢磨着用语,却不知道怎么说,说不上差,甚至让人眼前一亮,看起来生动活泼,可是这样子去走T可以吗?会不会显得不庄重了,那个世界舞台会不会就此将他们拒之门外了? 初七翻了翻,“是不是种类有些杂了?我也觉得有些杂了,可能会看花眼,是不是要集中在一种设计上?可是我想展现的就是一种不拘一格,童贞童趣的理念,太统一了反而会变得死板,还是把出场顺序在调换一下,让类型岔开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个,时装秀那里,一般都是庄重的银色金色黑色,你……” “你是担心这个啊,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初七又修改了几处,然后开始和林子祥着手布料。 周家和赵家的婚礼是定在冬季的,这个可以缓一缓,但是婚纱却要在之前就定下来了,晓晓约了时间让初七和赵姝敏碰面。 赵姝敏不愧是豪门名媛,就是去咖啡厅喝个下午茶都盛装打扮,相比之下从学校下课就赶过来的初七显得随便了些。 初七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来,“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是modest luxury设计商的设计师,这是我的名片。” 赵姝敏嘴角一直带着浅笑,社交上最常见的官方微笑,这个初七没少在韶大少的脸上见过,她接过初七的名片,淡淡的看了一眼,“你好,我是赵姝敏,听说这次初七小姐要去巴黎时装周了?” 这个消息其实还没真正的穿出来,报纸上有提到,但是也只是浅浅的说是国内的设计师,至于是谁还保留了悬念,可是在上流的话,一些所谓的消息如果都不知道的话,那是会被嘲笑的,所以初七并不意外她知道,只是点点头。 “知道初七小姐年纪不大,没想过会是这么小,真是让人意外。这次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赵小姐,我想你能把婚纱设计的事项交给我们设计室,我相信我们有足够的实力能设计出让您满意的婚纱出来。” 赵姝敏一直都是若即若离的微笑,“当然,我不是早就委托了你们设计室了吗?只要够好的话,我会考虑的。” “不不不,赵小姐您之前委托只是一个设计,我想要全程的包括制作,而且,您不是同时委托了好几个设计师了吗?我不怕你多找几家对比,因为我相信之后您肯定也是选择我们的,我只是想借此机会多多了解赵小姐,看什么样风格的婚纱最适合您,也想看看您个人更倾向于哪类型的婚纱。” 赵姝敏喝了口咖啡,无声的放下杯子,“当然,只要你们有足够的实力,我并不在意的,说实话,我也委托了国外知名的设计师,你要是有足够的实力打败她,那么,这些都不难商量。” 初七笑笑,拿出册子,开始和她商讨一些细节,包括她结婚的地点,她喜欢的各个事项,一忙就是华灯初上。 11月份,初七的设计正式定稿,并送往了法国巴黎,如果不出意外,明年的二月份的巴黎舞台上,将会出现一个中国面孔。 经过一个月全设计室的人的努力,赵姝敏的婚纱设计也订了下来。 赵姝敏长得美艳妖娆,二三年龄正值少女飞扬的年龄,初七觉得她的婚纱不宜有太复杂的装饰,这样反倒会喧宾夺主了,所以尽量采用低调的设计,这对初七他们设计室来说并不是难事,正如他们品牌的名称modest luxury那样,低调的奢华。 初七将现代、简单、尊贵、端庄的风格统统结合,打破繁复奢华的传统,并采用简练、性感、修长等手段,打破了一般婚纱的A字形、X字形的曲线设计,大胆的采用了中国特色的手工银丝刺绣,将东方情愫与西方浪漫非常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高档的绸缎,裙摆的刺绣非常精美,采用双层制,燕尾拖地长裙,整体素净,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咋看之下素淡清雅,可再一看又别有洞天,精美异常。 不说制作,单单那裙摆刺绣的设计都花了一个月的时间,银线的采用很巧妙,不细看仿佛没有,在灯光下又美轮美奂,初七觉得,没有一个女人能抗拒那些金光闪闪的东西了,所以赵姝敏也没法抗拒,在看到实物的时候,她连想都没想的就定了下来。 初七想,历史在改写了。 63世纪婚礼 11月23号那天正是期中考,初七没有去,因为她病倒了,每次一紧张结束,初七总是要大病一场,至于是什么时候落下的病根,初七就不得而知了。 在医院挂水的时候初七觉得头疼得厉害,就听到来送饭的季书礼一脸的纠结,嘟嚷着要是他也能病了就好了。 初七是没有力气打他,否则,非得把他打趴下不可,头疼脑热的他以为好受吗?! 再来就进入了初冬了,初七怕冷,整个人包得跟粽子一样,整整好几个月都忙得天昏地暗,她都快忘了她其实是一个初中生了。 学校刚放榜,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这次年级的每个人都挺重视的,这是从他们上初中以来第一个比较大型的考试,可以看看自己的成绩在年级都到了什么位置。 相较于毕业考试的成绩排行,这次的名次有了极大的变化,其中就属初七变化最大了,原本的第一名,变成了最后一名,当然,这是因为她没去考试,这就另当别论了。 韶大少考试的那周回了香港,据说是给他爷爷拜寿,具体不明,没有考试成绩,但是之前转学过来也没有,所以大家不好比较。 在初七认识的人当中,进步名次最大的要数季瑶了,自从和初七分班之后,季瑶仿佛就是奴隶翻身变地主了,在他们班整的一女王,什么事都拿捏上手,干什么像什么,学习成绩也是一顶一的好,这次考试,一下子冲到了前十,这也吓坏了张海燕,两人一直都是半斤八两的,这下子有张海燕紧张的。 至于退步名次最大的,想到这里,初七就忍不住要揉揉拳头,谁能告诉她这段时间季书礼都干什么去了?什么会拿个179名的名次回来?!年纪总共有363个人,他怎么会排到那里去了! 季书礼一脸无辜的拿着名次表格,眨巴着眼睛,无奈的说道:“哎,这次的考试真是骗小孩的程度,我也没办法。” “骗小孩?!”初七声音一拔尖,放下手中的筷子,“你的意思是你考得很好喽!季书礼同学,你拿的是179名不是17名,谢谢!” 季书礼把名次表放到一旁,扒了两口饭,闷闷道:“你自己还不考到362名,要不是我哥给你垫底,你就是363名了。” “你还有理了!”初七拍案而起,一旁的关琳被吓得面条都差点没从鼻子喷出来,连咳了好几下,才缓过劲来。 “季初七!你说话不会好好说啊,拍什么桌子!要吓死你娘我吗?!” “说话好好说。”季温文放下碗,“别老是这么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快坐下,这事等吃完了再说。” 初七瞪了季书礼一眼,坐下来,才喝了口汤,就又听到季书礼不服气的说道:“你自己也没去考,指不定你考的话也考差的。” “哼,至少不会是一百多名。” “我有办法吗我,都说了,这考试就是骗小孩的程度。” “骗小孩的程度你还考那么差!”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就是小孩啊,能不被骗吗?!”季书礼还越说越有理了,听得初七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饭后,以季书礼这次考试失利为中心的家庭会议就正式展开了。 季书礼单方争辩,第一次上初中,还不熟悉,而且同学都是大了他至少两岁的大哥哥大姐姐,他学习有些力不从心,跟不上进度。 反方季初七辩驳,还不熟悉不是理由,话说哪个考试的同学是第二次上初中的,就算季书礼他真的年纪太小,还不能很好的跟上,但是不至于这几个月就落下这么多,不说力不从心,就是他有没有真的花了那个心思都不好说。 关琳补充,季书礼同学从一开学就闯祸不断,作为家长,仅半个学期就去了学校7次,校领导也都认识了个遍,为此还破费赔偿学校的书桌椅三套,窗户玻璃五片,教室门一扇,学生住院医疗费用、营养费用总计三千块钱! 季书礼的罪证被挖了出来,脸上挂不住了,直嚷嚷:“那能怪我吗,难道妈你舍得看我背那群流氓欺负!” “就你还敢说别人流氓,我看你就一流氓!小小年纪,学人家穿金戴银的做什么!把脖子上那块破铁给我摘掉,还有,你什么时候穿的耳洞!你姐我都没穿你学人家打耳洞,我看你是活腻了!” “妈!救命啊,姐你请点,疼……疼!”季书礼急忙护住耳朵,却被扯得生疼,“我摘下来就是了,你别拉了!耳朵会断的!” 初七哼了一声,关琳急忙把初七拉开,“你要把你弟的耳朵拉断才甘心啊!” “我看那耳洞不舒服!”初七瞪了季书礼一眼,季书礼不敢反驳。 “不就一个耳洞,又不是打了两个,至于吗,话说说就好了,别老是打你弟,让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初七有气不能出,转过身,“随便你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自己的儿子自己养,省得我瞎操心,做什么都遭人嫌弃!” 看初七怄气的背影,季温文无可奈何,指着季书礼,“看你把你姐气的。” “什么啊,是她最近累了才火气那么大的!不就一个成绩吗,期末的时候看我不考个前十的给她看看!” “记住你说的。”季温文瞪了他一眼,便回了书房。 “妈~我觉得我好可伶啊,怎么没个人都要骂我,你不会骂我吧,从小到大就你爱我。”季书礼转向关琳,可怜兮兮的说道,一把抱住关琳的腰,关琳哭笑不得的敲了下他的脑袋,“我看你还是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吧,否则真把你姐惹火了,看到时候要怎么解决。” “不是还有妈吗,你会帮我的吧。”季书礼瓮声瓮气的说道,关琳宠溺的拍拍脑袋,“好了,赶紧去洗澡,明天还要上学不是吗?” “嗯,妈你说过要给我三百块零花钱的,没忘吧。”季书礼抬起头。 “我说你要是考前十才给你的!” “哎呀,那预支预支,期末我考给你看,我这不是同学生日吗,你给我吧~” “什么同学生日花那么多钱,你别乱花啊,被你姐发现了,到时候又要闹了。” “好啦好啦,你给不给啦,被那么多话,你不说我不说我姐怎么会知道,不就三百块钱吗,那么多顾虑干什么!” “脾气还上来了!” “哎呀!妈妈~”季书礼又赖上了,关琳没办法,顺手就拿了钱给他。 季书礼嘿嘿的笑了两声,说了句晚安就跑了。 赵姝敏的婚礼正是国外的平安夜,在X城市会堂举行,其婚礼举办之大就不再多说了,X市在南方,即使是冬天也不会下雪,温度并不是太低,但是单单穿着礼服在屋外跑的话常人还是受不了的,所以大部分都是在室内举行的。 那天初七作为受邀嘉宾有出席,不过也只是匆匆一瞥,大概看了赵姝敏穿着她设计的礼服走在教堂的红地毯上,美丽无方。 在会堂的时候初七还遇到了多年未见的韶向阳,他算是代表韶家出席的,那天他穿着一套褐色的西装,中规中矩的打扮,站在一群上流社会的人群里,一点也不显得突兀,不再像当年那个农村里的小教师,其言行举止俨然一个贵公子。 韶墨涵也有过来,是代表他父亲出席的,一直一个人冷冷的站在角落里,韶向阳想带他去见见他所谓是世伯等人,却都被他打发了。 会场放着梦中的婚礼这首钢琴曲,初七很熟悉,也很感慨,不知不觉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再次听到这首曲子,她竟然没觉得太气愤。 那天的记者非常的多,初七不爱出风头,没多久之后就要离开了,这时就听到一声哐当巨响,回过头,却见韶墨涵整个人从头到尾都被淋了红酒,湿嗒嗒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对面站着的女人。 “你们韶家没一个好东西,回去告诉你妈,别以为那点钱就能打发我了,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也不怕,到底是你们韶家要面子,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有本事你就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啊!”那女人的声音非常尖锐,在大堂里面久久的回荡着,全场都静了下来,全部看向了他们那个角落。 突然,一个闪光亮起,紧接着记者们把镜头都对向了这边。 韶向阳一看,脸色立刻变得很差,挤开人群,“各位让让!麻烦让让!” “怎么,变哑巴啦,刚才不挺嚣张的吗?就这点本事还来这里放什么声,我告诉你,姐姐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少在我面前装蒜,回去告诉你那个妈,别动不动的就拿钱砸我,我不在乎那点钱,有本事让她再找人把我的孩子做掉啊!这次我要不和她拼个鱼死网破我就不姓张!” 这时全场哗然了,在这个大的婚礼上,竟然会出现这种狗血事情,而且当事人还是韶家的大少爷!这可是大新闻啊,二话不说拿起相机拼命的拍,竖直了耳朵,生怕漏掉一点八卦。 韶墨涵的手放在身后,微微蜷起,初七知道,这是他要发火的迹象了,那个女人要是再说一句,难保不被韶大少打得鼻青脸肿。 这里是什么地方,别人的婚礼上哪里能这么闹,初七急忙挤过去,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寄到韶大少旁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压制点,你打了她到时候就不办事了。” 韶大少抿着唇,冷冷的站在原地。 初七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眨着眼睛对着那女人说道:“我说大婶,今天是赵姐姐的婚礼,你怎么来这儿砸场啊,多不给赵家和周家面子啊。” 这句大婶让张娟娟楞了一会儿,看着初七,漂亮的小脸蛋上一脸无辜,好似无心一般,那双眼睛却写满了算计,这对混迹了多年的张娟娟来说,一眼就看出来了,冷笑道:“叫谁大婶呢,小妹妹看起来也十几岁了,姐姐我才二十多。” “呀,真的吗?我听你刚才跟这位哥哥说你出来混的时候他都还没出生呢,这位小哥哥看起来可都比我大呢,你怎么还是姐姐呢?” “说什么呢!”张娟娟一扭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韶家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维护他?我告诉你小妹妹,别看现在他们人模人样的,到时候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们就会垃圾一样的把你扔掉,不留一点渣!” “张娟娟,有什么事我们私底下谈,别让周家难做了。”韶向阳走过来,朝记者们摆摆手,“各位帮帮忙,回去把照片都拿掉吧,算是给我们韶家一点面子。” 韶向阳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的,但是初七知道,这话里的含金量估计不低。 张娟娟看韶向阳一句话就让周围的人都开始收敛,脸色一沉,尖声道:“有什么好私底下谈的!这都谈过几次了!我要钟欣瑜的命你们给吗?我要她把我儿子还回来,她还得了吗?你们这群恶魔,别企图那点钱就能收买我!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们的恶行,知道钟欣瑜那个恶毒的女人!可怜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 韶向阳靠近张娟娟,轻声说了一句话,张娟娟就静了下来,狐疑的看向他,“你做得了主?” 韶向阳笑得跟狐狸似的,“当然。”他轻声说道。 张娟娟犹豫了一下,还是安静了下来。 这场无厘头的闹剧让赵姝敏颜面无存,却不敢发火,只是看了张娟娟,然后让人去找大堂经理,这保全是怎么做的,这样的人也放了进来! 韶向阳拍拍手,示意大家散去,韶大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张娟娟得意洋洋的回看着她,然后轻声说道:“想跟我斗,还嫩了点,你们这种大家族就怕这点丑闻,哼,骨子里还不是一样贱!” 得寸进尺的结局就是被揍,韶大少今晚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了,所以,忍无可忍则无需再忍,顺手一拳就打了过去,哗啦碎了一地的杯子,张娟娟倒在了地上,嘴角也挂上了血丝。 “大婶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走路都能踩到裙摆,没摔疼吧!看你脸都摔变形了!”初七夸张的叫道。 张娟娟脸青了,“臭小子你!” 这时候,门口走进来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朝韶向阳和韶墨涵点点头,然后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的把人给架了出去,张娟娟甚至还来不及多说一句话。 “韶大少你那一拳真过瘾,这种人我看就是欠打。”初七靠近韶墨涵,却发现他此刻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眼里冷到了不行。 她后退了两步,撞撞韶向阳,“喂,这小子……怎么了?”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多,你问我我问谁?” “你是他小叔啊同志。”初七翻翻白眼,“那个女人是谁啊,真不嫌丢人。话说回来,你回内地怎么都不回村里。” “今天才刚下机,还没来得及通知,不过你也不赖,这么快就混到那么高了。” “过奖过奖,还没您老厉害,您的学术报告我最近还在拜读呢,研究真是够深入的。” “难为你看得懂了,我看你才是奇才才是,听说这周太太身上的婚纱还是出自你的设计室呢,了不起啊。” “哪有您老厉害,都混到哈佛那里去了,在那里当教授什么感觉?以后要是有机会说不定还让你教呢。” “以你的资质只要你想去,那是肯定的。” “你真是高看我了。”两人一来二去的吹捧,到最后,都恶心得直打颤。 64、登山活动 ...   第二天,报纸就大肆报道了这场婚礼,各个娱乐新闻也有了大面积的报道,其中不乏称赞那件婚纱的设计来源,就这样,初七他们的设计室又被推上了一个层面。   其中,初七隐隐觉得不对劲,后来才发现,那晚上的那场闹剧竟然没有一点的消息,当然,其中的手段定然是人们所不能预见的。   韶向阳第二天意思意思的去拜访了钟老,之后又匆匆的离开了,从他回去之后,钟老就一筹莫展,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渐渐的老去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脚把自己扫地上的,红了一脸的老孩子了。   期中考才过不久,大家都还没松下来呢,如期而至的又是期末考了,这下子每个人的神经都旋紧了,当然,有些人总是除外的,例如觉得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初七之流,也有破罐子破摔,秉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理念,例如季书礼之流。   1995年脚步来得很急,还没想呢就发现已经换了一本日历,为了让班级里的同学更加团结,班长组织了活动,是要全班参与去天瑞山登山,时间就是元旦那天。   初七本来想推的,因为公司有组织晚会,可是后来又想到自己自从上了初中就没好好的和同学相处,搞得现在连个人都认不全,白白浪费了重来的中学,于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报了名。   季初七都去了,大家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呢?!除了家里有事的几个同学,基本上都报了名,能有这么高的出勤率,完全的班长始料未及的。   下了几天的雨,那天的天气难得的好,太阳公公非常给力的出来执勤,连续好几日的低温终于有了点回升,初七松了口气,拉了拉背带,坐到车里,碰了碰韶大少,“说来我还没有和你一起出去玩过呢,难得这次季书礼那小子不在。”   一说完初七就觉得不对,说得怪别扭的,偷偷看了眼韶墨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变得面瘫的脸,没有什么变化,就悄悄的松了口气。   集合的地点是在学校,下车的时候班里的人已经来了大半,他们看到初七和韶墨涵,都相视几眼,然后又开始说悄悄话了。   初七不是很喜欢别人背后说自己,可是也管不住人家嘴巴,只是悄悄的靠近韶墨涵,低声说道:“你说,她们会不会觉得我们俩是一对儿。”   韶墨涵挑了挑眉头,看了初七一眼,才开金口:“是她们这么想还是你这么想?”   初七嘿的一声,“哥们儿,我们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我,你嘛……”我上上下下的看了几眼,“我哪里没看过,没有神秘感了,而且……”我又比了比他的头和我的头,无奈的摇摇头,“可惜啊可惜,都让你跟着我天天喝牛奶了,你偏偏不要,我还是比较喜欢高高壮壮的男生,身材好才有安全感是不,就像……”   初七四处看了看,这时几个看起来像是要去打球的男生走过,初七指着其中一个最高最帅气的男生说道:“就像这样的,让人看了就顺眼,要让我倒贴我都愿意,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说这话的时候初七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走在不远处的那个男生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向了初七,一脸诡异。   初七一吓,没想到他的耳朵那么好,急忙拉了韶墨涵的手,匆匆挤进班级人群里。   韶墨涵回头看了眼那个男生,又看看自己的脚,“就你这样也没什么人愿意要,不说倒贴,就是买一送十大促销也不会有人要。”   初七懒得和他计较,看到张海燕正瞪着自己,她下意识的松开手,然后一脸无奈的耸耸肩,表示自己是无意的。   张海燕觊觎韶墨涵这事初七老早就知道了,所以她那么的仇视自己,因为她和她觊觎的对象好呢。   班长包了辆车,大家挤一挤还是上去了,几个同学没有位置,只能站着,还好这个时候男生已经开始有了一点绅士意识,都让女生先坐好了,主动大包小包的抗东西。   初七旁边坐着的真是吵吵闹闹好几年的张海燕,她瞥了初七一眼,“不过是去爬爬山而已,有什么好吵了,烦死了。”   初七无辜的摊摊手,吵也不是她在吵的,和她说有什么用。   “喂,我说,你听过这么一句话吗?”初七悄悄的凑过去,吓得张海燕整个人都贴到了窗户边上。   “你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嘛!”   “我说你也别那么讨厌我,虽然我不是很介意,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愚蠢的女人对付女人,你懂我意思吧。”   “什……什么男人女人的,你胡说什么。”   “好吧,算我胡说,我自作多情,只是我看你每次敢恨不敢爱的样子就跟着揪心哟。”   张海燕看了我一眼,闷闷的侧过头。   到了山脚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大家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上山再吃午饭,大部分都有自带的干粮。   初七拍了拍身后modest luxury这季最新的背包,虽然还没上市,可是样品却已经拿到手了,里面装了不少的登山必备要品,却没注意到食物,急忙看了眼韶大少的,看他一脸淡定的样子就稍稍松了口气,想他应该是有带的。   现在这个时候不是爬山的季节,再加上温度并不高,这里除了他们班级,就看不到什么人了,几个人嘻嘻哈哈的沿着山路往上,一开始还算热情高涨,大家有说有笑的,直到了山腰的时候,终于有人开始喊累了。   初七也是其中的一位,她认为她坐在办公室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这样子下去可不行。   “真奇怪,我明明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晴的,怎么天气有点闷了呢?”班长望着天上渐渐多起来的云担忧的说道。   “不会真的下雨吧,我们都已经爬到这里了啊,难道要打道回府?”   “不要啊,我走不动了,好不容易到这里又回去,太没意思了。”   “是啊是啊,我看这天气就是下雨也不会太大,放心好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就着天气展开讨论,其他的一些人拿了干粮开始进食,初七伸手给韶大少,晃了晃,韶大少一脸漠然。   “别这么小气,给点吃的呗。”   “没有。”   “不是吧,韶大少你开我玩笑吧,怎么说也这么多年感情了一点也不分啊。”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包,哭丧着脸,“不然老大你是都带什么来……”   “药、水。”   很好,初七颓废的坐到一旁,摸着肚子越发的觉得胸口发闷,看来是真的要下雨了,再山里遇到雨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那个……你不嫌弃的话……我……我……”在一旁的胖子小心翼翼的凑过来,把手里的腊肠递了过来,“我还没吃……你……要不要……”   “我说胖子你……不用那么矜持吧。咱们谁跟谁呢。”初七一把扯过来,有肉当然是最好的,问了韶大少,“你要不。”   韶大少嫌弃的摇摇头。   “不要最好了,省得分你了。”初七对着胖子笑笑,很随意的就吃了起来,一旁的人看初七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高在上,也纷纷凑了过来,小心的讲着话,初七认真的听着,有时候还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很快的也算是融入了这个群体。   回头的时候,发现韶墨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一旁啃着一颗苹果了,张海燕就坐在不远处,好像和他说着什么,笑得有些牵强。   初七不在意的又把心思放到了他们讲的故事上面。   他们正在轮流讲一个和爬山有关的故事,轮到初七时,初七想了想,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个故事,是我听一个老奶奶讲的,是真事儿,也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听过了就不要出声,没听过的,就安静的听着我说完,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什么事?”秀秀紧张的问道。   初七沉下脸,“那就是听完之后马上就忘掉,不要再去想,也不要问我结局,更不要企图去考究其真实性,因为之前有人尝试过了,全部都无疾而终,并且容易惹了一身不属于自己的阴债。”   故事都还没开头呢,一阵风吹过,基本上围着初七的几个人全部起了个鸡皮疙瘩。   “别……别装神秘了,有事快说,想不起来就算了。”长得还算清秀,近期据说和媛媛有些暧昧的男生说道。   初七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所有的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不知道你们有谁看过73年1月8日那天的报纸?说是在某山里发现了七具尸体的那条新闻,之前我听老奶奶讲故事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后来机缘巧合下在废品回收站看到了这条新闻,又回想了老奶奶的故事,我才发现,这事情还真有其事。据说也是在元旦这一天,有九个年轻的男女相约去爬山了,那时候有一对很好的情侣也在其中,就在他们准备攻山的那天,天气突然就变坏了,可是大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执意要上山,那个女的拗不过他们,只好留下来看顾营地,可是过了三天了,几个人仍旧没有下来。”   “怎么会还没下来?”秀秀紧张的问道。   媛媛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初七摆摆手,“不要打断我,那个女的开始担心了,心中安慰自己应该是天气不好延迟了吧,于是等啊等的,等了七天,终于,大家都回来了,唯独她的男朋友,同伴告诉她,她的男朋友在上山的第一天就不幸死了。”   所有的人都吸了一口凉气。   “女孩子就哭了起来,同伴安慰她,我们也是赶在他头七之前回来的,我们觉得他会回来找你。于是几个人就让女孩子坐在中间,围着她饶了一个圈,点上了红色的蜡烛,就在那天晚上12:00整的时候,一个男子浑身是血的冲进来!”   突然一声尖叫,就是初七也被吓了一跳,就看到媛媛整个人都扑进了那个清秀男生的怀里,旁边的人却连消遣两人的心都没有了,全部紧张的看着初七。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紧接而来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照的初七的脸煞白。   初七担心的看看天空,“好像真的要下雨了,我看我们还是下次再来吧。”   “你……你还是先把故事说完吧……”   “咦,我说道哪里了?”初七故意问道。   秀秀抽抽嘴角,“有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冲了进去。”   “对,女孩吓得拼命的挣扎,可是却还是被男子给拉走了,这时,他男朋友告诉她,在攻山的第一天就发生了山难,除了他,其他人都死了……”   豆大的雨点终于打了下来,这次的爬山活动算是要以失败告终了。   秀秀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没想到你讲故事……还真传神。”   “我不是说了吗,这不是故事,是真事,信不信由你们,别忘了之前我的警告。”初七说完就从包里翻出了登山帽,雨来得急,几乎每个人都被淋成了落汤鸡,班长招呼着大家跑到了芭蕉树下。   “老师说下雨不能跑树下的!”   “芭蕉不算树!先挡挡雨,我看这雨来得急去得也急,不碍事,而且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雷!”   初七嗤笑了一声 ,这雷打得还真人性化了不是?虽然这么想,她还是跟着大部队跑了,毕竟这种天气在山路晃悠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65、山中遇难 ...   不知道跑了多久,这山路本身就不好走,更不要说跑了,没几下人流就被冲得四分八裂,而初七跟着的是以班长为首的五人小组。      “其他人呢?!”在风雨中,班长费力的大喊着,脸煞白煞白的。      胖子摇摇头,紧紧的跟在初七身后,适时的推初七一把,帮了初七不少忙。      雨大得很,打在头上的树叶上,积聚到一定的量一起砸下来,跟拿水桶泼似的,很快的初七就全身湿透了。      “快下山吧,等下雨更大了。”媛媛紧张的说道。      “都到这里,现在下去真可惜了,这雨不过是雷阵雨,很快的就停了……”      初七刚想说什么,一脚踩在已经长了青苔的石头上,整个人都滑了下去,连尖叫都还来不及了,脑门就直接磕在了前面的尖石子上,一丝刺痛直达指尖,一阵晕眩,就觉得眼睛一睁开就是满眼的红色。      耳边传来了一声尖叫,是媛媛被吓坏了。      也是,初七现在的样子有点狼狈了,胖子惊恐的一把抓住初七,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初七头疼得厉害,却没有料想中的会失去知觉,比起之前的很多次受伤,这次并不算太严重了,只是效果看起来有些惊悚。      “我包里有急救用品……”      “现在雨那么大,打开了也是全湿掉了,赶紧下山去医院……不然到时候就感染了。”班长跺跺脚,四处张望着,却没能看到伙伴们,内心紧张极了。      初七拍拍胖子的肩膀,示意下去,胖子原先是不答应,却也不好意思,小心的刚让初七站好,突然地上传来一阵颤动,初七一个没站稳,就又摔了……      “我靠!你妈的是耍我吗?!”初七忍不住爆了粗口,其余四人漠然。      女神的存在总是因为站得太遥远,看得不真切,接触了,她们同样挖着鼻孔抠脚丫的。      “地震吗?”      “怎么会……不是一下子就停了吗,你看……”      初七脸色突然一变,“你妈的这哪里是什么狗屁地震,是泥石流!要命的泥石流!现在的生态不是挺好的吗,学人家泥石流干什么!”      “泥石流?”胖子好学的问道。      在场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回答,却见班长的脸色差到了极点,这次的活动是她组织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      “快……快跑!”张远突然一声叫,冲着山下就跑。      “快回来!你找死吗!”初七急忙喊了一声,“跟着大部队!”      “怎……怎么办?”胖子紧张的问道。      张远被媛媛拉了回来,看起来已经受了不小的惊吓,谁也没想过来爬次山都能碰上这报纸上才看得到的事。      “想不到我说个故事也能应验啊……”初七摸摸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道。      “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班长也喊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多长了我们两个翅膀还是能叫出筋斗云,翻个跟斗十万八千里?速度快过泥石流?别傻了孩子,现在若是不想死,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往上走。”      “你疯了!”张远叫了起来,“现在还往上你是真的想死吗?你不想活了也别托着我们大家!”      “张远!”班长喊了一声,“先不要起内讧,我们先下山再说吧,再上去……”      “说了下山只有死路一条,要嘛相信我,要嘛就去死。”初七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沉落下下来,声音不大,都快被雨水冲散掉了,却让所有的人沉默了。      胖子挡在初七前面,“我……我背你上去。”      “真是疯子!你们想死就自己去死!”张远反拉起媛媛的手,头也不回的往下跑。      初七大喊了几声都没能叫回他们,班长看看初七,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怎么走都糟糕。”      初七忍不住有点佩服她现在竟然没失去理智,胖子是因为自己没有主见,初七是因为见过太多风雨了,没想到班长一个小女生年纪不大,心理素质还真不错。      “我们三个谁地理最好?”初七问道。      胖子和班长都眨眨眼,伸手指向初七。      初七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我地理真心不好……”她看了看地形,最后是还是没看出什么,这时候又是一阵轻微的地动山摇。      初七一咬牙,指着一方,“往这边走!”      初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曾经看过这么一篇文章,年代实在是有些久远了,说的就是泥石流,遇到了泥石流,人压根就跑不过它的,想要活命,那就去面对它,尽量的往垂直泥石流方向的两边跑,然后往上,爬得越高,存活几率越大,因为在高出,发生泥石流的几率越小。      三人几乎是没命的跑了,可是土地却泥泞得很,有时候脚踩下去就很难拔出来,而且那些枝桠枯木太多了,初七整个人已经狼狈不堪,在雨中的体力消耗是非常大的。      “我……我们……还要……跑多久!”班长累坏了,靠着一棵树直喘气,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走不动了,初七也没好多少,整个人都差点没倒在地上,心里却矛盾得很,她主意上山去避难,可是却没有完全的把握上到山顶,他们就安全了,相反的,倒是很可能让他们陷入更大的危险当中。      可是,现在面对的更大问题是,是下山,他们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而且很可能被泥石流淹没了,若继续往上,却不知道还要多久,前路的危险根本就是未知的,他们很可能迷失在山里面,而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就算是有,在这个年代,估计这种地方也没有信号的覆盖吧。      “要上还是要下。”初七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有意料中的听到班长和胖子的尖叫或者责备,反倒是看到班长笑了起来,“往上吧,说不定没多远了,往下是死,往上是死,只是我还真没想过我这辈子会活这么短呢。”      初七抿着唇,觉得班长比自己想象的更看得开,她一直以为这个年纪的小女生都是情窦初开,成天烦恼着恋爱打扮潮流,为了一点小事斤斤计较,成天八卦那谁谁谁又怎么了,和老师斗斗嘴皮子,叛逆一下。      “那就继续向上吧,反正都到这里了。”初七顺了口气,抬起头,却被雨水给迷到了眼,她啊的一声,还没站稳,就被胖子给背了起来。      “你……你受伤了,我……我背你。”      初七揉了揉眼睛,觉得这个胖子当真是傻得可爱,不由得拍拍他的背,软软当中还带着厚实,不由得好笑到:“没几下你就走不动了。”      “不……不会,我可以扛起我家的一只猪……”      “死胖子!你说我是猪吗?!”      “不!不是,你……你比猪轻!”胖子急忙说道。      一旁的班长也笑了起来,“黄非荣你很不会说话诶!难怪人家都不喜欢你。”      胖子低下了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抱着必死无疑的心情,这次往上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累,雨水冲刷得山路特别滑,初七自己尝试走了几步,却都摔得四仰八叉,头晕目眩,这下子真的由不得她,真得靠胖子背才往能继续前进。      “其实我觉得你和黄非荣挺好的。”路上,班长说了这么一句,羞得胖子脸都红了。      初七乐了,问:“我们是哪里合了吗?是八字还是面相?”      班长也笑了起来,“你比我想象的更亲近人呢,一开始我以为你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      “我又不是什么神仙还高高在上。”      “你也不看看你平时在学校与人交往接触太少了,而且几次打架事件,班里的人谁敢和你说话。”      “胡说,韶大少不是和我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看他活得倒是挺滋润的。”      “那能比吗?韶墨涵是男生,人家那叫酷,现在的女孩子都很奇怪,就喜欢这样的,你那样就叫高傲,目中无人,放之前还不定得批斗呢!”      “呵!你也是女生,难道你也觉得韶大少酷了?”      “他才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型呢,小屁孩儿一个。”      这句话让初七有种找到同道中人的错觉,不由得点点头。      班长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路上断断续续的,说了不少话,班里的哪个同学太过火了,总是爱搞分裂,哪个同学又太八卦了,总是说别人的不是,谁谁谁又倒霉了,老是被老师点名,然后谁和谁又凑一块儿搞对象,各式各样的消息烦恼都非常好玩,初七觉得很好玩。      天比料想的黑得快,看时间不过六点,山里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这让已经失去方向感的三人都有些惊慌,又累又冷的,还好初七带了登山手电,三人躲在一处可能是早些前那些上山打猎的人搭建的临时帐篷,勉强休息了一会儿,夜里初七的体温又飙升了上去,这吓坏了班长和胖子,还好初七身上带了不少急救药品,只是这么拖下去怕是要出问题的。      班长看了看路,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快到山顶了,连夜和胖子抱着初七跑了上去,果真没过多久,就到了山顶,那里要比下面空旷了不少。      初七压着不适,急忙招呼两人捡了木头,雨势已经渐渐小了下来,初七让胖子和班长用衣服先挡住雨水,又脱掉外套,将里面相对干燥的衣服脱下来,还好因为是冬天,穿的较多,她用衣服点了火,班长和胖子都吸了口气。      “要点火拿我的就好了,你衣服那么漂亮,怪可惜的。”班长皱着眉头说道。      “要干点的,不然点不着。”火势刚开始挺小的,慢慢的也就大了起来,初七小心的放上那些潮掉的湿木材,火一下子就灭了,初七又点了几次,才慢慢的冒起了浓烟,她将手电筒透过浓烟往上照射,心想,希望她家老爹老娘和粗心的老弟看到她到现在还没回去,能意识到问题。      然后,那晚的阵仗却比自己想的要大多了。      轰隆隆的直升飞机从天际传来,就是胖子和班长也以为是做梦,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军用直升飞机还真是第一次呢,于是,他们三人火了。      且不说因为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地方官府,还派出了军用直升飞机这些事情,最乌龙的是,三人以为这是热带雨林冒险?跑山上做什么?还说什么泥石流,不过是因为雨水太大不远处的溪流动静也跟着大了起来罢了,这什么都没搞清楚的就以为自己是悲剧主角,不求救就算了,还拼命的往人烟稀少的山上跑,这又是在搞什么飞机! 66、最新章节 ...   初七最近是欢喜夹杂着忧愁,主要是上回的班级活动闹得有点大了,给她带来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这事还得从韶大少说起,话说那天我们跑山顶上去了,虽然这山并不是太高,也没什么太凶猛的动物出现,可是对于几个中学生来说还是致命的,那天下着大雨,韶大少他们与我们分开后就下了山,之后发现他们几个不在队列里,匆匆忙忙的就报了警,好巧不巧的媛媛他们也跑了下去,正好遇到跑上去找人的韶大少,与他说了这事,韶大少看天已经完全黑了,再待下去怕是危险,当机立断的就给易管家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管家爷爷立刻就给上层官员知会了声,那些个人还以为是韶大少出了事,因为他家老头子在S市的重大项目或多或少都有投资,于是事情越传越大,到最后都惊动了地方部队,反正不管怎么闹的,最终事情还是上了新闻头条。      叛逆初中生离家寻刺激,雷雨天登山遇难获救!      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初七还在医院,是班长带过来的报纸,这小丫头近来与她走得近,初七才发现她原来是个腹黑女。      她说她被革职了,因为这次活动。说这话的时候她并不是很在意。      初七问这学校该不会是闹翻了吧。      班长……不,何微微笑了,说你没去学校那是你幸运,因为这事,我们仨就跟那国宝似的,大家都争着瞧报纸上的人都长啥样,怎么还那么气派让部队过来救人。      初七尴尬的笑笑,之后与她七七八八的聊了些,发现这丫头八卦得很,大到校长的女儿要出嫁了再到四班的柯友祥和她们班的赵丽文好上了,事无巨细娓娓道来,就跟自己亲眼所见一样。      初七听得很甚是有趣,在她要离开的时候,顺便给初七捎了本书,那是初七之前拜托她的,实在是每天躺着无聊得很。      “你好好休息,别看太急了,等晚些再看吧,现在还有点早,等会儿护士姐姐可能会来寻房。”她走的时候笑得特别暧昧。      初七莫名其妙,看了眼书皮,浑身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僵住了。      《我的第一次给了谁?》      这是那本书的书名,上面还印了一个穿着暴露动作□的女人,妖娆得发眉。      啧啧啧,初七拍了拍书本,“印刷质量也太差了。”然后翻起来开始扫书。      说起扫书那是有技巧的,在关键时刻停,在废话那边一秒也不停留,初七身为扫书中的高手那叫一个熟练,没半个小时就把书给读完了,然后扔在一旁,直叹气,都怪自己手太贱,看了这书,瞎了自己的眼。      书中写的是一个小白花与不同男人发生关系,每一次都不是自愿的,结果每一次又爽得要死,纯粹是为了H而H,一点意境都没有,满页都是人体器官描写以及依依呀呀的叫唤,用词造句错误就算了,就是最基本的语法都能颠个底儿,看得初七那叫一个郁结,奈何初七有个习惯,一旦翻开的书就得看到完,这也导致了自己一晚上都没有什么胃口。      差!太差了!回头得给何微微介绍几本,让她看看什么才叫有品位的肉书。      大概九点的时候韶墨涵来了一趟,是替初七送换洗的衣服来的,一脸的不情愿。      初七问:“小礼呢?”      “说是上晚自习了,快期末考了,你没事就赶紧回去吧,别老是占着人家医院床位。”韶大少显然对每天不是送饭就是送衣服表示不耐烦。      初七撇撇嘴,“我那是交了钱的,一天还不少呢。”      韶大少只是习惯性的冷笑,一眼就看到了我床头的那本小黄书,那声音怪里怪气的:“都看完了?”      初七不甚在意的拿起来,“你要看吗?建议你别看得好,这书不怎么好看的,写作手法太粗劣了,看了不长进的。”      这小子一听我这话,突然笑了起来,初七当是青春期的男孩子都对这感兴趣,觉得怪怪的,喃喃道:“还是你自个儿去寻好点的,只是要适可而止,这事想多了也不好,你不知道,纵欲容易肾亏,你小小年纪小心……”      “看来你懂得不少。”韶大少说这话的时候甚是诡异。      初七耸耸肩,顺手把书放回床头,韶大少见了,说:“你若是想要,我倒是可以帮你拿几本来消磨消磨时间。”      突然觉得和一个小屁孩儿在这儿谈论肉书非常的奇怪,初七叹了口气,无比纯洁的问他:“有办法拿到《肉蒲团》吗?”      韶大少看初七的眼神无比的鄙视。      出院后初七也没有回学校上课,而是让林子祥替自己办了一个月的休学,因为她要去巴黎了,那个她要实习梦想的地方。      时装周的第一天是二月二十三号,所以初七要提早过去踩点。      因为这件事虽然在国内也算是大新闻,可是没有提到初七的姓名,只是按照初七的意愿浅浅的一笔带过,还好这时候的媒体还没那么八卦,初七在学校也算是挺普通的,除了校领导那些个眼尖鼻子灵的,基本上都不知道这事,所以请假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上次期中考初七就已经缺考了,这次期末考继续缺,理由竟然是“有事”二字!      班主任说什么都不给批,非得林子祥说个究竟,而且这一个多月的假期也不是她批得了的,她想,是不是该上初七那儿家访了?      于是次日陈美女老师领着包就直接杀了过去,打算与初七的父母好好的谈谈初七的学习态度问题,与她同行的还有带路的苏永进。      一路上苏永进不断的与老师说,“他们家有点怪,老师你先要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怪了?”      “嗯……怎么说呢,就是她们家都挺听季初七的,基本上都是她说什么就什么。”      老师眉头一皱,“这季初七看起来挺乖的,没想到骨子里倒是挺霸道的,她父母怎么就不管管?”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季初七家因为毕竟特殊。”      “怎么就特殊了?”老师回想着她的资料,父母双全一切正常,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天灾人祸,她怕同学嘲笑不敢说出口?所以性格乖僻,做事也与别人不同,与同学不合,听六班的老师说他们班的季书礼也是三天两头的翘课,说是家里有事,难道……是有什么苦衷?      于是,秉着一个“说什么也不能让学生堕落”的想法,老师充满爱心的往初七家进发,直到看到她家的时候,她傻眼了。      初七家是全村最早盖楼房的人了,三层式的楼中楼小别墅,带着漂亮的小花园,那时候改建房子的时候家里曾经闹翻了天,季温文的想法是最普通的那种小平房,有结实又牢靠;关琳的想法却是相反的,如今他们钱也有了,既然要建那就建好一点,于是提议建个六层高的公寓房,还可以租出去,多好;季书礼异想天开的堡垒我们就不再考虑了,初七倒是觉得自家也不缺那么点小钱去出租房子,自己住的还是比较方便,她大笔一挥,直接早了建筑设计所设计了这套小别墅,那时候关琳他们还在考虑的时候初七就直接把设计方案提出来了,刚开始全家反对,后来初七就亮出了拜托建筑设计所的费用,关琳一咬牙,就这了!说什么也不能白白浪费了这钱。      不过专业人士设计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漂亮大方实用,这也让初七他们家变成了远近闻名的经典,到村里来做客的人都要上他们家门口看看,于是,他们家变成了永和村的标志性建筑,要知道,那时候国内这样的房子并不是太多,更不提这山旮旯了。      也难怪老师看了要惊讶那么久,苏永进见怪不怪说:“这会儿他们家指不定没人呢。”      才说完,就听到屋里一声大喊:“季书礼!你要是再进我的房间我就扒了你的皮!”      紧接着框框当当,就听到季书礼直呼救命的声音。      老师回了神,虽然知道季初七家里有点钱,可没想到这么风光,这么看来应该不会是经济上的问题,难道是家庭不和谐?      于是两人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易管家,因为再过几天初七要出发去法国了,大家打算今晚给她践行,就都聚在了这里。      看到这笔挺礼貌的老管家时,老师有种置身童话的错觉,她不是做梦吧?怎么在这地方还遇到书里才有的情节,这该咋办呀?      “你好,请问找哪位?”      “我……我是季初七的班主任,我……我想……”      “哦,是小气的老师,您好,很抱歉让您站门口这么久,请随我来。”管家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这对他来说很平常,对老师来讲却是受宠若惊,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苏永进好像不大喜欢和初七他们混一块儿,就说有事离开了,留下老师自己一个恍惚的进了门。      老师进去的时候初七正一脚踹向季书礼,季书礼哇哇怪叫的躲到韶墨涵身后去,韶大少端着一个漂亮的红茶杯正有条不紊的喝着,很不在意。      “初七你们小点声!吵得隔壁都要投诉了!我听见有人来了,是谁?”说着,关琳从厨房走了出来,老师一点头,有些尴尬的说:“那个……我是季初七的班主任,我……我想做个家访。”话说,我可以反悔吗?!      关琳一惊,急忙跑回厨房,将围裙放下,大喊了一声季温文,然后笑得很是贵气的走出来,“老师怎么突然来家访了?家里有点乱您别介意,快请坐。”      然后,一切都和老师一开始所想的变了样,这个家访,有点失败,直到她走出门她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你说她今天怎么突然想来家访了?”初七疑惑的问问韶大少。      韶大少摇摇头表示不知。      季书礼啊的一声,“你的假不是还没办下来吗?我就说眼镜哥不可靠。”      坐在办公室忙着出行计划的林子祥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旁的晓晓笑他前天还那么猛的只穿一件毛衣。      初七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可是又觉得奇怪,“那她怎么都没问我呢?”      “忘了吧。”季书礼扒了两口饭,“姐你去法国记得帮我带几瓶香水回来。”      “几瓶?季书礼你以为是广场上的免费凉白开啊。”      “别那么小气,去都去了是不是。”      初七瞥了他一眼,“你一个小屁孩儿学人家喷什么香水。”      “切,别这么说,你看我哥不也有。”      初七一蹙眉,倒真没注意过,凑上前就闻了两下,韶墨涵还嫌弃的拍了拍衣服,一副没礼貌的样子。      初七冷笑,“我就闻到一股人渣味。”      “这么说话呢,别到了法国还这么没礼貌给我们中国人丢脸。”季温文夹了块肉给她,“我听说那里有点野蛮,你也注意点,有事没事的别乱跑,你脾气这么差,也该收敛点了,别到时候还跟人起冲突,引发国际问题……”季温文巴拉巴拉的一直讲,最近他还研究了不少政事新闻。      初七无奈的翻翻白眼,想说给她践行怎么个个都不说点祝福的话,全都在埋汰她是吧。 67、法国巴黎 ...   关于初七要去法国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却也不多,大多是那些在这方面有些建树或者对于那些流行趋势比较熟识的人,其中包括初七所在学校的校长,但是他知道并不是因为前面两者的原因,而是教育局的局长直接批了文件,让他放人。      所以初七的休假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可这事在那些个不知情的人眼里就又是另外一个借口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们需要知道的是初七一到法国就碰上的一件倒霉事。      那时候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精神抖擞的出发,等到法国的时候就全部精神萎蔫,一到饭店就全部扑上了床,连谢都没脱。      初七在读研的时候有来过法国一次,是和导师一起来参加一个研讨的,到的人大部分都是些糟老头子,初七着实提不起兴趣,而且那时候他们并没有在法国停留多久,所以初七到现在对法国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浪漫。      时装、香水、美女、绅士,无处不透露着浪漫的气息。      那时候初七一个人揣了钱包就往外头跑,也许是和自己的专业有关,初七偏爱那些文化气息比较浓重的地方,而这些地方,一般都藏在那繁华的背后,所以她尽钻一些偏僻的小巷子。      正当她在翻一堆乱七八糟的二手货时,一个人一下子就从她的旁边蹭过去,初七一个没站稳,就整个人啪的跌在了那堆古铜杂货里,摆摊的是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大叔,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Ca va!”      初七刚想回到,身后就传来一句:“我操!抓贼啊!这是强盗吧!就没个听得懂中文的啊!”      初七嘴角忍不住抖了一下,就看到一个大概十五岁模样的少年气得把衣服扔在地上,看着那个背影扬尘而去。      大叔把初七拉了起来,“c'est dommage! il faut donner l'alarme.”      初七说了声谢谢,就看到那个人跑到她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到她在看他,怒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丢东西吗?八嘎鸭肉!”      扑哧一声,初七忍不住笑了出来,佯装听不懂他的样子,用英语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来自日本的朋友。”      “你才日本人,你们全家日本人,谁和那群小鬼子是朋友!”他翻了翻白眼,上下打量了初七一眼,然后用蹩脚的英语问她:“you! have money? can you borrow some money to me, I will return the money soon.”      “哈哈哈哈,你们英文老师听到你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反应的!”初七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那个人看起来一脸的猪肝色。      “你是中国人?”      “我没有说我不是。”她想克制一下,不过嘴角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看到他有些恼火的样子,急忙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中国人不说中文讲什么鸟语!”这小屁孩不乐意了,瞪着初七。      初七想了想,便一句话也不说了,转身就走了两步,小屁孩一看她就这么走了,有些发愣,急忙跟了上来,“喂!遇到同胞遇难你都不会想帮忙吗?你简直比汉奸还可恶!”      “你如果再开口闭口说些有的没的,就别跟我说话了,我懒得和没礼貌的小屁孩讲话。”      “你才小屁孩,你……”他突然闭口,却还是不愿意放下高姿态,“你借我点钱,我一回去马上还你。”      “我为什么借你,我又不认识你。”      “你这人怎么那么没同情心啊你!我双倍还你成不?”      “我又不差那点钱,不必了,谢谢。”      小屁孩好不容易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一个听得懂他说话的人,怎么也不愿意就这么走了,追着初七,“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东西被人抢了,你只要借我点钱回饭店,我马上就还你。”      初七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眼,他的穿着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孩,可是她就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唯我独尊的小孩子,这让她想到季书礼,遇到了就想教训一下。      “要借你也可以,可是你没有什么可以给我保证你会还我的,要是你拿了钱然后就不见了,那我上哪里找人去,要知道这事警察叔叔估计也管不来吧。”      小屁孩一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们老师没教你们要助人为乐的吗?你到底是怎么样!”      初七耸耸肩,“抱歉,我的文化水平不高,如果你不乐意求我,那便算了,因为指不定你求了我我也不乐意帮你。”      “你!”小屁孩手指着我,发狠的骂道:“好,不帮就算了,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      “否则你怎么样,就你这样还求人呢,最好丢在法国得了,到时候别说自己的中国人,省得丢了大家的脸。哦哦,对了,我今年不过十二岁,比你还小上几岁呢,请别用这样的口气和一个小萝莉说话,多丢人啊,是不是,大哥哥!”      小屁孩气坏了,想打人,却又不能真动手,初七得意的扬起下巴,转身刚要走,就把大肚子妇女撞得跌坐在了地上。      初七吓坏了,一咕噜就爬起来去扶那位孕妇,中英文都乱来了,“Are you 还好吧!”      小屁孩噗的一声,讽刺道:“你英文老师死得早啊!”      初七没有心思去和他抬杠,那个孕妇哎呀的一声,坐在地上,“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嘀嘀咕咕的抱怨道,初七不敢反驳,连连称是,扶着她从地上起来,“您要去哪里,需要我先扶您去医院吗?遇上这事真是抱歉。”      “没事了,以后走路小心点,我还好。”她摆摆手。      “不行,去医院看看吧,可别出了什么问题。”初七是个好孩子,既然是自己的不是,那就要勇于承担错误,“我会赔偿所有的费用的,请您放心。”      “都说了不用了。”她有些不耐烦,然后甩开初七的手,大步的离开。      初七有些疑惑,看到她基本上都快称得上健步如飞的步伐,更加的不解,一回头就看到小屁孩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脸的幸灾乐祸。      初七的脸一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往背后的背包一摸,我勒个去!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也就你这个笨蛋才会上当。”他双手枕在脑后,一脸的得意。      初七冷笑,“有人跟傻,连包都被抢了。”      “那是因为他们一群人一起上,把我挡在后头,要是单枪匹马的我会打不过那些个人?!”      “很好,现在我们两个一分钱也都没有了,既然你看到了这事的发生,那你就自己享受这最后的美好吧,一分钱都没有,哈!”初七有些恼火,瞪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小屁孩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自己不好还见不得别人好,非得大家跟着倒霉才爽,钱没了她倒不是很在意,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里面的所以证件!      “走吧。”      “去哪里。”小屁孩凶巴巴的问道。      初七没好气的说:“找police叔叔不然你还能怎么样!爱跟不跟!”      这一路问过去,也亏得初七学了这么些年的法语总算是派上了用场,小屁孩看她的眼神才勉强从傲视到平视再到不可思议。      “你从小生活在法国?”      “法个屁,我要是生活在这里我就不会那么二逼遇上这破档子的人和事。”      “喂喂,文明点。”      “我就这样,这么多年的教养全败在你大爷的牛仔裤下了。”      “切,刚还想夸你来着,就是个野蛮的小丫头,我叫顾峰,你呢。”      “初七。”      “什么?”      “初七!季初七,初一初二的初七!”      “噗!谁取的啊,你难道在初七出生的?哈哈哈!你家人是怎么想的,你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初七回头瞥了他一眼,他顿时噤声,停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跑上去,“喂,不会是生气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      “如果你闭嘴的话我就会很开心的,谢谢!”      顾峰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      他们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两人走了一下午的路又累又渴又饿,差点没坐在门口的阶梯上不起来了。      在警察局的时候,因为涉及到很多的专业名称初七说不出来,只能法语加英文的把事情大概的给了个描述,听到这事的那个胖子警官最终只能摇头告诉他们,东西可能是找不回来了,但是还是让他们留了联系方式,再顺便通知了他们两人的负责人过了接人。      可能今天遇到的事实在是累坏了两个小家伙,他们草草的喝了水吃了点面包,竟然靠着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声尖叫吓到的。      那是一个尖锐的女声,整个局里的人都看了过来,顾峰皱皱眉头,一脸厌烦的样子,然后靠在初七的耳边说道:“女人最讨厌了,真丢人。”      “小峰!小峰你没事吧,听说你上警察局了,你又打谁了吗?这帮野蛮人没为难你吧!”人还没看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还好说的是中文,否则这下子那帮“野蛮人”就真的要为难他们了。      紧接着,一个穿着夸张艳红的紧身裙烫着一头大波浪汹涌澎湃的跑了进来,初七实在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踩着那双十公分的细跟高跟鞋怎么就能跑那么快,绕过一群目瞪口呆的警察,那个女人就把顾峰整个脑袋抱在了怀里,顾峰的眼睛一瞪,正好对着初七,一手拉着她的袖子,示意她帮忙。      初七头一撇,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幸灾乐祸的吹起了口哨。      很快的又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进来了,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两人目光凛直,派头很足,对着带领的那个警察点点头,然后走过来低头对着女人说了句:“先生还在等顾少。”      女人一听,皱皱眉头才放开顾峰,“怎么才一天没看到你就瘦成这样子。”      噗!刚在喝水的初七一听,一时没控制住,整口水都喷了出来,刚好喷得女人满头湿漉漉的,她深吸了一口气,顾峰扶额很是无奈。      “天啊天啊!这都是什么!我的天啊,我要死了吗?这该有多少的病菌啊!我们快上医院去,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会这样!”      对于她如此夸张的肢体语言表演,初七才知道为什么顾峰会显得那么无可奈何,难怪他要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要是她天天和这么一个人在一起,她也非疯了不可。      “那个……手绢给你擦擦吧,只是口水,死不了人的。”初七从包里翻出没有被顺走的娟子递给她,她看了初七一眼有些嫌弃,却还是接过,甩了两下,一看是modext luxury的秋冬最新款限量版真丝手绢。      “你擦吧,我不介意的。”初七说道。      女人带着疑惑的态度擦了下手,手感非常的柔软,其实这手绢自产生就不是用来擦拭的,一般都是一个身份象征的装饰品,她看了眼初七,“你这东西哪里拿的呀,别是……”      “不要胡说了。”顾峰站了起来,“你叫的人怎么还没到?要不要我顺便送你回去得了,看你那么笨,路上指不定把自己都丢了。”      看他现在一副大哥哥稳重睿智的模样,初七有些犯傻,这小屁孩之前不还咋咋呼呼的吗?怎么一晃眼就变了个人。      也不知道林子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初七看了眼时间,也不客气的说:“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笔记本坏了,开机都开不起来,拿去返厂维系,稿子全部没有了,只好边码边更新,没意外的话这周日更~ 68 68、时装周展 ...   他们一出到警察局门口的时候,初七被那派头吓到了,一排的黑色小轿车,一列的保镖模样的人,那样子简直就跟迎接国家领导人似的,一看到顾峰,全部站直低头。      初七后退了一步,“那个……我还是等……”      让她这么大的排场回去,那还不得让饭店里的那群家伙以为自己是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了呢。      顾峰皱着眉头看了眼车,眼里充满了无奈,女人扭着腰肢走上来,“我怕你招惹了什么麻烦,就……”      “我让人送你回去好了。”      “真的不用……客气了。”刚说着,就看到陈先生和林子祥的的士匆匆忙忙的停在了这一列的小轿车后边,陈先生是他们此行在法国的接待负责人,下车的时候林子祥还诧异的问:“法国的警察局都这么有气势吗?真是了不起啊,看了都觉得肃然起敬。”      陈先生疑惑的摇摇头,抬起头就看到阶梯上头的初七,小跑了过来,“我的天啊,初七你没事吧。”      初七苦笑,“没事,就是证件也一起被偷走了,可能要麻烦陈先生您再帮忙申请一下临走证件了。”      “没事没事。”      这时候林子祥走了上来,“你朋友?”      “刚认识的,算是吧。”如果可以选择,初七会希望不是的。      因为有人来接,初七他们也就自己回去了,回头看顾峰的时候,他一脸的遗憾。      “你朋友派头真大啊,看到没,真是夸张。”      “别提了,这是一个不怎么愉快的一天。”      一回去的时候,初七就被迫接了一个电话,还没说话,电话里头就传来了一声怒骂:“季初七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再乱跑的话就等着回来让我把你的皮给扒了吧!”      初七把听筒拿得远远的,觉得有些尴尬,因为整个大堂的人员都听到了这身尖叫,等到关琳稍稍冷静了些,初七才急忙说道:“妈你小声点,越洋电话贵着呢,你不会是就想骂我吧,要骂咱回去骂,我现在有些忙,回去之后我们再说哈~”说完啪的一下急忙挂断,然后拍着胸口,笑着对柜台接待的那个先生说:“merci beaucoup。”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微微听到一声低笑。      回到房间的时候初七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趴在床上不愿意起来了,翻个身突然想起了她时装周的邀请函也一起被偷了,这可怎么办呢?      想着想着毫无头绪,却也睡死了,第二天才发现这个问题解决了,警局打了电话通知初七过去拿被偷走的东西,初七以为是抓到了犯人,还想这法国的警察办事效率真高,和林子祥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除了现金和一些值钱的东西不见了之外,那些证件什么的都是他们自己送到警察局的。      遇到这种事警察局里的人都见怪不怪了,其中昨天接待他们的那个胖子大叔告诉初七,看到吉普赛人还是要小心点,很多都是集团犯案的,因为流动性大,他们很难下手。      更好笑的是初七还在自己的钱夹里面发现了一张让自己哭笑不得的小卡片,上面用法语写着:感谢您的赞助,上帝会保佑您的,善良的姑娘,愿您在法国的时尚之都能有一个美好的回忆。——爱你的小偷先生敬上。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也就在破财消灾中过了,因为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初七的坏心情很快的就被接下来忙碌的生活给冲散了。      随着时间的临近,初七几乎要忙疯了,她带过来当模特的那些小姑娘特别会磨人,都千交代万交代没事不要到处跑了,就算是要跑也不能单独行动,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人听,当然,初七之前自己一个人把自己送到警局的事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初七自我反省后再次强调,还是没有收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来的总共不过7个模特,带头的晓晓,可是晓晓最近忙着和初七商量关于走位的问题,实在是忙不开了,所以人都交给了林子祥,可是林子祥一个大男人,哪里招架得了一群小姑娘左一句林哥哥又一句林大哥的,再甩甩手卖卖萌,林子祥很快的就举白旗投降了,交代了他们不要去太远就了事了。      这群爱美的姑娘各个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天没亮就起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几乎都是迎着太阳而出,伴着月亮而回,刚开始几天倒也没出什么事,败了一堆的东西回来,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直到有一天,事儿来了。      那天正是初七的时装展的前两天,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谁知道有个姑娘失踪了,那是初七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就是比她大了一轮的吴保全他们都没能幸免,全部都被骂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      初七一边拿手扇风一边焦虑的来回走,所有人都乖乖的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敢在这时候再撩拨初七。      “你说你最后一次见到赵晓苑是在什么时候?”初七问其中一个人,那个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不要看初七年纪小,实在是板起脸来谁都不认,她回想了一下,“她说她要去和jimes共进晚餐。”      “jimes?”      “我们之前碰到的一个绅士,晓苑和他很聊得来,哦,对了,jimes是个华裔。”      “那你现在联系得到jimes 吗?”      “这个……他好像有留个电话,我找找。”说着,她翻了起来,却还是没有找到,“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他住在第十七区。”      正在这边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那边有人连线进来了,初七接起来没好气的问:“谁?”      “是……是我。”电话里头声音小小的,初七一愣,脸立刻沉了下来,“赵晓苑?”      “嗯。”      初七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团火无处发泄,她捏着听筒半天,深吸了一口气,“我限你在今天内就给我赶回来,否则,回去之后你就可以卷铺子走人了。”      那边也停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个,我就是想和你辞职来着的,我打算和jimes留在法国了。”      哈?!初七有些傻眼了,回过头看到众人都疑惑的看着她。      原来,赵晓苑和那个所谓的华裔jimes好上了,死心塌地的非得跟着他,初七无语,这才多长时间,你又是搞失踪又是搞恋爱,你说你恋爱就算了,你非得找个不知根不知底,被人卖了都无处哭。      秉着带过来的人一个都不能少,初七当机立断就报了警,举报jimes涉嫌拐卖人口,就这样,在那仅有的两天内,初七几乎被整得心力交瘁,感觉不想再管这档子破事了。      赵晓苑是铁了心跟那个jimes在一起了,当时和警察上jimes他家的时候有看到他一眼,长得倒是英气,难怪赵晓苑会这么看上他,再加上有那么点钱,住在富豪区里面,当时看到警察的时候他都失笑了,初七有些恼火,一句:“你把人带走了我的时装展怎么办!”      Jimes看了初七一眼,可能是听赵晓苑说过她的事,很是感兴趣,在赵晓苑耳边说了几句,这姑娘竟然就乖乖的跟着初七走了。      虽然有些不乐意,可是初七还是不得不承情,因为实在是买时间再找人过来充当临时模特了。      就这样,二十七号到了,早上的时候初七头重脚轻的刚走出饭店,一个人影就扑了过来,拉起初七的手往外走,初七一惊,刚想尖叫,就听到他说了一句:“原来你住在这里啊。”      “顾峰?”      “嗯,今天我请你去吃饭,算是那天的赔罪,之前听说这里有家挺知名的中国馆,我们就去那里吧。”他自顾自的说道。      初七看了眼时间,“老大,我没空呀,我这不是忙着吗。”      “你一个小孩子能忙什么。”他看了初七一眼,见她穿着很是庄重的样子,“你要去参加宴会?”      “算是吧,你可以放手了吗?”      “那有什么好玩的啊,你跟我出去玩吧,保证刺激又有趣。”      初七搞不懂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好气的问道:“我说你是不是闲的慌啊,怎么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到时候又出什么事了。”      “所以要带上你啊,至少你听得懂他们说的是什么。”说着,他又厚着脸皮继续拉着初七往外跑。      初七用力的一甩手,却没甩开,急得大叫:“你快松手,我要这是要去参加时装展呢,没空和你瞎胡闹。”      顾峰显然不信,“你参加什么时装展,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走了两步,“如果你要去的话也行,我们就去那里吧,反正都是玩。”      对于这个大少爷初七实在是没心思再和他混了,看到一旁的保安,初七立刻尖叫,把人给吸引了过来。      “抱歉,我真的很忙,你别来烦我了。”说着,急忙抛开了,任凭他在后面叫得欢。      因为这次初七作为第一个中国人踏上这个舞台,外加年龄的缘故格外的受到瞩目,到场的时候已经有非常多的媒体在议论了,这个时候中国对世界的影响力已经慢慢的开始壮大起来,可是在服装方面却还是属于一种低迷的状态,在他们看来,中国还是隔着一层面纱的神秘东方国家。      在后台的时候,初七招手为那些姑娘们鼓气,然后又是一阵忙乱,紧赶慢赶的总算是把事态稳定了下来,众人在后台都安分的坐着,等着主持人的开场。      这时候林子祥走了进来,在初七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初七的眉头一蹙,却还是无可奈何的摆摆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很快的,属于初七的这个时装展开始了。      这一场展览除去初七所带有的新闻外,众人对她的作品并没有怀有多大的期盼,在他们的眼里,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新颖的面孔,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设计师,这样的新闻就够了。      可是当第一个作品走上台的时候,全场的闪光灯一度停了下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么盛大严肃的高端展览会上看到有人会这么用彩的,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这一个突破将初七带上了风口浪尖。      众人都知道,譬如巴黎时装周这种地方,大部分设计师采用的颜色不出黑、灰、白等低调奢华的颜色,如此大胆的用色不知道是该说这个人大胆呢还是说小儿无知?      紧接着模特们穿着各色迥异的服装鱼贯而出,伴随着音乐,整个时装周会场的空气仿佛都飘着粉红色的爱心一般。      让人从来没有想过的两个颜色碰撞在了一起,张扬的个性的,青春的活跃的,那种不属于成年人该有的童真童趣,却又是一种别具一格的浪漫。      这个时候正是巴黎最寒冷的季节,可是这里面却是一种生机盎然的景象,一个少女一般的梦,渴望长大的小孩,一个迎接春天到来的梦想。      压轴的是一套纯手工晕染的拖地长裙,这是初七对于中国元素的一个小小试水,从布料选材到手工缝制全部是在国内完成的,材质是最轻薄的那种蚕丝布料,然后分别是数十道工序晕染出来的特殊撞色,因为多色晕染的过程中很难掌控这些颜色的分层程度,为了这一块布,初七他们整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来挑选,才找出这么一块犹如彩虹一般颜色的基底。      很快的,地下的人有些失控了,闪光灯铺天盖地而来,这是巴黎时装周有史以来最具争议的一场时装展了。      到最后设计师出场的时候更是把气氛推向了□。      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岁左右的小女孩,谦谦有礼,面带柔和的微笑,主持人开玩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像众人开了场大玩笑,很难相信会有这么小的设计师到我们这个世界的舞台,好了,亲爱的来自远方的朋友,请向我们介绍一下你的设计理念。”      初七微笑着,完全是一种娴熟的由内而外的气质,她咬着清晰的法语说道:“请原谅我对这高贵的语言并不能很娴熟的掌握,所以,接下来我只能用英语来介绍我自己,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底下的人一愣,很快的就都鼓起了掌,这一句话很快的就虏获了他们的全部好感,对于很多的法国人来说,法语在他们的心目中永远是最高贵的,所以即使他们都会英语,在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时候,他们还是会用法语来对话。      “首先,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是谁,我是Tanabata,我来自中国,一个,遥远的东方国家,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有一个少女渴望着长大的梦想,所以,我把这一想法全部融入到了我的作品里来……”      初七简明扼要的把想法说了一遍,到结尾的时候,她深深的鞠躬,这个有礼貌的小姑娘已经让在场的人都爱上了,谦逊有礼又低调,她说:“最后,我想借这个机会向一个朋友道歉,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我却甩开了他的手,甚至……甚至让他感到不愉快了,上帝是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所以,我想说一句,生日快乐,如果他能看到的话,希望他能接受的我道歉。”      之前林子祥在开场前与初七说了这事,原来顾峰的那群保镖找上门了,今天是顾峰的生日,这小子又闹别扭跑了,外面又乱了套,可是初七这边又忙不开,根本就没办法去管那个爱闹别扭的小屁孩。      希望,他能看到吧。      媒体对初七的评价各异,但全部离不开一个词“大胆”。      因为用色完完全全的出乎了这个年代人们所能接受的范围,这个突破让很多人持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觉得这简直就是不登大雅之堂的失败品,在时装展这种要高度重视的舞台上,竟然会出这种纰漏,让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来胡 68、时装周展 ...   闹,看她的作品啊,简直就是在游戏!      相对的,不少人也给了非常高度的评价,他们认为,现在时代在变化,个性这东西日益的明显,人们需要更多的新事物,这样的创新是突破性的,这样具有想象力且趣味横生的作品更是人们所需要的,生活,就是要充满激情,生活就像是一场游戏,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么一场盛宴用条条框框给束缚起来呢?      不管怎么说,初七火了,而且是火到了全世界,一个最小年纪的,来自神秘东方的,大胆而有教养的设计师,她无疑受到了各界人士的关注。      国内也最快的把消息传了回去,因为初七未成年的关系,他们只能用了初七的英文名Tanabata,这就像是一枚原子弹在国内的设计界引起了不小的回响,modest luxury也是水涨船高了。       69 69、游唐人街 ...   浑浑噩噩的初七从那群媒体记者中逃了出来,刚坐上车,突然想起了有东西落在了后台,便下车回去拿,才转入拐角,突然一个人就把初七拉了过去,初七一惊,刚要尖叫,就听到有人低声说:“是我。”      “顾峰?”      “原来你是设计师啊,真想不到。”他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初七一眼,却怎么看怎么奇怪,“刚才台上那些看着不怎么有人会穿出去的衣服是你设计的?”      “你才没人穿。”初七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那个谁正到处找你呢,都找上我了。”      顾峰耸耸肩,刚想说什么,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低声咒骂了一句,拉起初七的手就开始跑,“怎么阴魂不散!”      “我说你……你是要带我上哪里去,我还没通知……”      “通知什么,等你通知了我都被抓回去了!”      顾峰带着初七看到门就进,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初七喘着大气,连忙摆手,“我不行……不行了,再跑下去我非死……”      “怎么那么没用。”他嘟囔了两句,探出头看了几眼,“喂,你刚才在台上面说的我都听到了。”      “哦。”初七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是正确的。      “今天我生日,我想吃长寿面,你陪我去。”      “我说大少爷你也太没人权了吧。”初七热得直扇风,“我还得回去呢,你没看我一大忙人吗?”      “不是都表演完了吗?反正衣服也不是你穿的。”      初七无语,被顾峰拉着左躲右躲的玩外面走,期间还不小心撞上了两人躲在一角落里正打得火热,因为太隐蔽了,初七他们都没发现,直接就跑了过去。      那个女生一声尖叫,抱着男子羞红了脸,初七下意识的伸手就挡住顾峰的眼睛,顾峰快速的就拉下来:“你比我还小好不好!”      男子回过头,看到初七的时候哦的一声,说了一句:“是你啊。”      因为看不清面容,初七听着当是熟人,“怎么在这儿?”      他一声低笑,“你觉得呢?”      越听越熟悉,初七再上前一步,猛的想了起来,就后退了两步,“我擦,是你!”      “谁啊?认识的?”顾峰问道。      “□犯。”初七靠近他低声说道。      “那怎么办,要报警吗?”      “警察说双方自愿的够不成□罪。”      “那你怎么就说人家是□犯了?”      “勾引别人和他上床,欺骗少女纯洁的心灵,还有……”      “我说……你们说话能小点声吗?我听得懂中文的。”他好教养的说道。      初七瞥了他一眼,“你怀里的那个是赵晓苑吗?”      赵晓苑探出头,有些不好意思,“季老板……”      “别,季老板我还称不上,你都要辞职了可不是,不过不是我说你们两个,打车去开个房间有那么难吗?非得在这里,那么猴急做什么……”      “别废话了,再拖人就来了!”顾峰那了初七一把,初七撇撇嘴,“算了,你要是方便的话帮我通知一下林子祥,说我有点事,会晚点回去,让他不要担心啊!”      刚说完,顾峰又跑了起来,初七觉得自己就是个气球,被顾峰拉着四处乱飞,好吧,寿星最大,她忍了。      他们跑出去的时候外头已经华灯初上了,初七摸摸自己的肚子,忙了一天,还真是饿惨了,因为今天穿的是一件小礼服,初七身上根本就没有放半分钱,她摊着手:“大少爷,这次我可是没拿钱就被您老大给拉出来了。”      顾峰大度的拍拍初七的肩膀,“没事没事,都说是我请客了,走,我们去吃正宗的中国菜。”      这话引起了初七的兴趣,来法国这段时间,实在是对那些面包牛肉吃得腻味了,便兴冲冲的问:“去哪里吃?”      “十三区唐人街喽,不然还能去哪里。”      也许是身处异地的原因,初七对这个地方充满的向往,扒拉了两下就和顾峰兴冲冲的去坐车。      在地铁上的时候还遇到了一对情侣吵架,本来是不关他们的事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男的就打了人,那个女孩子整个人吓得窝在了一角,可是男的还是对她拳打脚踢。      顾峰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前,和他扭打了起来,四周的人却都看戏一样,并不是很在意。      初七没有办法,只好也跟着冲了进去,男子人高马大的,比顾峰还高了一个脑袋,欧洲人就这点好,看起来有分量,一巴掌过去都能把人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初七怕顾峰吃亏,刚想搭把手,近前一看却发现他一点也不吃亏,还占了上风,那拳脚还真不是盖的,一边打还一边骂:“打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你就个孬种!混蛋,没用的家伙!”      说完又回头看了初七一眼,“帮我翻译给他听!”      初七抽着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说。      后来车上的工作人员跑了过来才阻止了这场闹剧,那个男的被打得鼻青脸肿,瞪着顾峰,拉起那个女的就跑下了车。      “那女的有病啊!他都打她打成那样了,怎么还跟他跑!”顾峰探出脑袋,却见两个人对他比了个手势,顾峰气得差点没从车上跳下去。      旁边的人都会心的一笑,初七只得安抚这个爱闯祸的寿星公:“好了好了,耍什么小孩子脾气,本来也没你的事,非得和人家打起来,最后不是打赢了吗?人家都没问你要医药费也没拉你上警局……”说着说着,两人对视了一眼,世上会有人被人揍了却一点不计较?除非……      “我擦!老子放在屁股后面的钱夹不见了!”顾峰整个人跳了起来,打开窗户就要跳下去。      初七吓得急忙拉住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上哪里找人去!”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显然不能用在顾峰的身上,只是也怪这偷儿下手也太快了,又演得那么逼真,就是初七也上了当,现在两人身上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鸡蛋不能放在同个篮子里的道理你都不懂啊!现在倒好了,又要进警局了!”      “去什么警局,麻烦死了,反正都要这里了,还怕饿死了不是!”顾峰望着不远处迎风招展的幡旗,眯起了眼睛。      还好车钱已经付了,两人还是到了唐人街,顾峰天不怕地不怕的就跨步向前,初七没办法只得跟着走。      大概是八点多,街上的人非常多,却是黑头发黄皮肤远远多于黄头发白皮肤,这让初七有种置身国内的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走了几步,时不时的就听到有人咬着模糊的粤语在对话,听着不真切,却真实,顾峰指着一些装修比较寒碜的店面,摇摇头:“这一看就不是中国人开的,小里小气的,一定是越南或者柬埔寨的老板,看着就不正统。”      “再怎么小里小气你现在也吃不起。”初七翻翻白眼,实在是饿得厉害,商量道:“要不我们借点钱回去,不然非得饿死了。”      可能一天下来他也饿得慌,觉得有道理,便开始寻思着找谁借钱。      可事实上一切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说他乡遇故知总是一件喜事,多少会有一些情怀在里面,大家互帮互助的,可是这一开口就是要钱,那就不得不让人多长一个心眼了。      而且顾峰这个人有些高傲,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段,一碰到人第一句话:“有钱吗?借点吧。”      初七气得很甩拳头,知道的说是借钱,不知道的还以为街头混混在敲诈呢!      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两人便坐在一家中国餐厅的阶梯上,顾峰还有心思的指着店面的装潢与初七介绍:“这家店肯定是正宗的中国人开的,你看,大气又气派,中国气息浓厚,门口的大红灯笼有挂得地道,雕花松木……”      “这位小哥懂很多的样子?”身后传来了一句低笑,初七回过头,是个毛发都发白了的老爷爷,正抽着老式烟枪,笑眯眯的说道。      初七有些尴尬,“见笑了,我朋友就是爱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走上前,“要进去坐坐吗?”      “当然。”顾峰头一样,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初七无语望天,幽幽的说道:“你有钱吗你,到时候你自个儿留下来抵押吧。”      顾峰有些不高兴,“不就是钱吗,有什么了不起。”      “没什么了不起,只是没钱真的不能了不起。”      老爷爷走到门前,“今天我做寿,不要钱。”      顾峰看了我一眼,一脸的神气。      一进到店里,一股浓郁的中国气息就扑面而来,仿佛穿越一般,朱色梁柱,黑色雕花屏风,无不透露着历史的气息。      “装修得不错嘛。”顾峰走了一圈,“你不是说你做寿吗?怎么都没看到人,看来你的子女都不怎么孝顺……”      初七一巴掌就拍了过去,赔笑道:“他这个人说话没个正经,您别介意。”      老爷爷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抖了下烟斗,“都不在这儿。”      这时候一个大妈走了进来,看到老爷爷,急忙喊道:“老爷你都哪儿去了,少爷他们都要……你们是……”      初七急忙点点头表示问候,“你好,不请自来真是抱歉,我姓季,您喊我初七变成,这是顾峰。”      “你们好。”大妈看了老爷爷一眼,很是疑惑。      “那个,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      “能有什么不方便,人家不都请我们进来了吗。”顾峰倒是自来熟,“你说是不是老头子。”      老爷爷笑笑,很是慈祥的样子。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之前来的路上钱包被人偷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接我们点钱,我们一回去马上就把钱拿来还给您。我知道第一次见面就有这样的请求很没礼貌,实在是……”初七想了很多的理由,却见老爷爷想都不想,伸手就抽了一张大钞给她。      “我并不急,你们可以等有空的时候再拿来还我。”      “真是太谢谢您了。”初七有些受宠若惊。      顾峰哈哈的拍拍老爷爷,“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好好好!”      说着,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爸,怎么还在这儿?”      说话的是一个长得有些凶狠的男子,穿着西装,一双眼睛透着狼一样的气息,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就是顾峰也卸下了嬉皮笑脸,警惕的看着他。      他一眼就看到了初七他们,眼睛一眯,好像能看透他们的样子,“你好。”      “你好。”初七点点头,顾峰站得挺直,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开的样子。      “都别站这儿了,到屋里头说吧。”大妈指了指里头。      “还是算了吧,我们今天来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带,怪不好意思的,来日我们补了寿礼再和爷爷您叙叙旧吧。”顾峰难得的有礼貌,拉着初七就往外头走。      初七有些纳闷,急忙回头朝他们招招手,歉意的笑笑。      “你怎么回事?说进去的是你,说离开的又是你。”初七甩开他的手。      顾峰看了眼那朱红的雕花大门,“你没看刚才那个男人的眼神,稍不留神就能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初七回忆起那个男子神情,的确不简单,由内到外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站得近了都觉得碜得慌,只是没有想到顾峰的反应会那么大。      “人生地不熟的别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谁要买了你那也是谁倒霉。”初七嘲讽道。      不过手头有了钱的确是好办事了,虽然不多,但完全够两人吃顿面再坐车回去了。      顾峰说,钱要花在刀刃上,于是两人拽着一张钞票,从街头逛到街尾,发誓要找到一件价格实惠用料真实味道地道的餐馆,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两人已经饿得脚大脚了,看到一家面馆,就直接扎进去吃,等付钱的时候才价格高得离谱。      要是在平时两人或许不会在意这些,可问题是现在不比平时,他们还得留车钱呢,初七和老板娘商量道:“我把他卖给你要不要,可以挑水砍柴洗碗端菜……”      “季初七!”顾峰尖叫道。      初七掏掏耳朵,“说来这里吃的人是你,也是你吃得最多啊,而且一开始不都是你说要请客的吗?再说了,也不是真的让你在这里挑水砍柴什么的,现在都高科技了,你就是等等,我回去拿点钱便来赎人了……”      因为这件事,顾峰和初七打了一架,结局是老板娘格外开恩,只收了一半的钱。      回去的时候初七隐隐觉得忘记了什么事,等到饭店的时候才猛的想起,她的庆功宴!       70 70、老大发火 ...   初七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好在这个时候的巴黎依旧灯火通明。      “我怎么也跟我回来了!”      “我不跟你回来拿钱怎么回去。”顾峰跟在初七后面走了两步,“你在找什么?”      “都怪你,我忘记我的庆功宴了,这下子非得让林子祥骂死不可。”说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幽幽的冷笑:“你不会被林子祥骂死,你会被你妈掐死。”      初七整个人的背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阴影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竟然是韶墨涵!      “老……老大,不带这么吓人的啊!”初七拍着胸口,被他吓了好大的一跳。      韶墨涵看了顾峰一眼,却见他也一脸警惕的盯着他,“新朋友?”      初七想了想,“算是吧。”      韶墨涵走了上来,伸出手,“bonsoir。”      “你也bonsoir。”      韶墨涵的眼睛微微一挑,“谢谢你送小七回来,不介意的话,我们有一个庆功宴,你可以一起过来。”      “不用了,我也赶着要回去。”顾峰笑笑,然后示意了一下初七拿钱。      初七急忙问韶墨涵,“老大,借点钱呗。”      这时候林子祥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唠叨,“不行,找不到人,还是去报警吧……”刚说完,看到微笑着与他招手的初七,他一声尖叫:“季初七!”      最后顾峰是被人接回去的,那个漂亮到妖娆的女人看了初七一眼,然后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韶大少爷发了一晚上的脾气,初七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绕着他跑了两圈也没能让他消气,林子祥也不大愿意理她,大概是被他气坏了,用晓晓的话来说,一晚上大家光是找她就已经累得够呛的了,哪里还有心思举办什么庆功宴。      “说来韶大少爷也不容易,大老远的跑过来,结果还摊上这事,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就差没直接报警了,看你把大家吓的。”晓晓如是说道。      初七满是歉意,对谁都是讨好的笑,又想起了那个赵晓苑,果真是不靠谱,都让她通知林子祥了,怎么都没个动静。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初七肿着双眼,远远的就看到林子祥和那面包有仇一样,拿着叉子狠狠的戳着,初七不敢靠近,却还是被他眼尖的给发现了,他幸灾乐祸的说:“你妈让我告诉你,这回你还是自己悠着点。”      “那啥,我说林大爷,你还在生气呐,可被气坏了身子,那多不好,我们晓晓姐可得心疼呢。”初七靠上前,讨好的把牛奶递给他,然后小声的问道:“我说韶老大怎么就突然出现在法国,唉呀妈呀,昨晚吓死我了都,还以为见鬼了。”      林子祥瞥了她一眼,不愿意理睬他,别过头,看的晓晓都笑了出来,“你别管他,他就是心里不痛快,本来大家都准备好了,可是你这一失踪,所有人都急坏了。对了,今天还有个记者会,你准备一下,之前说好的。”      初七呐呐的应道,走了两步又回头:“老大人呢?”      “他有事,一早就出去了。”      下午的媒体招待会其实初七并不怎么想去的,可问题是她现在还不够大牌,她要是能和皮尔卡丹站在同一高度,她鸟都不鸟他们了,只可惜,她现在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记者会算是顺利的完成下来,中间出了点小麻烦初七就忽略不计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她连晚饭都没吃就倒床上了,却在睡梦中被韶墨涵给拖了起来。      初七揉着眼睛,一副低血魔鬼的模样,一只脚就揣了过去,却被拎了起来。      “滚!”她另一只脚也踢过去,结果两只脚都被拉了起来,呈倒立模式,这下子她脑袋充血,哇哇大叫起来:“干什么啊!快放开!”      韶大少松开手,一个人坐在旁边的贵妃椅上,冷眼看着初七,看样子是来秋后算账的。      初七算是被浇了一头冷水,人也清醒了,一看就知道不好了,急忙端坐,赔笑道:“你知道我有起床气……”      他双手环胸,一只脚搭在另一只脚上面,冷着一张脸,骨子里就透着一股贵气,这小子虽然和他们一样生活在那山旮旯里,可人家就是不一样,从小的贵族教育,看把人教的,跟个叛国贼时代,一点都不正统……      正在初七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时候,韶大少开口了:“昨晚去哪里了?”      “十三区唐人街。”初七自知理亏,不敢太嚣张了,平时的气也被压得死死的,乖乖的回答道。      “昨晚那人是谁?”      “顾峰,谁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个中国人,小屁孩一个。”      “不清楚你还和人一起玩失踪?”      “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不是生日吗,大家都是中国人,我看他一个人挺可怜的就……”      “就让大家因为你四处找人?”一记冷眼过来,初七乖乖的闭了嘴,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样子,韶大少唇一抿,“昨晚关阿姨让我记得揍你一顿。”      “那啥,咱哥俩什么关系是不是……”      “我本来觉得你都这么大了。”      初七点点头表示同意。      “况且你现在大小也算是知名人物。”      “是大知名人物了,你没看人家新闻上写了……您请说。”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你,你的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初七松了口气,双手合掌,“感恩!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却见韶墨涵的嘴角微微一扬,“所以我还是决定在没人的时候教训你。”      “啊?”没等初七反应过来,就看到韶墨涵大步跨了上来,初七一声怪里怪气的尖叫,还是没能挡住韶大少的一巴掌揍在了她的屁股上,说起来,这还是关琳吩咐的。      “韶墨涵!我跟你没完!”初七大叫了一声,腰却被他死死的压在床上,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揍,说不上是疼,只是觉得丢人,都长这么大了,她竟然被人打了!她初七自从重生后什么时候那么狼狈了!      好巧不巧的,过来喊初七吃饭的林子祥看门没关好就直接闯了进来,看到的场景却是初七被韶墨涵压在下面,这混乱的场景让三人都停了下来,林子祥当机了好一会儿,突然后退了两步,“抱歉,当我没进来过,你们继续……”说着,闪电一般的冲到门外,紧接着一声尖叫渐行渐远。      初七无力的倒在床上,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韶大少格外开恩,没有再打了,放开初七,初七仍旧一动不动,心如死灰一般。      其实韶墨涵有点搞不懂,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所以说,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啊你别猜,猜来猜去你是不明白!      “别和那个人走得太近了,他不简单。”最后韶墨涵这般说道,可是初七哪里有心思听,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没听到回答,韶大少眉一挑,一回头,才发现她竟然又睡着了!      有些无语的盯着床上的人,他是有病才会那么着急她!      想是这么想,还是帮她把被子盖好了才离开。      接下来的行程初七可以用一个字来表达,那就是“忙!”      而她的心情则可以用两个字来表达,那就是“糟糕!”      随着时装周的落幕,初七他们便开始准备回国了,这赵晓苑的事实在是让她头疼了好一会儿,这人是跟着她来法国的,可现在人家死活不回去,总不能真扔她一个人在这里吧,于是她便让人轮番上前做思想工作,却都不见成效,最后初七急了,直接冲到那么Jimes面前,“拜托你放了我们小白花吧,你是给她洗脑了还是咋地,她不跟我回国很麻烦的!”      Jimes其实是个挺通情达理的人,听初七这么一说,第二天,赵晓苑就乖乖的主动要求和他们回去了,这让初七有些受宠若惊。      其中不得不提的一件事是初七去还老爷爷钱的时候才知道,无巧不成书原来是有道理的,韶大少为什么会突然来法国,这一直是初七不敢问的,后来才知道,他是有任务而来的,那便是拜寿,那天,是他爷爷的生日,是了,你才对了,好巧不巧的那个老爷爷还真就是人家的爷爷韶老太爷了!      那天初七拿钱去的时候他正在后院里泡茶,他所住的地方是唐人街常见的一方小住宅,倒没有那饭店气派,却别有一番情趣,看到初七的时候还招手让他陪了他好一会儿,告诉她,他孙子也来过来了,当时初七还感兴趣来着的,当看到韶墨涵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天雷加狗血。      韶大少显然也没想到会是初七,两人一看,绿茶配青梅,还是头一回……      后来,韶老太爷一听初七就是那个季初七,便笑了起来,临走前他还问了一句,那个爱闹的小子怎么没来?      自从那日之后初七便没有再见过顾峰了,摇摇头表示不知。      虽然来法国之前季书礼要求初七带香水这事被初七否决了,可是在回去的时候初七还是给他带了不少,在香榭丽舍大道初七甚至买了不少国内找不到的布料,最终可以说是满载而归,可惜的是她的荷包也一度消沉了下去。      相对于知名人物,初七的回国还是比较低调的,带着他们一班人马下了飞机就直接往家里冲,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洗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个觉。      这可苦了一些闻风而来的媒记,等了老半天,结果却什么也没见着,等他们反映过了的时候,人家已经倒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了。      初七在家待了整整三天才把时差调了过来,这三天她就跟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连关琳想算算她在巴黎的时候一连失踪两次的帐都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而等到初七回神了,那边公司又忙开了。      接着时装周的风,初七趁机推出了modest luxury的春季最新品,然后再接受采访,出于未成年人的缘故,初七并没有露面在报纸上,她更多的是想要宣传她的作品,这可是一个免费的广告啊,说什么也不能白白浪费了。      三月初学校又要开学了,疯了一个寒假的季书礼认命倒在床上躺尸,说什么也不愿意起床,被初七一脚给踹了过去,才一副要死不活的爬起来。      初七眼睛一眯,才发现他的左耳上面竟然打了三个耳洞!      于是一大早的,季家又上演了一出鸡飞狗跳的戏码,季书礼吓得躲在了关琳后面,关琳一只手戳着初七的脑门,“你的帐我还没和你算!”      初七瞪了季书礼一眼,他朝她吐了吐舌头,一脸得意,初七看的那叫一个呕血,心想着等到了学校再跟你算账。      事实证明,季书礼的确是需要被教训了,因为太忙的缘故,没人管他,他好一阵子逍遥,等初七想起了期末考这事的时候去查了一下成绩,不查还好,一查就跳了起来,考到三百多名那是怎么回事!季书礼是缺席吗?      初七带着满腔的怒火跑到了季书礼所在的班级,那时候他正拉扯着一个女生的头发,笑得很是夸张,那个女生整个脸都红了,一脸的委屈却不敢说,求助的看着四周的人,却没有一个人刚站出来。      突然,一旁的一个男生碰了一下季书礼,他抬起头看向了门口处,一看是初七,一愣,就看到她几步就走到他面前,季书礼急忙送掉手,“姐……”      初七噙着一丝时有时无的笑,看得季书礼心肝儿都跟着一颤一颤的,摸不着她是在想什么。      “你真是让我长见识了,原来你生活一直都是这么滋润。”初七怪里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就走开了,留下季书礼心不在焉的上了一上午的课。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有幸遇到了赵丽文和柯友祥两人,按照何微微的说法,这两人是一对儿了,老师都管不来,看他们两人处得倒是和谐,初七也只是抱着笑笑的态度,谁知道却迎来了赵丽文的一对白眼。      开学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初七最闲的一段日子了,没有太多的烦心事,没有压力,除去季书礼那点小打小闹,一切还都是太平的,白天上课,放学回公司,晚上回家,多么有规律的生活啊,可也因为这样,初七才会那么久都没发现季书礼的不对劲。      这一切还得从五一说起。       71 71、粉色情书 ...   那天初七难得的早早回家了,直到晚饭过后还没发现季书礼的身影,关琳也忙着服装厂的事,没有发觉不对劲,初七问了季温文,他勉为其难的从书中探出脑袋,一脸困惑的说,不清楚。      拜托,那是你们的儿子诶,你们也稍微上点心!      初七不知道自从她当年把培养季书礼的重任压在了自己身上后,关琳他们还真就没再去管两姐弟了。      于是初七就一边写作业一边等,等她都写完了季书礼还是没回来,她心想着季书礼你要是没给我个解释你就死定了,便跑到季书礼的房间去,他的房间贴满了那个年代武打明星的海报,乱七八糟的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初七最受不了这种事了,一边咒骂着一边整理,然后再他的床头翻出了好几包的名贵烟,初七只觉得心头一跳,在收拾他的脏衣服的时候,竟然从里面掉出了两盒安全套!      初七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甚至有心思坐在季书礼床上,把安全套拆开扯了扯,正在感慨质量真不错的时候,季书礼从屋外的那棵树上爬上来,正要翻窗进来,看到初七的时候,一声怪叫:“你这个变态!”      初七抬起头,看了眼季书礼,又看了眼手里的东西,然后晃了晃,“我怎么就变态了,这东西还是从你口袋你翻出来的。”      季书礼几步就跑了过来,一手扯过初七手里的东西,“你干嘛乱翻别人的东西!隐私你懂不懂!”      “当然,隐私嘛,不过我只是想把你的脏衣服拿出去洗洗,却自己掉了出来,说来,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说着,初七还看了眼季书礼小弟弟的位置。      季书礼后退了一步,一脸纠结,“你们女孩子都不懂,别问了。”      老娘都比你活了二十多年会不懂?!初七也不想给季书礼太难堪,不再去为难他,只是劝告道:“别玩得太过火了,你自己才多大,没那么夸张的是不。”      “这不是我的……”才说完,季书礼又闭嘴了,“你怎么在这儿,那么晚了还不睡。”      “你都不回来,身为你姐姐的我能睡得着吗?”初七弹了下那几包烟,“别告诉我这也不是你的,那地上的烟蒂烟灰缸里的灰难道是你烧着玩的?”      季书礼一脸男人的事你不懂的样子,抽出一支烟做出一副很沧桑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事,你别管了。”      初七一把扯过他的耳朵,季书礼呀的一声叫,却听到初七骂道:“你当老娘是白痴吗?说,这是谁教你的!”      “没……没人教,我看电视上不都这样……”      “早让你不要学电视上那些有的没的,学人家抽什么烟,烟不乖吗?你抽毛啊!”      “诶……你轻点,快断了!妈!救命啊!”      “再喊!再喊就把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部扣光了!”      “姐……姐你轻点,我也就是试试,你看咱哥不也抽吗?”      “老大也抽?”初七眉头一皱,她实在是很讨厌人抽烟,松开手,“下次还抽吗?”      “不敢了不敢了。”季书礼揉着耳朵,急忙说道。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季书礼看了眼手里的手表,已经是凌晨的时间了,的确有点晚了,讪讪道:“朋友生日,过去庆生了,就忘记时间了。”      初七眉一挑表示不相信,季书礼脖子一伸,“真的,之前不是让你带的香水吗?当礼物送人了!真人家生日,就那个牛二,你看过的,隔壁村的那个。”      初七眯着眼睛打量了他天亮,狐疑的说道:“去那么晚?那你干嘛翻窗户?”      “我这不是怕你不相信问东问西吗?谁知道你待我这儿呢。”      初七看了他两眼,转身就要离开,在关门的时候又回了头,“明天再让我看到你耳朵上跟装了LED灯一样亮的东西后,你非得把你耳朵扯下来,你自己可以试试看。对了,你那头稻草是怎么回事?学人家染什么头发!”      季书礼眉头蹙起,却不敢反驳,急忙频频点头。      第二天季书礼安分了一天,初七看他一会儿看电视一会儿翻跟斗,没个安静,到了晚上,接了个电话,嘟囔着要上牛二那里拿昨天忘在他家的外套,说着就出去了。      那天晚上初七没有看到他回来,早上起床的时候却看到他早就坐在餐桌上了,还嘲笑初七睡得跟猪一样。      初七瞥了他一眼,“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看到?”      “拿了衣服就回来了,那时候你在房里,我难道还跑过去跟你说一声啊。”季书礼没好气的说道,捏了块面包就跑了,初七喊都喊不住。      疑惑的看了眼时间,季书礼什么时候那么早起床了?      那天在学校又发生了件事,那时候刚课间操刚完,班级门口突然一阵怪笑,一堆人都挤那儿,初七翻了翻公司三个月的账目表,突然有人奸笑着喊道:“季初七,外头有人找,是个大帅哥呢!”      众人一阵哄笑,初七有些疑惑,走出去,却见一个高个儿的男生被一群人围着,看到初七的时候笑了,白白净净的,一头清爽的短发,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递给初七,“给你的。”      四周怪里怪气的尖叫,初七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熟悉,再一看,呀的叫了出来,“你是那个……”      那次班级活动的时候,初七和韶墨涵在校门口开玩笑,初七指着一个人说那样的人适合当男朋友,可不就是这个人吗?!      何微微凑了上来,手肘碰了碰初七,“桃花朵朵开哟~”      初七的老脸难得的红了一下,实在是感慨很深,活了这么久,她第一次遇到这事,有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她以为自己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却没想到对这事还是感到满足,情书啊,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感觉还真不错。      青春嘛,总是要遇到些符合这个年代的事。      她难得的咳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正符合她的审美观,阳光又随和的样子,身材又有安全感,这样的人当男朋友其实应该是不错的,也许,自己也该好好的放松放松,享受一下生活。      “那个……我……”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叫何俊悦。”      “好……”      上课铃声响起了,初七还是有些恍惚,抽屉里的情书跟块香馍馍似的,一直吸引着她,心想着怎么还没下课,她很好奇这年头的情书都是写些啥。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难道已经开始有发展成为祸水的潜力了?想这些年来她可小心的保养着呢,从里到外两不误……      低头看了看胸,嗯,这个还是有点小了,难道是木瓜还吃得不够?回去去问问晓晓姐好了。      就在这乱七八糟的思绪中,上午的课终于上完了,初七站了起来,随便收拾了一下,刚背起书包,就看到韶墨涵走过来,“之前说请你一顿饭替你庆祝时装周的成功,就今天吧。”      初七一愣,“今天?上哪里?”      “学校外面,随便你挑。”      我说韶老大,你不是开玩笑吧,这学校外头都是些小炒店,平时不都不入您老的法眼吗?今儿不会是发烧了吧!      初七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呐呐的点头,跟着他找了家水饺店。      却见他皱着眉头看了眼桌子和椅子,初七有些幸灾乐祸,“就这里,没问题吗?”      他点点头,因为是就餐高峰期的缘故,小店很拥挤,又嘈杂得厉害,初七问他要吃什么他都没听清楚,最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要。      “来都来了,就尝尝吧。”初七点了两份水饺,在等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宁,好不容易等到放学了,还不能看,这让她心痒痒的。      看了眼韶墨涵,想他应该不会怎么关心这种事,于是佯装不在意的便翻了翻书包,把那封信翻出来,看到粉红色的信封就一阵兴奋。      刚抽出来,都还没打开呢,一只手就伸了过来,将信给拿了过去,“这什么东西,什么时候了还写信……”      “诶,你别拿呀,这年头就流行写信!”初七急忙跳了起来,这时候老板娘正好把汤端上来,韶墨涵的手一晃,那信就直接掉汤里去了。      “都湿了,那就不要了吧。”他喃喃道。      初七整个眉头都深深的蹙起,不死心的想去捞起来,却被烫了一下,老板娘又把汤给收走了,临走前问:“这信还要吗?”      “反正也看不清楚了,就扔了吧。”韶墨涵淡定的回答。      初七有些遗憾,她都还没看呢,瞪了韶墨涵一眼,怪里怪气的说道:“你不会是嫉妒了吧。”      韶墨涵的眉一挑,嘴角一丝嘲讽。      小屁孩的心思总是难猜测的,初七懊恼的把信封也一块儿扔掉了,“我看你就是嫉妒了,有人给我写情书,可是你却没有……”      结果最后韶墨涵只吃了一颗水饺,最后全部都入了初七的肚子,她把所以的怨火都发泄在了水饺上边,吃得打了下午的嗝,让看着的人都难受。      八卦女王何微微凑上去,问初七:“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考虑,信都还没看呢。”初七没好气的说。      “怎么就没看了?”      瞥了眼韶墨涵,“不小心掉汤里了,字都化开了,没看成。”      何微微呀的一声,有些遗憾,直接坐到她对面,“没看也没事,我可以跟你说。”      “这你都知道!”      “那当然,也不想想我是谁。”何微微暧昧的笑笑,“何俊悦,男,16岁,初三二班的班长,性格随和,为人正直,头脑聪明,无不良嗜好,最喜欢的明星是林青霞赵雅芝,最喜欢的男明星是李小龙李连杰,平时喜欢看书打球跑步,有点洁癖,钢琴已经过了十级,是学校保送的学生之一……”      初七满脸黑线,“何大小姐,你不亏八卦女王的封号,这些都知道……”      何微微一脸得意,“你忘记我姓什么了?”      “何?”      “那何俊悦呢?”      “难道他……”      “我老哥呗。”      初七四十五度望天,您老这又是瞎掺和什么啊!      “其实你当我嫂子的话我不介意的,只是你年纪比我还小,我看到你喊声嫂子有些奇怪,不然我还是喊你初七好吗?”      “别……别这么快下定论了。”初七急忙摆手。      晚上回去的时候,季书礼仍旧不在,初七隐隐觉得不对,第二天便问了韶墨涵这事,他想了想,说季书礼和一些高年级的人走得很近。      初七跑去问何微微,何微微哼了一声表示不屑,“学校后面的小巷子里有家网吧,估计在那儿吧,不过我觉得你弟弟真是慷慨,什么都拿得出手,之前我听说他拿了一瓶范思哲的香水洒得校门口的那个乞丐一身,说是嫌人家味道重。”      初七一声冷笑,“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他是你弟弟,我以为你都知道呢,你爸妈都不管的吗?”      初七将书放好,怒气冲冲的跑到季书礼那里,却被告知他今天去参加姥姥的葬礼了。      葬你妹啊葬礼!      初七那叫一个火,拉了韶墨涵都忘记请假了,直接往何微微说的那个网吧跑,却碰巧看到政教处主任正风风火火的往后门跑,初七急忙跟了上去。      “你们不上课到这里来干什么!”政教处主任认识初七,觉得这小丫头看着应该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呀,没想到会那么叛逆。      初七跟上步伐,“主任你上哪儿去?我有点事儿,刚向陈老师请假了。”      政教处主任说:“别让我抓住那帮逃课的兔崽 71、粉色情书 ...   子,否则非得警告处分不可!”      刚说完,远远的就看到一群正翻墙的男生,几个站在下面的看到来势汹汹的政教处主任,脸都吓白了,而挂在墙上的急忙跳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快给我下来!”政教处主任一边跑一边喊道。      初七拉着韶墨涵急忙跟上去,还没到,就听到一个男生梗着脖子对着墙上的人喊道:“那谁!还不快下来!学生会执勤!你们好好的课不上都在干啥呢!”      主任跑过去,那个自称学生会的男生一脸正气的喊了一声:“主任好!我是学生会干部,正想与您说这事呢!”      主任点点头,指着墙头上的人:“都给我下来!否则让我抓到了各个勒令退学!”      初七分明看到所有的人都瞪着那个“学生会干部”,恨不得吃了他一样。      “既然主任您来了,那便没我的事了,我还得赶回去上课呢,主任再见!”刚说完,他就开始跑。      主任喊了一声,他却跟没听到一样,跑得不见影。      “我还没问谁呢,到时候怎么表扬。”主任喃喃道。      初七差点没摔到地上去。 72、历史轨迹 ...   政教处主任这边一个个跟审犯人一样,初七跟韶墨涵就走开了,和看门的大伯打了声招呼,便跑出了学校。      “最近小礼都上哪去了你知道吗?”      被初七一把拉出来的韶大少看了眼网吧,皱着眉头示意初七在门口等着,他进去。      网吧龙蛇混杂,初七想了想便蹲在门口逮人,看韶大少走进去。      虽然穿着校服,但是来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所以网管什么也没说,瞥了他一眼,“同学第一次来?”      里面一股浓浓的烟味,啪啪的键盘声不绝于耳,韶墨涵习惯性的甩甩手示意不用管他,自己走了进去,网管看了眼旁边的网吧小妹,示意她跟上去。      网吧小妹拉了下短裙,不大乐意的跑上去,“同学不知道怎么玩?需要我帮忙暧昧?”      韶墨涵唇一抿,低声道:“季书礼在哪?”      “来找同学的啊,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季书礼,你找错间了吧,去跟你们老师说他没上我们这儿。”小妹有点不高兴,挡在韶墨涵面前不让他再走进去。      韶大少眉一紧,“麻烦让让。”      “小弟弟,你是第一次来,怕是不知道我们的规矩吧,我们是正规的网吧,未成年人不得入内,小弟弟你有身份证了吗?没有的话我们恐怕不能让你进去。”      说这话的时候,里头突然一声尖叫:“牛二你二逼了吗?!快给老子防住!我擦!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一阵爆笑传出,韶墨涵眼睛一眯就喊了一声:“季书礼,出来。”      这声音听着是挺小的,可是里面吵了一会儿,突然就静了下来,紧接着一个人探出了脑袋,一看是韶墨涵,一咕噜的又缩了回去,然后叫道:“头儿!你姐夫来啦!”      “什么鬼玩意儿……”季书礼嘀嘀咕咕的走了出来,一看是韶墨涵,急忙往后探了探脑袋,没看到初七的身影,才松了口气,“哥,怎么你也来这里。”      韶墨涵突然一笑,“来找你了。”      那笑容让季书礼浑身一颤,“别,你千万别对着我这样笑,怪寒碜的。说起来现在不还在上课吗?怎么你也逃啦,我姐不说你吗?”      这时候后边又走出了几个人,一高个儿光头一手靠在季书礼的肩膀上,“季书礼,这都谁啊。”      “我哥。”      “原来是兄弟,看起来挺乖的呀,比季书礼你好多了吧,等会儿上游戏城去吧,难得兄弟出来一次,我们要好好带他玩玩。”      “也好,那我们就去游戏城吧,这次我请客。”季书礼很是大方的说道,光头一声笑,回头招呼了一声,“喂,季书礼说请客,到游戏城去!要的快来!”      “哎呦,上什么游戏城,我们这儿不是挺好的吗?”小妹哼了一声,季书礼摆摆手,“下次再来,这次玩的就算我的。”说完,抽出两张大钞扔她手里,“不要找了。”      这感觉,就跟古代逛青楼的公子哥一般。      那个光头过来刚拍了韶墨涵肩膀一下,季书礼还来不及说,韶大少一手就给人扭了下来,“哥你轻点!人家不过是想和你套近乎。”季书礼急忙说道。      光头有点不乐意的瞪了韶墨涵一眼,“什么人啊,别以为你是季书礼的哥就这么……”      “你少说两句。”季书礼碰了他一下,几个人就浩浩荡荡的往游戏城出发,才到门口,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初七。      季书礼的脸煞白,后退了两步躲到人群里企图让自己隐身了。      初七甩了两下刚才在路边折的枝条,看着弹性不错,然后笑着朝季书礼招招手,“来来来,我们姐弟俩好久没好好聊聊了。”      “姐……”季书礼探出头来。      光头打量了初七几眼,一身剪裁合体的校服,是初七他们年前捐赠的韩式格子校服,白白净净的脸蛋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阳光下唇色透着粉嫩的色彩,头发干净利落的扎了上前,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这个年纪该有的清纯又带着女性的青涩的妩媚,很是养眼。      “这就是你说的听你话的姐姐?看起来还真挺好的。”      初七忍不住呵的一声笑,“听你话的姐姐来看你了,你怎么看着不怎么开心?”      “姐你怎么也逃课啦,回头让妈知道了那还得了。”季书礼小心翼翼的说道。      “谁说我逃课了,我弟弟去参加那谁的葬礼,姐姐难道还在上课?!”说着,初七一下子就把手中的枝条往季书礼的身上一甩,季书礼一甩怪叫:“季初七你干什么!”      “连这种事你也敢开玩笑!季书礼你活腻了吧!”      季书礼连忙跳到了光头后边,“季初七你别以为仗着你有那么点臭钱就这么使唤我!妈都说了,这家还不得我来继承……”      初七觉得一股火从胸口不断的涌上去,两步就走到光头面前:“季书礼你给我出来!”      “我又不是笨蛋!你说出来我就出来!”      光头觉得自己很无辜,站在俩姐弟中间,时不时的就被枝条甩一下,火辣辣的疼着,看着初七娇怒的样子,却又一阵陶醉,敢情这光头还带有M属性呀!      初七真的被季书礼给惹火了,“老大!帮我把季书礼抓住,老娘非得打死他不可!”      “哥你别听那个老姑婆的,她会打死人的!”季书礼急忙绕开,这时初七见缝插针,一把就抓住了季书礼,“你再跑啊!你再跑!”      被揪着耳朵的样子很是丢人,季书礼虽然在家里被欺压惯了,可是在外头什么时候不是一派老大作风,出手大方,为人仗义,打架斗殴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整个人也火大了,于是下意识的手就一扬,直接揍了过去。      初七显然没有想过季书礼会敢动手,脸就直接挨了一圈,几年来季书礼没少练武,那力道虽然不能摧金断石,却也是能把人的鼻梁打歪掉的,于是初七一个没站稳,脚一扭,整个人就摔了出去。      这时候对面马路正好一辆车子驶来,所有人的愣住了,初七瞪大了眼睛,看到那辆黑色的小轿车朝自己冲了过来。      吱——      一声尖锐的摩擦声,车子停住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跟着停了。      三月十五号夜,季家难得的安静,季温文坐在沙发上,翻了下手里的报纸,关琳则看了眼低着头的季书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大厅里安静得诡异。      初七和易管家从房里出来,手里打着石膏,韶墨涵跟着过来,也看了眼季书礼,季书礼只觉得背后发凉,冷汗直流。      终于,初七打破了这不安分的静谧,“难得大家都在场,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处理一下这事。”      “我……我……”季书礼自然是明白自己的错,不敢反驳,想了想,还是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      初七叹了口气,今天要不是祖上保佑,自己还非得变先人不可了,只是稍稍骨折了已经算是万幸了。      还记得当时所有人都吓傻了,就是初七自己也呆了,要不是人车主急忙下来把初七送去医院,指不定大家还在那儿呆着呢。      “我就是想知道,是谁和小礼说这家还得他来继承的?”      初七这一问,关琳楞了一下,她等了季书礼一眼,无可奈何的说道:“幸好大家都没出什么事……”      “这叫没出什么事?你是要丫头怎么了才算出事?!”季温文将手里的报纸往桌上一扔,所有的人都跟在一跳,心跳都漏了一拍。      季温文身为小学老师这么多年了,鲜少发这么大的火,今儿怕是动了怒,他现在想想都后怕,要是当时,当时车没及时刹住,要是初七再往前一步,要是……那么多的要是,后果将是多么的不堪设想,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那个不孝子!      “你给我过来!”季温文站起来,初七第一次觉得他原来是那么的有气魄,走到季书礼面前,一把扯过他的衣服,季书礼哇的一声叫,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扯着往放神主牌的房间在走。      “痛……痛……痛!”      “还知道痛!我看你小子是不知死活!”季温文将季书礼往房间里一推,怒喝道:“给我跪下!”      季书礼委屈的看了眼急忙跟过来的关琳,求救的喊道:“妈……”      “你是在做什么,孩子都那么大了,所说就好了,还动手动脚的多难看。”关琳埋怨的还说道。      “说!和他说有用吗?!从小就没一副好,要不是他姐跟在旁边照看着,指不定现在还成什么样了!都这样了还随着他,我看他这副模样就是你给宠出来的!”      “我宠的怎么了,至于那么置气吗?小礼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初七跑去找他,哪里会出现这事……”      “你意思还是丫头的错?看到这个混小子不读书,跑网吧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是对的?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吗?!”      “我怎么教育孩子了,季温文你可要说清楚了!我怎么就不对了,你儿子将来是要继承这个家的,丫头是好,可是最后还不是嫁出去,成别人的媳妇,我就宠我儿子怎么了!”      季温文气得手都在抖了,初七没想到这事变成了家庭争端,更没想到这重男轻女的思想始终存在这些农村妇女的思想深处,自己不管如何,将来这个家也是季书礼的,难怪季书礼当时会说出这种话了。      她上前走了两步,“爸,有事好好说,先别气了。”      “丫头啊!”季温文一声低唤,竟然带着颤音,满是无奈。      “这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坐下来好好说就好了,别气出病来了。”      “你这个孽障!要是你有你姐一半懂事就好了!成天就只懂得闯祸玩耍,却让所有人替你擦屁股!你简直比一只米虫还不如。”      季书礼撇撇嘴,闷闷道:“我知道我什么都比不上我姐,我最没用,不会读书就会花钱打架闯祸,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你!你给我跪下!给我好好反省,等你想明白了再给我出来!”      “我为什么要跪,我变成这样你们也有责任,从小打到除了我姐谁管我了,后来我姐又忙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自己一人,没人陪我,我还不得自己找点事儿干!”      “好啊,你还有理了!”季温文一怒,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除了小时候被初七打过,季书礼什么时候被打了,这么多年来了,这小子变得桀骜得很,脖子一梗,青春期那不顾后果的冲动劲儿就跟在上来了,怒喊道:“我跟你说!你再打我我就生气了。”      “我就打你了这么着!”季温文手一扬就要打,季书礼手跟在一挡,这么多年来和墨镜哥可不是白学的,小小年纪手劲儿大着呢,一下子就抓住了季温文的手。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熟悉,初七猛的一晃,觉得历史的轨迹重合了,当年季书礼就是因为和季温文发生冲突,两人打了起来,最后才失手拿起椅子打了季温文,而季温文也就因此成了植物人!      虽然原因不大一样,可是事情越来越吻合,就连两人的对话,动作也跟在历史在走,初七有点发懵了,这事,竟然是因为自己?!      眼看着两人越来越过火,季温文气得脸都红了,颤抖着手指着季书礼,季书礼转身看到了那把小凳子……      初七只觉得头好痛,痛得厉害,就像要炸开一样,她抱着脑袋蹲了下去,脑海里不断的重复出现着上辈子的悲剧,一幕又一幕的,自己做了那么多也没办法阻止?这是为什么?那她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初七啊的一声尖叫,耳边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觉得整个人快崩溃了,手紧紧的抓住韶墨涵,不断的喃喃着:“阻止他,阻止他!”       73、初七恋爱 ...   偌大的家里安静得可怕,初七躺在沙发上,许久才找回了一点温度,易管家换了条热毛巾给她,初七茫然的望着上头,关琳就坐在对面,时不时的叹了口气。      “这么晚了,小礼会不会出什么事?”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这!大不了当我没这儿子!”季温文嘴硬的说道,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当年被绑架的事情一直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刚才的情况那么混乱,最后季书礼一负气就离家出走了。      这事比初七预想的好了很多,她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事我们在这里瞎操心也没有用,真的担心的话就出去找吧。”      “谁都不准去找!”季温文一发命令,关琳就跟着急了,尖声道:“季温文你不要儿子我还要!”      初七头痛的扶额,烦得头痛,拖着沉重的步伐就回了房间。      韶墨涵看了眼初七的背影,也跟着走了。      第二天,初七早早的就起来了,两眼发红,眼底发青,双脚漂浮,正打算打电话去请个假,好好解决季书礼的事时,一下楼就看到季书礼鼻青脸肿的站在楼梯旁,看到季书礼猛的就跪下了,吓得初七腿都软了。      “姐,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我不该不受教,我不该不学好,我不该不上学去玩那些没正经的,我不该交一些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我不该推你,就算你打我我也要乖乖的让你打,打个够,打得开心,打得欢乐,打得舒心……姐你罚我吧,随便你怎么打我怎么骂我,我都乖乖的跪在这里,绝对不逃不反抗不辩驳……”      “小礼……你昨晚撞见祖宗他们了?”初七不确定的问。      季书礼低着头呐呐的不说话,样子还真像撞了邪一样,这样乖的季书礼她还是第一次见,初七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季书礼当真做到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非得初七揍他一顿不然就不起,初七心中怯怯的打了他两下,他才精神恍惚的爬起来,自己走回房间,还不忘回头让初七替他请个假。      初七莫名其妙的下了楼,就看到还在置气的季温文和关琳,两人还是昨晚的动作,感觉像是没回去睡觉一样,不过表情明显松了很多。      “早饭在厨房,你记得吃。”关琳说道。      初七哦的一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问道:“小礼怎么了?”      季温文哼的一声,关琳也是一脸疑惑的摇摇头。      季书礼一整天都在睡觉,好像是真的累坏了,不大爱说话,样子跟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一般,第二天就乖乖的起床打扮,和初七一块儿去上学了。      季书礼的车是一辆拉风的捷安特运动型自行车,当时上初中的时候初七和他一起去买的,除了韶墨涵是有人专车接送,季书礼的车一骑出去可以说是最吸人眼球的了,因为这时候的捷安特实在是便宜不到哪里去,不会有人愿意拿上千块却只是为了买一辆自行车的。      因为车不能载人,初七习惯性的和韶墨涵一块儿走,季书礼踏着车就飞一般的走了,初七进到车里,疑惑的问道:“小礼是怎么了?被人打了,不会是你吧。”      韶墨涵摇摇头,初七实在是想不出除了韶墨涵还有谁会打季书礼打成这样,同时又想,这次真的打得好啊。      第一二节上的是英语课,刚开始上课初七还算认真,可在老师讲到时态语态的时候,初七就分神了,这确实不能怪她,对于一个英语八级都过了的人来说,初七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把这些搞清楚,但是她实在是没办法把精力花在is的过去式是was上面,于是乎,她不由自主的摸了张纸,习惯性的咬起了笔头,开始想下一季modest luxury走什么风。      想着想着,脑海里就冒出了一个人头,淡淡的笑着,长得高高的,站在树下,手里抱着一颗篮球,对着她招手,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他的身上,白蓝的运动服衬得他格外的清爽,初七忍不住和他招了招手,然后……      然后英语老师就走到了初七面前,“课代表,虽然你英语成绩不错,但不至于不把我这个老师不放在眼里吧。”      初七恍然大醒,才短短的几分钟,她迷迷糊糊的就睡了一觉,却非常的没有真是感,也想最近被季书礼搞得太累了吧,神经又绷得那么紧,是该好好放松了,好好的一个青春,不应该这么忙乱的才是。      初七下定决心放慢自己脚步的同时,英语老师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季初七!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初七蹭的一下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全部突然一阵笑。      “对……对不起。”      “真是受不了你们姐弟俩,天天有事,老师看你挺乖的一学生,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叽叽喳喳的开训了,初七低着头有些懊恼,班级的里的同学却乐开了,老师不上课那是多完美的事啊,所以所有人都抱着我不下地狱初七下地狱的心态,默默的祈祷着老师讲久一些。      可能是初七实在是有太多的毛病,亦或者老师实在是太能说了,这半节课真如同学们的期望,初七被骂得有些发懵,最后,英语老师以一个语重心长的叹气结束这段讲话,初七以为总算是完了,谁知道他突然低头看了眼初七压在桌子上的纸。      “你不上课都干些乱七八糟的啥事?”说着,伸手就抽了起来,初七还没来得阻止,就听到他一字一句的念道:“青春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调节心情缓解压力,顺应生物本能,谈谈恋爱,春暖花开,如此美妙,这样甚好甚好……初三有美男,阳光又健康,家境清白身材好,会打球来会吉他,未有男女朋友否?抢来身边当老公。何俊悦何俊悦何俊悦何俊悦……”      初七干笑了两声,连死的心都有了!      就这样,初二一班季初七暗恋初三二班班长何俊悦的消息就跟流感病毒一样席卷了整个初中部,班主任叹了口气,连找初七谈心的想法都没有了,这个丫头她实在是说不来!      初七也表示无语,她也就是随便写写,课太无聊了,而且这事也怪不得她呀,要不是何俊悦之前先递了情书,她也不会有非分之想。      一下课何微微就笑得极为暧昧,碰碰初七道:“嫂子,什么时候来我家玩?”      “何微微,你要是再提这两字我跟你没完。”初七咬牙切齿。      何微微嘿嘿的笑了两声,指着后边,“看,我哥来找你了!”      初七一下子就又站了起来,一回头,只有那些准备看她好戏的同学盯着她,一脸的八卦。      “何微微你找死!”初七掐着她的脖子喊道,何微微急忙摆摆手表示求饶,初七却硬了心不松手。      “快……快没气了,哥!救我!”      “哥,哥你个头呀哥,想骗我,没门!就算你哥来了又怎么样,那也是站老婆这边的不是……”      噗的一声,身后传来了一声笑,初七一回头,呀的一声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何俊悦眼疾手快的急忙抱住他,这一抱虽然是情急所致,可班里还是发出了一阵暧昧的笑声。      初七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你……你什么时候在……”      何俊悦表情很认真的想了想,“就在你说你是小微的哥的老婆的时候吧。”      这下子班里更乱了。      初七整个人跳了起来,觉得这张老脸都丢尽了,低着头抓着何俊悦的手就往外面冲。      身后的笑更大声了,初七觉得她在学校的名声可比在国际上的还来得响亮。      就这么拉着何俊悦跑啊跑的,初七也没个想法,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教学楼后边了,初七倒在草地上喘着气,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何俊悦蹲了下来看着初七,觉得甚是有趣,问她:“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初七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好像有一千只的蜜蜂在叫,记得很早很早之前,有个人也是唯一个人也曾经这么问她的,当时初七还在为学费而拼命的打工,他问她,是否愿意和他在一起,初七当时没多想,一个白马王子掉下来,那还不赶紧接住,于是便点了头,只可惜这个白马王子有点缺陷,不然怎么会轮到初七接呢?最后变成了陈世美,初七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现在又有人这么问了,还是在这么美好的年龄,据说,初恋永远都是伤的,初七打量了何俊悦一眼,她在想,这个何俊悦会是个渣男吗?      摇摇头,怎么看怎么不像,不过一般渣男也不会把渣字写在脸上,而且,青春嘛,就是用来玩的,当年自己没把握住了机会让人玩去了,现在有了机会,初七当然得玩回来。      她爬了起来,问道:“你看中我什么了?”      何俊悦的表情看起来永远那么认真,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大概是因为你觉得我还不错,而我也觉得你还不错吧。”      他所说的“你觉得我还不错”正是元旦的时候他们出去玩,初七随便指了个人说不错的那件事,而这话碰巧被他给听到了,便留意了起来,后来,初七和何微微又要好了,何微微有事没事就在他耳边灌输初七的各种囧事,觉得这丫头看起来挺精明能干的,当有时候还挺二的。      后来关注多了,又觉得她还挺可爱的,明明是一聪明伶俐的丫头,怎么看着看着又觉得她其实挺傻的,倒不是说智商的问题,那种傻气是一种很难说的感觉,于是何俊悦就在何微微的教唆下尝试着写了封那年头流行的情书。      那是他第一次写情书,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写给他的,他参考了众多范本,咨询了几个在此方面较为擅长的哥们,集众人之所长所写出来的一封涵盖了古今中外文学之大成,只是听说后来她没看成,这倒有些可惜了……      初七抿着唇,有些害羞了,她有些紧张,记得在法国的时候,那么多媒体面前她都能应对自如,现在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可看何俊悦落落大方的样子,初七又觉得自己小家子气了,按照心里年龄来说,初七怎么说也多了人二十多岁呢,虽然恋爱经验不足,但是也不至于让一小子看笑话。      于是初七深吸一口气,大义凛然的说道:“好啊,谈就谈,谁怕谁啊!”      何俊悦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哈哈哈,又不是让你去打架,你这么斗志激昂的是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谁说我紧张了,我才没有!”      何俊悦囧,看到她绷着张脸,漂亮的小脸蛋微微泛红,那样子就跟只小公鸡一样,伸出手揉了揉头发,不顾初七哇哇大叫,笑得很是开心。      上课的铃声响起了,初七抓下他的手,其实她也很意外,和何俊悦在一起,总觉得很自然,虽然他们才认识没多久,也许是这人的气质比较随和的原因吧。      “上课了,赶紧跑吧,我们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课,这下子又要完蛋了。”初七吐吐舌头,样子倒真像个小女生。      何俊悦看着有些发愣,突然很想抱抱她,却看她又拉着他的手往教学楼跑,心想,这小丫头其实还挺风风火火的。      突然,在一丛灌木后面传来一声尖叫,初七和何俊悦两人急忙后退了两步,显然他们一被吓到了。      初七看着搂在一起的赵丽文和柯友祥,有些尴尬的说:“你们继续……继续,别被我们打扰了,我们现在就走。”      柯友祥拉了拉衣服跟着站了起来,赵丽文红着脸不去看初七,四人均有些尴尬。      初七嘿嘿的笑了两声有些犯傻,柯友祥看了眼两人牵着的手,一丝嘲讽,“又不是没做过,装什么不好意思。”      初七一愣,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何俊悦沉声道:“同学,这里是学校,请不要做出有伤校风的事。”      “装傻啊,我就喜欢在这里你要怎么样,学校是你家吗,你管得着吗?”      “我是管不住,不过如果你真的喜欢,不介意你到升旗台那边去,那里人多。”      赵丽文拉了拉柯友祥的手示意他不要说了,省得到时候又把事闹大了,大家都不好过,可是柯友祥被初七整过,他爸还让他让步,这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要是没遇到她还好,看到她他就满肚子火。      “真是物以类聚。”柯友祥冷笑道,“山鸡配野鸭,乌龟配王八,倒也说得过去。”      初七一脸无辜的问道:“那你们是山鸡野鸭还是乌龟王八?”      “季初七,不要以为你们家有那么点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老子什么都不怕。”柯友祥眼睛一眯,倒真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初七有些苦恼,她真的不想和他起冲突,这事曝光了对大家都不好,虽然赵丽文和她没什么交情,却也没多大过节,这事让学校发现了,少不了要请家长通报批评什么的,可是柯友祥的态度却是恨不得大家都知道一样,拼命的挑衅他们。      初七咬咬牙,拉着何俊悦,“我们走。”      “这就走了?你不是很了不起吗?再砸点钱啊,越多越好,到时候就是校长也对你卑躬屈膝,你想和谁就和谁!”      何俊悦的手紧了紧,初七抓了下他的手,“别管他,就当是狗吠!”      柯友祥继续骂,终于,何俊悦一个转身,一拳头就打了过去。      果然好身材秀出来,这一米七多的身高远远高于柯友祥半个脑袋,压倒性的胜利,柯友祥一个没站稳就摔地上了,赵丽文一声尖叫,急忙跑了过去。      初七暗叫不好,这何俊悦怎么会那么冲动,怎么一点都不像他外表那么稳重冷静呢?当真人不可貌相?      柯友祥很快的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一挥,一圈也跟 73、初七恋爱 ...   着打了过去。      所以,我们不得不说虽然身高占了一个很大的优势,但有句话说得好,浓缩就是精华嘛,不然季书礼和韶墨涵怎么就打起人来不要命,柯友祥这一拳也不是吃素的,何俊悦整个人也倒退了两步。      他擦了下嘴角的血丝,很快的,两人扭打在了一块。      赵丽文站旁边都快哭了,看了眼极是淡定的初七,问道:“怎么办呀!”      初七耸耸肩,“打都打了,那就打个够吧,我看柯友祥想打人很久了,没人陪他大家估计憋坏了。”      初七蹲在一旁看了眼时间,心想着这节课又旷了,班主任又该说什么呢?说起来自己的中学生活还真是合格,自己大概是最不规范的学生吧。      大概打了半小时,初七由站到蹲再到坐,最后躺在草地上打了个哈欠,两人也渐渐进入了尾声,等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初七才走过去,看两人都躺在地上喘气,满脸淤青,和季书礼一个样,把三人放一起,不知道还以为3P了呢……      “打完了啊,反正这节课也来不及上了,去吃饭吧,还省得等会儿放学食堂人挤人。”      两人都不说话,或者说是没力气说话,初七伸出手戳了戳何俊悦两下,他哇的一声,抓住初七的手,“你谋杀亲夫啊!”      “我就看看你是不是还活着。”      “没看我眼睛睁着吗?”      “俗不瞑目不也都睁着眼睛。”初七翻翻白眼,“有气儿还不起来,打算躺多久。”      何俊悦叹了口气,“丫头,我可是为了你打架啊!怎么你就这么个白眼狼,没心没肺的。”      “我都说了让你忍忍,你偏要冲动,这下好了,被人打成这样,能看吗?”      “别光看我呀,他不也负伤了。”被人质疑战斗力显然是男人最不能忍受的。      一旁柯友祥翻了个身,“有本事,中午饭我请!”      就这样,一场架打出了革命友谊,初七表示无法懂得男人之间的友情。      他们先去了医务室处理了伤口,紧接着跑食堂去吃午饭,那时候还没有放学,食堂没有什么人,四人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两人脸上都涂了红药水贴了邦迪,看起来很可笑,柯友祥习惯性的点了菜,赵丽文也习惯性的跑去拿东西。      他问了初七他们吃什么,初七想不出食堂有什么好吃的,想自己也跟着去点,顺便问了何俊悦吃什么。      何俊悦笑笑:“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初七哦的一声,觉得有些暧昧了,转身就跟上了赵丽文的背影。      “我说你怎么就泡上季初七这三八呀!”柯友祥看了眼季初七。      何俊悦皱皱眉头,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别这么说她,我不喜欢。”      柯友祥哼的一声表示不屑,却还是改了口:“这女人你受得了?太能说了,小心把你压得死死的。一开始我还以为她会和他们班的韶墨涵呢,没想到你先上了。”      “韶墨涵?就是那个拽拽的,总是一副冷冷的样子的那个人?”何俊悦想起了今天去找初七的时候,从一进他们班就被他盯上了,跟老虎看猎物一样,看得他都有些起毛了。      “就是他,听说青梅竹马,我看你也得小心,别看他个儿挺小的,打起人来非得把人打残了,我听说这人不简单。”      何俊悦有些苦恼,想了想又豁然了,“若是真有什么早该有了,也不会让我后来居上,既然那么多年没有发生什么,那就是没有。”      这事柯友祥不关心,看赵丽文把东西拿了过来,把东西都摆好了,而初七也把一份饭推给何俊悦,“猪肝补血,多吃点,看你都变得猪头一样了,多丑。”      何俊悦苦着一张脸,“很丑吗?”      初七点点头,“很丑。”      下课铃响了起来,很快的,食堂外面就传来了人声,几乎是百米冲刺,为了不排队,一拨人跟奥运赛跑一样,拼命的冲了进来。      不过很快的,大家都慢下了脚步,看着这两对奇怪的组合。      初七觉得,自己就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自从和何俊悦在一块儿之后,她就没少被围观。 74、防盗章节 ...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防盗章节,千万别买,买了也没事,晚上更新哦~   关于初七要去法国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却也不多,大多是那些在这方面有些建树或者对于那些流行趋势比较熟识的人,其中包括初七所在学校的校长,但是他知道并不是因为前面两者的原因,而是教育局的局长直接批了文件,让他放人。   所以初七的休假可以说是顺理成章的,可这事在那些个不知情的人眼里就又是另外一个借口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们需要知道的是初七一到法国就碰上的一件倒霉事。   那时候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精神抖擞的出发,等到法国的时候就全部精神萎蔫,一到饭店就全部扑上了床,连谢都没脱。   初七在读研的时候有来过法国一次,是和导师一起来参加一个研讨的,到的人大部分都是些糟老头子,初七着实提不起兴趣,而且那时候他们并没有在法国停留多久,所以初七到现在对法国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浪漫。   时装、香水、美女、绅士,无处不透露着浪漫的气息。   那时候初七一个人揣了钱包就往外头跑,也许是和自己的专业有关,初七偏爱那些文化气息比较浓重的地方,而这些地方,一般都藏在那繁华的背后,所以她尽钻一些偏僻的小巷子。   正当她在翻一堆乱七八糟的二手货时,一个人一下子就从她的旁边蹭过去,初七一个没站稳,就整个人啪的跌在了那堆古铜杂货里,摆摊的是个看起来有些邋遢的大叔,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Ca va!”   初七刚想回到,身后就传来一句:“我操!抓贼啊!这是强盗吧!就没个听得懂中文的啊!”   初七嘴角忍不住抖了一下,就看到一个大概十五岁模样的少年气得把衣服扔在地上,看着那个背影扬尘而去。   大叔把初七拉了起来,“c'est dommage! il faut donner l'alarme.”   初七说了声谢谢,就看到那个人跑到她旁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到她在看他,怒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过丢东西吗?八嘎鸭肉!”   扑哧一声,初七忍不住笑了出来,佯装听不懂他的样子,用英语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来自日本的朋友。”   “你才日本人,你们全家日本人,谁和那群小鬼子是朋友!”他翻了翻白眼,上下打量了初七一眼,然后用蹩脚的英语问她:“you! have money can you borrow some money to me, I will return the money soon.”   “哈哈哈哈,你们英文老师听到你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反应的!”初七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那个人看起来一脸的猪肝色。   “你是中国人?”   “我没有说我不是。”她想克制一下,不过嘴角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看到他有些恼火的样子,急忙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中国人不说中文讲什么鸟语!”这小屁孩不乐意了,瞪着初七。   初七想了想,便一句话也不说了,转身就走了两步,小屁孩一看她就这么走了,有些发愣,急忙跟了上来,“喂!遇到同胞遇难你都不会想帮忙吗?你简直比汉奸还可恶!”   “你如果再开口闭口说些有的没的,就别跟我说话了,我懒得和没礼貌的小屁孩讲话。”   “你才小屁孩,你……”他突然闭口,却还是不愿意放下高姿态,“你借我点钱,我一回去马上还你。”   “我为什么借你,我又不认识你。”   “你这人怎么那么没同情心啊你!我双倍还你成不?”   “我又不差那点钱,不必了,谢谢。”   小屁孩好不容易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一个听得懂他说话的人,怎么也不愿意就这么走了,追着初七,“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东西被人抢了,你只要借我点钱回饭店,我马上就还你。”   初七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眼,他的穿着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孩,可是她就看不惯的就是这种唯我独尊的小孩子,这让她想到季书礼,遇到了就想教训一下。   “要借你也可以,可是你没有什么可以给我保证你会还我的,要是你拿了钱然后就不见了,那我上哪里找人去,要知道这事警察叔叔估计也管不来吧。”   小屁孩一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们老师没教你们要助人为乐的吗?你到底是怎么样!”   初七耸耸肩,“抱歉,我的文化水平不高,如果你不乐意求我,那便算了,因为指不定你求了我我也不乐意帮你。”   “你!”小屁孩手指着我,发狠的骂道:“好,不帮就算了,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   “否则你怎么样,就你这样还求人呢,最好丢在法国得了,到时候别说自己的中国人,省得丢了大家的脸。哦哦,对了,我今年不过十二岁,比你还小上几岁呢,请别用这样的口气和一个小萝莉说话,多丢人啊,是不是,大哥哥!”   小屁孩气坏了,想打人,却又不能真动手,初七得意的扬起下巴,转身刚要走,就把大肚子妇女撞得跌坐在了地上。   初七吓坏了,一咕噜就爬起来去扶那位孕妇,中英文都乱来了,“Are you 还好吧!”   小屁孩噗的一声,讽刺道:“你英文老师死得早啊!”   初七没有心思去和他抬杠,那个孕妇哎呀的一声,坐在地上,“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嘀嘀咕咕的抱怨道,初七不敢反驳,连连称是,扶着她从地上起来,“您要去哪里,需要我先扶您去医院吗?遇上这事真是抱歉。”   “没事了,以后走路小心点,我还好。”她摆摆手。   “不行,去医院看看吧,可别出了什么问题。”初七是个好孩子,既然是自己的不是,那就要勇于承担错误,“我会赔偿所有的费用的,请您放心。”   “都说了不用了。”她有些不耐烦,然后甩开初七的手,大步的离开。   初七有些疑惑,看到她基本上都快称得上健步如飞的步伐,更加的不解,一回头就看到小屁孩似笑非笑的表情,一脸的幸灾乐祸。   初七的脸一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往背后的背包一摸,我勒个去!里面的东西不见了!   “也就你这个笨蛋才会上当。”他双手枕在脑后,一脸的得意。   初七冷笑,“有人跟傻,连包都被抢了。”   “那是因为他们一群人一起上,把我挡在后头,要是单枪匹马的我会打不过那些个人?!”   “很好,现在我们两个一分钱也都没有了,既然你看到了这事的发生,那你就自己享受这最后的美好吧,一分钱都没有,哈!”初七有些恼火,瞪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小屁孩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自己不好还见不得别人好,非得大家跟着倒霉才爽,钱没了她倒不是很在意,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里面的所以证件!   “走吧。”   “去哪里。”小屁孩凶巴巴的问道。   初七没好气的说:“找police叔叔不然你还能怎么样!爱跟不跟!”   这一路问过去,也亏得初七学了这么些年的法语总算是派上了用场,小屁孩看她的眼神才勉强从傲视到平视再到不可思议。   “你从小生活在法国?”   “法个屁,我要是生活在这里我就不会那么二逼遇上这破档子的人和事。”   “喂喂,文明点。”   “我就这样,这么多年的教养全败在你大爷的牛仔裤下了。”   “切,刚还想夸你来着,就是个野蛮的小丫头,我叫顾峰,你呢。”   “初七。”   “什么?”   “初七!季初七,初一初二的初七!”   “噗!谁取的啊,你难道在初七出生的?哈哈哈!你家人是怎么想的,你就那么不招人待见……”   初七回头瞥了他一眼,他顿时噤声,停在原地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跑上去,“喂,不会是生气了吧,我就是开个玩笑。”   “如果你闭嘴的话我就会很开心的,谢谢!”   顾峰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   他们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两人走了一下午的路又累又渴又饿,差点没坐在门口的阶梯上不起来了。   在警察局的时候,因为涉及到很多的专业名称初七说不出来,只能法语加英文的把事情大概的给了个描述,听到这事的那个胖子警官最终只能摇头告诉他们,东西可能是找不回来了,但是还是让他们留了联系方式,再顺便通知了他们两人的负责人过了接人。   可能今天遇到的事实在是累坏了两个小家伙,他们草草的喝了水吃了点面包,竟然靠着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声尖叫吓到的。   那是一个尖锐的女声,整个局里的人都看了过来,顾峰皱皱眉头,一脸厌烦的样子,然后靠在初七的耳边说道:“女人最讨厌了,真丢人。”   “小峰!小峰你没事吧,听说你上警察局了,你又打谁了吗?这帮野蛮人没为难你吧!”人还没看到,声音就先传了进来,还好说的是中文,否则这下子那帮“野蛮人”就真的要为难他们了。   紧接着,一个穿着夸张艳红的紧身裙烫着一头大波浪汹涌澎湃的跑了进来,初七实在是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踩着那双十公分的细跟高跟鞋怎么就能跑那么快,绕过一群目瞪口呆的警察,那个女人就把顾峰整个脑袋抱在了怀里,顾峰的眼睛一瞪,正好对着初七,一手拉着她的袖子,示意她帮忙。   初七头一撇,好像什么都没看到,幸灾乐祸的吹起了口哨。 75 75、鬼屋惊魂 ...   到游乐园门口的时候何微微他们一群人已经到了,全都抱着一杯饮料在那儿张望着,一看到初七,何微微就跑了过来,“让我们好等的呀小美人,看在你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的份上就饶了你。”      “什么叫今天打扮得漂亮,平时就不漂亮?”初七笑道,走到何俊悦那边,几个男生早就等得快变化石了,一看到初七,又是满脸的好奇。      这个就是整个初中部都认识的大名人呀,真真漂亮,跟个电视里那些个明星一样漂亮。      也该庆幸初七自己在服装业也是有那么点地位,她的打扮在这些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男孩子眼里那叫一个光鲜亮丽,多漂亮的一娃儿呀,白白嫩嫩的,穿着红色的衣服更是衬得粉嫩粉嫩的,柔柔的阳光下都不像真人了。      看到几个兄弟眼睛都直了,何俊悦心里那叫一个自豪,又有种好东西被人瞧去了心里略微发堵,想着出来玩而已,穿那么漂亮干什么……      “不好意思,刚才路上车有点迟了,让你们久等了。”      “没没没,没等多久。”一旁一个戴眼镜的说道。      何俊悦介绍了自己比较要好的三个朋友,然后六个人浩浩荡荡的往游乐场进发。      何俊悦问初七有什么想要玩的,初七想了想,问,这里有鬼屋吗?      几个人一声尖叫,然后抚掌笑道这个好,这个可以去。      何俊悦苦笑,自己这都是些什么兄弟,专门逮机会要让他难堪,谁都知道他何俊悦最不喜欢这些鬼神之说,往好听点说不迷信不封建,咱都二十一世纪的接班人了,怎么能再信这有的无的,说白了,就是个怕鬼的小屁孩儿。      这事其实也怪不得人家何俊悦,虽然身为一个白马王子的设定人物,他应该是各种好各种男人,可惜这人从小被奶奶养大,住的就是那些小山村,这种偏远的小地方,那些小故事就特别多,按道理来说,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他该是要对这些已经麻木了,这还得从一次小事故说起。      那时候他大概也就五岁大,那时候村里可没有电,大晚上的整个山村黑得不行,那天下了雨,又黑又潮,他突然想上厕所了,喊了奶奶几句,却发现她不在旁边,实在是憋得不行了,就自己爬起来,谁知道上完厕所在后院突然听到几声尖锐的声音,他浑身一颤,循声而去,于是不小心看到了血淋淋的一片,从此小小的心灵便埋下了隐患,一天黑打雷下雨就怕。      当然,那时候也不是什么血案,主要是人隔壁因为大日子便宰了只猪,碰巧让他给看去了,说实话,宰猪的场景的确很血腥很暴力,这小屁孩才五岁,又听过那么多故事,怪不了他。      可是为了在初七面前显现出一个男人该有的勇气,何俊悦一咬牙,一点事儿都没有的就买了票,叫嚷着大伙儿一块儿走。      眼镜嘿嘿的笑了两声,满脸的幸灾乐祸,你丫的自己有那么漂亮的小女朋友,我们几个还光棍呢,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摆摆手,一脸无辜的说:我们几个对这玩意儿不来电,就不去了。再说了,这地儿是个好地方,你想,你们两个进去,孤男寡女又漆黑一片,看到什么可怕的,咱们初七一怕就扑你怀里了,多好啊,看哥们多替你着想,我们还是不做电灯泡了。      何俊悦咬牙,恨不得踹几人几脚,就是何微微还有点良心,满脸担心的看着哥哥,小声道:我偷偷跟着进去,就在你们后面,你别太丢人了呀,小心小嫂子不要你。      何俊悦想,你丫的也是凑热闹的吧!      就这样,他视死如归的往鬼屋的方向走,初七一脸纳闷,问道:你怕这玩意儿?      “谁说我怕了,这又不是真的,全是假的!”他叫了一声,让初七更加断定,你明明就很怕!      “其实去不去我都没什么关系的,你要是……”      “票都买了,想进去就进去吧,不用管我,我……我一点都不怕。”      好吧,初七也不好意思再逼着何俊悦承认自己就是怕鬼,施施然的和他一块儿进去,里面漆黑一片。      对于这个时候的鬼屋来说,初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吐槽了,因为吐槽点太多了,东西太假,气氛是有些诡异,可是你用的音响能不能好点,怎么还破音!      最后,她可有可无的走了两步,发现何俊悦抓着自己的手抓得紧紧的,一脸紧张,喃喃道:“不要怕,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初七忍不住笑了出来,“对,是假的。”      绕过假石头,前方传来一声尖叫,何俊悦呀的一声后退了一步,初七刚想问怎么了,何俊悦突然就跳了起来,原来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脚,他吓得脸刹那就白了,两眼一翻,直接倒初七身上了。      初七真没想过会遇到这事,慌了,大叫:救命!help!这里有人昏倒了!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何微微几人急忙跑了过来,一看倒在地上的何俊悦也吓傻了,谁也没想到真的玩大了,这下该怎么办,而那个“鬼”也跳了出来,傻傻的站在一旁。      初七一咬牙,急忙拽开何俊悦的衣领,急救手段她还是有学过的,但是没实践过,她回头大喊:“微微你赶紧出去喊人叫救护车!眼镜你们过来帮我!”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跑过去,初七按压了几下,深吸一口气,她指着眼镜,“你,心脏复苏术,口对口人工呼吸。”      眼镜傻了,急忙摆手:“我啥都不会!”      初七一急,捏着何俊悦的鼻子,“你们怎么那么笨!”      我们不那么笨能便宜了何俊悦那小子吗?几人在看初七一嘴巴就亲上去,心中那叫一个羡慕,想着要不咱也倒一倒?怎么晕了都有这福利。      突然,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季初七你做什么!”      初七忙着救何俊悦,没有心思管别人,感觉到何俊悦突然回了气,咳嗽了起来,她才松了口气。      等工作人员来的时候,对于这事又是道歉有事赔罪,然后问起这里的工作人员事,大家义愤填膺的指着那个抓何俊悦脚的人,怎么可以这么坏,吓死人怎么办!      这事管事的人也有些发愣,我们没人抓人脚呀?这已经接近出口了,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了,怎么会有人来抓他的脚?      然后,大家觉得脊梁骨一阵发凉,何俊悦觉得自己脑袋一空,差点又昏了过去。      出去的时候没有人说话,默默的走到一处休息,初七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出这事,虽然心里纳闷,还是跑去买了水,那边何俊悦还没回过神。      眼镜男突然笑了起来,初七问,怎么了?      他说,刚才何俊悦吓昏了,不是很好笑吗?      也许他只是想缓解一下气氛,可是说的却很不是时候,何微微脚一踹,然后几人合计了一下,干笑着说想去玩别的,就暧昧的走开了。      初七无奈,问何俊悦还好吧。      何俊悦苦笑了一下,那脸色实在是不怎么好。      “不行的话,我们还是回……”      “没事了,你还有什么想玩的,难得来了,就不要扫兴了。”刚说完,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戴着帽子和眼镜,整张脸都遮住了,初七怎么看怎么奇怪,却见他伸手递过两张票,初七一看,原来是过山车的票,刚想问有事吗,他突然将票塞在了何俊悦的手里,转身就跑了。      何俊悦一愣,看着手里的票,莫名其妙。      初七问:“你朋友吗?”      他疑惑的摇摇头,“应该不是。”      两人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那个人了,初七认为可能是有人买了不想玩了,看他们刚好两个人,干脆就给他们了,秉着不浪费的思想,便问何俊悦去不去,何俊悦看看不远处尖叫的人群,点了点头。      初七认为,他就是个认死理的人,就是自己怕了,他也不愿意说出来,这一圈下来,他就直接跑到角落里吐了,脸色苍白,初七都差点打120了。      担心的看着他,初七拍拍他的背,何俊悦苦笑,“真是抱歉……”      “我说你这小孩怎么就死心眼,你不敢玩你就直接说了……”突然,两个可疑的身影在不远处晃了一下,初七蹙起眉头,“你坐这儿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过来。”      初七小跑了两步,那俩身影一看到初七过来,转身就开始跑,初七一咬牙紧紧的跟了上去,可是脚上穿着的鞋子并不好跑,因为一急,脚就给扭到了,初七啪的一下直接贴在了地上,人群哗的一声吓了一跳。      那两个身影停了下来,初七吱呀了两声,干脆趴在了地上不起来了,一旁一个人大叫:“小妹妹你没事吧!怎么没动静了!”      越来越多的人都围了过来,初七咬着呀,一动不动。      紧接着一声尖叫:“哥!我姐摔死了!”      我擦!初七翻翻白眼,觉得有人走近了,偷偷张开眼,看到一双皮鞋,初七猛的跳了起来,一把就抱住了那人,“丫的我让你再跑!”      一抬头,却是韶墨涵。      这时候何俊悦也过来了,看到此景,还算淡定,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季书礼突然拍了他一下,何俊悦都跳了起来,他大笑了起来,“胆小鬼喝凉水~”      初七磨牙,低声道:“季书礼!”      季书礼撇撇嘴,小跑到一旁,“姐你看他那么胆小,多没安全感啊,我哥多好,安全又牢靠,干嘛舍近求远跟了他。”      初七一脚踹了过去,没站稳,整个人都搭在了韶墨涵的身上,何俊悦的眼神深了些。      “脚扭了。”韶墨涵如是说道。      初七咬牙,“还不是你们!跑什么跑!没事来这儿干嘛。”      “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来我们就不能来呀。”季书礼安分了没几天,又开始贫嘴了。      “没安好心。”初七瞪了他一眼,不管怎么说,脚扭了是不可能再玩下去了,于是他们只能称心而归。      韶墨涵“很好心”的提醒何俊悦,你之前受的惊吓不小,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反正初七有他和季书礼,就不用劳烦他了。      初七趴在韶墨涵的背上,满脸歉意的摆摆手,“今天太多意外了,过几天我们再来吧。”      韶墨涵的手一紧,碰巧掐到了初七的脚踝,初七呀的一声尖叫,一口咬了下去。      他皱皱眉头,倒是没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前儿考证,六十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低空飞过,吓得我哟!我现在还在琢磨,最后我该了一题,我是改对了还是改错了呢?多么关键的一题呀~ 最近重心放在了古言,再过几天古言就完结了,现言可能会放一放,表示一下歉意,但是每月的最低保障还是有的,所以请放心,再过几天古言完了,就全心全意写这文了。 76 76、最新章节 ...   这一天下来的约会算是告吹了,为此初七还在家待了几天,脚肿得老高老高的,何俊悦来看过她一次,却是神色黯然的模样,初七有些疑惑,后来何微微说,她老哥那是喝了一大缸的陈年老醋。      这回初七算是醒悟了,敢情他是“误会”了她和韶墨涵的关系。      初七是个好姑娘,认为跟了人何俊悦,那就得负责任,而且按照她的想法,很多的误会都是产生于沉默当中,于是她便大方一点,亲自找上了何俊悦,打算把事情说清楚。      可还没来得及说,他们就迎来了悲催的期末考试周。      说实话这学期实在是太乱了,初七都还没来得及感受学习氛围就到了期末,六月份的天气实在是热得让人烦躁,而何俊悦身为毕业班学生,也迎来了中考,为了不妨碍到他,初七决定这事还是先放一放。      因为第一的头衔在初七的身上停留太久了,却迟迟不见她真的施展出第一该有的本事,这次的期末大家可以说是瞪大了眼睛想看初七笑话,初七自然不能让人笑了去,于是便也真老老实实的翻了书复习,这让无意中经过她书房的关琳看到了,受宠若惊,认为初七是想通了,一高兴便答应初七俩如果期末考考到了年段第一,那么她就买电脑送给她。      季书礼自然是举双手赞成了,初七却一声冷笑,一句“暂时还用不到电脑”把季书礼打回了十八层地狱,自从害得初七差点出事之后,季书礼已经很久没敢反驳他姐了,小媳妇一样满腹委屈的嘟着嘴。      后来初七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如果你能进前十,买倒是可以,记住,是前十。”      季书礼先是高兴,后来又开始郁闷了,前十对他来说现在确实是有点困难,但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便打了鸡血不眠不夜的开始了复习……或者说是预习功课。      连季书礼都在学习了,你还有什么理由堕落?!      几乎全年段看到换了个人的季书礼都受宠若惊,而季书礼的开始学习也让他们意识到再不学习就晚了,于是整个初一年学生都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开始努力,季书礼一看,一咬牙骂道:你们学什么!你们考好了我怎么办!      众人:有竞争才有动力!      因为高考的原因,学校放了假,初七整理了几套试卷,如果有心人仔细看的话铁定要吓一跳,因为她写的不是初中生的试卷,而是历届高考真题试卷!      前段时间初七用了一天的时间大概了解了整个初一年所学,所幸因为刚步入初中,所涉及的还是比较简单,所以她几乎不怎么多练习就掌握了,后来写了几套试题,因为实在是太没有难度,她颇有独孤求败的孤独感,于是便起了写高考试卷的念头,她在想,如果现在参加高考的是她,那么会是怎样?      事实证明天朝高中课程纯粹是用来打击学生的自信心的,因为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接触这些了,初七几乎有种在看天书的错觉,特别是看到数学题的时候,她忍不住抖了一下,再一次感慨巧巧同学的伟大,学数学学那么多年,难为她了!      于是她便起了危机意识,以前自己一直认为凭借着自己一个博士生,学这些中学生的知识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压根就没放心上过,现在想来却不是这样了,或许初中知识自己浑浑噩噩的还能过关,可是以后如果再忙下去,自己真的能继续独占鳌头?      也不是说自己非得第一才行,如果自己成绩下滑了,今后若是再扑到生意是怕是不容易了,非得让正统的老爸给揪回去不可。      想来想去,初七终于下定了决心,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开始恶补高中知识,至少要赢在起跑线上!      就这样,别人还在为初一课程焦头烂额的时候,初七已经把高中的知识体系了解了大概,倒是没她一开始想的难,只是起初她太久没有接触给忘记了,一旦复习起来,倒是挺容易接受的,到现在她做起历年高考真题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她自己估了一下分,不出意外的话要上个好的学府也不是太大的难题。      下午的时候去了公司,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说认识呢其实也不熟,说不熟呢,却见过那么几次面,正是那个法国华裔jimes。      Jimes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西服,倒是衬得他身材俱佳,满脸的笑意,看到初七的时候甚至行了个法国的吻手礼,却把林子祥给吓了一跳。      初七有点诧异,挑着眉问道:“你又来挖我家的姑娘?那你来晚了,赵晓苑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      “不不不,我是来找你的,美丽的小姐,我是尚云飞,你可以叫我jimes,之前在法国太过匆忙没来得及介绍我自己,如果可以,不知道有没有荣幸与您共进晚餐?”      正在初七狐疑之时,林子祥突然靠近耳边轻声说道:“他是尚家的三公子,尚顾沅是他父亲。”      尚顾沅!初七大惊,又看了他几眼,越发的不可思议,几乎在商场里混的哪个不知道尚氏王国,他们家住自古从商,追溯起来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都说富不过三,但是他们偏偏打破了这个魔咒,几乎没有听过尚氏出现过什么太大的经济危机,即使有他们也能非常坚强的挺过来,积累的财富到如今,虽然大家都不说,却大概能知道,估计也就富可敌国这四个字能形容了。      可同时尚氏又是低调的,自古有道财不外露,虽然大家都知道尚氏有权有钱,却没人敢真的去问有多少钱,而且尚氏在慈善方面又做得广,算是有口皆碑。      如今尚氏的当家正是尚顾沅,一只年近五十的老狐狸,那双眼睛那叫一个毒,看什么一看一个准,初七有幸见过他一面,那时候是在帝都的一个私人宴会上,远远的看过去,只是那么一眼,初七就觉得自己被看了个透彻。      没想到这个jimes竟然是尚顾沅的儿子!怎么看怎么不像呀!      尚云飞倒是没动,任由初七打量,脸上还是笑得温婉。      发觉自己有些不礼貌了,初七忍不住咳了一下,“那个……尚先生。”      “叫我jimes就行。”      “不知道jimes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法国一别已经好一段时间了,现在回了国便想起了季老板,不请自来季老板可别介意。”      “哪里哪里,你喊我Tanabata便成。”初七心中暗想,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压根就不信这个登徒浪子只是来看看自己,只是此人身份甚是特殊,初七又不好像是在法国的时候一看一个白眼,只能虚伪的迎合着,同时又觉得莫名其妙。      Jimes好像对初七的工作室非常的感兴趣,初七无奈,只能带着他大概介绍了一圈,在看到晓晓的时候,他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记得,当时她穿了一件中国元素拖地长裙压轴,真真的惊艳了全场。”      “她是晓晓,我们的首席模特。”      晓晓走了过来,这段时间国内外的报纸对她进行了大篇幅的报道,连祖宗十八代都挖了出来,可算是红头了半边天,她也越发的风情万种起来,走过来高挑的身材在jimes前面竟然还低了半个脑袋,这倒是让她有点意外,加上高跟鞋她该有一米八三了吧。      “你好,我是Charlence。”      “你好,Jimes,非常荣幸能见到了,我的女神。”      初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Jimes是个看起来极具法国色彩的绅士,可底子里却就难说了。      大概七点的时候,初七还是压着性子和jimes前往cindy酒店去用餐,带着沙哑的女声吐着性感的调子,富有浪漫色彩的灯光,空气中微微荡漾着的馨香,一进去侍者便带了两人到玻璃橱窗旁的一个位置。      Jimes几乎是对什么都感兴趣,就是这国内的法式餐厅他都能看上好一阵子,然后说:“怎么法式餐厅里还带着点美国餐厅味道?”      “你别介意,毕竟这在中国。”说完翻了几下菜单,相较于多年前和韶墨涵过来的时候,菜单已经换了好多,手感极佳,初七点了几样,jimes漫不经心的一抬眼,“与这位小姐一样,谢谢。”      说实话,cindy酒店就当时国内的酒店来说,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可是这对从小就在法国富豪区长大的jimes来说还是寒酸了点,但是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意,看了看四周,大部分都是情人进餐,他忍不住笑道:“如果tanabata能再大一点该有多好,我看我们俩挺般配的。”      初七忍不住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撇撇嘴低声道:“哪只狗眼看出配了。”      他又继续说道:“tanabata是否有男朋友了?你看我怎么样?”      哐当一声,一不小心手里的叉子就掉到了地上,一篇的服务生急忙过来帮她换了副新的餐具,初七一遍道谢一遍看恐怖片一样看着jimes,最后小心的问道:“请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比如被成熟的女人骗过还是缺少哪方面的关爱?”      他眯着眼睛,“为什么这么说?”      “我说,你不会是有恋童癖吧……”虽然不敢说自己倾国倾城,但好说歹说算是美人一枚,但那也只是含苞还没开放呢,现在就看上我是不是太……      “可不是,我看tanabata甚是有眼缘,想讨回去当个童养媳。”      “那赵晓苑怎么办?现在是法治社会呀,一夫多妻是犯法的。”初七很是认真的与他说道。      Jimes同样认真的答道:“只要tanabata跟了我,叫我以后不再去看别的女人,那又算什么呢?”      “真的吗?那真是我的荣幸。”初七眯着眼睛笑道,心里却是一冷,这个大少爷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菜上来的时候两人相安无事的虚伪的笑笑,初七满腹心事,后来又想,说不定他只是太无聊了来玩玩而已,看到赵晓苑不在了,便顺便逗逗自己,毕竟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都是毕竟奇怪的,吃晚饭就赶紧把这个瘟神送走吧。      就在这时,jimes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下周我就要回法国了,同时手里有个项目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初七的手一僵,同时觉得不可思议,仿佛有一只金鸡蛋咕噜咕噜的自己朝她滚过来,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能正常一点,却还是有那么一丝的颤音了:“什……什么项目。”      “就是我想在巴黎开家服装店,想问你有没有兴趣加盟?由我资金以及劳动力注入占七成股,你提供货源三成股,怎么样?”      好像有一块巨大的蛋糕突然飞了过来,砸在了初七的脑袋上,粘腻的奶油糊在了脸上,初七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半晌才问道:“你……什么意思?” 77 77、初七哭了 ...   好像有一块巨大的蛋糕突然飞了过来,砸在了初七的脑袋上,粘腻的奶油糊在了脸上,初七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半晌才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卖衣服挺有趣的,问你想不想到法国发展看看。”      想,怎么不想,初七做梦都想,只是不说把店开到巴黎这个时尚之都了,就是走出国门初七都觉得非常的困难,一来资金问题,虽然modest luxury近几年的盈利非常可观,可是如果真的要发展出去,那么就必须再砸下重金,这很可能导致资金的周转不灵,或许可以从家里的服装厂周转,可是初七还是不愿意冒这个险,因为还有更重要的难题,那就是modest luxury虽然在国内已经人尽皆知了,及时这次时装周也让她火了一把,可是还是很难保证在国外会盈利,再者,走出国门并不是她初七说想要就能要的,其过程之艰辛并非一言两语就能解决。      可是现在有人朝她抛出了橄榄枝,还是尚氏的人,这个对初七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初七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看着jimes俊雅的面容,问道:“为什么会找我?”      说起国内的服装业,这几年的新秀不少,拔尖的也有几个,还有几个老品牌更合适,为什么他会找自己?      “也许是我比较喜欢你吧,tanabata你不清楚,自从法国一见便是倾心,我的心都跟着你走了,再看到你我便觉得爱上了你,思来想去就有了这个想法,这样我们便有了合作关系,我想经过我们两个多次接触,慢慢的让你爱上了我。”      初七满脸黑线,慢慢的吐出两个字:“变态。”      他突然笑了,猛的一个向前,脸就这么紧贴着初七的脸,吓得初七瞪大了眼睛,他咯咯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喜欢你这个调调……”      您老是有M属性吗?      “话说回来,其实在巴黎投资这件事是与尚氏无关的,完全是我个人的兴趣,不知道你还感兴趣吗?”他坐正了,脸色倒是难得的严肃了一下。      初七一愣,立刻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在巴黎开店完全是个人行为,并不是以尚氏的名义,再进一步说,这是jimes个人的想法而已,甚至还没有策划方案出来,也就是说……刚才说的全部都还是空想?!      “虽然是我个人想法,但是我也不至于真拿钱出来砸着玩,既然投资了,那便是想要盈利,我在法国有几个朋友,他们对此事也很是感兴趣,当然,你可以考虑看看,下周三之前给我答案。”说着,便给了初七一个号码。      初七接过去看了一眼,收起来,正色道:“为什么你会选择我?说实话,你不觉得我看起来……”      的确,初七太小了,至少看起来太小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是在学习为学习焦头烂额,或者想方设法的让家长老师头疼,想叛逆的想谈恋爱的,各种各样的,却独独没有人会想过做生意,可以说,初七是个异类。      但不得不提的是,jimes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人,怪咖对异类总是会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特殊情感,而且,他相信自己的眼光。      撇去初七的年纪不说,其实她的操作手腕还是有目共睹的,别看jimes看着挺二世祖的,实际人做起事来那叫一个小心谨慎,从初七创办永和服装厂到modest luxury再到巴黎时装展,他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这样的人,能不称作传奇吗?      而且初七有一种平常人少见的大胆,几乎在一些事情上她眼睛都不眨的投下一大笔的钱,比如前段时间城郊的那片地,(那是因为人家早就知道十几年后那块地的价值是要翻上好几十番甚至上百!)他认为这样的年轻人才有胆量与他们合作。      第三点,modest luxury的设计元素及理念,jimes有种直觉,她将来一定会走在时尚前端,没有理由,这事一个身为商人的嗅觉,一直以来他都是跟着他的直觉在走的。      “我认为你很好,我也认为你会成功,这是我的感觉,所以我找了你。”jimes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如之前的嬉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初七就是觉得他认真的在回答她的问题了,沉默了一会儿,她放下手里的餐具,站起来伸出手,微笑道:“合作愉快。”      Jimes眼睛一眯,笑了,都是笑,这次却让初七觉得很是舒服,握住,“合作愉快。”      具体谈了些细节,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初七大惊,服务员也非常有教养远远的站着不来打搅,初七揉揉太阳穴,“今天有点晚了。”      Jimes看了眼外头,已经鲜少看到行人了,“是晚了,具体我们另外约时间再详谈,我下周三会回法国,到时候和我朋友去选址,等处理好了再通知你。”      初七点点头,看到他打了个电话,转头说道:“我叫了车,等会儿顺道送你回去吧。”      “谢谢。”初七也不推脱。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快一点了,初七刚下车,就看到了幸灾乐祸的季书礼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发亮,嘻嘻笑道:“姐,你回来得挺早的呀。”      初七磨磨牙,知道季书礼是在埋汰她,之前他一晚回,初七有事没事就这么冷笑着给他看,可是外人在场她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翻翻白眼当做没听到,对着jimes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要进来坐会儿吗?”      “好啊。”jimes一口就应了,反倒是初七愣住了。      说这话不过是客气客气,这么晚了谁还去人家里喝茶啊!难道jimes听不出来吗?还真就是了,人家从小在国外长大,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客气客气,看到初七有点尴尬的脸,jimes忍不住哈哈大笑,伸出手揉了下她的脑袋,“怎么办,我真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了,真不考虑当我老婆?”      “老婆?姐你抛弃那个何什么东西的改跟了这个奇怪的大叔?那我哥怎么办!”季书礼突然一声怪叫。      Jimes难得的眉头一蹙,当真有那么点风情万种的妖孽味道,他声音有些发闷:“大叔?”      “对啊,不然还是大哥啊!”      这下子反倒是初七忍不住笑了起来,手肘撞了撞jimes,挪揄道:“喂,大叔你还好吧,现在很晚了哦,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      Jimes的眉头更紧了,好像对大叔这个词很在意,磨牙道:“那就再见了,季、老、板!”      看到车灯远去,初七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拍着季书礼的肩膀大笑道:“好好好!小礼你果然有气死人的潜质,哈哈哈哈,原来他的死穴在这里啊!大叔!”      就在初七笑得差点没岔气的时候,突然觉得空气不对劲,再一抬头,就看到韶墨涵阴着脸站在季书礼后面,季书礼一脸幸灾乐祸。      “那啥,老大你怎么还在这儿?明天不是要上课吗?还没睡啊?都那么晚了。”      韶墨涵看了眼远去的车,“嗯,是很晚了,明天还要上课。”声音幽幽的,口气也甚是平淡,奈何让听的人忍不住起了个鸡皮疙瘩。      现在明明是六月天啊,怎么就冷起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初七发现自己有时候压根就看不透这个小屁孩儿在想什么,更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此人说话的口气也越发的阴沉起来。      初七突然好想念小时候那个一副酷酷模样却老是被自己一逗就暴跳如雷的小屁孩儿啊,可是怎么回事,才几年的光景,小屁孩儿从装酷到变成真酷了,这让她甚是堪忧,忍不住未他未来老婆担忧,这要天天看到有人冷不丁的就给脸色看,多难受啊。      韶墨涵又看了眼他那只永远也不差一分一毫的表,继续说道:“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啊,明天好像要上课,得赶紧去休息了,小礼你也别晚睡了。”      好像没有看到初七的样子,韶墨涵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易管家跟在后头,一如既往笑眯眯的朝初七点了点头,紧跟着走了出去。      初七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问道:“今天老大是便秘了还是上火了?他生什么气?”      及时韶墨涵的表情鲜少变化,大家一起生活那么久了,他情绪上的变化初七几乎可以一瞬间就感觉出来。      季书礼嘿嘿的干笑了两声,看看天空,意味深长的说道:“天晚了啊,该睡觉了。”说完非常嚣张的走了进去。      初七有些恼火,撇撇嘴才一进门,就看到关琳手里抓了个鸡毛掸子甩了两下,表情甚是阴险恶毒,“季初七,请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初七往后一退,背都靠在了门上,求救的眼光看向了坐在沙发上一副学者模样的老爹,谁知道他扶了扶眼镜,然后叹了口气,继续翻自己手中的报纸。      “妈,妈你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关琳又甩了两下鸡毛掸子,说起来丫头都长这么大了,除了很小的时候她教训过她,这几年来,她都快忘记她是人家妈妈了,今天一晚上说不见就不见,也不通知家里一声,害得大家四处找,这边大家担心得要命,她却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看来她得好好发挥一□为妈妈该有的功效了!      “季家家训第一条,无故夜不归宿打手心三十下,扣除零花钱三个月,洗碗扫地三个月;无故过十二点不回者,打手心十五下,扣除零花钱一个月,洗碗扫地两个月。”      “什么季家家训,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初七眼睛一瞪,活这么大了她怎么还不知道他们家有这门规矩。      关琳哼了一声,“今天开始就有了。手伸出来,你犯了家训就该罚。”      “还有没有人权啊,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家训也不事先说一下,而且……”      “而且什么而且!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之前在法国,你倒好,有事没事搞失踪,吓得老娘差点没直接飞过去了,平安回来也就算了,三天两头不见人影,你看看村里的姑娘哪个不是乖巧听话,没事就帮家里干活,怎么我就生出你这个女儿,有事没事的尽会顶嘴!”      初七很是无辜,若她真的和村里的姑娘一样天天在家扫扫地,关琳估计又不乐意了吧,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关琳手里的鸡毛掸子,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打了过来,挪了几步,关琳一看,更不乐意了,大人训话呢,她竟然都不看在眼里!      她决定打初七一顿,都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她今天就大义灭亲,就算让孩子怨她了,也得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于是说打便打,一下也不留情的就甩在了初七身上,初七一惊,想闪躲,却不料没闪过去,反倒不小心自己脸就撞了上去,啪嗒一声响,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一瞬间,关琳傻眼了,一直在旁边假装不在意的季温文也傻了,哐当的一声,站在楼梯口的季书礼一个不小心踩了个空摔了一跤。      初七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泪珠子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紧接着一连串的金豆子也噼里啪啦的开始掉,滑过被打到的地方,疼得更加厉害。      初七这一哭,三人彻底石化,一开始表示最狠心的关琳整个人都慌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初七,初七哭了,季初七哭了? 78 78、一个故事(特别加长版) ...   季初七什么时候会哭?三人都默然了,似乎,他们的印象了已经没有了这个印象,可是她现在怎么就哭了呢?那个好像永远不会被打倒的季初七刚才好像掉眼泪了?      季温文最先反应过来,一下子跳了起来,也顾不得叫上的拖鞋没穿,急匆匆的就跑了过来,“小七你没事吧,哪里疼?跟爸爸说。”      初七说不上话来,哭得就差没断了气,感觉委屈得很,抓着季温文的衣服就开始擦鼻涕,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季温文皱着眉头看向关琳,“孩子有什么事你说说就好了,你打她做什么!你还打她脸!她是你女儿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就你儿子你是你生的吗!”      关琳手里的鸡毛掸子掉在了地上,显然她也是被初七吓坏了,谁也没想过初七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若是在平时,这丫头定然是巧舌如簧的为自己辩驳,然后哄得大家服服帖帖的,怎么这次就……      “我……我这不是不小心吗!要不是她躲了一下会打到脸吗,还有季温文你什么意思!之前说要好好教育一下丫头还不是你的主意,你现在倒全怪到我身上来了!你女儿不是我女儿吗?!”      “要不是你成天就知道宠着小礼,成天就知道闯祸,小七用得着跟在后面替他擦屁股吗?每天就向着你儿子,也不看看小七都为这个家做了什么!”      “你说的什么话!我向着儿子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季家!当年要是没生那么个儿子,你以为现在我们能这么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吗?谁不说我关琳是什么东西,都没替你们季家生个传宗接代的儿子!”      不知道怎么搞的,这架吵啊吵的,就闹到了季书礼身上去了,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家,最后是季书礼的,因为初七是女孩子,将来是要嫁出去的,那就是别人家的,不管再怎么厉害怎么好,别人的东西能有什么用。      重男轻女这个思想已经在这个偏僻的小农村存在了数百年,早就根深蒂固了,哪里是一阵改革开放思想解放的春风吹得散的,说是开化了,可到头来还不都一样。      那边的吵闹声已经改过了初七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初七停了下来,看了两人一样,默默的上了楼,关上门,将自己闷在被子里,也许是累了一天,她很快的就睡死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觉得脸上凉凉的甚是舒服,初七忍不住嘤咛了一声,隐约好像听到了季书礼的声音,然后是沉沉的一声轻叹,初七费力的睁开眼睛,黑暗里看到一个不真切的影子。      “老大?”初七的声音有点沙哑了,小小的倒是听不大出来。      韶墨涵嗯的一声,抓着初七的手指头好像玩具一样轻轻的拨弄着,初七有些痒,想缩回去,却被抓得紧紧的。      “你哭了。”黑暗里韶墨涵的声音带着一丝公鸭子嗓音,却还是顶漂亮的,这小屁孩总算是要摆脱小时候那女孩子一般清脆响亮的漂亮声线,朝沉稳的男人道路走去。      初七闷闷的抽了下鼻子,撇过头,“哭一下就没人再烦我了,方便快捷。”      “小礼说你哭得和杀猪一样大声。”      “什么破比喻,我就是大点声,不大声的话我妈能信吗?”      “他还说你哭得鼻涕都出来了。”      “他才鼻涕都出来了呢,我就是……就是有点感冒,感冒懂吗,就是会流点鼻涕。”      “嗯,为什么哭?”      “不都说了不想被我妈一直念……”猛的,初七的头被掰了过去,风把窗帘给卷了起来,外头的月光就这么洒落了一地,接着月光,初七看到了韶墨涵亮得跟灯泡一样的眼珠子,眨巴了两下,“你……你干嘛?”      “听说你哭了,我赶紧来看看你哭是怎么样子的,果然很丑啊,眼睛肿得跟死人泡发的眼珠子一样……”      “我擦!什么破比喻!一般不都说核桃吗?!”初七一巴掌把韶墨涵的手打了下去,然后扯过被子,嗡里嗡气的说道:“看都看到了,想笑就笑,笑完了赶紧滚了吧。老娘要睡觉了。”      谁知道韶墨涵一把把初七的被子给扯了开来,初七一声尖叫,差点没跳了起来,瞪着眼睛:“你怎么这样!我要是没穿衣服怎么办!这是女孩子的房间诶!你怎么说进来就进来!干嘛要打扰我睡觉啊!”      韶墨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显然在想如果她没穿衣服的话是什么样子的,初七脸一红,懒得与他多废话:“你到底想怎么样?看我出糗不是看到了吗?我被打了,脸上肿得厉害,哭得很丑,你看完就赶紧走吧。”      韶墨涵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言道:“你有什么事从来都不哭,所以你哭了,很特别,我就来了,为什么哭了?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哭得那么厉害的。”      就像初七了解韶墨涵一样,韶墨涵又何尝不了解初七呢?      初七盘腿坐在床上,任由韶墨涵玩着自己的手指,也不这知道是黑暗的原因还是什么,初七觉得异常的安心,她闷闷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心烦。”      “难道是初潮?”韶墨涵皱着眉头说道。      初七啪的一下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指着韶墨涵:“你!你!你!你!”      韶墨涵瞥了她一眼,一副“在我面前害什么羞”的模样,看得初七老脸都红了个透,若不是房里没开灯,看着不真切,初七肯定要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不是这事吗?生物课上不都说月经的时候雌性……”      “够了!不是这个!”初七忍不住喊了一声,然后嘟嚷道:“你也知道,虽然我妈我爸我奶奶家里的亲朋好友每个对我都很好,见面就夸,可实际上他们是怎么想的我又怎么会不清楚?前段实际小礼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妈几乎是无理由的向着小礼,并不是说我嫉妒他,小礼怎么说也是我弟弟,我妈宠溺他我也不好说什么,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差别会那么大?我自己都挑不出我哪里让人不满意的,成绩?学业?我哪点不让人省心,我做生意,我把我家建设得这么好,我把弟弟教得那么乖,可是到头来大家看到的却还是我是个女孩子,我想不懂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人这么迂腐?”      初七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搞的,好像林妹妹上了身,越发的多愁善感起来,看到什么都忍不住要悲春伤秋的,而最近又因为事情比较多,烦得她都快少年白了,再后来不小心听到了季敏和关琳谈话,大概是也是说了初七和小礼两人,初七越发的觉得自己不值,一直到初七因为季书礼的缘故差点出了事,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到底是让初七伤了心,虽然后面她一直佯装不在意,可事实是怎么样的,她自己最清楚,谁都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努力被人看轻!      “算了,和你说你也不能理解,你是长子,你不懂。”初七摊摊手,不想多说什么。      “你自己也说了,总有那么些人那么迂腐,可是他们的想法到底影响了你什么?你活着是为了自己,还是别人?”      初七楞了一下,看着韶墨涵,一吐气:“老大,你说话别带这么哲理行不?我不习惯。”      韶墨涵伸手弹了初七脑门一下,初七啊呜一声怪叫,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整个人倒在床上,半晌才停止那夸张的肢体动作,望着天花板:“我自然清楚,我也是这么跟自己说,道理谁不懂啊,可是要真说服自己有那么容易吗?”      韶墨涵突然抓过初七的手,感觉手一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按在了韶墨涵的胸口上,那里的衣服已经被脱掉了,初七有些紧张,问道:“你……你想干什么?我们还小……不能……”      韶墨涵翻翻白眼,“你在想什么!叫你平时尽看些有的没的!”      “什么有的没的!我那是学术研究!”初七不乐意了。      韶墨涵不理会,抓着初七的手摸过去,初七先是一吓,很快的就恢复过来了,双手一起摸了上去,然后按按,带着品鉴味道的说:“手感不错,看不出来嘛,练得不错,看把这两块肌练的,再过几年,该迷死人了,啧啧,就是不知道腹肌怎么样。”说着手不规矩的往下摸去,却被韶墨涵一把给抓住了。      “季初七!”他的声音很沉,这是他发怒的征兆。      初七吐吐舌头,正色道:“是你叫我摸的。”      “我没让你摸那里!”韶墨涵的眉头挑了起来,抓着初七的手一摸,一个粗糙的伤疤赫然就在偏了心脏不到两公分的地方,初七感受着那一下又一下跳动的胸口,突然有些害怕了。      如果,虽然只是如果,那个伤口再挪个那么一点点,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今天的韶墨涵了?      初七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跟着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这是枪伤,我七岁的时候受的伤。”韶墨涵的口气淡淡的,好像曾经受了那么重的伤的人不是他,而是一个无关的路人甲。      七岁啊……初七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韶墨涵的时候,那时候他也才八岁吧,脸苍白得厉害,看起来养尊处优的却好像身子骨并不是那么好,想必那时候的伤还没好全。      “我七岁那年,香港那边有点乱,大伯没有子嗣,我父亲便把我过继给了他,因为那年除了我,家里还多了个弟弟,于是我是谁家的,大家都不那么在意了。”      初七眉头一跳,小屁孩开始了自己的悲惨童年?      “大伯的势力不小,也因为这样,就如同你们生意场上,总是有人想给你使坏,但是在他们那个世界里,却是直接拿命玩的,几乎如果死对头一日不死,那么便没办法睡一日安稳觉,同年,因为我的过继,他们的目标便转向了我。      “这个伤口便是那时候留下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后了,所有人都认为我挨不过来了,因为那时候我才七岁,七岁啊,太小了,活生生的挨了一枪,就是从这里,一直到身体里面,差一点,就到心脏了。”      “疼吗?”初七的手颤了一下,轻轻的摸着伤疤,明知道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却还是觉得那里火辣辣的。      “疼?忘记了。”他一副不在意的模样,继续回忆道:“后来,我很害怕,我怕他们的枪林弹雨,我就想回去和灰灰(家里的一条金毛)玩,我求我父亲带我回去,可是他没有,那天我母亲带着弟弟来看我,我哭了,那是我最后一次哭了吧,我都忘记了是什么样子的了,我拉着她的衣服,求她不要留我在那里,我想要回家,可是最后他们还是走了,弟弟把他的玩具仍在了我的病床上,我看着甚是可笑。”      “那个……你……你……”我该说什么呢?!初七想安慰他,可是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的话来。      韶墨涵不在意,“后来你也知道,我来了内地,因为实在是太乱了,再待下去,或许我真的已经死掉了,他们必须把我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于是我来了这里,当然,我并不觉得来这里是什么幸运的事,这不是碰上了你,该是倒了八辈子霉吧。”      “去你的!”初七打了他一下,巴掌就这么贴在他的胸口,噗通噗通噗通!感受到那强劲有力的心跳,突然有种真实感,初七喃喃道:“真是……太好了。至少,你还活着。”      “嗯,还活着。”      初七深吸了一口气,拍拍韶墨涵的肩膀,“兄弟,你还真够意思,为了安慰我把自己的伤疤都挖出来了,一听我果然好很多了,谢谢啊!真好啊,今晚该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你刚才就睡得跟猪一样了,就算我不说你一样睡得很死。”      “韶墨涵!你一天不损我活不了了吗?!”初七一跃而起,直接扑到了韶墨涵身上,伸手掐,韶墨涵一个不注意,被初七一推就倒到了床上,初七趁势而上,直接坐在他身上,然后哈哈大笑:“我让你平时装得拽不拉几的!看我季氏十八爪!”      说完,直接朝韶墨涵的身上抓去,谁知道韶墨涵一惊,只觉得全身痒得难受,下意识的就一使劲,脚一钩,只听到初七啊的一声,整个人就被反压在了下头,初七只觉得身上很重,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就这么扑面而来,还有,为什么突然觉得好热?      啪的一下!突然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      场景是这样的,关琳和季温文知道自己深深的伤害了初七,再加上季温文近几年天天研究青少年的心理健康问题,认为如果不和初七好好谈谈的话,这心事压在她心理,将来怕是要积压成疾,说不定往变态的方向越奔越远,两人吵过之后冷静下来,一合计,觉得有必要和初七谈谈心,碰巧这时候初七房里又传出了声响,两人一惊,以为初七要做什么傻事,匆忙赶来,一开灯!      初七的房间里,两个人,一男一女,倒在床上,男的没穿衣服,正压在他们的宝贝女儿身上,而他们的宝贝女儿正双手抓着他的胸口……      然后,就是两声尖叫!分别来自关琳和季温文的。      却见季书礼从两人身后探出脑袋,苦着一张脸:“对不起,我就去上个厕所没来得及通知……”      季温文下意识的抓起了初七桌上的一直裁板用的戒尺,整个人全身颤抖,啪的一声巨响,就摔在了韶墨涵的身上,一听那声音,初七忍不住抖了一下,这下子……老大要倒霉了! 79 79、夜半私会 ...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全班都小心翼翼的。      何微微问:“你和韶墨涵昨晚干什么了?”      初七神经一绷:“什么做什么?!”      周围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你看看你们两个,一副没睡觉的样子,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还有他是被谁打了吗?你们两个打架?”      “胡说!”初七瞥了韶墨涵一眼,他正无比郁闷的趴在桌上,说什么也不愿意抬起头来,也是,要是她是他的话,估计就不来上学了。      昨晚上的场景历历在目啊,那一声声板子打在身上的声音久久的盘旋在初七脑海里,挥之不去。      季温文当时就跟疯了一样,眼红了一片,差点就没把韶墨涵吊起来抽了,关琳则受到太大的惊吓,连话都说不出来,要不是季书礼还算理智,急忙跳过去抱住他老爹,韶墨涵估计是要被打残了。      初七就是没想到,这个就是韶爸爸韶妈妈都不给面子的小屁孩竟然会乖乖的让她老爹打,后来钟老闻风赶来了,几个家长关在一房间里长吁短叹,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这事终是不了了之。      初七说:“昨天撞门上了。”      “撞门上?那都是怎么撞的能撞得这么有艺术感?”      “你不知道要考试了吗?”初七一本书砸了过去,“关心这些的话还不如多看点书!”      也许的两个人如此狼狈的形象太过显眼了,很快的传开了,只是又因为期末的关系,没过几天就被学习气氛给压了下去。      因为中考了原因初七他们很快的又放了假,晚上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初七才接起来,另外一头却没有任何声响,初七一愣,又问了一句:“你好,请问找谁?”      屏息而听,只听到绵长的呼吸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紧张,抓着话题,小心的说:“谁?麻烦说一下,不然我要挂了哦。”      过了十几秒,就在初七要挂断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是我。”      “俊悦?”初七有些不确定,因为第二天他们就要考试了,她不怎么敢相信这个时候他会打电话找她,后来又想,会不会是他太紧张了?      深吸了一口气,初七笑道:“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不说话我还以为是谁呢,是太紧张了睡不着吗?别担心,就你的水平这场考试不过是过过场,要相信自己。”      电话的那头很安静,隐隐约约能听到知了虫鸣,初七眉头一蹙,不确定的问道:“你现在在外头?”      看了眼时钟,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初七简直不敢想象这个时候一个初三的毕业生会在中考前的一个晚上还在外头晃悠,可是他又不说话,初七抿着唇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是出了什么事吗?你先不要急,有什么事都先放一边,明天还要考试呢,等考完了再……”      “我在你们村口。”何俊悦开口打断了她。      初七顿了一下,觉得手心都是汗,明明不是多大的事,可就是觉得不正常,急忙说道:“你站着别动,你等等我,十分钟……不对,五分钟,我马上到。”      说完,初七随便抓了件小外套就出门了,正洗完澡的关琳疑惑的喊了一句:“这么晚了去哪里?”      “同学的作业本放我这里了,我拿去还。”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还什么作业本?你什么都没拿……”关琳嘀咕了两句,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跑到村口的时候初七几乎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扶着膝盖大喘气,眼睛四处看,这时候还没有路灯,村口除了一个电话亭,倒真什么都没有了,初七绕着电话亭走了两步,还是没有看到何俊悦,想说这都是在搞什么,干着嗓子喊了两声,突然,一个身影猛的窜了出来,吓得初七差点没叫了出来。      “俊悦?”定睛一看,原来正是他。      他整个人几乎是压倒性的看着初七,初七被迫背靠在电话亭上边,看着他不怎么正常的表情,吞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怎……怎么这么晚了还在……”      “小七。”      “诶……”      “我发现我挺喜欢你的。”      “是……是吗,你能不能先让开点,你这样看着我,我……”      “那你喜欢我吗?”好像没有听到初七的话,他两只眼睛发亮的问道。      初七嘴角扯了一下,这时候她才真的发现什么叫做男女有别,不像那些从小到大的玩伴,自己从来都把他们当成小辈来看待,这次站在自己前面的人,高了自己很多,尽管还非常的年轻青涩,可不得不承认,他已经长大了,他看着自己,用自己的力量来制服自己,他的身上带着一股男人该有的气息,他的力气比她大,他的身材比她高,他用霸道的口气说他喜欢她,然后问她,她喜欢他吗?      初七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情绪,她又咽了咽口水,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语调都变了个人。      “何……何……我……你……”      “我不喜欢你和韶墨涵在一起。”      “啥?”      “你和他在一起我会心痛,很痛,很难受。”他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就像被什么东西拧了一下,揪得心疼,所以,你不要和他在一起,好吗?”      “我和他没什么。”初七眉头微微一蹙,叹了口气:“这事本来是想等你考试完了再解释,看你今天跑出来了,那就跟你说了吧,我和他不过是从小的玩伴,他就像是我的哥哥,没有别的意思,要是真有什么,现在我也不会答应和你交往了,虽然你看我现在是还小,说这些有些可笑,可是我还是希望你明白,我没有想过要欺骗你或者玩弄你。”      何俊悦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老大之于我大概就像小礼与我的关系,我们从小就玩一块儿了,他的朋友少,我的朋友也不多,大概是有点惺惺相惜,所以感情会好点,但是你见过谁家兄妹结婚的?所以别瞎想了,你明天要考试,这么晚的还出来,不怕家里急坏了吗?”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是第一次喜欢人,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你和他在一起,以为你……”      “傻瓜。”初七忍不住说道,一出口又觉得很是暧昧,抬起头,就看到何俊悦红扑扑的脸,心中一颤,就听到他小心翼翼的问他:“我……我可以……”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初七的心差点没跳出来,噗通噗通的都像是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想着就当是给他提前奖励好了,一闭眼,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她都做好心理建设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初七有些失望的睁开眼,就看到何俊悦已经站好了,眼睛正看着左边,初七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唉呀妈呀,如果不是何俊悦眼疾手快把她拉住,她就掉地上去了!      这什么时候韶墨涵站在那了!      “老……老……老大!不带这么吓人的呀!”      韶墨涵估计便秘了,脸色不怎么好,看了初七一样,又看看何俊悦,最终落在他抓住初七的手上。      何俊悦倒是无所惧,突然一笑,“晚上好。”      韶墨涵不语。      “那个俊悦,现在有些晚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明天要考试,别太晚休息了,祝你好运。”初七看着韶墨涵的脸色不对,急忙打发何俊悦先离开。      何俊悦点点头,“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天那么晚了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不劳你费心了,天都这么晚了还有人不怀好意的叫人出来才不安全。”韶墨涵怪里怪气的说道。      何俊悦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小七你自己注意安全,回家了记得我给我打电话。”      “要打也是你打好不好,我家又没离这多远。”初七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却被韶墨涵一声咳嗽给打断了。      “不介意的话我让人送你回去吧,毕竟这么晚了。”韶墨涵说。      何俊悦摆摆手,谢过之后就离开了。      看到他走之后,韶墨涵也转身离开,初七急忙快步跟上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说我和你没什么关系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说你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初七莫名其妙,“我都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你还闹什么别扭。”      “我有吗?”      “你没有吗?”      “没有。”      “你就有。”猛的反应过来自己和这个小屁孩在争论一个完全没有意义的话题,初七忍不住失笑:“那你来这里干嘛,不会是找我吧?难不成你嫉妒了?天啊,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韶墨涵的脚步一顿,就听到初七在身后还唧唧歪歪的说个不停:“我就知道,我那么天生丽质人见人爱,哪个见了会不喜欢,所以你喜欢我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谁让我这么……你停下来做什么?”      “你能闭嘴吗?”      初七瞪了他一眼,然后做了一个鬼脸就跑了,韶墨涵看着她的背影,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小孩子的心思啊~ 80 80、初三聚会 ...   中考结束的当晚,初七又接到了何俊悦的电话,他们有个聚会,问初七去不去,初七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毕竟他们班级的人自己认识的不多,去了怕是很奇怪,可电话的那头突然就喊了起来:快把她叫来啊,让我们在离开学校的时候能好好的见识见识这个名动三中的小美女!      何俊悦有些哭笑不得,刚要吩咐初七好好休息,就听到初七突然说道:“在哪里?”      “什么?”      “在哪里啊,你们聚会在什么地方?我去给你庆祝一下好了。”      “你刚才说什么?”      “你傻了还是怎么了,快说,不然不去了。”      何俊悦一听自己没听错,有些诧异,急忙说道:“在小部落,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们先玩,我很快就到,又不是不认识路。”      说完,初七啪啪拖着拖鞋就往房间跑,想说何俊悦毕业了,自己过去算是给个奖励吧,急忙翻衣服,说起来,初七丫头还是很爱漂亮的小姑娘呢。      正换一半,就听到季书礼冷冷的说道:“姐你是要去哪里?”      初七呀的差点没摔倒,一看到季书礼双手环胸靠在墙上,吓得手都发抖的指着他:“你……你……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这么晚了你还出去,我跟妈说去!”      “季书礼你有病!进来也不敲门!没看到我在换衣服吗?!”初七瞪大了眼睛,飞快的把衣服套上去。      显然季书礼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这上头,瞥了她一眼,“又不是没看过,你现在出门的话一定会被骂。”      “要你管!我会赶在十二点回来的。还有,以后我的房间就是你的禁地!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给我进来!”一边说着一边把季书礼推出去,心里想着,这个小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季书礼表示不屑,啪啦啪啦的就往书房方向跑去了,想必是去告状,初七急忙快速的把自己打扮好,拎了包包也急忙跑出去,就遇到关琳一副门神模样站在楼梯口。      “妈,我有点事先出门。”      “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      “同学这不是聚会吗,我就去看看马上回来。”      “这又不是什么日子你们聚什么会,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了,这么心还这么野,老是想着往外跑,现在外头多危险啊,还是待在……”关琳巴拉巴拉的讲个不停。      初七无奈,只得说:“我一朋友中考刚完,我去给人庆祝庆祝。”      “人家中考完关你什么事,要庆祝也是他们庆祝,你期末考都还没完呢。”      初七瞪了眼在关琳后头扮鬼脸的季书礼,恨得牙痒痒,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求道:“我都答应人家了,很快就回来了,绝对不超过你那个什么家训规定好不好,而且期末考试我都复习好了,一定给你捧个第一回来,你就放心好了。”      最后,关琳只得答应了,但是要求要在十点之前到家,初七之后点头,然后就跑了出去。      季书礼一看老妈不顶事,又看到不见踪影的初七,急忙跟着跑了出去,关琳一嗓子就喊道:“小礼你去哪里?!”      “我去我哥那,马上回来!”说完就跑了。      小部落是开在学校不远处的一家餐厅,有包厢,所以一般学生有什么大小聚会都爱在这里,因为价格实惠而且环境也不错,初七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何俊悦站在门口张望,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时不时的开他玩笑。      看到初七到的时候,结果人都不约而同的一笑,然后拍拍何俊悦的肩膀。      初七最先打招呼的是眼镜,他正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看着何俊悦,大叹老天不公,却听到初七竟然一眼看到自己,又喜又惊,同时四周一道又一道怪异的眼神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初七笑笑,甜甜的喊道:“各位学长好,祝你们旗开得胜一举高中!”      几乎整个初三三班的人都有到场,男男女女乱成一团,虽然说未成年不能喝酒,但是还是看到不少的酒瓶子,都是些在初七看来都不算酒的低度数啤酒。      “初七有什么想吃的吗?”眼镜殷勤的问道,却遭到何俊悦一记怒瞪。      初七笑笑,“不用了谢谢,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吃过了,就是来和大家热闹一下。”      初七一进门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毕竟这个小美女可以说是远近驰名的,这么近距离一看,在真是漂亮。      “真是可爱啊,你好,我是朱云,真是羡慕你啊,把我们年段最帅的给泡走了,渣都不留。”一个长得清清秀秀的女生凑上前,扯扯初七的脸蛋,越摸越感兴趣,“你皮肤真好,都是怎么吃的啊。”      “那是保养的……”初七黑了一脸,却对这个大胆的女孩子讨厌不起来,反倒挺喜欢的,她推了推旁边一个男生:“起来,这个位置我坐。”      男生尽管不愿意,还是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朱云让人上了一副碗筷,然后不断的夹东西:“你要多吃点啊,看起来还是瘦了点。”      新奇劲很快的就过了,初七其实是非常好相与的,而且大家也都没什么坏心眼,很快的就都打成了一片,那边又是劝酒又是说胡话的,引得大伙儿哄堂大笑。      初七忍不住跟着乐了起来,后来又有人哽咽着说以后大家要各奔东西了,各种伤感,然后抱成一团哭得起劲,大有当年小学毕业的时候,班上那几个小萝卜头哭天喊地的影子。      后来越来越疯,几个人喝了点酒就有些忘形了,频频搞怪,又看到胆大的借机当众表白,女孩子脸色各种囧,初七看得哈哈大笑,何俊悦忍不住也跟着笑了,“都要毕业了,大家都比较疯。”      很多过来劝酒的,初七倒是没怎么喝,何俊悦全部挡了下来,喝得脸红红的,眼睛却亮得出奇,他抓着初七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数着,然后问道:“我会继续留在三中的,到时候我在高中部你在初中部,我们还是可以天天见面。”      初七心一跳,有些感动,“你没必要这样,以你的成绩到一中去更好,反正到时候我也是会上一中的。”      “可是那都得两年后了,你上一中的时候我都高三了,也没多少机会见面,在三中的话至少还有两年……”      “你何必拿自己前途开玩笑呢?”      “我学得好不好和在什么地方有什么差,老师教的都是那些,就看自己领悟了,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何俊悦挠了下初七的手心。      初七的心也跟着痒痒的,急忙抽了出来,却被他抓得紧紧的,只好放弃了,说道:“没见过你这么任性的,一中离三中又不远,到时候要见一面还不容易,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内疚一辈子的,还是说……其实你没信心考上一中在这里说好听话?”      初七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却被他刮了下鼻尖,“这么不相信我?我就怕我不在了你跟人跑了。”      “胡说。”初七也笑了。      另外一头几道目光时不时的射过来,从初七进来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她了,初七一直佯装不在意,可还是忍不住看过去,是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生,今晚收到不少同学的告白,却一副不可侵犯的女神模样。      朱云说,她叫胡清,是他们班的副班长,在初七还没出现的时候,一直都是何俊悦的绯闻女友。      学生期间的班长和副班长总是有那么点小暧昧的,初七当然明白,又看她看自己的眼光,心想,自己怕是被她列入了头号情敌范围。      朱云又说,她喜欢何俊悦是众所周知的事,只是何俊悦都不开口,后来又跟初七好上了,这丫头怕是伤了心。      初七想,别人伤心总比自己伤心好,便不再多看她了。      看了眼时间,刚过九点,因为和家里的太后已经说好了,十点之前到家,不得已只得提前离开,何俊悦在大家的哄笑中送初七回去,才走到门口,就看到一辆车吱的停了下来,紧接着就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韶墨涵。      他摇下车窗,瞥了何俊悦一眼,然后说道:“好巧,一起回家吧。”      初七眼睛跳了两下,又看到后边季书礼探出脑袋:“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出来吃饭啊,刚吃完就遇到你了,真巧。”季书礼开了门,示意初七上车。      “吃饭?”这时候吃什么饭?      “宵夜。”韶墨涵补充道。      “跑到这吃宵夜?”初七实在是想不出这附近有什么入得了他老大的眼,一大晚上的特地跑到这里吃宵夜?      “不行吗?就准你来我们还不许了。”季书礼理直气壮,一把就把初七拉了过来,突然发现初七的手被何俊悦牵着,怪里怪气的尖叫道:“你干什么让他牵你的手!”      韶墨涵眼睛一眯,盯着两人的手。      何俊悦笑笑,大方的松开手,“既然有人来接你那我也就放心,记得早点休息。”      “好,你也别太晚回家了。”      一路上车里都是季书礼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的说着那个何俊悦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会死读书,什么都不会,然后又怎么怎么了,再来……      初七听烦了,恨不得一巴掌把季书礼拍门窗上,忍着聒噪到家,急匆匆的就回了房间。      中考过后的一星期就是初七他们的期末考了,考试的第一天初七倒是起了个早,吃早饭的时候听到季书礼不断的背着文言文片段,还时不时的桌上写着什么,搞得初七也难得的跟着紧张了,毕竟前面跟关琳保证了考第一,可世事难料,要是自己一个粗心大意掉下第一咋办?      跟着韶墨涵到了学校,这段时间这个小屁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初七也没敢惹他,生怕触了他什么逆鳞,可后来发现,好像这怒气大有越积越浓的感觉。      早上考的是语文,题目并不难,至少对初七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作文题目是让他们根据一段小寓言写一篇文章。      初七想了想,倒是有点为难,作文要求六百字以上,如果让初七写一篇千字上百论文或许不算什么,现在让她写一篇数百字的小短文,实在是让她绞尽脑汁,费了不少劲才把文章控制在八百字以内,再看看其他人,为了凑足六百字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接下来的数学英语就更简单了,第二天一考完,所有的人都跟放出笼子的鸟一样,尖子生还在那里对着答案,然后直叹自己哪里不小心写错了,引得一旁的人一片鄙夷。      初七考完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司,林子祥把jimes传过来的传真给初七看,说是法国那边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让她找个时间过去看看,顺便签下合约。      初七翻了下日历,通知jimes他们20号就会过去,顺便让林子祥去订票。      Modest luxury现在算是步入正轨了,初七大有恍若隔世的感觉,与前世相比,自己这辈子真的活得太成功的,成功得让她都觉得这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 81 81、有人表白 ...   考试成绩要一周后才出来,初七决定好好放松一下,次日约了何微微出去逛街。      跟同龄人逛街对初七来说还真的第一次,这么久了自己一直都在忙,就算是出去逛街,也都是跟着林子祥他们,带着目的性的进行考察,像现在这样手里吃着烤肉串一路走过去,不顾路人的眼神还真的第一次。      何微微说,初七你总是站得太高,让大家都看不到你。      初七诧异,我一直觉得我挺矮的。      她笑了起来,也不再多提了,其实初七是知道的,因为她总是有意无意的以一个成年人的眼光在看他们,而所作所为又不是一个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会做的,所以大家看她的眼光也是怪异的。      几乎所有的生物都会无意识的想排斥异类。      中午的时候何微微伸手把一张电影票塞给初七,说:“我哥让我给你的,说是考完了放松一下,明天下午五点电影院。”      初七看了眼电影票,是红极一时的《真实的谎言》,这可是中国引进的第一部好莱坞大片,还记得这部电影当时在国内掀起了一阵狂潮,更是让阿诺·施瓦辛格红到发紫。      这片子的电影票算得上是一票难求,价格又高,初七没想到何俊悦还真有本事买到。      一路上何微微几乎都在夸她哥,说得口干舌燥了买瓶饮料继续说,听得初七哭笑不得,只得拉着她转到服装店里,这才转移了她的目标。      这条服装街大部分都是面向平民,价格上也是比较亲民,衣服种类繁多,几乎这附近的人买衣服都是上这儿来。      初七跟着何微微逛了一会儿,才发现何微微原来是个逛街狂。      她很爱试,但是她不会买,按她的话来说,这衣服试穿又不要钱,不试试那就是亏了。      于是初七被她拉着像陀螺一样乱转,后来也从中找到了乐趣,因为她发现了山寨版的modest luxury。      不知道是不是厂商还是比较有商标意识的,并没有把modest luxury的标志全部复制过去,例如luxury中间的u被改成了v,不注意看倒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衣服的款式也是照搬,虽然质量样式差别很大,可是价格也少了好几倍。      初七拿着一件这一季度最畅销的一件粉色小坎肩问道:“老板娘,这件多少钱?”      老板娘是一个胖胖的大婶,一看初七穿得不差,知道是个舍得花钱的主儿,却不知道初七就是花钱也不会在这里花,她夸张的说道:“同学好眼光,这个可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马蒂斯特乐莎莉知道吗?就是那个名牌,我这衣服也就剩下这一件了,你若是真的想要,就算你便宜点。”      初七点点头,“算便宜点是多少?”      “你看一百三怎么样?”      初七眉头一跳,这是看她是只肥羊了还是怎么了,怎么就敢漫天要价!这件衣服竟然能一百三十块,这是不是夸张了点,如果说是好一点的仿品那就勉强接受了,只是这件实在是……      看到初七的神色,老板娘继续说:“你别觉得贵,你要是上人家店里买,这件非得这个数!”说着比出一个八的手势。      初七当然知道,这衣服在他们店里是标价是八百三,一般去买的人都会有VIP卡,打个折扣也要七百多逼近八百,可问题是这能比吗?就单单用料来说,那是从法国进口的最新材质,柔软透气又轻薄,再加上上面的很多工艺,识货的人都知道价格合理,可是这件用的确良做的,连线头都没剪掉的衣服要一百多?!那就是敲诈了。      “我看这衣服没那么贵吧。”何微微换好衣服走出来,看了眼初七手里的衣服,然后凑近她耳边说道:“她们看你年纪小,想骗你呢。”      “不瞒你们说,这衣服我真的就赚那么几块钱,好东西也要识货的人才看得出来,我是看你们长得这么可爱,穿上我们家的还顺便帮我们宣传宣传才会想低价卖给你们的,别人来哪里何止这个价啊。”      何微微把换好的衣服递还给她:“衣服太花了,还是不要了,衬得我皮肤黑。”      “不会啊,你穿起来那么漂亮!今年就流行这种碎花,前天一中的好多同学还来我这里买了好几件,说是要换着穿呢。”      初七干笑了两下,谁会买几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换着穿?不知道还以为从来不换衣服呢。      “还是不要了,不喜欢还买干嘛。”      知道何微微不会买了,老板娘转移目标,全部放在了初七身上,初七无奈,她也就是随便问问,哪里经得起老板娘死活不让她走的架势。      无奈之下初七只得说道:“三十块。”      一下去就砍掉了一百块,何微微愕然。      主要是初七没想买,只想脱身,却见老板娘果然一脸难色,“同学你好歹得让我赚点是不是,我这衣服光进价就不止三十了,再添一点吧,我看你是真心想买的,我也真心是卖给你,八十块怎么样?真的不能再低了。”      “我就剩下三十块了,不要就算了。”说着初七就想离开,老板娘急忙抓住,“再添十块钱,四十吧,这是最低价了。”      初七费力的挣脱,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老板娘大喊:“算了算了,赔本卖给你了,真是亏死了,以后多提我宣传宣传啊!”      初七泪流满面,您老真的不用亏本卖我,我一点都不想要!      可介于都和人家砍了价,初七也不好意思说不要了,迫不得已只得买了下来。      后来初七想把衣服给何微微,谁知道她也是一脸嫌弃的说:“又不是真的modest luxury家的衣服,我要是穿出去还不被人家笑死了。”      的确,真说起来何微微穿的衣服从来都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她对这里的东西也都只是感兴趣,会去尝试却没见真买过。      就这样,初七把衣服拿了回去,却被季书礼翻了出来,然后不断摇头说:“姐你的眼光真的很差劲诶!”      初七无语。      不过逛街最大的收获就是让初七意识到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在modest luxury的名声打响之后,出现了跟风现象那是非常正常的,可是也不能就这么任其发展下去,这每次一有新款上市,别人就跟着屁股也上新,价格上却低了好几倍,这对modest luxury将会是一个大难题。      因为在那些山寨衣服当中其实不乏一些做工扎实价格优惠的产品,而这些将会被正品更受青睐,因为大部分人还是无法承担modest luxury的高价位,可是又喜欢怎么办?那就买仿版的呗。      而这也导致了一些购买了正品的客户感到不值,多花了好几倍的钱买到了却是满大街的类似品,虽然质量品牌上天差地别,可不懂行的人哪里明白,一般舍得花钱的就是为了不和大家一个样,这倒好了,大家穿的都类似,那还多花那么多钱干嘛。      于是第二天一早初七就跑到公司让林子祥商量这事,一直到下午的时候突然才想起了和何俊悦看电影的事,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三点多了,急忙叫了公司的车带自己回家,拿了票就往电影院赶。      去的时候还是迟到了半小时,何俊悦手里抱着桶爆米花站在台阶上,初七满是歉意的跳下车,他再看到她的时候才稍稍松了口气。      “真是太对不起了,我忘记了,因为公司有点……那个我有点事。”差点把公司的事说出来,初七急忙转移话题:“你没等太久吧。”      “没有。”他笑笑,“赶紧进去吧,都开始了。”      他们找到位置,是在比较前面的,初七看到施瓦辛格那肌肉贲张的样子,咽咽口水,凑近何俊悦的耳朵说道:“你说他不觉得累赘吗?”      何俊悦只觉得耳朵热热的,痒痒的,脑袋嗡的一下,顿时忘记了电影的内容。      初七嘎吱嘎吱的抓了一把爆米花就往嘴巴里塞,何俊悦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电影,嘴巴一鼓一鼓的,好不可爱。      “怎么了?你想吃吗?”注意到他的视线,初七疑惑的问道,顺便把爆米花朝他推了推。      何俊悦急忙摇摇头。      “没事,想吃你就直说嘛,东西也是你买的。”说着初七抓了一把放到他手里,他愣愣的接着,都忘记今天是来看电影的了,心思全部放到了初七身上。      他有时候也在想,自己真的是有念童癖吗?为什么一看到初七就感觉好想抱抱她。      离场的时候人流量不小,初七各自小被挤得七荤八素的,踮起脚尖刚想叫何俊悦,却突然被人抓了过去,初七以为我何俊悦发现了自己,一转头,才发现竟然是韶墨涵!      他抓着初七的手走得飞快,外头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初七被他拖着走了一段路,最后用力一甩才把他的手甩开。      “你干什么!我还没和人家俊悦说……”      “你真的喜欢他?”韶墨涵突然开口问道。      初七楞了一下,“什么?”      “是因为他个儿高吗?”      “老大你没发烧吧?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也来看电影?”初七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却见他的表情很是严肃。      “今天我看你去公司,以为你不会来的。”他幽幽的说道,声音有些冷了,小屁孩儿今年倒是长高了不少,就这么看着初七,初七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同时又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我……我来不来关你什么事?”硬着头皮初七说道。      “你今年才十三岁,再过一个月生日过了也才十四。”      “那有怎样,虚岁也快十五了。”      “你那叫早恋。”韶墨涵煞有其事的说道。      初七默然,他是因为她早恋所以时不时的总是在她和何俊悦独处的时候出现?原来小屁孩还是挺关心她的嘛。      初七松了口气,“其实嘛早恋这事也是见仁见智,大家都在青春期嘛,对异性产生好感那都是正常的,只要不太过火,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难得青春大家一起……啊!”韶墨涵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初七猛的后退两步,背靠在墙上,看到他把自己禁锢在他的势力范围里,吓得叫了一声。      “你……你……老大你……你是不是喝醉了?”连酒都没喝怎么醉!      “如果你要谈恋爱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好了,省得你去祸害他人。”韶墨涵突然说道,脸上带着一丝极为可疑的红晕,这个万年冰山同学,貌似……害羞了?      “啥?!”初七脑袋顿时当机。      “我说!你别和那个何俊悦谈了。”韶墨涵几乎是咬着牙在说的。      初七还是不懂:“为什么不和他谈,我看他挺好的……”      “别在我面前提他!”隐隐怒火。      初七忍不住抖了一下:“好好好,那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们两个……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在此事上反应极度迟钝的初七突然意识到,韶墨涵刚才难道是在告白?!      “老大,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他别过头,不语。      初七一脸囧囧有神,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虽然初七这个丫头时不时在的韶墨涵面前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我那么可爱那么美丽,是谁都该喜欢我的~可实际上也真的就是说说,每次说这话的时候韶墨涵总是一脸的鄙夷外加无视,初七也从来没放在心上,在她的认知里,韶墨涵至于她确实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或者说是亲人,可是这个亲人突然和你告白了,初七又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初七眼睛眨巴了好一会儿,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愣愣的就站在那里,耳边听到韶墨涵说了一句:“你敢说不要试试看。”      初七泪奔,不带这么威胁的!      “老大啊… 81、有人表白 ...   …我觉得我们两个是不是应该……应该先冷静一下,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韶墨涵眉头一挑:“谈什么?”      “谈谈天气谈谈心啊,你看看我们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你看上我哪点了。”      “那就不用谈了,我也不知道。”      初七恨不得咬死韶墨涵,可是这样又不是办法,一跺脚:“可是我现在不和人家俊悦好着吗?怎么能脚踏两条船啊!”      “那你和他说清楚了不就好了,不然我替你去说。”他的理解倒是简单。      初七满脸黑线,“莫名其妙的和人说分手,我又不是……”      还没说完,韶墨涵脑袋突然凑了上来,初七呀的一声嘴巴就撞了上去,紧接着一股生铁锈的味道就在嘴巴里漫开来,很快的,韶墨涵便离开了,初七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却见他松开手别过身去。      刚才是发生什么了吗?初七摸摸嘴唇,嘴角被撞了那么一下有些破皮了,嘶的一下深吸一口冷气,韶墨涵略带歉意的看了她一眼,“你没事吧?”      “你不会接吻就别强来,痛死我了!”初七舔了一下伤口咸咸的,再一抬头,就看到韶墨涵不怎么高兴的面孔,突然想起自己刚才是否认了他,这个小屁孩最讨厌有人质疑他的能力了,即使他真的不行……      “等等!你想干什么?!”      “让你看看会不会。”说完一个上去,脑袋就凑了上去,初七的脑袋几乎一片空白,自己的初吻就这么丢在了韶墨涵那生涩的又不甘认输的啃咬当中……      回去的一路上初七几乎是没有抬起脑袋过,就这么低着脑袋任由韶墨涵拉着她的手跟牵着盲人一样带回家。      一回房间,初七立刻把门窗都锁紧了,紧接着啊的一声大喊,久久的盘旋在了这栋漂亮的小别墅上空。      后来村里便有了流言,季家的小别墅漂亮是漂亮,就是不干净,大晚上的有女鬼在尖叫呢。 82 82、重返巴黎 ...   第二天初七打电话和何俊悦道了歉,并撒谎说昨天晚上找不到他就自己先回家了,何俊悦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好好放松,难得放假了。      初七略带愧疚,和他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一片季书礼跟看守犯人一样盯着初七,看得初七心烦,打发他离自己远点。      谁知道季书礼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死死的盯着她,说:“防止你红杏出墙。”      出你妹啊出!初七火了,踹了季书礼一下,就把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接下来的几天初七都是躲着韶墨涵过的,就连关琳也奇怪的问季书礼,两人是吵架了吗?      季书礼意味深长道:“床头吵架床尾和,别太担心了。”      关琳最近在研究《季氏家训》,对于几个小孩子的打打闹闹就比较不上心了,继续和季温文研究第十三章是要“有重大开支时需要向家里汇报”还是“若三餐不在家用者需要提前通知”。      期末成绩出来了,初七不负众望夺得桂冠,遥遥领先第二名三十七分,她的英语、数学满分,语文也仅仅是作文意思意思的扣了一分,还有阅读扣了三分,这样的高分让全年段的人都瞠目结舌。      天才终究是天才,不管他们怎么不愿意相信,事实就摆在那里。      班主任这次笑得合不拢嘴,要知道初七从一开学到现在,几乎没有发挥过什么正面作用,这一次还真的让她长了老大的脸了。      第二名初七不认识,三班的一个尖子生,韶墨涵考得倒也不错,年段第七,班级第三,他们班还有一个进前十的就是何微微了,年纪第五,班级第二。      好久没有和初七打过照面的季瑶应该是活得够滋润,成绩进步很大,这次排到了第十五命,还有小学同学苏永进,年纪二十七,只是对他来说貌似还是不满意。      尽管后来季书礼很认真很努力的读书,可是这也没办法让他一夜成为状元,毕竟他聪明是聪明,可他不是天才,他也不会是穿越过来的,排名第一百三十一,只是他却是全年级进步最大的,进步了一百一十七名。而进步第二名的碰巧初七也认识,正是赵文衫,进步一百一十名,排到了年级五十二名,这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还有几个退步比较明显的,比如张海燕、赵丽文等人,成绩的下滑让他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初七拿了成绩单要回去,看到韶墨涵急忙转身就跑,抓着赵文衫的袖子就是躲,让他顺便带自己回去。      韶墨涵眯着眼睛看初七小心翼翼的样子,脸色越来越沉。      还好没过几天,初七就出差飞往法国了,这事她甚至不敢和韶墨涵提,急匆匆的在登机的前一天才和家里人说这事,就连季书礼也来不及通风报信,第二天初七就已经飞走了。      这次来法国显得轻松了很多,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初七他们一下飞机就直接奔往了饭店。      除了林子祥,初七还带了周奈过来,周奈是当年第一家modest luxury的店长,在初七的手下干了好多年,算是元老级人物了,从毕业至今交际手腕也是有目共睹,更主要的是周奈当年是外语专业毕业的,主修法语,所以初七有意带她一起过来,是想今后让她接手法国这边的业务。      来迎接初七他们的是jimes的秘书judy女士,是个地地道道的法国美人,优雅妩媚,她与初七确认了行程之后又匆匆的离开了。      因为时差的缘故,除了第一次来法国的周奈比较兴奋,初七和林子祥一回房间立刻倒头大睡,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初七一到餐厅就遇到了jimes和他美丽的秘书小姐。      “你总算是起来了,我都等你一上午了,我亲爱的小七。”jimes一如既往的妖孽,西服里面是一件风骚的酒红色衬衣,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长得确实好看。      “真是抱歉,因为来得赶,所以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不是约明天吗?”侍者替初七拉开了椅子,初七点头致谢。      “难道我就不能来看你吗?我是真的有心想娶你做媳妇。”      初七郁闷,“你当年就是这么骗走我家的模特吗?”      Jimes一笑,真真的风情万种,嘴角噙着一丝笑,大有“老子天下第一美”的味道,他缓缓开口:“怪谁呢?当年曾经的海誓山盟,到如今却是沧海桑田了。”      初七觉得和他讨论这种事确实是自己找抽,只能闷闷的点了菜,问他:“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下午一起去香榭丽舍大道看看吧,我想和小七约会很久了。”      这次专卖店的位置正是在这条享誉世界的香榭丽舍大道之中,饭后初七他们便从协和大道过去,一路慢慢的观赏,一直到凯旋门,然后再穿过整条步行街,今天的天气难得的好,阳光洒落了一地,街道两旁的梧桐树甚是浓密,步行其中有种穿越在树海的错觉。      香榭丽舍不愧是浪漫与时尚的结合体,就像是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穿行其中,永远有一种优雅华丽的惬意感。这里就像是一个舞台,人流中的有随意,有光鲜,有优雅,有张扬,有素雅,几乎没有一个穿着邋遢的人有勇气站在这里。      浪漫与闲情似乎成了整个香榭丽舍的代名词。      Jimes介绍,香榭丽舍大道与之前已经改变了很多,很早之前,这里却是另外一个面貌,交通拥挤,街景混乱,从电话亭到报亭,从告示牌到广告栏,各种艺术形式杂陈。就连建筑物本身,也贴满留言和各种色彩艳丽的广告,快餐店油腻的包装纸和商场的霓虹灯,渐渐遮去了它高贵典雅的形象。      后来渐渐有人开始意识到这一个问题,并作出了行动,一直到几年前提出“拯救香榭丽舍计划”。 这个计划被提上了台面,于三年前启动整修计划,直到上一年九月份才完工,而今年香榭丽舍也以一个全新的面孔展示给大家。      Jimes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不得不承认法国人毫不谦虚地称之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散步大道”是有道理的,却是香榭丽舍有太多迷人的地方了,初七这次结结实实的做了一次windowshopping,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商品,即使不花钱买,还是让她心情愉悦了不少。      在路过一家琴行的时候初七停下了脚步,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你好。”一个服务员走了上来,初七看了几样店里的摆设,大方奢华,犹豫了一下,便问道:“请问有松香吗?小提琴的松香。”      “当然,这边请,请问你有什么要求吗?”      初七不清楚,只是觉得难得来了法国,那就给他们带点礼物。记得前段时间韶墨涵有说到松香的问题,初七便多留了一个心眼,现在突然又有些尴尬,就算买了,到时候怎么拿给他?      服务员还在那里介绍每种松香的功效,初七听得有些混乱,随便指了一个让她打包起来,然后匆匆离开,却发现jimes一直站在门外。      “买好了吗?现在带你去看看我们选的店址。”jimes的心情不错,在初七进去买松香的几分钟,他就到旁边的店买了东西。      初七跟着他经过几家奢侈品商店,最终停在一家未开业的店铺面前,jimes介绍说,这是他费尽心思才标到的,原本是一家化妆品店面,因为资金上出了问题才被他搞到手。      大概看了四周,地理位置极佳,就在凯旋门的附近。很难想象这样的黄金位置竟然会是有她的一席之地,初七也很是兴奋,然后进店参观了一下,布置无非就是怎么烧钱怎么来,立志于打造一个高端的奢侈品商店。      Jimes做事其实挺靠谱的,初七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而且这次的合作他占的份额大了很多,初七需要的就是货源提供以及人力支援,至于宣传和操作完全是jimes他们团队的事情,所以了解了大概之后,初七便与他敲定了签订合约的时间。      法国这边的项目并不是jimes一个人完成的,毕竟这个项目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毕竟不是在国内,很多事情做起来其实很繁琐,并非一大笔钱砸下去就可以了,例如商店驻入的问题就够jimes他们劳心伤神了一星期,其间艰辛便不在多提。      他们团队总共有五个人,除了jimes之外,还有一个lucase是亚洲人,其他的三人均是欧洲人,他们第一次看到初七的时候都忍不住大叹,中国人好厉害,这样的小孩子竟然能做得这么好。      当然,初七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和她一样,小小年纪出来做生意的。      Lucase是韩国人,长得白白净净的,个子倒不是很高,看起来倒像是个高中生,jimes说,他已经二十三岁了,就一副皮囊能骗骗人,所有基本上谈业务的任务都是他解决的,他总是能让人卸下心防来。      Lucase不乐意,嘟着嘴说jimes胡说,他总是认为他是一个纯良的好人。      真正来说签约的人其实是林子祥,因为未成年的缘故,初七有诸多的不便,林子祥的代劳替她解决的不少麻烦,而且她信任林子祥,就像林子祥对她的忠心一样。      其实这次的法国之行任务最重的非周奈莫属了,周奈除了要参访法国服装行业与国内的差异,更重要的是她将会是初七踏出国门第一步的负责人,所以她几乎是没日没夜的恶补法语,然后马不停蹄的在香榭丽舍大道的各个奢侈品商店周旋。      签了合约之后,来法国的主要目的算是解决了,初七想难得出来,就当是旅游,于是便真的买了手册,开始策划这次的法国之旅,真的把担子全扔给了林子祥和周奈两人。      距离上次的时装周已经过了近半年,初七想起了当时那个风风火火的小子顾峰,不知道他不是还在法国,之前和他在一起就没少倒霉,却没想到自己对他还真挺想念的。 83☆、庄周梦蝶   次日一早,初七便独自一人坐了地铁前往十三区的唐人街,来了法国,她怎么会好意思不去看看老人家呢?      一大早唐人街就已经热闹得很,行人说不上人多,初七走过去,勉强听得懂的粤语倍感亲切,忍不住找了一家店点了份豆浆油条,吃得那叫酣畅淋漓,只是在付钱的时候不由得感慨,这物价怎么就上涨那么快呢?      因为没提前通知,初七去韶老太爷那里的时候,那家气派的中国餐馆还没有开业,初七蹲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都升得老高了,这门才吱呀的一声打开,一回头,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      “你好,去找韶爷爷。”初七急忙迎上去。      他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初七一眼,然后咬着一口粤语:“什么韶爷爷?”      初七不会粤语,只能勉强听个大概,她后退一步,抬起头看了眼匾额,确定自己没走错,“我是来找这家店的主人,韶老先生。”      “什么韶老先生,你走错了,这里没这人!”说完便关了门。      初七吃了个闭门羹,更是无辜,她确实没记错啊,怎么人家就说这里没这人,难道之前她都是在做梦?      无可奈何之下初七只得离开,才走了两步,门又打开了,这次出来的是一个老太太,这个初七便认识了,就是最早和韶老太爷碰面时出来叫他的那个人。      她看了初七一眼,然后摆摆手,“丫头过来。”      初七狐疑,看了四周一眼,感觉就像是做贼一眼急忙跑了过去。      看到老太太又把门关了起来,初七忍不住问道:“这都那么晚了,你们不开店吗?”      “不开了,这店已经歇业好一段时间了。”      “怎么歇业了?是亏损了吗?”      “老爷不喜欢人多,太杂了,就不开了。”老太太走在前面,语调慢慢的,是典型的广东式汉语,听着有些奇怪。      初七哦的一声,乖乖的跟在她后头,尽管还有很多的问题,却也没好意思开口。      走过餐馆大堂,里面的格局很是讲究,一条雕花回廊,全部是黑漆雕木,再往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有点像佛堂里的味道。      “刚才开门的那个人……”      “老头子不认识你,自然不会让你进来,老爷喜欢清静,不想被打扰。”      出了屋子,后面是庭院,有点像苏州园林的味道,水榭楼台非常的漂亮,初七简直无法想象在这种地方竟然会出现这样的风景,占地面积甚大,着实让人费解。      在看到那个小亭台的时候初七都有种穿越的感觉了,老仆人和穿唐装的老爷爷,怎么都觉得像是回到了民国时期。      之前初七过来的时候都只是在餐馆里待着,进到这里还是第一次,除了之前看到了两人,似乎没有再看到其他的人影了,池子里的青蛙呱呱的叫着,很是惬意,再经过一座假山,就看到一个老人正坐在石椅上一个人在对弈。      老太太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初七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听到韶老太爷说道:“过来。”      初七呐呐的走过去,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些尴尬的拿出一个袋子:“礼……礼物。”      “初七会下棋吗?”      “围棋倒是不会,五子棋行吗?”没头没脑的初七突然说道,说完她便后悔了,总觉得在这个看起来非常厉害非常严厉的老人面前,自己怕是要恼了他。      谁知他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红色袋子。      “这是花生酥,我从国内带过来的,听老大说你喜欢吃这个牌子的。”      “真是有心了。”他笑着把东西放到一边,示意初七坐下,“今天怎么会想来我这里?”      “难得来了法国,怎么能不来看看您老人家呢,刚才听大婶说你不喜欢人打扰,我今天突然过来,没麻烦到您吧。”      “你能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麻烦,倒是小涵太懒了,也不愿意多走动走动。”      “可能是法国有点远了吧……”初七郁闷,要是韶墨涵真的多走动走动,时不时飞法国来看他才奇怪。      韶老太爷并不怎么在意,非要留着初七吃午饭,下午的时候难得清闲的带着初七去逛唐人街,上次过来初七没有好好逛,这次便放开了所有的心思漫步在这条别具一格的街道上。      大概从下午三点左右开始,街道就热闹起来了,初七有趣的看着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兴致勃勃的买麻将买花瓶,一脸的惊奇,觉得甚是有趣。      韶老太爷有意留初七下来吃晚饭,初七拒绝了,说是要赶明天的飞机,然后匆匆的去坐地铁,却因为没注意做错了班,坐上了前往圣米歇尔站点的班次。      那一天正是7月25日,或许因为这个错误,改变了初七的整个人生轨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事,这就像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1995年7月25日下午5时30分左右,正值交通高峰时间。位于巴黎市中心巴黎圣母院附近的圣米歇尔地铁站上熙熙攘攘,一辆满载旅客的列车驶进站台,就在乘客上下车之际,第六节车厢突然爆炸起火,当场造成4人死亡,62人受伤,其中14人伤势严重。      初七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朵云,不断的飘着,她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漫无目的的随着一团白花花的云,毫无任何想法,一直飘到了远方。      后来,她遇到了一朵乌云,噼里啪啦的闪着电,靠得太近了,初七来不及躲,就被殃及了,她被劈中后就从天空掉了下来,当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白云被乌云劈中会掉下去,所以初七也不知道,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她站在车水马龙的街上,一辆车就这么朝她驶来。      初七懵了,顿时瞪大了眼睛却这么也动不了,眼看着就要撞上的一瞬间,一道力量猛的就把她往旁边一拉,紧接着她撞到一个不明物体。      “你疯了吗?!过马路不会看车吗?!”一声怒骂从上头传来,初七觉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了,缓缓的抬起头,就看到一张已经快要忘却的面孔。      “赵……赵文昀?”初七呐呐的开口道。      “你都几岁了!有这么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吗?!长那双眼睛是干嘛用的!怎么做事还是这么莽莽撞撞的……”      耳边还是他巴拉巴拉的骂个不停,四周的景色感觉越来越远,初七疑惑的看着他,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西装,英俊潇洒,身上的一股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对了,今天好像是情人节,他和一个美女正在约会来着,而碰巧被自己遇到了……      怎么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你有没有听到我在说什么!”      “啊?哦!”初七一回神,好像是看到他出轨,我就生气的跑了出来,是这样吗?初七看着四周,这里是她熟悉的二十一世纪,车水马龙,行人永远踏着急促的步伐,初七问:“你是在约会吗?”      赵文昀的声音停了下来,奇怪,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心痛?      “先回去再说,看你吓傻了,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回饭店开了车,直奔医院。      初七真的有些犯傻,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而她忘记的,是她认为很重要的东西。      “现在……什么时候了?”回去的时候她睡了一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黑成一片了,赵文昀端了碗粥给她,“凌晨两点了,你都睡了六七个小时了。”      初七爬起来,看到他穿着家居服很是休闲的样子,“医生说你可能感冒了,现在好点了吗?”      “嗯。”初七乖乖的点了点头,还是觉得奇怪,浑身的不自在,“我现在是在哪里?”      赵文昀看到鬼一样的看着她,“这屋子是你买的,你忘记了吗?”      “啊?我买的,我……我一直没过来,没注意,可能是现在刚睡醒,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初七笑笑,喝了口粥。      “你不问问我今天那个女人是谁吗?”      “我问你就说吗?”      “季初七你今天很奇怪。”      “会吗?”      他叹了口气,“那是我接待的一个客户。”      “哦。”      “你没有别的要问的吗?”他的口气隐隐有些怒气,初七有些莫名其妙了,他到底希望自己问他什么?      “你……你吃饭了吗?”初七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谁知道他就这么瞪了她一眼,然后砰的一声关门离开。      挠挠脑袋,初七又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努力的回忆着被自己忘掉的一段记忆。      后来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穿越了,穿回了自己小时候,然后她变了个人,她引导她弟弟走向正道,她开始创业,她认识了好多的人,其中有一个从小到大的朋友,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可是初七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了,只是记得很重要,重要到她一忘记他,就很心慌。      直到天亮的时候,初七爬起来,赵文昀已经打扮好要出门了,交代初七好好吃药后就离开了,初七茫然的绕了屋子一圈,陌生得厉害,不管是环境还是人。      打开手机的时候才发现了十多通的未接来电,除了三通刘巧巧和两通博导的,剩下的全部是沈然那个小子的,初七想了想还是先给刘巧巧打了个电话,才一接通,就听到话筒的另一边传来了她天怒人怨的怒吼:“季初七!你他妈的给老娘死哪里去了!找了你一天!还以为你跑路了!”      初七捂着耳朵,半晌才呢喃道:“我感冒了,睡了一天,你现在在哪里?”      “还能在哪,你老板找你好几次了,说是电话打不通,你怎么回事啊。”      “手机没电了。”      “没电不会充啊,真是受不了你这个死丫头,以后不回宿舍先通知一下,害我担心了一晚上。”      “好,真是抱歉让你担心了。”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变得那么……那个啥?”      “没,就是真谢谢你,有你当朋友我很开心,谢谢。不说了,我得赶紧给老板去个电话,不然真要出事了。”说完初七便挂断了,匆匆的给博导打了电话,倒是没多大的事,是让初七记得把之前研讨资料整理好发送给他。      下午的时候初七跑到学校去,明明才一天没有过来,却让她有种仿若隔世的错觉,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沈然,那小子疯了一样一声尖叫,初七皱着眉头假装没看到,想绕开他走,谁知道他大喊:“季初七!你昨天旷工了,你死定了!”      初七觉得很烦,真的很烦,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昨天哪里去了?”沈然跑过来,拉住她,一道道的目光射过来,初七觉得很丢人,低着头急忙往人少的地方走。      “喂,你倒是说话啊!”      “你能不能安静点,我现在很累。”初七压低了声音。      “听说你撞到男朋友出轨,是真的吗?”      “你如果再烦我,我就建议你老板下次让你去西双版纳支教。”      果然,他没有了下文。      不远不近的跟着初七绕着学校走了两圈,引来目光种种,最后初七只得败下阵来,“亲,告诉我你这么一直跟着我想是干嘛?”      “不知道,我怎么觉得与你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我们好久好久之前就认识了。”      “我们是认识挺久的了。”初七翻翻白眼,“从上上年我们就认识了,那又怎么样。”      “不是,是有一种从小到大就认识的错觉。”      “你都说是错觉了,估计是做梦吧。”初七刚说完,感觉一道光从脑海里闪过,好像自己忽略掉了什么。      “喂?你没事吧?”看到她突然呆滞的样子,沈然伸出双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说,庄周梦蝶是怎么回事?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梦境呢?”突然,初七幽幽说道。      “真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也不懂。”初七笑笑,看着头上并不怎么蓝的蓝天。 ☆、难忘篇章   他是我们公司的太子爷,是不是很帅?      初七点点头,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一段又一段的场景飞快的从脑海里闪过,她眯起了眼睛喃喃道:“我想我认识他。”      突然,一阵天昏地暗,初七整个人一震,好像爬楼梯的时候踩空了,猛的一回头,却是扭了脖子,紧接着……      “Docteur!Docteur……”      你知道吗?我做了个梦,而我至今还不知道我是梦里还是在现实当中,或许,我只是存在于我的臆想里面,我有很多个未来,同时我也有很多个过去,而我,不知道我现在是在哪里?      耳边的脚步声很杂,她茫茫然任由他们摆布,冰冷的机器触碰在肌肤上,一种非常陌生冷硬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的吐出三个字:韶墨涵?      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一双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初七的指尖,好像害怕似的又收了回去,又一下,初七猛地抓住了,皱着眉头:“现在是什么时候?”      “快三点了。”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又补充道:“凌晨。”      “我是说,今年,是哪一年。”      季书礼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难道你以为你能睡一年吗?现在还是95年……”      季书礼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初七没怎么听进去,脑海里还是乱得很,隐约间好像有什么片段,热得仿佛能将人体蒸发掉,一声巨响,紧接着一连的惊恐反应,她好像忘记了什么?      吶,韶墨涵,你有一个多么骚包的名字,而同时,你又是一个多么骚包的存在。      初七的手抓着他,眯起了眼睛,“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看到我却不记得我了?”      “季初七你是撞到脑袋了吗?一醒过来就在……”耳边是季书礼叽叽喳喳的声音,初七只觉得头昏目眩,很快的就又陷入了昏迷。      事后初七看了报纸,警方初步调查后确认:这是一起有计划有目的的恐怖爆炸事件,凶手将一枚大约装有3千克炸药的定时炸弹安放在座椅下,并在作案后迅速离开现场,估计是在前一站下的车。 事件发生后,希拉克总统、朱佩总理和巴黎市长蒂伯里先后赶赴出事地点,看望受害者。刚刚抵达波尔多视察的内政部长德勃雷,也立即返回巴黎,部署破案。      晚10时,司法部、警察局和反恐怖机构联合召开了紧急会议,制定治安措施,防备      新的恐怖事件发生。从当晚开始,警方在全国各边界、海关、机场和交通要道加强了控制,检查过往旅客的行李和身份证。      也因为这件事,初七幸儿得到了某位位高权重的官员的感谢,原来当日坐在初七旁边的那个小屁孩正是离家出走的贵族小公子,当时初七也没多想,一股热浪袭来,她下意识的就抱住他往一旁倒去,因为离爆炸车厢有一段距离,虽然受了点伤,却非致命,为了感谢初七,法国方面甚至授予了初七永久荣誉市民的称号,并可以免签证留法。      初七回国的时候在国内引起了一小阵骚动,主要也是因为那个荣誉市民称号,在当时,确实是件了不起的事。      可是经过这件事初七却平静下来了很多,之前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满脑子的走出中国,走出亚洲,面向世界的冲动也跟着有了新的看法,人生确实需要激情,也需要奋斗,但是活着就是为了更好的享受,初七认为自己已经非常够了,她有点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是时候放慢脚步。      看着一旁沉着一张脸的韶墨涵,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有没有一种经过生离死别后重逢的错觉?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睁开眼的一瞬间,一看到你就好感动。”      “嗯?感动?”      “就像丢了一百块突然又找到的那种感觉。”      “……”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了,并没有如了何俊悦所愿,即使他的意愿是上三中,可是最终还是让他家人搞到了一中去了,临走前他黯然的抓着初七的手,告诉她,他每个月都会回来看她的。      几乎每天一封信到三天一封再到一周一封信,电话也是越来越少,初七一次也没有问为什么,青春期的少年总是会有那么一时的朦胧爱恋,而如果他们遇到了更加美好的,他们还是会不留余力的去追求。      就像季书礼经常说的,何俊悦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我哥就挺好的。      初七笑笑,也不再谈这件事了。      随着多利羊的出生,搜狐等第一批门户网站出现,一转眼就去了两年,初七他们也迎来了中考。      而一中那边也来了信儿,只要初七愿意,她完全可以直接免考升学的,因为初七的风头太足了,两年前的法国事件把她完全曝了个彻底,绝对的天才神童,让初七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就在考试的前一夜初七接到了何俊悦的电话,那是这是自从分手后何俊悦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说了句加油后,沉默了好久。      初七问,还有事吗?      你喜欢过我吗?半晌,何俊悦问道。      喜欢?初七有些愕然,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说分手也是何俊悦提出来的,初七完全没有异议,毕竟好长一段时间以来,两人甚至连见面都尴尬,所以当她看到他和一个女生一起的时候,初七也只是笑笑。      何俊悦说,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初七哑然。      “也是,你身边有了那么一个人,怎么还会有心思到别人身上呢?”他笑了,初七知道他指的是韶墨涵。      从来没有人去质疑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就好像从懂事以来,他们就凑一块儿了,如果有一天两人突然告诉大家,我们在一起了也不会有人感到奇怪,反倒是他们分开了,大概会引起一翻风波。      就连韶墨涵的妈妈一看到初七都是那种打量儿媳妇的眼神。      钟老说,反正俩孩子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      初七错愕,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韶墨涵确实已经不可或缺,就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忘记他,大概就像当日睡梦里那么难受。      随着香港的回归,初七他们步入了高中,除了季书礼塞了钱给搞进一中,儿时较为熟识的几个人也都考了进来,高中的生活不比初中,大家渐渐收了心,全心全意的投入了学校当中,其中也包括了初七,她爸执意初七要考上B市的X华或者B大……      于此同时,初七的复古中国风在国际上开了先例,Tanabata这个名字也响亮了起来,几乎每年的时装周初七都会出席,她的作品也陆续出现在时装杂志上,有人称初七“最年轻的时尚”。      日子就是这样,每当初七看着日历一页一页的撕走她总是要感慨万千,她总是在想,会不会有哪一天她醒过来才发现,她不过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而这个梦是多么的美好?      初七想起了一句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句子:那是一个完美的谢幕,在那个童话般的国度里曾留下我们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      这也是另一场华丽的开端,在这里将会上演我们一生中最奢华而难忘的篇章。      ----------THE END------------ 本文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或直接百度搜索:书本网